二十秒时间,换一般人现在在干什么?
    也许喝着早茶,眼速快的在这二十秒里已经匆匆一目十行扫完了大横幅的报纸报道。
    亦或许和情人交换个蜻蜓点水的吻,与亲近的人握手交谈。
    就是小年轻早上急三火四的穿衣服,都用不着二十秒,嫌长。
    可这二十秒对急匆匆心算的丁豹来说,简直是火烧眉毛要命的二十秒。
    这个时候他无比后悔刚才给秦浩下套做得太绝,这二局轮到自己方知道二十秒限时猜牌底的刁难到底多可恶。
    每次不经意间眼睛扫到秦浩那边,看他优哉游哉数秒,丁豹都恨不得把他嘴角碍眼的笑容扒下来。
    笑,笑,笑什么笑!秦浩,咱们就看看究竟谁能笑到最后!
    “二十秒到了,丁豹你猜好了没啊。”秦浩这一刻就像是丁豹肚里的蛔虫附体,故意笑嘻嘻刺激他问道。
    “我猜好了。”丁豹脸色很难看,思忖再三还是边琢磨边艰难地吐出了三张牌牌底。
    “我猜对子,牌底k、3、3。”其实以丁豹的计算,金花对子的可能性很大。
    只是他不敢笃定这三张牌是不是同一个花色,因此不敢托大直接说金花对子,而是退而求其次只说对子。
    秦浩对他的小聪明不可置否,当众揭开丁豹的牌底时,他故意拉长音一字一顿报道:
    “让我看看你的牌底,哦草花4、3、2,居然是顺金哪,不过可惜了你猜错了牌底组合还猜错了两位数。”
    秦浩欠扁的语气听得丁豹想吐血,当然他要吐的还不是为自己猜错牌底,更为了那猜错的数字。
    不是k是4,不是3竟是2!丁豹的脸色这会儿跟便秘的脸色也差不多了,难看到一定境界。
    秦浩是猜对了牌底组合,又猜中两个牌牌值。
    而他呢,对子猜错了,不但不是自以为的金花对子,反而是顺金!金花顺子!该死的!
    “看样子是我领先了,下一局又是你发牌,这次假如我猜的不准水平和你上一局一样,那咱们算打平。”
    秦浩看起来跟方才的风轻云淡没有什么不同,唯独改变叫人牙痒痒的还是稳操胜券的口气。
    开什么玩笑,他玩剩的招数,能让秦浩领先?秦浩一个业余的,怎么斗得过自己!
    丁豹不断给自己做心里建设,但是他低估了秦浩给他带来的压力。
    光是秦浩一脸淡然地站在那里,丁豹就不由自主忌惮,担心自己猜错。
    不能再这样了,再这样心态就崩了!丁豹甩甩头,双目蕴藏着两簇火苗,全神贯注给秦浩发牌。
    他有意识加快动作,如果秦浩想像他一样心算牌底,那注定要让他失望了。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从第一局丁豹公布临时想出的新规则开始,就不断有观众嘘声抗议是黑哨。
    眼下,丁豹有意识加速发牌,聪明人谁看不出来?更别说赌行的前辈大佬们。
    “丁豹心态崩了,再这样下去自己就把自己逼入绝境。”有一个原本看好丁豹潜力的大牛摇摇头,品评道。
    另一名大牛持反对意见,“俗话说兵不厌诈,丁豹自己不想办法扭转乾坤,怎么能笑到最后,我倒是觉得他没做错,况且面对秦浩这样有史以来最可怕坚强的对手,严阵以待手段百出才是最佳应付方法。”
    “可有一句老话还说,敌不动我不动,最好以不变应万变。”之前那名摇头大牛叹道。
    说实话,现在的丁豹让人一点看不出他的发光点,反而是他咄咄逼人的针对,叫人叹惋。
    心胸狭隘者,就算有韬略,时间一长成就也必定不如能忍胸怀更大度者。
    既生瑜何生亮说的大概就是丁豹与秦浩这种情况了,相同的环境下明明是对人秦浩更不利的局面,人就能大而化之,把事情对自己的不利影响减弱到最低。
    反观丁豹,不知不觉他竟是已经被秦浩牵着鼻子走了,这当然不是好兆头。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即便两位大牛的反对争吵吵到他们眼前,怕是丁豹也不会觉得自己有错,还会不撞南墙不回头。
    “止牌!”牌越发越快,眼看着剩下的牌越来越少,丁豹蓦然警觉喊了止牌。
    哪知道这把他发牌快,喊止牌更是出人意料,秦浩比他还要令人震惊。
    “我猜到了,现在开牌吧。”说着,秦浩爆出了自己猜测的牌底。“对子,红桃10黑桃10,方块2。”
    “不可能!你不是不愿意猜花色的吗?”丁豹没等看秦浩的牌底,就抱有质疑态度的询问。
    秦浩没理他,只是敲了敲桌子示意他自己看,随后站起来对原来评委台所在的方向微笑道:
    “胜负已定,我这把花色牌底全部猜中,理应胜过丁豹了,最终赢家是谁,众目睽睽下毋庸置疑。”
    什么,这就胜负已定了?究竟秦浩猜得对不对?
