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的紧。
    只是天公不作美,如此美好的时刻,如此美妙的场合,却浩浩荡荡出现了一夥人,生生把我们的‘情调’给扰乱了,看著男人一张寒冰脸,我有些为那夥人担心。
    大街扫过的一夥人还真不少,少说也有上百人,浩浩荡荡的不知要上哪儿去,且个个面上都或愤怒或悲伤。
    “怎麽了?那些人要做什麽?”我现在养成了种坏习惯,不管有的没的,懂的不懂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问身边的这个男人。
    池中寒似乎也不清楚,更没有兴趣,只是我问到了,他一个眼神,便有人一闪而过,看得我有些痴。
    暗卫?
    想也不可能吧,如果暗卫连我都不忌讳能看得见,那就不叫暗卫了吧?
    “那是啊,据说是被强霸田地的农民与在城里的一些亲戚。”泥人儿摊主却在这时,为我们解答了。
    一看到这中年男人,我瞬间觉得这是一高人。
    问为什麽?我们两大男人在他面前手牵手不止,还相拥在一起……可他却淡定如此,不是高人是什麽?
    第158章:遇到小小的暴动之後
    “呵、呵呵……”我傻笑,“那,请问这位老板,这来龙去脉是怎样的?”
    那老板一看就是个话唠子,我一问他就放了话夹子,劈里啪啦说个没完,最後还是池中寒不耐烦了,连拖带拉地把我带走。
    “我们要回去了吗?”我抬首问只顾著走路的男人。
    池中寒看我,一脸明知故问的模样,道出的话却是:“你不是想去看热闹吗?不去了?”
    一愣之後,我笑了,笑得有些赖皮,“谁说我要去凑热闹了?明明是你自己想要去,我这是在陪你。”
    “好吧,拖儿是在陪我去。”池中寒满是宠溺地笑著,再次把搂著我的腰,往他身边带,“今日没阳光,有些凉。”
    真是,他体温这麽高,我又怎会觉得凉?
    “你变了好多。”情不自禁的,我就把心里所想给说出来,抬首看男人时,他也在俯视我,趁著我呆愣之际,俯下来在我的唇上亲了一口之後马上离开。
    “你心头之血都给了我,为你而改变,有何不可?”
    怎、怎麽办?心……跳得好快。
    “走吧,不然好戏就没得看了。”男人不知我心理,搂我继续前行。
    待在这个男人身边,很温暖,一直都是。
    “好。”我满是笑意地答著,随著他的脚步前行……不,应该说是这个男人在配合著我的脚步。
    从什麽时候起,这个男人就从这种小事情上,在迁就体贴著我。
    我们很不良地抱著看戏的心情到那‘霸主’的宅前,这麽一看才发现,是与池中寒的【寒氏府】竟然是同一条街巷的;那宅子豪华无比,光那门面都有镶金的根据;宅前两大石狮子威武凶狠;朱大门上面有一牌匾,镀金写著:【程府】二字,估计是位相当有地位财势的主。
    与池中寒那【寒氏府】相比,多几分土铜气,却少了十分贵族尊气。
    我们挑个能看清场面的角落在看,看池中寒那悠然的模样,我甚至怀疑他会准备张椅子,悠哉地坐著来观看。
    “站著会不会累?累的话就回去吧。”池中寒问,他往家的方向看了看,意思就是反正回去很近,不如回去。
    “不累不累。”我赶紧接话,真怕他坚持要回去。
    “嗯。”池中寒不是很坚持。
    抱著好心情,看向那座宅前的一大群人,悲愤地与拦路的人发生冲突,目前是‘暴动’的群人优势,拦路的一些家丁被挤到一边,大宅门被这群人愤怒地撞著,巍巍可及。
    “不知这【程府】能撑多久?”把自己所有的体重都靠在男人身上,我好不惬意,凉凉地问出一句。
    池中寒倒是好像忽然没什麽耐性了,“倒是希望它马上倒。”
    唉,这男人还真无良。
    正这样感慨著,原本一边倒的情况,出现个大逆转,一群训练有素,衣著官家的士兵模样的人架著武器,同样浩浩荡荡地出现,把‘暴动’的人群团团围住,好不威武。
    对於‘暴民’官兵自然是毫不留情,又打又踹,似乎完全不在意下手轻重。‘暴民’原本就只是一般的平民,没有组织力,一下子就乱成了一团,没一会儿只有挨打的份。
    很惨重。
    倒地的人,血也倒处撒了。
    实在是看不下去,听著那些悲鸣,我一股子的怒火上来,卷著袖就要上前,却被池中寒搂住,不让我一人独行。
    “放开!我……”
    “你去了也无济於事。”池中寒漠不关心地说著。
    “可……”看那些平民都已倒下,可那些官兵竟然都没有停手的打算,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啊哈哈哈!”
