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一不小心把“命髓”给蹭出来丢了性命。往往他只是小蹭了几下就赶紧打住,然后郁闷地唉声叹气,叹着叹着就睡着了。
    因此丹阙并没有说什么,反正很快韩锦就会停下的。
    可是这一回韩锦并没有如往常那样将蹭未蹭就收手,蹭了两下,停了片刻以后又开始蹭,而且动作的幅度比往常稍稍大了一些,已经是明目张胆地在蹭了。
    丹阙无奈道:“你不要命了吗?”
    韩锦果然立刻停下了。
    过了一会儿,韩锦小声道:“可是蹭的锦锦好舒服啊。命髓好像也没有那么容易流出来,要蹭多久才会出来?锦锦数着,不让它出来。”
    丹阙一时无语。他早就料到小傻子没有这么容易对付,他就像个孩子,而孩子的好奇心是最可怕的。如今又该拿什么话来搪塞他呢?
    韩锦把丹阙翻了个身,认真地看着他:“锦锦要流多少命髓才会死?”高晟风和卢雅江的回信还没有来,他还弄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流那玩意儿对身体到底有没有害。姑且先听听丹阙会拿什么话继续诓他,以裁定等他得到真相后是应该画几只猪头或者几只鸭子。
    丹阙瞧着他忍得很辛苦的样子,突然就有点不忍心再骗这个小傻子。他无奈道:“你还可以再流几次。”
    韩锦的眼睛立刻亮了:“那锦锦可以今天流吗?”
    丹阙撇开眼:“随你吧。快点睡了。”
    韩锦笑逐颜开,立刻把手伸了下去,才摸了两下,就哎呀叫了起来:“好、好舒服!”
    丹阙听得面红耳赤,薄怒道:“出去弄,别在这里!”
    韩锦委委屈屈地应了一声,光着屁股跳下床就要出去。丹阙见他就要这样出去,想到这个小傻子不知世事,还不知道这种事情应当避着人做,这样叫他出去,只怕他会大咧咧地站在院子里面对众生光明正大地自渎。韩锦好歹也算自己的人,丢他的人就是丢自己的人,他忙道:“站住!……算了你就在屋里弄吧。”
    于是韩锦又回到床边继续抚慰自己的小家伙。丹阙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然而眼睛看不见,心里却不能不想,加之韩锦每摸到动情处就会情不自禁地哼哼几声,他实在是太青涩了,快感稍稍强烈些许他就会因为陌生的感觉而惊呼,这些暧昧的声音传到丹阙耳朵里,都叫他十分不好受。不知是他失去武功后连自制力都便得不如从前,又或其他,他听着身后传来的声响,忍不住将手伸到身下蹭了蹭,却又连忙将手收了回来――他毕竟不是傻子,做不到像韩锦那样坦然,身后站着一个人,他实在放不开手脚做这种羞耻的事情。
    “哥哥。”韩锦突然凑了过来,叫正在胡思乱想的丹阙吓了一跳。他转过头,只见韩锦脸上浮着一抹红,眼睛湿漉漉的,看起来比往常更显无害。韩锦重重地喘息着,断断续续道:“哥哥,真的好舒服!比吃糖葫芦还舒服!”
    “嗯……嗯。”丹阙胡乱应了两声,甚至想不起应该骂他。
    韩锦一只手握着自己的那物,另一只手伸进被子里,摸到丹阙身下:“哥哥也试试,真的好舒服!”
    丹阙原本就因心中浮想联翩而使得身体有了反应,又骤然被他滚烫的掌心握住那物,差点惊呼出声,当即就用尽全身的力气挥起一巴掌拍向他的脑袋:“放手!”
