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老爷吩咐我这样的,本来方才就要告诉你,根本没有那个越帘姑娘和孩子……可是花教主他们太凶了,我不敢说……”
    那时的气氛,明海怕自己一说,就要被炸成灰了。
    明微庭:“原来没有孩子!”
    明海张大了嘴:“……啊?”
    “好啊,你居然骗我。”明微庭揪住明海的衣领,“怎么办?”
    花潮色喝了口茶,淡淡地道:“明海今年也不小了,不如我做主,把我教中的左护法嫁给他?”
    明微庭顿时脸色古怪。
    明海哇哇叫起来,“我不要!什么左护法,我身份低微受不起!”
    “怎么会呢,你和你家少爷一起长大,情同手足,自然配得起。”配不配得起还不是教主一句话,在魔教,花潮色从来说一不二。
    明微庭忍不住笑起来,“对,你可有艳福了,左护法在武林中可是威名赫赫。”
    明海含泪道:“少爷……”
    “对了,”舒向晚忽然道:“贵教左护法,不是个男的么?”
    明海:“……我不是断袖啊!”
    明微庭揪住他的耳朵,“那你给我乖乖说,我爹还吩咐了什么。”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明海道:“谁知道他俩都愿意养孩子啊,老爷本来说谁不愿意养就踢谁出去,两个都不愿意正好给你找个良家女子……”
    花潮色正色道:“我魔教名头虽听上去邪妄,但实实在在都是良民。”
    第七十一章
    “……那是,扬州什么地方,春风十里扬州路,真正的温柔乡销金窟。不过我家少爷上妓馆从来都不用给钱的好吧,人家不愿意收啊。再说了,哪里还比得上时花楼,少爷自小在那耍大的,从被花魁娘子抱着玩,到抱着花魁娘子玩,还真没谁有我家少爷抱过的名妓多……”明海口沫横飞,专拣些舒向晚不爱听的来说。
    要说明微庭当年在扬州,确实是十分受欢迎,因他生的俊俏,从小大家一起长大,是真心和那些妓子们相处,大多都是与他交好而已,身子是半点也没碰过的。真正有过雨露之恩的,也不过那几个。可是三年过去,于风月行当简直是一辈子。有的过气,有的被赎,到现今,明微庭也说不准还有几个在原处呢。
    明海笑嘻嘻的不顾明微庭的眼色,喝了口水,问道:“您还有什么要问的?”
    舒向晚好脾气的笑了笑,“你尽管拣些能说的,有趣的来说,我们也不特别问了。”
    明海说这些,多是为了怄舒向晚,因为他觉得舒向晚此人喜怒不形于色,总是一副端端正正的样子,几近完美。不过他也见多了,一般看上去越正常的人指不定心多脏了,总想着试一试也好,便拿话去激他。没成想舒向晚功力比他想象的要深多了,到现在还不动声色。
    明海反省了一下,发现自己说的都没有什么实质性内容,于是打起精神,又道:“我们那儿的妓子们总要练床上功夫的,少爷小时候也练过……”
    “什么?”舒向晚截断他话头,“妓子练床上功夫,你家少爷练什么?”这上句不搭下句的,他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呢。他只知道明微庭因家中长辈的缘故才常在妓馆厮混,怎么的不但耍自己还学上了?
