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啊,老邹,你也好久没吃东西了,饿坏了怎么办。”我冲老邹招呼道。
    “不碍事,不碍事,我平时就是吃粗粮过日子的,这胃结实得很呐,你们吃吧,真饿了我再跟你们要还不行吗。”老邹冲我笑了笑,还是没有吃东西。
    我只好把老邹的那份放进了背包里,蹲在地上津津有味的啃着压缩饼干。尽管说这种饼干平时吃起来干巴巴的,让人食如嚼蜡。但对饿了好久的我们来说却如同人间美味,因为实在是饿的不行了。
    还没等我回过味来饼干就已经吃完了,但这种压缩饼干的好处就在这里。量少便于携带,能量高不让人感到饥饿。稍微吃那么一块就能顶上一顿饱饭。
    吃完感觉没有那种饥饿感了,一股倦意就席卷而来了,好想就此睡在这里躺地不起。
    从下墓到现在神经一直高度紧绷着,没敢有一点点的懈怠,生怕什么时候就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在墓里。
    现在到了这里,虽然也是面临着生死攸关的处境,完全被困住,但此刻却感到十分的安逸。
    “我说大家先休息一会吧,走了这么久了都没合过眼。”我对众人提议道。
    “嗯是啊,你一提这茬,老头子我都要困得不行了。”说完老邹就近找了个石像就靠了上去,双肩一抱倒头就睡了起来。
    我们见状也都各自找了个地方一屁股坐了下去,倚在石像上睡起来。这是我第一次用这种姿势来睡觉,感觉很奇怪,并没有不舒服的样子,反而觉得此刻特别的放松。
    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是有多么的疲惫,没一会就好像进了梦乡。
    我仿佛梦到了小时候六叔来我家里像是跟父亲在争执着什么的时候,他们争执的声音很大,吓得我当时哭了。六叔见到我急忙跑过来抱起我来哄我。但我能想象到当时六叔肚子里一定还是一顿闷气。
    后来六叔做古玩生意发财以后,曾经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来我家看我,却被我爸十分生气的赶了出去。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老爸知道了六叔倒斗的事情,但也不至于俩兄弟反目成仇啊。自打那以后六叔就再也没有来过我家。
    不知是不是在做梦,我感觉到有人在轻抚我的脸颊。感觉那只手很粗糙,就像老松树皮一样,裂开了一道道口子,手掌心上有厚厚的老茧。
    感觉脸上有点痒,我闭着眼睛吧唧了一下嘴,条件性的伸手把那手打开了,脸上的痒感顿时就消失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做了多少个黄粱梦。突然我听到有嗷呜的声音叫了起来,紧接着又听到一整片的嗥叫声。我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河对岸的尸傀一个接一个的都跟发疯似的叫了起来,一个个红着眼睛在河对岸紧紧瞪着我们。
    “有病吧嗷嗷什么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我十分不满的冲它们叫道,尽管知道它们听不懂。
    突然我心里一惊,不对,尸傀看的不是我们,而是祭坛的方向。
    我转过头去一看。脸一下子就白了。此刻,老邹正瘫坐在祭坛上,手里还握着一把,滴血的军刀。
    “老邹,你在干什么!疯了啊你,快下来!”我冲着老邹大声喊道。
    此时白灵和莱恩也是傻住了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老邹看着我,只是冲着我们咧开嘴笑了笑,并没有动。
    流水般的岁月在老邹绛紫色的脸上刻下了一道道深深地皱纹,眼角布满了密密的鱼尾纹。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里此时淌出了两行浑浊的老泪。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老邹是想要拿自己去血祭!”我朝着祭坛疯狂的冲了过去,想要把老邹给拉出来,此刻老邹还没有失血太多,也许还有生的希望。
    我在心里暗暗祈祷着,突然祭坛周围的火焰猛地一下窜得更高了,熊熊的大火一下子烧着了我的眉毛。后面紧跟上来的白灵一把把我拽了回去,用手擦了擦我的眉毛,“张晗,你不要意气用事,现在已经是这样了,老邹已经抱着必死的心了,你进去也会白白送命的!”白灵狠狠抽了我一个耳光,对我大声吼道。
    “老邹,你不要啊,我不要你去送命!”我跪倒在地上,苦苦的喊着老邹的名字,心里像是被刀割一样。