    就在这时,一道特别嚣张的笑声传来,我停止挣扎望眼过去,只见官兵头子终於出现,而那大笑之人,却是立於官兵头子身边的一挺著大肚子的中年男子,那人正用一种鄙视的目光扫视地上的‘暴民’,嚣张而跋扈:
    “你们这些贱民,以为就凭区区的你们也想掰倒本员外吗 ?啊?想告本员外?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能力!哼。”
    趴地上的‘暴民’中,一个伤得不轻的中年黝黑男子艰难地爬起来,麻布衣著不知是血迹还是泥土,狼狈不堪。他怨恨地瞪著离他不远的所谓员外,愤恨地开口:“你、你会不得好死的!”
    “不得好死?本员外倒是看见了你们这些贱民不得好活!”
    “你!你!你会有报应的!”可怜的老实人,连骂人都不会伸著手,发抖著指著他前面的大肚子胖员外,估计是气的。
    “报应?何有?别以为你们可以上池都城状告本员外,你们的那些人,早就在中途被本员外的人给截了,不会有人抵达都城的!想告御状?你们这些贱民还是死这条心吧!”
    一听那胖肚中年那样说,黝黑‘暴民’脸色骤变,抖著唇再次艰难地抬手,指著那胖中年,“你、你你……”那悲愤又绝望的模样,看得旁人都为之同情不已了。
    抬首,我看高我一个头的男人,“我去揍那混蛋,可以吗?”咬牙切齿。
    池中寒笑眯眯地回视我,揉揉我的头,“可以倒是可以,但别揍疼了自己的拳头,不然我会很在意的。”
    他特别强调‘在意’二字,我嘴一抽,觉得他的‘在意’满是杀气。挡开他的手,“我不用自己的手揍,我拿棍子。”真是,被人小看了。
    “哦?”池中寒那笑眯眯的模样略有些意外,随後笑得更是迷人了,“我很高兴我的拖儿变强了。”
    变强?我疑惑,他指……我不再那麽妇人之仁吗?
    握了握拳头,我一向都对混蛋不抱心软好吗?
    “我没有变强,只是对这些连人都不配做的混於球,我怎能玷辱了自己的手?拿棍子我都嫌弄脏了棍子。”
    听那泥人摊儿老板说起这姓程的不但从来苛待那些种田土的老实人,後来还强行把别人的土地给霸抢了过来之後,高价租给村民,原本以为他发了善心,却不知都是在被剥削欺压,等死了好些村民之後,这些人才觉醒,他们不能再沈默,他们需要反抗……
    第159章:愤怒之後变成了人间炼狱
    池中寒倒是没有我的‘愤青’行为,只是看我怒不可遮,忍得实在难受才允我闹一闹,搂著我往那边人群走去,绯雪也跟在身後,按理说我们现在是寡不敌众的情况,可是不知为什麽我就是一丝不担忧。
    走到那绝望的黝黑中年男子面前,我朝他一笑,“你们要告御状的话,我们可以帮你,所以,请不要灰心。”
    这些人黝黑的模样,跟平安村里的村民没有区别,那是朴素而老实的证据,这让我马上就联想到村里的村民,看他们那些开朗的笑容,灿烂无邪,都是暖人心窝。
    这样的人,不应该对这个世界绝望。
    我是这麽想。
    “无论如何,还希望请你们不要如此绝望,只要不放弃,一切都会好起来。”就像我,就像我跟池中寒,不管以前我们有怎样的过去,不管我曾经有多痛苦过,也不管以後会变成什麽样子,至少现在的我,是幸福,也是幸运。
    那黝黑的男子看我,用他那绝望而茫然的眼神看我,似在问我,他能相信我吗?