    明海当即道:“那是,怎么练不得,我家个个少爷小姐都练的呢。少爷算是里头天赋最差的一个,有次一个妓子陪他,都快哭了,说少爷你怎么这么笨。后来她就嫁人了。”
    这个转折实在惊险,明微庭丢脸的捂着眼睛。
    舒向晚哭笑不得,就算想发火也被憋下去了,“这……倒是好事。”
    明海皮笑肉不笑的道:“是她没福分跟着少爷,有那等硬要贴上来的,少爷不肯收呢。”
    舒向晚好似听出弦外之音一样,“那你家少爷可……小倌?”他说的含糊不清,但在场的都知道什么意思。
    明微庭不满的看他,“你说呢。”
    舒向晚端起茶盏半遮住了笑容,“不过问问。”其实是明海来时就说他少爷从不耍小倌,舒向晚觉得明海满嘴乱扯,不知是真是假,才起意问一问。
    明海睁大了眼睛,“怎么会呢,不怕你说,我到现在还怀疑少爷是不是被下了什么迷魂术,从前有小倌勾引,他都是不假辞色的。我也想不通,这没胸没屁股的……”说到后面就成了嘟囔。
    舒向晚笑呵呵的道:“那只因小倌对你家少爷并非真心,恐怕还是看上他的身家样貌。”
    明海假笑道:“那不一定,少爷对别有用心的妓子也是很温柔的。要我说,若不是换到这副身体上来,搞不好少爷也不会和男人在一起,幸好老爷都去寻移魂的方法了。”
    这话说得颇为露骨,顶如是指着鼻子说:我家少爷喜欢的男的病就要好了,你还是自寻去处吧。
    不想舒向晚只是轻轻一笑,轻飘飘的道:“我觉得你家少爷就是换回了身体还是这样,这恐怕和身体没什么关系。”说罢拉着明微庭施施然离开。
    明海咬碎一口银牙,愤愤然道:“谁要你这种少夫人。”
    “我收到消息,令尊他们应当快回程了。”
    “哦……”明微庭有些懵懂的点头,“你带我去哪?”
    舒向晚轻笑,“私奔。”
    “……”明微庭抽抽鼻子,“一点也不好笑,我闻到回锅肉的味道了。”
    舒向晚道:“可能今天有这道菜吧。”
    “咦……你是带我去厨房?”明微庭恍悟,“你也饿了?”
    舒向晚无奈地摇摇头:“这倒还没有,你饿吗?”
    明微庭揉揉肚子,“有点。”
    “嗯,正好。”舒向晚牵着他迈进厨房,温柔一笑,“我给你做红烧排骨。”
    “……?!”明微庭瞪大了眼,“开玩笑吧?”
    舒向晚应当都打点好了,厨房东西齐全,人一个也没有。他笑道:“你看着就知道是不是开玩笑了。”
    明微庭左右看看,“连个打荷的也没有……你一个人全包啦。”
    舒向晚亲了亲他的嘴角,“让你看看,什么叫出得厅堂下得厨房。”
    明微庭撇过眼,脸有点红,因为他不大正经的想到了“进得卧房”。
    厨房准备好的排骨就搁在砧板上,舒向晚拎了拎刀,“啧”了一声,似是不大好用。他放下刀,左右看看,最后解下腰中佩剑,在明微庭惊恐的表情中将不适剑挥做一片银辉,寒芒连闪,再度收剑时砧板上就剩整整齐齐大小合适的排骨碎块……
    明微庭想,花潮色该多气啊……这简直是把魔教教主和猪排骨放在同一位置上……哦不对,舒向晚砍花潮色应该没那么轻松……
    不过剑客向来珍惜自己的剑,明微庭真没想到舒向晚思想还挺开放。
    更令明微庭没想到的是,舒向晚做红烧排骨还真的有一手!
    他闻着最爱的香味,陶陶欲醉,“早知道你有这一手……”
    “怎么,就嫁给我?”舒向晚调侃道。
    明微庭自顾流口水,“好了没好了没。”
    舒向晚端上那碟看起来就鲜美多汁、香咸可口的红烧排骨,简直是色香味俱全,让人食指大动,“你看看咸淡合不合适,知道你吃的咸。”
    明微庭忙不迭举筷夹肉,吃得简直要哭出来,含含糊糊的道:“你做劳什子剑客太没前途了!开饭馆吧,保管你成为再世易牙!”
