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起眼,唇角扯出一个讽笑,“先前不是还挺横的,这就妥协了,嗯?战南笙,你也不过如此了。”
    他说完,就摁灭了烟蒂,脸上的讽笑顷刻间荡然无存,随即对战南笙冷声宣判道:
    “晚了,我现在看到你就心情不好,给我滚出红叶公馆,等我什么时候想见你了,你再给我滚回来。”
    战南笙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指紧了紧,淡声道:“好。”
    说完,战南笙就真的离开了慕西洲的病房。
    慕西洲在那之后,气急败坏的打碎了卧室墙壁上半挂式液晶电视。
    伴随电视机砰的一声碎裂声,他摸出手机给江淮打了个电话:
    “多派几个人暗中保护她,少一根汗毛,老子就剁了你。”
    说完,连给江淮回应的机会都没有,就掐断了他的电话。
    电话掐断后,他又给慕景川打了个过去。
    此时,慕景川正在整理那桩连环奸杀的案子。
    嫌疑犯,早上畏罪自杀了,这桩连环奸杀案就此到一个段落。
    但,慕景川总觉得这嫌疑犯的自杀很是蹊跷,想从以往的调查中找出蛛丝马迹,可上面又不停的盯着他结案。
    说这桩案子社会影响恶劣,早点结案也好给社会和死者家属一个交待……
    总之,慕西洲给他打来这个电话时,慕景川正烦得不行。
    刑侦科压力大,慕景川身为刑侦大队长,压力更大。
    他是香烟一根接着一根抽,抽的嗓子都冒火了也没有要停的意思。
    搁在边上的手机振动,他便将视线从面前的案卷上移开。
    瞥了一眼,是慕西洲打来的。
    他眯深眼,只犹豫了两三秒就将电话接通了,语调不耐,“有事?”
    慕西洲此时人立在阳光房里,视线俯瞰着玻璃墙外,定格在往停车坪方向走过去的战南笙身上,口吻冷淡:“我要见那个嫌疑犯一面。”
    音落,慕景川就言简意赅的回道:“死了。”顿了下,“大概凌晨四五点左右,自己用鞋带吊死在审讯室里。”
    闻言,慕西洲凤眸就沉沉的一眯,“你怎么看?”
    慕景川坦言:“有蹊跷。但,没有证据。上面催着结案。”
    “上面?谁?蒋为民蒋副局?”
    慕景川冷淡的嗯了一声,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将燃到了一半的香烟摁进了烟灰缸里,沉声问,
    “你有话不妨直说,涉及战南笙那祖宗安危,我的担忧不比你少。”
    这话听得慕西洲心中不爽,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也就只能忍着。
    他眼睛再度深深的眯起,言简意赅的道:
    “打从霍孝衍和蒋少男出事以后,霍蒋两家就一直在暗中找机会对战南笙下黑手。昨晚你还说那嫌疑犯对战南笙是冲动性犯罪,不是预谋犯罪。显而易见,有人从中作梗。”
    顿了顿,意有所指的道,
    “那个人,我怀疑是蒋为民。现在那个嫌疑犯能在你眼皮子底下吊死,除了蒋为民有这个能力,我想不到第二人选。”
    慕景川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从新点了一根烟。
    他单手撑着额头,胡子拉碴的一张俊脸满是阴鸷之色。
    他无声的吮吸了两口烟后,道:“我会留意。”
    顿了顿,
    “战南笙之前跟我说,蒋为民跟战治凤私下有染,我派人跟踪调查过,证实他们关系确实匪浅。”
    说到这,语调一转,“她有危险,你把她给老子护好。”
    音落,手机那端的慕西洲也在这时点了一根烟。
    他掀眸看着指间那猩红的烟头,冷冷的警告道:
    “不该管的少管,嗯?”顿了顿,“要不是你办案无能,那个嫌疑犯就不会吊死在你的地盘上,如果他不死,就能撬开他的嘴揪出蒋为民,懂?”