    我一把拉过池中寒,笑著对他说:“看到这个人了没有?他不只是有倾城的外貌,而且哟!他有本事帮你们,所以你们可以放心地信任他。”
    被我拉到这边的池中寒看看我,似乎只对我有兴趣,对那黝黑‘暴民’连一眼都不看。
    好吧,也不指望这男人会有什麽甜言蜜语。
    “你们是何人?不要来多管闲事!”我这边还逞著英雄,那边的大肚子员外已经看不下去,粗声朝我们这边吼问。
    “大胆贱民,也不看看你前面的人是谁?小心要了你的狗命!”绯雪的反应比我快,一步前挡,叱喝著那大肚子员外,那口气比起那大肚子员外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嗤嗤称奇,觉得这世间人的尊卑之别,贵贱之分还真叫人无奈。
    “你!”突然被人如此叱喝,那胖肚子员外倒是一下子没回过神来,瞪著我们不知要怎麽接话,这时他身边的官员老子就不是一般的人物了,站前一步,对我们施加压力:
    “本官在惩治暴民刁民,你们这些外地人还是莫要多管闲事的好,不然本官连你们一并收压。”
    好大的官威。
    绯雪嗤之以鼻,“呵,好大的官威啊,口口声声自称‘本官’?敢问你位例几品?”
    “你大胆!竟敢对我知府大人如此大不敬,小心诛你九族!”官员头子的师爷模样的人声音叱喝,官威也不小。
    绯雪本来就长得美w,加之如今又一翻傲视之态,倒是挺能引得男子中意,就连眼前胖肚子员外与那知府都生了垂涎之态,一闻自家师爷给自己撑了脸子,那知府头子也不怎麽怒了,笑了一张普通的大脸,朝绯雪说道:“顾念你有口无心,只要你声个歉,依了本官,倒也不会降罪於你。”
    “可不是,难得我们知府大人看得上你,是你十辈子修来的福份,还不赶紧过来谢恩?不然先诛你九族,再把你送到妓院去,人尽可夫的滋味!”那师爷那一副奸狠的模样,可表现得淋漓尽致。
    我们都还来不及说什麽,听到对方如此一扬言,我身边的男人我且不知,可我自己倒是暴怒了,绯雪虽然平时冷漠些,但在我心中却是纯洁无暇,胜似百合完美,哪容得下这些混蛋如此侮辱!
    刚想出言骂几句这些个人渣,便见那知府头子摆摆手,我以为他也不赞同那师爷的话,却听闻他道:“哎,看你说的,本官可是个仁官,如这姑娘不肯认错,本官自也不会为难什麽的,看她身边的那两人,一个戴了面具看不清全貌也就算了,但另一个长得可真美啊!刚才一瞧还以为遇见天仙了,却凡看竟是个男子,不知被人骑在身下,会是何等的美景?本官倒是认识许多爱好特殊之人,若把他送人,那……”
    绯雪从来只听命於池中寒,地位也颇高,曾几何时受过如此侮辱?可前头她都还忍得住,不动声色,可後头的话一听下来,不知是不是真的激怒了她,一张w美的脸瞬间就寒了下来,一股杀气连我这外行都深惧了下。
    腰间抽出一把薄如蝉翼之剑,也不等池中寒下命令,一甩就冲了过去,“竟敢侮辱我家公子,要你狗命!”随著她的话,前面已多了好些尸体。
    我惊恐地不敢去看,这才发现我身边的人不知何时成了……冰人?冷得我都不由得打了颤。
    是、是什麽情况?这男人什麽时候变成这罗刹模样?