    “呀!”韩锦被他甩了一掌,虽说丹阙的力气不大,并不怎么疼,可是他心里难过,小脸皱成了一团,嘴巴撅得高高的,委屈得好像要哭了。他断断续续道:“锦锦只是想让哥哥也试试舒服的感觉,锦锦还以为,能让哥哥开心一点,病病就会好了。”
    丹阙看着他黝黑明亮的眼镜,想到他方才兴奋的模样,还真像一个发现了好吃的糖果要与伙伴分享的孩子。有些事情,只有人带着猥亵的心思去做了,才会觉得那件事猥亵,可韩锦这样子做着冒犯的事情,却让他没有了被冒犯的感觉。
    韩锦见他发愣,偷偷摸摸又把手伸了过去,轻轻捏住他那物,来回套|弄了两下。丹阙握住他的手,却没有刚才坚决了。
    韩锦再接再厉卖天真耍无赖,柔声撒娇道:“哥哥,你试试吧,真的很舒服。锦锦刚才弄了两下,所有的疲劳都哇一下飞走啦!哥哥的不开心和病痛也会咻咻跑掉的!”边说边转动手腕继续套|弄。
    丹阙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难以言喻,抓着韩锦的手越来越松。最后,他终于完全地松开了手,闭上眼睛别过头――没关系!反正是韩锦是傻子!反正自己全身上下也没有哪里没被他碰过了!就当小傻子在服侍自己好了!
    韩锦一见他闭上眼睛,立刻贼兮兮地笑了起来,心道:不就是不想让本教主碰吗!最后还不是要让本教主碰!你再编呀!再编呀!蒙傻子呢你!
    他两只手套|弄着两个人的命根,眼睛直盯着丹阙的瞧。他千辛万苦才终于把这根东西攥在手里,虽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是丹阙越不想让他碰,他就越想碰,如今终于碰到了,便感觉自己赚大发了,好像手里攥得是一根金棒棒一样。
    丹阙突然也闷哼了一声,连呼吸都变的急促,手指绞住了身下的床单。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碰那物,感觉比韩锦还要强烈。
    韩锦眼睁睁看着他的皮肤一点点变红了,眼睁睁看着他的表情瞬间慌乱瞬间迷离,突然觉得一股热流在身体里流窜,不知是从□流入脑中,还是从脑中往□涌,总之那感觉大约就是心脏紧了紧,再麻了麻,又酥了酥。
    丹阙突然全身一软,脱力地倒在韩锦怀里。韩锦只觉得自己手里的那物跳了两下,然后猛地射出一股白液,喷到自己的胸膛上。他还是头一回见人射|精(上次只是梦遗),大吃了一惊,失声道:“白色的尿尿!”
    然后他感觉自己身下一紧,亦是一股无法克制的激流飙射出去,溅到了墙上。与此同时,一股强烈的刺激使他抖了一抖,还以为自己的灵魂要出窍了,连忙紧紧抱住丹阙,而丹阙也用力地搂住了他。
    片刻后,他们都从高|潮的余韵中缓了过来。
    丹阙翻了个身躺下,道:“擦掉!睡觉!”
    韩锦怔怔地看着他的背,突然间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又好像还是不明白。
    ☆、第二十四章
    翌日上午,韩锦把徐记里的活做完了,便又上街去了。
    未时,他来到那家当铺前,果然看见纪舒已经等在哪里了。今日纪舒换了一件鹅黄色的长袍,衣袖衣摆处绣满云纹,花纹淡雅,却更衬出他的气质。他的衣领依旧竖的很高,将脖子完完全全地遮住了,却不显得突兀,而有种华贵的气势,叫韩锦眼前一亮。
    韩锦笑吟吟地走过去:“小美人儿,钱带够了吗?”
    纪舒面带微笑:“带够了。”顿了顿,又道,“李兄或可叫我纪兄。”
    韩锦沉吟,纪舒见状,转开话题道:“李兄愿意怎么叫便怎么叫吧。李兄,玉带了吗?”
    韩锦微微皱着眉道:“你别叫我李兄。”会让他觉得不是在叫自己,怪别扭的。
    纪舒一愣:“那李兄觉得在下该怎么称呼你为好?”