    说完,连给慕景川反驳的机会都没有,就掐断了他的电话。
    ……
    楼下,战南笙上了车后,就驱车离开了红叶公馆。
    将近四十分钟后,她回到海棠公寓。
    她前脚从车上下来,后脚战治凤就从另一辆车上下来,她身后还跟着蓝英。
    战南笙眯起眼,冲已经朝她这边走来的战治凤和蓝英抬了抬下巴,哂笑道:
    “二位是在我身上装了雷达么,我前脚抵达的海棠公寓,后脚你们就到了。”顿了下,“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音落,蓝英就打头阵,对战南笙道:
    “笙笙啊,虽说你跟你爷爷闹了很大的不愉快,但怎么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爷孙,他老人家今天早上突然中风,半个小时前才迷迷糊糊的醒来……我跟大姑姐是亲自来请你去医院看看他老人家的。”
    闻言,战南笙眉头就深深的皱了起来。
    她下意识的就看向战治凤,问道:
    “他身体好的可以在零下几度的水里冬泳七八公里,连战时南都未必是他的对手,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中风?”
    战治凤端出长辈的威严,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言辞犀利的道:
    “还不是被你这个不肖子孙给气的?要不是你任性妄为,大逆不道要跟战家断绝关系,他能有今天?战南笙,你真是我们战家的丧门星,逮谁克谁。现在他都病入膏方了还吵着要见你,你就是这个态度?”
    病入膏方?
    战南笙咬了下后牙槽,明知道战治凤跟蓝英没憋着好,但还是开口道:“带路吧。”
    音落,战治凤跟蓝英,眸底就一闪而过得逞的笑。
    经过她们长达半年的不懈努力,不停的给那老东西下一种慢性药,那个老家伙终于在今天早上发病了。
    现在那老东西目不能视口不能言,就等着南笙再去添一把火,战家就能办丧事了。
    等那老东西一蹬腿,战南笙身上就会再背上一条命案。
    到时候,就算那老东西偷偷改遗嘱要把集团交给战南笙,战南笙也只能吃官司。
    两人心里正打着如意算盘,战南笙已经提前发了消息给在医院的唐晋行。
    【战治凤跟蓝英突然找我,说战老头脑中风,我不管你现在在干什么,立刻马上找专家去一探究竟。】
    唐晋行收到战南笙这条短信时,顾良辰正抱着他的腰在他怀里哭。
    唐晋行被她哭的心烦,但奈何女人缠在他腰上的手太紧,他根本拉不开。
    白大褂里的手机振动后,他终于忍无可忍的对顾良辰道:
    “顾小姐,你现在已经是有未婚夫的女人了,请自重,嗯?”
    这话一出,原本还沉浸在表演中的顾良辰整个心口都颤了颤。
    她好不容易利用孩子的病从新见到男人,结果这个男人如今待她却如此冷漠无情,半分情面都不给她。
    要不是傅怀瑾那个没用的为了跟她在一起被傅家逐出家门且被断了经济来源,她犯不着这般下贱跑到这里来自取其辱。
    顾良辰心底气得咬牙,但脸上却不显露半分。
    她一双漂亮的狐狸眼全是湿漉漉的水汽,一瞬不瞬的看着唐晋行时,让他一时间就无法对她狠起心肠。
    他头疼的掐了掐额角,道:“有我给孩子接诊,他暂时不会有事,别哭了,嗯?”
    顾良辰终于听到他好言好语的跟他说话后,心下就涌出一抹得逞的畅快。
    她假装体力不支,再次朝唐晋行身上栽过去。
    她为了从新获得唐晋行的痴迷,早上带着孩子来医院时,只在低v领口的睡裙外面套了件薄款大衣。
    此时,她这么朝唐晋行身上倒过去,就好比把整个傲然澎湃的曲线送到唐晋行的嘴边,何况她睡裙下是真空。
    显而易见,像唐晋行这样无比纯情的男人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刺激,整个人呼吸一下就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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