    我伸著双手,挡在一脸杀气的男人面前,“池、池池中寒,你、你你干嘛?你别气啊……”我的话没说话,腰就再次被人搂住,很紧。
    池中寒没有行动,这叫我稍稍松了口气,可前面的打斗声,不知什麽时候变成一边倒的犀利惨叫,而前面瞬间变成人间地狱,声声惨戾的声音,我本不敢看却又不自觉地看去。
    除了绯雪,冷无言也在,他们不再是我平时看到那平易近人,畜生无害的模样,也不是对我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俊男美女的模样;而是杀人不眨眼地狱索命罗刹!
    那些官兵不到一刻间,全都血肉尸横,残不忍睹。
    那狗官敢嚣张,恐怕是因为他似乎还有几个高手跟著,毕竟冷无言和绯雪联手後,还撑了好几百招,那的确是不一般的高手。
    不过,绯雪可能真是气疯了,招招狠绝,那些人最後还是招架不住,陆续地倒下,只剩那胖员外与那狗官跟师爷让冷无言特意留了命,却都吓得连逃都忘了,软倒在地上,也不知求饶命。
    这场面,别说那些老实的乡民,就是我也看得惊恐万分,身体不由自住地颤抖著。而那些乡民更是吓傻了,都愣在那儿,连尖叫都忘却,傻傻地看著一具具尸体,看著这些杀人不眨眼的人久久回不了神。
    “拖儿莫要怕,没事了。”搂我的男人在我耳边出言,温柔地声音试图安抚我的恐惧。
    我招首看他,眼眶润著,也不知自己是怕还是别的,总之心中感受难言。
    他生气,是为我而气;绯雪与冷无言愤怒,也是为我而愤怒,那麽……这些尸体,其实都是我……杀的。
    望著地上的尸体,我有些站不稳。
    “拖儿!”池中寒手快地搂紧了我,“如果不舒服,我们先回去吧。”他的体贴让我不知要怎麽表达自己的心情。
    第160章:暴动的前因後果
    留了那三个头子,绯雪让冷无言拉住准备下杀手的举动,绯雪怒瞪冷无言一眼之後,二人才朝我们走来,冷无言行个礼,“主子,都处理完了。”说完二人都退到一边去。
    “嗯。”池中寒没有怪罪之意,楼著我上前,居高临下地瞥视地上的几人,那连蝼蚁都不如的扫视,说明他是有在生气。
    “知道为何留著你们的性命吗?”池中寒冷冷地问道。
    这时三人才回神,又是跪拜,又是磕头,“饶、饶命啊!求大侠们饶命啊!饶命啊……各位大侠若求财,本……小的府上黄金千万,世间什麽稀奇宝物都有,只要大侠们饶命,叫小的做什麽都行啊……”
    看著地上跪拜求饶的之人,我完全丧失了兴趣,连刚才的愤怒都给散去,挣开了池中寒的怀抱。
    “你来处理吧,我过去看看他们。”不想看到这些人的嘴脸。
    然後来到那些乡民面前,很是同情,“大家都受了不轻的伤,需要医治,都快起来吧,有谁知道这城中哪儿有大夫?快去请大夫为大家治治。”
    我的话说完,招回这一帮人吓走的魂,都看我如蛇蝎,恐惧的模样,好似连带我也是恶魔一般,叫我小小地受伤。
    无奈地咽咽气,“大家莫要怕,我们不会对无辜之人怎麽样的,看到那位没有?他是专门来惩治奸商恶霸狗官的大人,你们莫要怕。”
    我指指侧向我们的池中寒,他一般的傲资,怎麽看也不像个普通人。
    这些人,只想活命,只想有个安逸而普通的生活,我的真诚虽然没能打动他们,却还是让他们对我们将信将疑。
    那黝黑‘暴民’再次看了看我之後,才艰难地爬起来,又朝我跪下,这叫我一惊,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最後才直起身,一脸为难,“你何必跪我?”
    黝黑‘暴民’回话,“我是青蓝村的张阿东,是村长的儿子,咱们村的田地被骗之後,村民便过得十分艰苦;後来不得已大家夥都是给这姓程的租田地来种,这黑心的混蛋把租金调得都九成,这叫人怎麽活啊?”