    秦浩背对着丁豹,只听得背后传来扑通一声瘫倒的声音,就知道丁豹震撼得傻在那儿了。
    也是这次他猜测的速度太惊人,猜出的准确率也高的吓人,完全百分百啊。
    可谁叫丁豹聪明反被聪明误,用极快的速度洗牌发牌。
    殊不知他从洗牌开始,就像是人们经常玩的猜猜东西在哪只手、哪个杯子里的游戏,只要秦浩全神贯注地观察,发现规律和牌的顺序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就在方才,也不知道是不是潜力大爆发,秦浩做了一件他自己回头想想都很意外的事。
    电光火石间,他察觉丁豹注定会不甘心搞幺蛾子,为防万一他索性清空大脑,只为了把牌序完全背下来。
    可以说从洗牌的那一刻,丁豹就注定会输。
    心算,能赢得过把洗完的整副牌牌序倒背如流的秦浩吗?这么逆天之举,恐怕也远远超乎世人的想象。
    第一局猜中牌底组合和两张牌牌值,第三局就完全猜中,从花色牌底组合到牌值,无一差漏。
    这次赌王大赛的冠军,非秦浩莫属。
    丁豹依然瘫在座位上,整个人魔怔一样,反复盯着秦浩的那三张牌,好似随时要崩溃。
    秦浩不管手下败将如何,他依旧目光炯炯地看向评委台——决赛一出结果,周围的隐形伪装顿时落幕。
    四周人山人海的观众,以及面露赞许的评委大牛们,全都露出了真容。
    “我在此正式宣布,本届国际赌王大赛的冠军幸运儿是——秦浩选手!让我们大家以掌声有请新任赌王,上台领奖!”
    被取消发牌资格的主持人一脸喜气洋洋地站在台前,用话筒有请秦浩上台领奖。
    这在秦浩心目中迟来的颁奖仪式,看着距离颁奖台不过很短的距离,但其实在众人目不转睛的盯视下平稳地走过这条路,秦浩还是背负着极大压力的。
    尤其在老鹰齐染他们提醒下,秦浩这次着重留意起那些盯着自己的目光中,哪些是善意哪些是恶意。
    其中就有一股特别明显,杀意浓重到秦浩这种身经百战的老手都毛骨悚然的地步。
    危险,危险!奔腾不息的血液在向秦浩发出警报,紧绷的脑神经在向他闹抗议,不断暴跳的心脏更是战栗不止!
    可是眼瞅着距离自己拿到奖品,恢复记忆拿回往日的一切只有一步之遥。
    只有一步之遥。
    怎能放弃?怎可放弃?
    秦浩洒然一笑,只当外界风雨飘摇是一纸空洞所谓风雨欲来的水墨画,给自己做恰到好处的背景陪衬了。
    伴随着惊羡、赞叹、敬佩、狂热痴迷等种种目光,秦浩一路走到颁奖台,先是和主持人握手发表冠军感言。
    “秦浩选手,据说你是半路出家,就是日常工作时发掘出对赌博的爱好,才支持你钻研拼搏到今天是吗?”
    秦浩莫名觉得今天主持人话格外多,话筒也被他攥得火热粘腻,不知道是不是紧张得手心汗流太多了。
    不过他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
    接过话筒先是扫视话筒一眼,确定没有被动手脚秦浩才笑着道:“其实我对赌博的确才刚有涉猎,比起一些行业内的老前辈,我还有很漫长的路要走,很多东西等着要学,只是现在我能站在这里即将拿起属于赌王荣耀的奖杯,我真的感到很庆幸很愉悦。”
    “在此我得感谢一直陪伴在我身边的亲人朋友,还有不幸输给我又促使我长进的对手们。”
    主持人搞事情般地吹了声口哨,“哦是吗?那请我们的摄像师给台下的丁豹选手一个特写,哇丁豹选手看起来还没从输两场的打击中缓过来,整个人很颓废沮丧的样子啊。”
    “那没办法,胜负天定,就跟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一样。”秦浩毫不留情地道。“现在,我是赌王。”
    主持人打着哈哈笑了,“知道秦赌王你已经迫不及待想得到我们赌王大赛的冠军奖品了啊,不用一再重复的,那么废话不多说了,下面进入颁奖环节,有请咱们最隆重的主席嘉宾,上一任赌王宫晃先生为咱们的新赌王颁奖!”
    秦浩和齐染他们都一心关注赌王大赛最终奖品,颁奖嘉宾倒是没怎么留意。
    听主持人叫出颁奖主席嘉宾,上任赌王的名字,秦浩一听对方的姓氏不免愣住。
    姓宫?上任赌王是宫家的人?那凭他的年龄推断该是小天的长辈,这人是属于鹰派还是鸽派?
    没等秦浩思考出个所以然,宫晃也笑呵呵地端着奖品站到了秦浩面前,眼里看不出丝毫阴霾。
    “恭喜你啊小秦,以后赌王的称号就是你的了。”
    不对!有违和感!这个前赌王绝对没有原来忽视的那样简单!毕竟他姓宫!还参与到赌王大赛冠军的颁奖礼。
    铮!有冷武器出鞘的声响在秦浩耳边回荡,无比刺耳,又叫他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是埋伏!颁奖台上有埋伏,人还不在少数!
    失策,他们等待的就是这一刻,他刚得到冠军期待奖品全身心不自觉松懈的这一刻!
    秦浩大惊失色的时候,宫晃脸上的笑容也不知何时消失了,原来嘴上聒噪说废话说的不停的主持人也扬起一抹冷笑,抢过秦浩手里的话筒,嘴上没有任何感情地道:“怎么样啊咱们新晋的秦赌王,你还能站得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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