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地发出若有若无的低吟,带着哭腔的声音只会让沐清霖更加失控。他顺着温白如玉的脖子往下留下一个个紫红色的吻痕,随即隔着衣物咬住他胸前另一个已经悄悄在衣服底下挺起的珠子,将他湿濡,另一只手往下伸进他的亵裤里,逼得赵东篱绷紧了全身,双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脖颈,不知道是想要推开他,还是将他拉近自己。
    身体不可控制地一下一下地颤动着,赵东篱感觉一股热浪涌向下腹,却又戛然而止,视线有些模糊,浑身上下的力气像是被瞬间抽干了一样,有种虚脱的感觉,脑袋昏得厉害。
    沐清霖心里像是有感应般,慌忙从衣服中抽出手,抬头去看他的脸,发现原本被他咬得有些红肿的嘴唇此刻血色完全褪去,只剩一片苍白,吓得他什么欲望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忙不迭地替他拢好衣物,将他抱进怀里,抚着他的脸颊道:“抱歉,刚才我……我有点失控。”
    “呵……没事,我喜欢你失控。”赵东篱虽然浑身无力,但还是勉强挤出一抹微笑,想让他不这么慌乱,却见沐清霖眼中的神色跳了跳,有些无奈道:“没事的……你做吧!明明就很想要不是吗?”
    “你不要命了吗?”沐清霖将他拥进,脸贴着他的脸,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他,脸上满是疼惜道:“我又不是野兽,你都这样了,我怎么可能……罢了,你身上觉得怎么样了?我让方晓云过来看看。”
    “别……不碍事的,一会儿就好了,大概是太虚弱的缘故。”赵东篱靠在他怀里,享受着他给予的热度道:“若是让他知道我纵欲未遂却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日后非笑死我不可,我才不要,丢死人了!”
    “傻瓜。”沐清霖低头亲了亲他的乌发,满脸宠溺,没有丝毫责备道:“以后少在我身上点火,否则先死的那个肯定是我!”
    “嘿嘿……喂,刚才让你生生忍住,你那小兄弟没事吧?”说着未经思考,竟一把伸手按上沐清霖的裆部,沐清霖淬不及防,被他吓一跳,赶紧将他的手拉开,沉声警告道:“安分点,不许再闹了!”
    “哈哈哈……唉,看来是没事,我可就惨咯!年纪轻轻就不行了,娘子你不会嫌弃我吧?”赵东篱仰起头来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沐清霖则是低头亲吻他光洁的额头,有些责备道:“别乱说话,你怎样,我都不会嫌弃的。”
    “真的?那我们洞房花烛夜那晚,我要在上面,好不好?”某人趁机讨价道。
    沐清霖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但却仍旧淡定道:“这个问题等你好了,我们再来讨论。”
    “切……你明知道我好不了了。”赵东篱从鼻子间轻哼一声,仰着脸儿看他,突然一脸认真道:“清霖,我们成亲吧!就今晚。”
    见他这个样子,沐清霖心中一痛,抓起他一只手放到嘴边轻吻,柔声道:“会好起来的,有我在,你不会有事,更不会死,我们已经有办法了,所以,成亲不急于一时,等你好了,我们再成亲也不迟。”
    “真的假的?”赵东篱脸上将信未信,当然未信的成分占了大多,咂咂嘴道:“什么办法?房铁柱炼制出解药了?不过依我看,这个是不可能的。”
    “不是。有人能解掉你身上的毒,是方晓云的师姑,也就是十年前救你一命的人,我们已经知道她的下落了,我要去找她。”沐清霖抱着他淡淡道,其实有几分把握,他自己也不敢确定,但总要去赌一赌。
    “你是说鬼婆?”赵东篱眨眨眼道。
    沐清霖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
    “方晓云出身鬼医谷,但凡鬼医谷里出来的,称号都带个‘鬼’字,方晓云是‘鬼手神医’,他师父乃‘鬼道医尊’,祖师爷叫啥来着,貌似是‘鬼谷魍魉’,而他那个师姑叫‘鬼婆’……你听听,这些名号,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类了,悬壶济世这种事,他们是从来不会干的,不过送人下黄泉,他们倒是轻车路熟,千百种死法随您挑,总有一种是您满意的!