    哦,原来他是村长的儿子。
    “也怪我爹为了蝇头小利,才会被骗,连著乡民大家一块受苦,我有这个责任为乡民做些什麽。”又是愧疚又是懊恼。
    我笑笑,“现在没事了,你快快带著乡民起来吧!那恶棍总会有报应的,瞧,这叫现世报。”我望向那边还跪著的恶人头子,笑得满脸春风。
    乡民互相搀扶著起来,我颠啊颠地回到池中寒身边,抬首问他:“你要怎麽处理这些?”
    我指指还跪在地上的三只……个货色,然後再指指那群乡民,“还有那些乡民。”
    瞧了瞧,再指指从地上陆续爬起来的没有死绝的官兵,“难得绯雪与无言手下留情,这些官兵要怎麽处理?”
    池中寒看我的眼神带著赞赏,“拖儿看得出来?”
    点首,“我又不是瞎子,若不是他们手下留情怎的还有活口?”我瞥男人一眼,表示有些抗议。
    “呵呵,我的拖儿总能叫我惊喜。”池中寒高兴地搂过我,“那,这些人都让拖儿来处理,如何?”
    一惊,我睁大了双眼,“我……处理?”
    “你若不愿意,我直接……”
    “我愿意!”
    瞪一眼这男人,觉得他微微散发出来的杀气,半分没有玩笑之意。开玩笑,难得绯雪他们手下留人,怎麽能让他一个不高兴全杀了?
    “好。”池中寒带著宠溺的笑,朝我笑得沈鱼落雁。
    我脸一热,不敢再看这男人。
    有些艰难爬起来的官兵,有些用恐惧的眼神看向我们,有些却意外的惊恐,却带著视死如归,好一副英雄气概。
    这些人被冷无言与绯雪都赶到我们面前,面面相觑之後也无人下跪,倒是与边上那三只……三货色不是一丘之貉。
    我笑了,笑得像朵花儿,“你们知道为何你们还活著吗?”
    听我的话,当中有一个身材健壮,面色中带著英气的官兵不惧地回视著我,很利落地答:“不知。”
    我继续笑,微微歪首,一数,“一共十三人。”口气里倒是有欣慰,“你们都不知?”
    其馀十二人只是窃窃私语,没人回答我。
    扬了扬嘴角,“那我可以告诉你们,你们之所以还活著,只是因为刚才在‘暴动’之时,你们对那些手无寸铁的弱民手下留情了。”
    看到他们一个个惊讶的反应,我心情实在是好,完全把地上还一堆尸体给忘了,抬下巴指了指著刚才唯一回答我话的那个英气男子。
    “特别是你,每次出手明明看上去招招狠绝,毫不留情,却每一棍下去,刚刚只碰衣服,完全没有伤到人……”顿了顿,“我很好奇,你是怎麽做到的?”
    当时我就好生惊奇,这种举动,不是武林高手,一般人怎能做到?
    对方用惊奇的目光看我,完全没有恐惧,也不唯诺,似乎确定我不是拿他好玩之後,他才义正严词地回道:
    “我小时候学过几年功夫,略懂些皮毛。乡民是无辜的,我帮不了他们,也不愿伤了他们。”
    他的回答不漂亮,也很简洁,却听得我很高兴,“那麽,如果你能帮到他们,你可愿意尝试做些什麽?”
    对方愣住了,似乎不明白我这话中之意,於是我再重复一次,“如果你能帮到他们,你可愿意尝试做些什麽?”
    这下,他犹豫了,眼神似乎有些飘,不知在人群里寻谁,不过他没犹豫多久,又转头向我,“只要不丢性命,我什麽都愿意做。”
    “很好。”我笑,“那你们呢?”我抬抬下巴,问他身後的这十几个人。
    十来个人在这一事上倒是同心得很,“我们也一样。”
    很是欣慰地看看这些热血的汉子,转回那健壮官兵,“你叫什麽?”