    韩锦既不想暴露身份,又不想被随便称呼,想了一会儿,灵光一闪,右手的拳头在左手掌心里敲了一下:“我叫你小美人,你叫我小英俊。”
    纪舒差点一个跟头栽倒地上,勉强稳住了,居然还保持着笑容:“小……英俊。”
    韩锦绽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他就喜欢听别人夸自己。他从怀里摸出那块玉佩在手心里晃了晃,纪舒的眼睛立刻一亮,一瞬间,韩锦似乎从他脸上读出了一种坚定。
    纪舒掏出六百两的银票,两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银货两讫。韩锦笑咪咪地把银票收进怀里,并没有走开,而是看着纪舒。果不其然,纪舒道:“不知李……小英俊今天可否有空赏光,我请小……请你喝酒。”
    韩锦很爽快地答应道:“好啊,走吧!”
    他约纪舒在这里,自然不是为了六百两银票。纪舒对于这块玉如此之执着,绝非普通的买家,很有可能,他认得这是丹阙的玉,他也是赤霞教的人。如今丹阙已经被逐出了赤霞教,韩锦想弄明白赤霞教里现在的那点事,是无法从丹阙身上下手的,既然这么巧遇到一个自己凑上来的,当然该善加利用。纪舒如果不约自己还好,约了自己,就说明他也有想从自己身上知道的东西。
    两人往酒楼的方向前进,果然,纪舒再一次问道:“不知小英俊从哪里得到的这块玉?”
    韩锦反问道:“小美人儿为什么这么想要这块玉?”
    纪舒笑道:“实不相瞒,这块玉的主人,从前我是他的属下。”
    韩锦愣了一下,旋即道:“那人现在呢?”
    纪舒道:“前阵子,那位大人失踪了,我也一直在寻找他的下落。昨日正巧看见小英俊要当这块玉佩,以为能从小英俊这里得到一些那位大人的消息。”他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看着韩锦:“小英俊可否告诉我,这块玉佩的来历?”
    韩锦听了他这番话,便明白他肯定是赤霞教的人了。他自称是丹阙的属下,这趟出来寻找丹阙,却不知究竟是安的好心还是坏心。但是不管是好心坏心,韩锦都不会把丹阙的下落告诉他。于是他道:“给我玉的人应该不是你的那位大人,那人只是一个商人,并不会武功,因为我帮他赶走了劫匪,所以他把玉佩送给我了。我拿着也没用,因此才想去当铺里换点钱。”
    纪舒看了他一会儿,淡然道:“是么。”也不追问,继续往酒楼走。
    两人到了酒楼里,纪舒原本想要一间包厢,韩锦却不肯,他喜欢热闹,要留在大堂里看别人是怎么喝酒吃菜的。于是纪舒便和他在大堂的一角落座,要了两坛女儿红,和一些下酒的小菜。
    纪舒问韩锦:“小英俊师承何门?”
    韩锦立刻反问:“小美人儿又是哪个门派出来的?”
    “我?”纪舒顿了顿,笑道:“无名小派,不足挂齿。”
    韩锦摇头晃脑道:“那我就是有名大派,你随便挂齿一下就行了。”
    纪舒眉头一跳,轻咳一声,道:“先喝酒吧。”
    两人对视一眼,虽对对方一无所知,却又互相心知肚明,达成了一种诡异的默契。
    这一顿酒吃下来,推杯换盏间,不管纪舒问什么问题,韩锦都原样抛回去,然后再参照纪舒的答案胡编乱扯一个答案来应对。纪舒倒也不急不慌,他愿答不愿答,都不强迫。既然韩锦愿意和他坐下来喝酒,想必韩锦也有想从她身上知道的东西。他们谁都不急着掀底,仿佛在比谁的耐心好。
    一个时辰过后,韩锦酒足饭饱,满意地摸着肚皮道:“小美人儿,我要回去啦。”
    纪舒脸不红气不喘:“我与小英俊详谈甚欢,恨不能引为知己。却不知这一别之后,何时再能与小英俊相见?”