    他们鬼医谷里出来的都是些怪人,不是有精神病就是神经病,方晓云那是缺心眼儿,好对付些,其余的那些……虽说以你的武功我是不担心那老妖婆会把你怎么样,但还是想劝你别去,他不会答应救我的,白费力,还是留在这里好好陪我吧!”赵东篱从善如流地答道。
    沐清霖怔了怔,又问:“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切……我是谁啊?我乃堂堂烨绰赵统兵后人,当朝禁军统领,曾经还是殷族少主,魔宫宫主赵东篱!这天底下的事,还真没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赵东篱一边自夸,一边脸不红心不跳地继续道:“从铁柱兄踏进隐山的那一刻起,于我来讲,他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在我身边兜转的,我不清楚他的底细会让他待那么长时间?”
    “你……”沐清霖有些咋舌,倘若他日后真的负了这个人,就算他可以安然无恙,他们沐家还有活路吗?
    “哎呀……别摆这副样子嘛,看我就像洪水猛兽般,人家很温柔的啦!身为相公肯定会好好疼爱娘子的啦,什么都听娘子的,我这么厉害,还不照样被你绑得死死的?”赵东篱身上恢复了些体力,揽着沐清霖的脖子开始胡搅蛮缠道:“喂,你该不会觉得我心机深沉,诡计多端,心里干脆就想着这个祸害早点死了省事,留下来反而麻烦吧?”
    沐清霖无奈地叹了口气,将他搂紧了些道:“我还是要去找鬼婆,你乖乖在这里等我回来,无论用什么方法,我一定会让她答应救你。”
    紧接着又低头在他唇上咬了一下,恨恨道:“到底是谁被谁绑得死死的啊?你还真好意思说!”
    作者有话要说:沐小攻被赵狐狸彻底降住了有木有?治得服服帖帖的!!拇指!!为赵美人鼓掌i(w)j
    68前往天山
    沐清霖无奈地叹了口气,将他搂紧了些道:“我还是要去找鬼婆,你乖乖在这里等我回来,无论用方法,我一定会让她答应救你。”
    紧接着又低头在他唇上咬了一下,恨恨道:“到底是谁被谁绑得死死的啊?你还真好意思说!”
    赵东篱此刻心里甜得像是浸了蜂蜜般,双臂搁在沐清霖宽阔的肩膀上,笑嘻嘻地看着他,看得沐清霖又是一阵心旌摇曳,忍不住再次吻上他略显苍白的薄唇,这次吻得很轻柔,也未将舌头探进去,只是在外边极尽缠绵地亲吻触碰着,像是在向他传递着自己难以言语的满腔爱意。
    “清霖……别去了好吗?就留在这里陪我。”赵东篱回应着他的吻,侧头在他腮边亲了亲,又将唇小心翼翼地移到他的耳边若有若无地轻触着,似在哀求又带着撒娇的意味。
    “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沐清霖扶着他的肩膀与他对视,伸手抚摸他柔和的轮廓,满腹柔情道:“你想让我后悔一辈子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总有股不好的预感,你这一去,我定不能安心。”赵东篱皱了皱眉头,突然歪了歪脑袋道:“不然我也一起去?”
    “胡闹!天山山势险峻,气候严寒,你如今的身体怎能涉足?”沐清霖蹙起眉头,捏住他的下巴晃了晃道:“你就别给我添乱了,在这好好呆着,我不想分心。”
    赵东篱一张脸立刻就垮了,眼巴巴地看着他道:“你不知道那鬼婆有个……”
    “什么?”见他欲言又止,目光闪烁,沐清霖心中疑惑:“我知道那鬼医谷的人不好对付,莫非那鬼婆除了用毒以外,还有什么过人之处?”
    “呃……总之挺难缠的,你这么老实,我怕你吃亏么……”赵东篱撇撇嘴,捧着他的脸上上下下瞧了一遍,突然道:“不然你易个容再去?”