    这人倒是很懂看人做事,大概觉得他们的生死权都操纵在我们手上,於是也不含糊,一领首:“我叫胡十四,谨听大人吩咐。”
    摆摆手,“我不是什麽大人,要说大人,这位才是管事的,他一句话能要了那几狗官的命。”我指池中寒,然後继续说,“自然也可以饶了那些乡民的命。”
    这一听,大家眼微微地亮著,特别是胡十四。
    第161章:有的时候决定总是沈重的
    我继续道:“这些乡民伤得都不轻,你带著这十几位兄弟先找地方给他们疗伤,这什麽知府的,就先由你暂代管理,别推辞,叫你管你就管。”
    “……是。”胡十四应得有些惶恐,我视而不见。
    “是了,这里死去的人中,有没有你们这十二个人的亲朋好友什麽的?”
    我这麽一问,原本有些唏嘘私语的十几个人,骤然肃静下来,我看著,便见当中有个个子比其他人稍小许多的……看著特别年轻的小夥子,眼神闪烁,模样唯唯诺诺,却在此刻一模犹豫不决的模样。
    “你,上前来。”我指指他,话刚落,胡十四就当在前面,急声道:“大人,他是个孤儿,没有什麽亲朋好友……”
    胡十四的话还未落,那小夥子已上到前面,还是那般不似官兵的懦弱模样,绞著手指,咬著那红唇,好一翻决心之後才道:“不,大人。”
    ‘噗通’一声,这小夥子便重重跪於地,“这里死去的官兵当中,有一个人是我的弟哥哥。”
    我也不意外,笑得一脸温和,“哪一个是?”
    问话的同时我也有留意那胡十四,他倒是一脸著急,比刚才生死关头还要著急,我心里嘀咕,这胡十四这麽紧张这小夥子?
    小夥子咬咬唇,一副赶赴刑场的模样,伸手指向不远处的一具尸体,“就是那个,他叫张大杰,我亲生哥哥。”
    “小杰!”胡十四出声阻拦,还是迟了。
    我瞥他一眼,不理他,继续看著跪地的小夥子,“你起来吧。”
    小夥子先抬眼看了看我,好一会儿才慢慢地站起来,那脑袋还是垂著,没敢抬。
    “如果我没记错,那个人打起人来,可是狠得不得了,怎会与你是亲兄弟呢?”我问,就刚才那一会功夫,那人不知揍趴多少平民百姓,那狠劲就好似他与这些人有仇似的。
    他倒没来得急回答,可胡十四这会儿跪得很迅速,“大人!小杰是个善良之人,从来没有欺压过百姓,就是这一次他也只是站在人群之後,并未有动手,求您莫要迁罪於他!”
    瞥他一眼,“我有眼看。”
    当时虽乱,我却没有看漏什麽。
    叹口气,“你也起来吧,我在问他话。”
    知道躲不过,胡十四丧气地起身,而那小夥子倒是很坦白,“我们兄弟二人自小孤苦无依,哥哥说只要能出人头地……伤、伤害再多人也在所不惜。我有劝过他的,可……哥哥说,不愿意我终日抬不起头做人,所以才会变成那样。他都是为了我,我又怎能不认他?”
    小夥子说得难过哽咽,那副悲痛的模样,楚楚可怜,叫人不禁跟著难受几分。
    动动嘴,我问:“那麽,你恨我们吗?”是我们在他面前,杀害他唯一的亲人。
    听到我的话,小夥子只是欲泣地咬著唇,没有回答。
    我回头看看一直沉默的池中寒,他眼里只有在看我时才是温柔的,平时都是冷漠且孤傲,还是那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王者风范。
    我朝他一笑之後,马上调整自己的心态,转回头向面前的胡十四,“你在担心我会迁罪於他?”
    被问中心中所想,胡十四脸上除了担忧,还有别的思绪。
    “刚才那所谓的知府说什麽诛九族,九族啊!放眼当今天下,除当今圣上,无人有这个权力说这样的话,凭他小小的一知府,是谁给他这权力?”说到这里,我是愤然,却又是无可奈何。
    “常言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又怎会迁罪於他人?”深吸一口气,“去吧,把伤员都处理好,把这些尸体都让他们的家人领回去吧!有什麽事再到【寒氏府】找我。”
    摆摆手,觉得自己心情有些沉重,先前的威武劲儿都不知散到哪儿去。
    “是。”十来个人虽然还是有些不确信,却还是不得不去分工做事。
    池中寒上前来搂我入怀,轻声问:“是否累了?”