    舒向晚坐在他身边看他吃,微笑道:“只做给你吃不好吗。”
    明微庭又咬了一大口,“当然好啊,嗯……咸淡刚刚好。”
    舒向晚忽道:“是吗?我试试。”
    说罢不待明微庭反应过来,就倾身吻他,舌尖轻而易举的顶入口腔,卷起那块刚咬了一口的肉入自己口中,鲜咸香辣的肉汁顺着两人嘴角流下,明微庭下意识的舔掉……
    舒向晚眼神一暗,按住他的后脑,用力吻了吻,才退开,慢条斯理的嚼咽下肉块,“不错,你果然吃得很咸。”
    第七十二章
    用餐时间舒向晚拿来两封信,一封是东来阁飞鸽来的,一封是明微庭两个爹那边来的。
    他先拆开东来阁那封,看完后微微一笑,“邀请在座各位下个月参加我派阁主继任仪式,阁主已决定隐退,将阁主之位传于弟子。”
    花潮色淡淡道:“昨日我就知道这个消息了,恭喜舒阁主了。”
    明微庭“咦”了一声,“是舒向晚继任?你怎么比他还早知道啊?而且舒向晚,你们东来阁决定继任阁主也太草率了吧,都不用你回去表一下忠心?”
    两人默默看他。
    明微庭摊手,“好吧我不装,不过花教主埋在东来阁的探子也太厉害了,消息传的果然够快。”
    花潮色竟然心情很好的样子,“那当然,本座已经决定好好奖励他。”
    舒向晚轻叩桌面,“花教主,在下就算也埋了探子在贵教,也没有当着阁下的面谈论他啊。”
    花潮色:“现在谈了。”
    明微庭:“噗。”发现两人都看着自己,他摆摆手,“别看我,你们继续吵,我发现不如你们俩凑一对得了。”
    舒向晚幽幽的看他。
    花潮色冷笑一声,“这怎么行呢,有违人伦啊。”
    舒向晚道:“何出此言。”
    花潮色不怀好意的道:“虽则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我与上任阁主确是平辈论交,如今你继任,岂不是还要叫我一声世叔?若我们果真凑一对,这难道不是有违人伦?”
    明微庭:“爹!”
    花潮色:“……”
    舒向晚继续扣桌面,“难得花教主也知道有违人伦。”
    明微庭就笑看他们,弄得花教主眉眼含煞,“你笑什么?”
    “对我态度好点啊,别忘了现在什么情况,”明微庭撑着下巴,奸诈的笑道:“我只是觉得你们好像越来越有默契了嘛,照这个情况,本大爷坐享齐人之福也就不久了。”
    花潮色面无表情的道:“那么你可以考虑把自己是横着切两段还是竖着劈两半了。”
    舒向晚:“那我左边或者上半截好了。”
    明微庭不寒而栗。
    花潮色就一笑,那点朱砂痣含羞带俏的,“你觉得我们是绝世剑客吗?”
    “……是。”
    舒向晚接道:“那就不用担心我们哪一个来劈你了,绝对精确的劈成两半,哪一边都不少,哪一边都不多。”
    “……”明微庭莫名的想到舒向晚那天做菜给他吃时用剑切得整整齐齐的肉块,那些肉块应该也每块都一样重,哪一块也不多,哪一块也不少吧……
    花潮色有些不屑的道:“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选的,我一直就提议,让我和舒向晚比一场,死了的那个自然不用选他了。”
    明微庭:“这个方法一点也不好!而且为什么一定要死啊?你也太……”
    “不,”舒向晚道:“你不是剑客,我与他若真的放手比起来,分出胜负之时,必然有一个已经死了。”
    明微庭没想到(伪)君子如舒向晚,也能说出这种话来,他不习剑,确实无法理解这些绝世剑客的想法,只能耸耸肩,“对,我只知道要有人和我比试,输了也不过就是掉个钱袋……你们干嘛练这么危险的武功?”
    花潮色瞥他一眼,“轻功怎么能算武功呢。”
    明微庭脸色大变,“你敢歧视我?”
    花潮色不说话,但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花教主根本不觉得轻功是真正武功,也不具有攻击性。
    “好吧……”明微庭抬起右手,一个玉佩吊在他指间晃悠,“玉佩还要不要了?”
    这回轮到花潮色脸色变了,他摸了摸自己腰间,活像吞了只苍蝇,没想到自己居然不知不觉中被人摸走玉佩而毫无察觉。
    明微庭把玉佩丢给他,“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花潮色:“你……你这身体不是没轻功?”