    韩锦眯了眯眼睛,还是不客气地把球抛了回去:“那小美人儿留个住址给我,等我想你了,就来找你。”
    纪舒也眯起眼,似乎在考量,过了一会儿,他率先妥协,报出一个客栈的名字,道:“我如今暂居在那里。”
    韩锦起身要走,纪舒忙在后面叫住他。韩锦转过头,道:“你还要干什么?”
    纪舒道:“小英俊明天还出来吗?”
    韩锦道:“干什么,你还要请我吃酒?”
    纪舒笑道:“不好吗?”
    韩锦想了想,道:“酒我吃过了,明天我要去逛街。我每天都出来,你要是肯陪我逛街听戏,我就来找你玩。”
    纪舒眼波一荡,笑意更甚:“好。我这些时日空闲的很,你想去哪里,我都可以奉陪。”
    韩锦道:“好啊好啊,那我明天还来找你。”
    韩锦一走,立刻有两名剑客打扮的人出现在纪舒身边,道:“魔尊,追吗?”
    “追?”纪舒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连我都追不上的人,你们如何去追?”
    那两人面面相觑:“那……就这么让他走了?”
    纪舒眯起眼,道:“不着急。这人好生奇怪,他的态度亦暧昧的很。此事你们不用管了,我自有打算。刚才他的样貌记住了没有?着人去画一幅画像,查查他的身份。”
    韩锦出了酒楼,立刻放开腿脚,把身后的人都甩了以后跑出了城外,放了一柱烟。没多久,白小左骑着马赶了过来。
    韩锦道:“小左,我要你去查一个人。”
    白小左诧异道:“什么人?”
    韩锦道:“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屁股不是很翘的美人儿。我怀疑他是赤霞教的人。”
    “赤霞教?”白小左一愣,表情立刻严肃起来:“小教主你说。”
    韩锦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我说了啊,你去查查这个人。”
    白小左一呆:“什么人?”
    韩锦道:“就是我刚才说的啊,你怎么不认真听本教主说话!就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屁股不是很翘的美人儿,你去查一查,他是不是赤霞教的人,在赤霞教里是什么地位。”
    白小左翻着死鱼眼看他。
    韩锦想了一会儿,道:“哦,对了,他还有个特点,我见了他两次,他都穿高领的衣服,遮到这里。”他在下巴下比划了一下,“他好像不喜欢把脖子露给别人看。”
    白小左道:“没了?”
    韩锦肯定地点头:“没了。”
    白小左不死心地追问:“脸上有没有什么特征?”
    “特征就是漂亮啊。”韩锦认真地说。
    白小左嘴角抽了抽:“那身体呢?”
    韩锦不耐烦道:“就是屁股不够翘啊!你到底还要什么特点!都是两条胳膊两条腿,还能怎么样?”
    白小左叹了口气,道:“好吧,那属下去了。小教主自己多保重。”
    韩锦摆摆手:“快去查吧,查到以后立刻来回禀我。”
    白小左骑上马要离开,韩锦想起了什么,忙道 :“天尊和卢长老的回信还没来?”
    白小左摇了摇头:“没有。”
    韩锦有些焦急地叹了口气:“好吧好吧,那你快去吧,天尊的回信来了你立刻送来给我!”