    看到我这幅样子,老邹刀刻般的皱纹舒展了开来,每根皱纹里都流露着慈祥的笑意。他的嘴唇微微颤动着,道:“张小兄弟啊,老头子我活了这么老终于有一个人为我哭过了。在这深山老林里住了几十年了,每次到了城里他们呐都笑我是乡巴佬,我看过了他们的白眼,不知道为什么,人难道不都是一样的吗?所以我一直很想逃避所有人。”
    “直到你们来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来干什么的,但我相信你们都是好人。当我听到你们喊我老大爷的时候,老头子的心都要化了。尤其是那个秦丫头,一声一个大爷叫的可真甜呐。她也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了,临了了也没能再见上一面,你们出去后可一定要找到她。张小子,你可帮我老头子照顾好她啊。”
    说着老邹身形晃了一下,但仍是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手上有一道醒目的口子在汩汩的流淌着血水,流进了祭坛上的血槽里,一道道血线流淌在祭坛上,像是要绘出一幅山河美景。
    老邹的脸色很苍白了,仍是咬着牙说道:“砍了一辈子的柴,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大事,但我知道你们就是干大事的人,到了最后还能跟着你们来这地方疯一把,我是死也没有怨言了。你们都还年轻,留着命要去干大事。我老了,已经不中用了,我知道咱们就是被困在这里走不了了,要是我一个人能救出你们三个出去,我这一把老骨头也算是没有白活了。”
    “老邹,求求你别说了,快停下来啊!”我哽咽着嗓子,泪珠子忍不住的往下掉。一路上老邹虽然话不多,但一直很照顾着我们,那么重的行李老邹一声没吭,愣是扛了一路,一定是比我们还要饿,可还是不舍得吃东西。每次谁有什么危险老邹都会第一个紧张个不停。突然我像是想起了什么,我摸了摸背包里的最后一块压缩饼干,明白了什么事情,我跪倒在地上哭的不成样子。
    “唱支山歌给党听来!,我把党来比母亲!党的光辉照我心,旧社会鞭子抽我身,母亲只会泪淋淋!夺过鞭子,夺过鞭子,打,敌,人!”老邹颤抖着挥舞起来双手唱起了山歌,此刻每一道音符都像锤子一般重重敲击在我心上。
    唱完最后一句,只听到“轰”的一声,一片火海包裹住祭坛,老邹被淹没在了火海中。
    “张小子啊,这把刀老头子喜欢,就承个人情送给你吧。十八年后再亲手还给老头子,好不好啊!”说完老邹扑通一声倒在了一片火海中,再也没有了动静。
    “老邹!”我撕心裂肺的吼着,顾不上眼泪浸湿了上衣,想要冲上台去,被白灵和老邹死死地抱住。
    白灵此时也是泣不成声,莱恩这个八尺大汉也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此刻桥对岸的尸傀突然停止了嘶吼,全都俯下身子趴在了地上,颤颤抖抖着像是在跪拜什么。
    我挣开白灵和老邹,掏出手枪来,“嘭!嘭!嘭!嘭!嘭!”最后五发子弹全部被我朝着对岸射出去,最后连同手枪一起丢了过去,“我*……%玛,只要%¥活着一定弄死你们这些禽兽!!”我红着眼睛无力地举着枪,子弹打在桥对岸,尸傀们都无动于衷,全部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着。
    此时只见祭坛轰隆隆的一声,祭坛上的熊熊大火逐渐熄灭了,老邹却已经被大火烧得尸骨无存。我哭叫着跑上祭坛去,只剩下那柄烧的漆黑的军刀孤零零的落在那里,关于老邹的一切都已荡然无存了。
    白灵他们赶上来,此时从祭坛中间的地方裂开了一道口子,一道昼然亮光照射出来,祭坛缓缓的分成了两半,我和白灵莱恩被分隔在两边,从中间露出一道向下延伸的石阶来。石阶下面亮如白昼,像是有无数颗夜明珠点缀在其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吸引着我们走下去。
    我瘫跪在地上,拔出三棱军刺,“张晗你要做什么,不要冲动。”白灵紧张的说道。
    “吱剌”一声我从衣服上割下一块衣布,随后又把军刺收了起来。见我不是做傻事,白灵才长出了一口气。
    我颤抖着把地上那柄军刀用布包裹起来,小心翼翼的放进了背包里。老邹如此舍生忘死的救我,我心里暗暗发誓如果这次能够活着逃出去,定为老邹立一个衣冠冢。还有这该死的魔盒,我一定会破解其中的秘密,不会让老邹这么白白的牺牲,我要变强,要成为像秦昭那样可以保护大家的人。
    我擦了擦眼泪,站起来对白灵和莱恩说道:“你们怕吗?”
    两人摇了摇头,我继续说道:“那我们就继续走下去,不为别的,就为了老邹我们也要活着!去解开这该死的秘密!”
    ======望断肠,唱过往,泪落千行,余音几绕梁;忘情殇,独思量,眉间心上,人走茶亦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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