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的时候,傅擎深的车子早早地等在了公司门口,不再是偷偷摸摸,他们光明正大的,公司门口下班人流来来往往,众人眼底都带着八卦羡慕的光芒。
    集团顶楼的总裁办中,那向来高高在上的男人等在车门口,他弯腰替女人开车门,那冰冷的唇角满满的都是温柔的笑意。
    “傅擎深,你确定要这样的高调么?”
    那点小心思被看出来,傅擎深得意的扬起了嘴角,他倾身过来替安年系上安全带:“这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我就是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安年是我傅擎深的太太。”
    安年也跟着嘴角翘起来,她刚要说什么,包里的手机忽然间响了起来。
    安年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陆景思的母亲打来的。
    电话接通,两个人象征性的寒暄了几句,话题接入正轨。
    “安安啊,你最近跟我们家思思有联系么?”
    总不能说自从陆景思离开之后,她就没联系上她。
    而且陆景思离开的时候还让安年有空了多去看看她的父母,安年便委婉的说自己最近因为工作上比较忙的原因没跟陆景思联系。
    电话对面的人忽然间沉默了片刻,随后心思沉重道:“安安,这实在是太奇怪了,一眨眼思思出国旅游都快两个月了,她这段时间从不联系我和她爸爸,一开始没觉得有什么,可现在我和她爸爸都非常的担心她,你能不能试着让她给我们打个视频?”
    陆景思向来是个心大洒脱的,性格有点儿像个男孩子,陆家二老又因为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很少给她压力管束,她几乎是被放养式的的养大。
    如果不是没有原因的话,陆家二老不会向安年说这番话。
    “阿姨,思思她是不是跟你说了些什么?”
    这下,陆妈妈没有任何的隐瞒说了,大概是在一个星期前,陆景思给家里来了一个长途电话。
    电话里她的语气听上去有些消极,紧接着第二天、第三天,陆家二老就相继收到了陆景思从国外寄来的很多东西……
    等到陆家二老想联系陆景思的时候,她却已经不再接电话。
    说到这里的时候,陆妈妈语气里已经染上了丝丝哭腔。
    安年连忙安慰了几句,并承诺一定会联系到陆景思,陆妈妈这才放心挂断电话。
    “怎么了?”
    安年一路无话,快到盛世豪庭的时候傅擎深问了一句。
    安年如实说了。
    傅擎深深思片刻,询问了安年的意思:“我派人调查一下吧?”
    其实早在陆景思离开不久前傅擎深就这样提起过。
    只是当时安年一口否决了。
    她太了解陆景思,如果让她知道自己背地里调查她的话那个人一定会生气,可今时不同往日。
    “年年,你一直都在怀疑陆景思有事瞒着你,不是么?”
    安年再不迟疑:“好,调查吧!我总要知道她究竟遇到了什么麻烦都不愿意跟我说。”
    傅擎深当即便打电话派人去调查了陆景思最近的行踪。
    安年还是不放心,走到门口时她又道:“擎深,查到她的行踪第一时间告诉我,我准备出国去找她。”
    傅擎深早有猜测,他点头:“我陪你去。”
    “公司……”
    “没你的事重要。”
    安年弯唇一笑:“好。”
    两个人刚进了客厅,忽然听到一阵由远到近的警鸣声响起。
    安年心里顿时染上不好的预感。
    一切发生的那么快,甚至不给人一点喘息转圜的余地。
    唯一留在盛世豪庭的医护满脸悲痛……
    救护车停在盛世豪庭门口,傅霄被推上手术推车的时候已经没了知觉。
    傅霄走了。
    像是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却又像是打了个猝不及防。
    傅家的亲戚都来了,哭丧的人一波一波的落着泪,唯有傅擎深面色平静,一双眼眸漆黑不见底。
    这中间有说闲言碎语的,轻飘飘一两句话从耳边飘过。
    傅擎深好似没听到,他就那么盯着病房床上躺着的那个人。
    安年狠狠的一眼瞪过去。
    那个说傅擎深不孝的,气死了自己亲爹的老人似乎是傅家某个长者……
    当触及到安年的目光,对方眼中的气焰顿时熄灭不少。
    安年心疼的站在傅擎深身后。
    这个时候,她没有上前打扰,而是默默陪着他。
    “我去看看……”傅擎深对着安年道。
    安年点点头:“嗯。”
    她跟上去委婉礼貌的让病房里的人离开了,随后替傅擎深关上病房门。
    亲人离世时的悲痛她经历过,她了解。
    安年站在门口,傅嫣红着一双眼眸上前:“嫂子,我伯父最近都是住在盛世豪庭的对不对!”
    安年点头,傅嫣吸了吸鼻子:“没想到他最后这段路是堂哥你和陪着她度过的。”
    安年没有搭腔,因为这个场面这个情况她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
    “……爸……”
    唇瓣艰难的蠕动着,那凉薄的字眼从嘴里蹦出。
    竟是陌生艰涩。
    如果不是这个人的存在,他早就忘了自己还有一个父亲。
    傅擎深站在床头,高大的身影如一座小山般笼罩在冰冷的床上。
    白单子盖着那人的身体。
    早上还吃过他亲手做的早餐,可这个时候已经没了呼吸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人啊……
    多么可悲?
    傅霄走了。
    葬礼当天,天上下起了一层灰蒙蒙的小雨,细白冰冷的雨丝坠落下来。
    黑色的大伞撑在头顶。
    一切流程走完,安年在人群背后看到了同样撑着一把黑伞穿着黑色长裙的女人。
    女人脸色素白眼皮红肿,她站在人群之外,以一种冷漠又悲伤的姿态看着被人群淹没的冰冷墓碑。
    雨水滴滴答答的坠落。
    这样的悲伤气氛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女人嘴里忽然溢出压抑已久的痛吼。
    那痛嚎嘶哑的哭声惊得在场众人纷纷回头去看。
    傅家一些挑事儿的人撑着伞愤怒上前指责。
    大抵就是在傅霄病危的时候她作为妻子携股份逃跑的事情吧。
    这是在墓地,人们声音不敢太大,但指责声你一言我一语的……
    许雅岚通通当做没听到,她嘶哑着嗓音痛哭,忽地摁紧自己的心口怒喊:“傅霄,你凭什么一走了之?这些年我受的委屈你欠我的你拿什么来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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