    明微庭恶狠狠的道:“你就偷笑吧,我要是有轻功这会儿你心被我掏出来了你都不知道呢。偷东西又不是非要轻功,不然这世上的神偷难道都是轻功高手吗,这都是――手上功夫。”
    “……”花潮色还有些不敢相信,虽然明微庭说能把他心掏出来是夸张了,但被他摸走了玉佩确是真的发生了。
    明微庭还嫌不够:“其实我没事就练手呢,偷来又放回去,你们俩身上有什么东西我知道的一清二楚,包括爹偷藏了舒向晚的头发要去做小人。”
    花潮色:“……”
    舒向晚:“……”
    花潮色回看舒向晚,青筋直冒,“……我没有!”
    “开个玩笑嘛。”明微庭嘿嘿笑道:“接着念信呀,我爹说什么了。”
    舒向晚展开下一封信,念道:“吾儿,展信佳,昨日我们已经抵达少林,但是很不顺利,和尚们听说要跟我们到魔教总坛来为一头麒麟换魂,虽然知道你父亲的身份,也有尊敬他,但他们还是坚持认为我和你父亲压力太大,疯了。不过没关系,我认为可能道教的人更能接受这一点,所以我们现在在去武当的路上,你父亲和武当的人有过交情的,别担心,应该不会被哄出去了。”
    舒向晚看了明微庭一眼,“还要继续念吗?”
    “……继续。”
    “……路上我们查阅了很多资料,还给很多人写了信询问,不过很遗憾,大部分回信都是在斥责我们怎么能助纣为虐,帮助魔教妖人折磨东来阁的镇阁之宝……其实我认为,虽然姓花那个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不是妖人。以及,不知道你选的怎么样了,我很希望你选向晚,你六叔则说,虽然你这小畜生又笨又蠢,自己没名器也就算了,连个有名器的老婆也找不到,但好歹也是无颜轩出去的,他们两个一起伺候你勉强算配了。”
    念到这里,舒向晚和花潮色面无表情的对视了一眼。
    明微庭趴在桌子上,“别念了!我居然把希望寄托在我爹身上,特别是我六叔也跟着去了……我觉得我错了,他们最后肯定会找个江湖术士来的!”
    第七十三章
    花潮色当年保存明微庭原来的身体,派人将之送至一座经年冰封的雪山顶,使得尸体不腐。后来明微庭的家人出发时,他也同时命人去取身体了。怕路上出问题,更是快马加鞭,用冰镇着送回来,这一日,总算送到了。
    那具已经没有灵魂的身体被放置在冰窖中,明微庭裹着厚厚的狐裘跟着花潮色下去看。
    在冰中镇了一年多,宛如生时,除了发色面容与明微庭这具麒麟身体一模一样,还有就是明微庭现在看起来年轻一些。
    两个一模一样的身体,一个躺着,一个蹲在旁边摸着他的脸,实在是奇怪的场景。
    明微庭热泪盈眶,在自己的身体上摸来摸去,还是觉得自己原来的身体更英俊潇洒啊。
    舒向晚忍不住道:“你别摸了,看得怪渗人的。”
    长得一样也就算了,还摸来摸去,简直就像是另类的乱伦。
    明微庭不满地道:“我摸我自己,你也有意见啊。”
    花潮色和舒向晚的感觉一样,总觉得怪怪的,因为明微庭为了怀念,还往裆里摸来着,他也阴阳怪气的道:“那是,不过你要是摸久了上火,还可以自己给自己解决呢。”
    明微庭顿时毛骨悚然,“你能正常点么!”
    花潮色不置可否,“去取尸体……”
    “是身体,我没死呢。”明微庭纠正道。
    花潮色从善如流,“好,身体,去取身体的人说,在身体旁边生了颗奇怪的草,因为怕有关系,所以他们把草采回来了。”说着,花潮色打开身体旁边一个红木盒子,里面放着一株通体红色的植物,从根茎到叶片都是鲜红如血,离了土地却还是鲜活得很,看起来诡异非常。
    “奇怪,这是什么东西?”明微庭拿起那植物,放在鼻端嗅,脸上竟露出了迷离之色,喃喃道:“好香……”
    “香?”花潮色奇怪,他也嗅过,但分明没有什么气味呀。
    明微庭眼神愈渐迷离,张开嘴竟然就要咬那颗植物!