    白小左不知道他跟天尊到底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要办,说不定是跟赤霞教有关的大事,不由暗暗感慨小教主虽然看起来不太靠谱,他对天宁教的责任心倒是远胜过他的父亲天尊。于是他不敢耽搁片刻,赶紧策马办正事去了。
    ☆、第二十五章
    往后的几天里,韩锦都会跑出去玩。纪舒每天都会出来陪他看戏逛街,韩锦是真心真意想要见见世面,却不知纪舒存的什么心思,仿佛只是为了同他亲近一般。几天相处下来,纪舒并没有再问过他关于丹阙下落的事。
    这天纪舒又陪着韩锦在茶馆里听说书。进茶馆前,韩锦捉了两只蛐蛐儿,一边逗蛐蛐儿一边听书。纪舒坐在他身边,一只手撑着脑袋,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看,却不知说书人的故事究竟听去了几句。
    趁说书人休息的当口,韩锦用草尖戳了戳一只蛐蛐儿的屁股,问道:“哎,你上次说的那位大人,你给我讲讲他。”
    纪舒愣了一会儿才料到他在跟自己说话,简直有点受宠若惊。这几天他陪着韩锦捉蛐蛐儿捉麻雀溜猫逗狗听戏曲,韩锦就像个精力旺盛的孩子似的,对什么都觉得新鲜,有一次他们路过一个巷口听见屋子里有一对夫妻在吵架,韩锦硬是拉着他停下听了半天墙根,连骂娘的话都听的津津有味,好像一辈子没听过人吵架似的。不正经的事都做了不知多少,如今主动跟他说起正经的事,这还是破天荒头一回。
    纪舒沉吟了一会儿,道:“那位大人……”一时间竟有些不知该从何说起。
    韩锦抬起头笑吟吟地看着他:“你说你曾经是那人的手下,那现在呢?现在为何不是了?”
    纪舒道:“因为他失踪了。”
    “哦?”韩锦饶有兴致地问道:“为什么会失踪?”
    纪舒道:“他得罪了我们门派中的一位长老,大约是怕那位长老加害于他,他便逃走了。”
    “那你找他做什么?”韩锦问道。
    纪舒道:“我们教中有许多人不满那位长老,我这次出来,是想要找那位大人回去。如果有他在,或许就能带领我们反抗那位长老。”
    “唔,原来如此。”韩锦听完后不置可否,又用草尖戳了戳蛐蛐儿的屁股。
    纪舒说完以后,一直观察着韩锦的表情,可是韩锦的态度依旧十分暧昧,什么表示也无。纪舒难得听他说起这个话题,于是趁热打铁地加上筹码:“如果小英俊有那位大人的消息,能够告诉我,我必当重谢。”
    韩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想怎么谢?”
    纪舒道:“小英俊想要什么?”
    韩锦突然肃起脸:“我要的,你给不起。”
    纪舒一愣:“给不起?”眉毛动了动:“哦?小英俊不妨说出来听一听。”
    韩锦目光下移,看了看他的屁股,心道你给不起,因为你没有。撇了撇嘴,却没说出来,继续用草杆子斗蛐蛐。
    纪舒凑上去一些:“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韩锦摇头,还是那副死皮赖脸的模样:“我什么都不知道。”
    纪舒微微蹙了下眉头,旋即又舒展开,突然将手勾成爪向韩锦袭去,扣住他的手腕。韩锦知道在他探自己的脉,不慌不忙地翻转自己的手腕,纪舒不肯松手,手便跟着他上上下下游走。韩锦突然将手肘顶了出去,压在纪舒的手腕内侧。纪舒不得不将身子向前,才能继续抓住他的手。然后韩锦将他往自己这里一抽,纪舒猝不及防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扑向韩锦怀中。他连忙松手,却因惯性继续向前扑去,待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撞进韩锦的胸膛里,韩锦摸了摸他的腰,笑嘻嘻地将手收了回来。他方才做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只用上了左手,此时右手又拿起草杆继续逗蛐蛐儿。
    纪舒神色自如地走回自己的椅子上坐下,转脸轻轻叹了口气。
    这时说书先生惊堂木一拍,书接上回,又继续说了下去。韩锦一边斗蛐蛐一边听书,纪舒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一手支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目光始终盯着韩锦看。两人镇定得好像刚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这种事情这些天已经发生了许多次,纪舒不断地试探韩锦,却屡屡以失败告终。韩锦不介意,纪舒不气馁,仿佛是一场游戏,只是不知道究竟是谁在陪谁玩。
    听完评书,纪舒道:“我们走吧。”
    韩锦却坐着没动,纪舒奇怪地看着他,韩锦慢吞吞地说:“小美人儿,我要走了。”
    纪舒一怔,忙道:“走到哪里去?”