    点点头,“嗯,忽然觉得有些无力。”大概是心情大起大落的关系。
    “那回去吧,这里让无言处理便是了。”
    “嗯……这,那三个人,你打算怎麽处理?”我抬首问。
    池中寒一脸阴寒,“刮刑。”
    他的话刚落,不远处的三人,直接晕了两个。
    刮刑,是朝中对付穷凶极恶,十恶不赦之人才使的酷刑,行刑之人会生生被割一千刀,一千刀未到之时,绝不能断气,而第一千刀,必断气。
    一阵寒气袭来,我不由得打个寒颤,“寒……”这些人的确死有馀估,可……那种刑太残忍了。
    垂了眼,我不希望你背上恶毒的骂名。
    抬眼,看著这美w绝伦的男人,“可、可不可以,让我来给他们定罪?”我妄图说服这男人的决定。
    男人看了看我,“你累了,先回去歇会儿吧。”
    “……”被池中寒带了回家,我心情很沉重,躺摇椅上我也没说话。
    我闭上眼小眠一会儿後,池中寒离开屋子,不知上哪儿去了。
    睁开眼,望了望天板,又望了望门,轻吐一口气之後,再缓缓地闭上。
    梦里,很多血……
    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直到有人敲门,我才醒来,迷糊地寻视屋子,没看到那一道如仙姿一般的身影,擦了擦脸,我才出门。
    来人是冷无言,“公了,胡十四与张阿东带来了。”
    “嗯。”我应声,往内堂去。
    看了一眼跟在我侧後边的冷无言,我动了动唇,还是问了,“无言与无情长得像吗?”
    听了我的问话,冷无言还是那冷淡的模样,没有惊讶也不好奇,平静地回道:“他人说,很像。”然後想到什麽,又补一句,“性格却南轩北辄。”
    “哦……你如此冷漠,那他岂不是个整日笑眯眯的老好人?”我笑了,而冷无言却脸一抽,难得地出言反驳:
    “公子,我也不是整个冷冰冰的小坏人。”
    “噗!哈哈哈……”终忍不住,我捧腹大笑起来,完全没有形象可言,还笑得有点抽气。
    冷无言拉了一张俊脸,“公子,您笑得地些过了。”
    第162章:所以,我是喜欢他的
    摆摆手,可还是止不住那笑,“抱、抱歉……噗哈哈!我、我不是故意的哈哈……”主要是这人用这张认真的脸说著那话,不笑真的好难。
    “……”冷无言翻白眼了!
    “哈哈哈……”於是,我笑得更狠,一路笑到内堂。
    而内堂站著二人,都拘谨得很,一见到还带著馀笑著入内的我,赶紧行跪拜之礼:“大人。”
    止了笑,“都起来吧,我说过不必唤我大人,要麽,唤我‘公子’便是了。”反正大家都不肯直唤我的名字,那就一起唤‘公子’吧!
    “是,公子。”二人起来後又是一鞠,倒是很多礼。
    我坐下,本来想叫他们一同坐下,不过看样子他们必定是不肯,於是就作罢。那张阿东赶紧来禀:“回公子,关於受伤的村民,除了一小部分伤得过重还处於昏迷,其他的都处理了伤之後送返青蓝村。”
    “那剩下的呢?”这时绯雪正好送来茶,我品都没品,直接就喝进几口,我发现最近的茶都变得很淡,只有淡淡的茶香,看著似水,绯雪是故意的?
    “剩下的有二十七人,或未醒,或伤过重,大夫交待不方便移动,所以目前安置在衙门里了。”回答的是胡十四。
    “衙门?”我微微蹙眉,“让他们住在那儿,不会有心理阴影吗?”一般平民都怕与衙门扯上关系,更别说现在他们的伤都是因官衙而受,夜里定睡不得安宁了。安置在衙门,实属不妥。
    胡十四一愣,“这些……小的没有想到,还是公子设想周到。”
    “可,从城里回村,步行最快也要半日多,如今都是伤员,要送回去也是很困难。”张阿东满脸的担忧与为难。
    我看了看一边的绯雪,“这事,可以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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