    幸而舒向晚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的手,死死固定住,将红色草夺下。
    离了那草,明微庭眼神一下清明起来,发现自己被舒向晚钳制住,“怎么回事?”
    “你不记得发生什么事了?”花潮色问。
    明微庭莫名的看看那草,“我就记得我闻来着,然后很香……”
    舒向晚道:“你方才神色不对,拿着草就向往嘴里塞,我怕有问题,拽住了你。”
    明微庭惊讶的看着他,“我、我完全不记得了。”
    花潮色神色一下子慎重起来,将草拿起来嗅了嗅,可还是没有味道,他递给舒向晚,舒向晚接过,也带着犹疑之色嗅了嗅,然后眉宇间的疑惑更浓,“怎么回事,没有味道?”
    花潮色道:“恐怕只对他起作用,有点邪门,可又不知道这是何物。”
    明微庭忽然眼睛一亮,“你们说,会不会是还魂草之类的,吃下去我就能回到自己的身体?”
    花潮色冷冷道:“但若是毒草呢。”
    明微庭卡了一下,不甘作罢,“总要试一试啊。”
    花潮色道:“若是入口穿肠的毒药呢,一试就试死了怎么办。”
    明微庭继续想,“那……我们找条狗来试毒?”
    这回轮到舒向晚反驳他了,“那么,就算是真的,你给狗吃了一些,剩下的谁知道分量不足会不会起不了作用?或者你还一半的魂吗?最好的情况也就是你变成两个人,我和花潮色刚好一人分一个,最差的情况就是魂飞魄散吧。”
    “……”明微庭语塞,但仍待不甘之色,他实在怀疑这就是自己还魂的关键,而且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就是,那草的香气太诱人了,他一想起来就有种一口吞下它的欲望,这种欲望在他胸口蠢蠢欲动,按捺不住。
    即使明微庭知道就这么吃下去是不明智的选择,但那种欲望总催促着他。最后明微庭只能默默的看了眼红色草,撇过头去,不开心的道:“随便你们吧。”
    花潮色敏锐的察觉到明微庭的不对劲,扬声道:“去将大长老请来。”
    大长老是武林前辈,见多识广,或许能知道一二。
    大长老来得很快,他也裹得厚厚的,“把我老人家叫到这个地方做什么,真是冻死人了。”
    花潮色递出那颗红色草,把方才的情况说了一遍,“大长老可知道这是什么?为何会有如此奇怪的,针对明微庭的效用。”
    大长老拿着那颗草翻来覆去的看,捻着胡子道:“我记忆中从未见过这种草,古籍里仿佛也没有类似的草,不过我年纪大了,翻翻书倒说不定答案。方才你做的很对,这草有点邪门儿,如果就这么让麒麒吃了,还不知道有什么事呢,你把它收好,别让麒麒碰。”
    “为什么?”明微庭不满地道。
    “这是为了你好。”
    明微庭满心就是想把那草吃下去,脸色很不好看的不理他们了,“像你们这样,还不知要多久我才能回去自己的身体。”
    舒向晚道:“难道你现在的身体不好吗?”
    通晓兽语,能辟百毒,常人求之不得呢。
    明微庭却是真的不想要,他道:“再好总归不是自己的,我用着这身体,上个茅厕都不好意思往下看呢。”
    这话虽有夸大,但明微庭着实是十分不喜,特别这身体还会变成兽形,当初他就是在兽形时被花潮色和舒向晚欺负得凄惨极了的,很不堪的回忆。
    大长老悄悄嘱咐花潮色:“你小心点看着他,我怎么觉得他有点奇怪了,守着那尸体露出这种表情……”
    花潮色:“不是,他嗅草之前就这样了。”
    “……”大长老:“那也很不对劲!反正我怀疑这草有点问题,我要去翻古籍,你们多盯着他点。”
    花潮色点头。
    明微庭没注意他们在说什么,他正贴近舒向晚道:“你等会儿把草拿给我好不好?”
    舒向晚看他。
    明微庭求道:“我就闻一下,绝对不吃,那个实在太香了。”
    舒向晚:“你亲我一下。”
    明微庭立刻凑上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舒向晚点了点头,“嗯,不给。”
    明微庭:“……你耍赖!”