    韩锦鼓了鼓小脸,有些不高兴地说:“我要离开半个月的时间。小美人儿,我好舍不得你。”他自然不是要离开雁城,而是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走下坡路了,如果之后再来见纪舒,他怕自己会闹出什么岔子来。
    纪舒凝眉,倒真有几分别离时苦楚不舍得模样,轻声道:“舍不得的话,不如带上我与你一起去,可好?”
    韩锦却突然站了起来,脸上一扫方才的不豫,道:“走啦,回去啦。若有缘分,我和小美人儿必定还会再相见的。”说罢拔步就走。
    纪舒愕然,连忙起身跟上。到了门口,他停了一停,望向坐在茶楼门口的一桌人,向他们做了一个手势,然后急匆匆地跟着韩锦跑了出去。
    纪舒追上韩锦,道:“韩兄,你什么时候出城,我送送你。”
    韩锦笑道:“不必。半个月后我还会回来的,如果你还在,我自然回来找你。”
    纪舒无奈,只得跟上。
    这些天韩锦每天和纪舒分开的地方都不一样,是为了混淆他的视线,不让他知道自己的落脚之处。两人往城西走去,拐入一条小巷子,突然,一群佩刀的江湖人士冲了进来,二话不说拔刀就往纪舒身上劈去。
    韩锦知道这些人从他们一出了客栈就已经跟着他们了,不过他原本以为那是纪舒的手下,打算和纪舒分离之后再将那些人甩掉,没想到那些人竟会突然发难。而令他更震惊的是,那些人竟是冲着纪舒去的。
    纪舒连忙拔刀相迎,他的武功不弱,不过对方有三五个人同时围攻他,他便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了,一时间高下难分。另有几人冲向韩锦,亦向韩锦发起攻击。韩锦没有随身携带武器,他冷眼看着那些向他出手的人,脚下不慌不忙地左移右错,避开数道刀锋。他正准备出手从一人手里夺下一柄刀,突然只听一旁纪舒大叫道:“小英俊,接着!”
    韩锦余光瞧见纪舒从袖子里取出一条长马鞭向他丢了过来。如今他的头脑已不怎么好使,因此没有多想,跃起接过那条鞭子就出手,手腕一抖,鞭子卷走了一人手里的长刀,手腕再一震,将一人逼退数步。
    众人打斗片刻,这几个人似乎是察觉到从纪舒和韩锦身上讨不着什么便宜,一人吹了一声口哨,这些人突然齐齐收手,迅速从来时的路撤走。韩锦看了纪舒一眼,只见他捂着自己的左臂,指缝间有血水流出,竟是受了伤,便没有追过去,而是上前查看纪舒的伤势。
    方才有三四人一起围攻纪舒,其中一人被纪舒斩杀,狭窄的街巷两边墙上溅满了血迹,地上倒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这些画面令韩锦微感不适――他在雁城这座小县城里已经待了半个月的时间了,这座小城中几乎没有武林人士出没,是一座安静祥和的城池,这里的血腥景象与往日这座城市留给韩锦的印象格格不入,令他不喜欢。同时,他有预感,这只是一场序幕,往后这座城池里将会有很多的血腥和杀戮。
    韩锦问纪舒:“那些人是谁?”
    纪舒白着脸道:“是我们门派中的人,是那位长老的手下。他知道我想找玉佩的主人回去,因此派了人来追杀我。”
    韩锦皱眉。此时他脑力不济,如若是中旬的时候,他稍一想便会明白这只是纪舒布下的一出苦肉计,意在试探他的武功路数,以及骗他相信他们真的是丹阙的手下。赤霞教比同是魔教的天宁教更为狠毒,不分敌我视人命为草芥,为一出计策杀一两个人眼睛也不眨。如今的韩锦并没有想到这一层,只以为追杀丹阙的人当真已经到了这里,不由得暗暗担心。
    纪舒道:“我门派中那位长老为人十分狠毒,我如今万分担心那位大人的情况……”
    好在韩锦还是明白不论如何都不能把丹阙交出去的,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道:“走吧。”
    纪舒见他无动于衷,微微蹙了蹙眉,却没有再说下去。
    出了小巷,韩锦就与纪舒分道扬镳,纪舒说自己半个月内不会离开,让韩锦回来时再去找他,韩锦自然答应了。
    韩锦一走,纪舒眼看他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立刻返身走回那条巷子里。他在巷子里待了片刻,方才袭击他的那些人亦折返回来,齐齐跪下像纪舒行礼:“魔尊。”他们每一个都对地上那具同僚的尸体视若无睹,仿佛那里躺着的只是一块石头。
    纪舒弯下腰捡起方才韩锦用过的那条鞭子,手指捏着鞭尾缓缓滑到鞭头,嘴角噙起噙起笑意,问跪在地上的一人:“刚才你都看清楚了?没错吧?两年前武林大会上的人是不是他?”