    舒向晚十分淡定,“你不是老说我是伪君子吗,我就是。”
    七十四章
    自大长老特别嘱咐二人,花潮色就小心保存着草药,在没有找到答案之前,绝不让明微庭碰。与此同时,几位长老也昼夜轮班翻找古籍,查阅关于那神秘草药的资料。
    而随着时间推移,明微庭也越来越不对劲。
    他变得有点暴躁起来,有此竟然还敢吼花潮色了,虽然吼完他就捂住了自己的嘴,但所有在场的人都愣住了,这可是当着许多魔教教众的面啊。
    花潮色当时一眯眼,立刻拖着明微庭去找大长老了。
    大长老他们胡子都揪了一大把了,苦着脸道:“还没有线索。”
    花潮色面色不愉,“那此物究竟是好是坏,也无从揣测?”
    大长老沉吟道:“与麒麟有关,我看还得问东来阁。”
    可是舒向晚也不知道,他只是未来掌门,还不是掌门,就算东来阁有什么关于那棵草的事,因为与麒麟扯上关系,那也是机密,他还无法得知。
    但舒向晚立即就提笔写信了,“我和师父试探一下,也许有线索。”
    明微庭对那草真是挠心挠肺的想要,吃不到就浑身都不自在,但因被花潮色收住了,怎么也拿不到,渐渐他也知道自己不对,但就是管不住那想吃到草的欲望。明微庭还说自己又不是牛马,怎么对草这么执着呢。想归想,每日闹着要吃掉那棵草是一点没变。
    为了一饱口欲,明微庭也是费尽心机了,他看耍赖没用,就来软的了。每天黏住花潮色,先不提草的事,就曲意逢迎,要亲就亲,不亲也亲 ,
    花潮色知道他想干什么,也乐得看他黏着自己,趁此机会很是占了大把便宜。最恶劣的是,花潮色还指示他,“去揍舒向晚吧,捶他几下。”
    明微庭:“……”他看向正在认真的查古籍的舒向晚,舒向晚感应到他的目光,抬头,对他绽开一个温柔的笑容。
    明微庭莫名的很有负罪感,虽然舒向晚这伪君子以前是把他欺负得够惨,但现在舒向晚和花潮色都是尽心尽力的帮他,舒向晚眼下都是一片熬夜熬出来的乌青了。
    花潮色含笑抱胸,“快去。”
    “呃……”明微庭磨磨蹭蹭的移到了舒向晚身旁。
    舒向晚轻声道:“怎么了?被花潮色揍了?”
    明微庭:“……”前几日他耍赖要吃那棵草的时候,缠得花潮色烦了确实会照着肉多的地方给他两巴掌。
    明微庭掰着手道:“没有啊,我过来看看你啊。”
    不如先把他惹火……只要舒向晚先动手,他就有动手的理由了,哈哈哈哈。
    舒向晚有些诧异的看他一眼,接着道:“我这里很无聊的,书还有一叠没看完呢。”
    这么一说明微庭就更过意不去了,“这有什么好看的,别看了。”
    舒向晚道:“万一这些书里,哪本就写着那株草的事呢?”
    明微庭道:“那也和你没关系,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这句话挺伤人的,可舒向晚还是若无其事的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愿意管。”
    明微庭一愣,偷眼往花潮色那边看去,花潮色坐在房间另一头,端着茶边笑边看他,黑漆漆的眼珠子里仿佛明明白白写着:快揍啊。
    明微庭低头。
    舒向晚察觉到什么,“怎么了?”
    明微庭道:“花潮色吧……让我打你……”
    舒向晚看向花潮色。
    花潮色端茶冲他示意一下,又抿了一口。
    明微庭木然在舒向晚胸口轻轻捶了几下,面无表情的道:“你坏死了~”
    舒向晚:“…………”
    花潮色:“噗!”他嘴里的茶全都喷出来了。
    明微庭慢吞吞的走了回去,“捶完了。”
    花潮色啼笑皆非,“你成啊你,要真这样,你也给我来几下好了,我倒没看出你对他还挺怜香惜玉的呢。”
    明微庭心下一动,看着花潮色眉心那点殷红到邪气的朱砂痣,“我这个人吧,向来怜香惜玉,教主要试过才知道。”
    怜香惜玉,说的不错,明微庭其人,在身遭异变之前,可是采花贼一个呢。
    花潮色伸手揽住明微庭,神色暧昧的道:“本教主等一个良人,都二十多年了。”
    舒向晚在那边暗暗翻了个白眼,觉得花潮色和明微庭都吃错药了。
    明微庭色心顿起,手在花潮色脸上摸啊摸,“教主你看我怎么样?”
    花潮色眸光如水,“光是看……本教主怎么知道你怎么样呢。”
    明微庭一下坐他身上去了,不老实在他身上摸来摸去,“教主,你长得真漂亮啊,特别是这点朱砂痣,还有腰……真细……”
    花潮色任他毛手毛脚,还要勾住下巴献吻。
    从认识花潮色起,他还没做过此种神态,把明微庭看得神魂颠倒,色迷心窍。
    明微庭那手忍不住钻进花潮色胸口,摸来摸去……
    花潮色一把卡住他的脖子。
    明微庭的手僵住,“……”
    花潮色勾起唇角一笑,“手往左一点。”
    明微庭手平平往左移了一下。
    花潮色:“再过去点。”
    于是明微庭再移了一点。
    花潮色:“继续摸。”
    明微庭:“……”
    花潮色:“别给我耍花样,这样就让你吃到草了,我是傻瓜吗?”
    明微庭顿时怒了,“你自己玩儿去吧!”说罢就要起身,却被花潮色的手死死按住。
    花潮色手下虽用力,面上却懒洋洋的,“玩就要玩完嘛,你不是要给本教主看看你‘怎么样’么?看清楚再走吧。”
    明微庭啐道:“我呸!滚你的,看你个大头鬼!”
    花潮色低声笑道:“你不给我看也行,本教主给你看算了。”说着就硬拉着明微庭的手往下摸。
    明微庭吓得哇哇大叫,“不要脸啊!变态!”
    花潮色:“才乖了几天,又恢复原样了。”
    他这一句话,让明微庭顿住,想起了自己的目的。
    明微庭想了一下,气哼哼的道:“江湖儿女,卖笑不卖身。”
    花潮色:“那给我笑一个就放开你。”
    明微庭:“嘿嘿。”
    花潮色:“……”他忍不住道:“你这笑的也太……奇怪了吧。”
    明微庭收起笑脸,“爱看不看啊。”
    花潮色失笑,松开手,“算了,随你,你向来会耍赖的。”
    明微庭站了起来,眼珠滴溜溜乱转,没想到花潮色美人计都不吃,这几日恐怕也是白奉承他了,这家伙一肚子坏水,白占着便宜就不戳破,其实心里都明白,那这可怎么是好呢……
    第七十五章
    明微庭想吃那草想的挠心挠肺,众人都拦着不让他碰,可他却是愈发的想吃。
    而且他总疑心吃了草便可回到自己的身体,麒麟之体百毒不侵,就算那草是断肠之药又如何呢,他已然是迷了心智,非要尝一尝不可。
    这日夜里,他在床上辗转反侧,最后偷偷下床。
    大长老等人因为知道他现在神志不清,夜里还特意将门锁上,就是为防他偷偷出来。
    可明微庭现在虽说身无内力,可好歹是麒麟,他在那股馋意的驱使下,有些恍惚的将手放在门上,仿佛受到了什么力量的驱使,有什么与生俱来的东西促使他弯曲手指,然后一蓬幽蓝的火焰从他手心蹿起!
    一瞬间,这蓬火焰跳起一人高,将整扇门烧成灰烬。
    最令人惊讶的是,火焰只烧了门,门框都完好无损,更没有丝毫火燎的痕迹,不知道的人,一定想象不到这门是被火烧了的。
    明微庭从那已无遮拦之处大大方方的走出去,借着月光,方能看到他眼中的幽蓝。
    他轻车熟路的往花潮色的房间走去,走到门外才发现众人不止锁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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