    那人道:“禀魔尊,就是他!”
    纪舒哼笑了一声,将手里的鞭子丢开,眯起眼望着远方的云朵,懒洋洋地喃喃道:“丹阙啊丹阙,你真是好运,竟能搭上五轮派的人。韩锦?呵呵。”
    韩锦出了城,又放了一柱烟,没多久白小左就赶了过来。
    韩锦问他:“我让你查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白小左沮丧地摇了摇头:“属下实在不知道教主让查的人究竟是谁,不过属下已经派燕溪山庄的人继续去查了。他们的探子说,自从丹阙和青黎出事以后,三栾继任了魔教教主,无眉还是魔尊,三栾又重新指派了一位魔尊,人称‘灵玉’。灵玉以前是三栾的手下,据说武功还在无眉之下。”
    “灵玉?”韩锦蹙眉:“还有没有其他的消息?”
    白小左道:“有。燕溪山庄的人说,前两天有人拿着一张画像去燕溪山庄,要他们确认画像上的人的身份。燕十三见过那张画像,他说画上画的就是小教主你。”
    “哦?”韩锦扬眉。
    白小左道:“燕十三说,那些人可能是赤霞教的人。燕溪山庄没有把小教主的身份告诉他们。”
    韩锦点点头:“我知道了。天尊有回信吗?”
    白小左摇了摇头。
    韩锦叹了口气,忧郁道:“本教主马上又要还童了,却偏偏叫赤霞教的人盯上了,真麻烦。”
    白小左担忧地劝道:“小教主,你带着丹阙离开雁城吧,既然雁城里已经有赤霞教的人,万一之后……”
    韩锦摇头:“不,我不走。赤霞教的人来了才有趣,我还要去找他们呢,如今他们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我如何能走?”韩锦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性子,且他年纪尚轻,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还生怕无险可冒。
    白小左急急道:“小教主,可是你……”
    韩锦打断道:“我知道,这段时间的确很麻烦,这期间就要看你的了。你要想办法牵扯住他们半个月的时间,别让他们来找我和丹阙的麻烦。”
    白小左瞠目结舌:“你……我……”
    韩锦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充满信任:“看你的了。天色不早,我回去了。”说罢转身就走,不片刻就消失在白小左的视野里。
    留下白小左一人,无语问苍天。
    ☆、第二十六章
    等韩锦察觉到自己开始有些傻的时候,他就不再出门了。他害怕自己变傻的时候会跑上街去,到时闹出了什么岔子不好收拾,于是便跟福伯哭诉自己在外面受了人欺负,不肯再出去了,期望福伯在自己犯傻的那段日子里管着自己。福伯同情他们兄弟俩病弱可怜,连他有可能会出现在大堂里的活都给他免去了,生怕叫他撞见那些欺负过他的人。
    天气渐渐有些凉了,韩锦果然也一天比一天傻了下去。
    韩锦是傻了,丹阙的身子却一日比一日好了起来。大夫曾说过他要卧床静养,丹阙几乎已经半个月没自己下过床了,他的体力渐渐恢复,开始能够下床行走,并做一些最为简单的活计,只是不能使用武功,且尚不能操劳,每天还是要睡上七八个时辰修养。
    这天韩锦干完了活,搀着丹阙到院子里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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