    “易容?这是为何?”沐清霖心觉奇怪。
    “哎呀……总之,把自己弄得丑点再去!”赵东篱把头靠在他肩膀上,斜着眼瞄他,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有些气急败坏道:“你别去了!那老妖婆肯定会刁难你,趁机提出无理的条件。”
    “我知道,什么条件都行,只要能医好你。”沐清霖倒是无所谓。
    “呸……什么条件都行?你这木头,很吃亏的知道不知道?那老妖婆的鬼心思我会……”
    “你知道?那你觉得她会提什么条件?”沐清霖自觉好笑,这家伙怎么突然一下子变得这么激动?
    “唉……”赵东篱面上有些犹豫,不知当说不说,正举棋不定间,沐清霖突然拢好衣服下了床,他心里一惊,忙道:“你这就要走?”
    沐清霖站在床边整了整衣物,点点头道:“魔尊还在山下等我,事不宜迟,我得早点过去,毕竟,你的身体每况愈下,我实在是不放心。”
    见沐清霖提起剑就要出去,赵东篱忙拽住他的衣袖道:“你记住,你跟我是有了婚约的,虽然还未正式拜堂,但是我们不是已经……呃已经那个……总之,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你的心,你的身体,你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都是我赵东篱的,任何一样都不能再轻许别人了明白不?”
    沐清霖有些诧异,想不到他会突然说这些,便有些木讷地点点头道:“知道了。”
    “唔……那你要快点回来啊……”赵东篱垂下了眼帘,鼓着腮帮子老大不情愿地说了句:“路上小心,我等你。”
    沐清霖莞尔,过去扣住他的后脑勺,在他唇上狠狠地亲了一下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要好好地呆在屋子里,不许再到外边去吹风了,乖乖吃药,无聊就弹琴,天蚕不许再碰了,知道吗?”
    “嗯,知道了。”赵东篱点头,脸上却满是失落,沐清霖失笑:“我真该走了,不能误了正事,你身子好了以后,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回见。”说完又在他唇上啄了啄,便提起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
    赵东篱一脸落寞地看着那个离去的背影,懒洋洋地倒头到床上,悠悠叹道:“多情自古伤离别……”
    “更可悲的是,君问归期未有期!哈哈哈……你也有今日?当初将还魂珠拱手相让的时候倒是洒脱得很哪,怎么现下腻歪了一阵反倒伤起离别来?”方晓云端着药汤,施施然走了进来,往那床头柜上一放,站在床边凉凉道。
    小狸也跟在他身后进来,一下子蹿到了床上,在赵东篱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舒舒服服地眯起了眼睛。
    赵东篱正被方晓云揶揄,心中正不爽,又找不到回击话只得揪住小狸猫的胡须,轻轻往外扯了扯,惹得小猫凄厉地叫了一声,随即又骂道:“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这些天都跑哪快活去了?你主子我都快驾鹤仙去了,也不晓得来瞄一眼,真是白疼了你!”
    “切……就你那阴鸷的性子,死了也是下地狱,还想仙去呐?想得倒美。也不能怪这小狸猫,也不想想你那位在的时候,别人能近你的身吗?这会儿情人走了,晓得这里还有活人了?”方晓云用勺子拨了拨黑糊糊的药汤道:“赶紧的,把这玩意喝了,晚上我再给你熬,往后啊,这一天三碗一滴都不能少。”
    “你嫌我死得慢啊?”赵东篱大惊失色,那药他喝过当然知道那玩意到底有多苦,每次喝的时候,沐清霖都是连哄带骗的,好不容易给灌下一碗,顶多也就隔天喝一碗,这……一天三碗?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喝!”方晓云态度强硬,眼神坚定,用勺子敲了敲碗口道:“你家那位走前吩咐过了,以后你喝药的时候我都要坐在床边看着你喝完,一滴都不能剩,你若不肯直接点了穴灌下去,否则他回来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别想活了。”
    方晓云皱着一张脸,心里却是窃喜,满是报复的快感:“你不会真想我点你的穴吧?若是从前,我定不是你的对手,现在的话嘿嘿……拿剑都会觉得吃力吧?”
    “你……”赵东篱恨恨地咬咬牙,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端起桌子上的药汤,仰头猛地灌了下去,随即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比吃了苍蝇还痛苦:“你给老子等着。”
    “他们鬼医谷里出来的都是些怪人,不是有精神病就是神经病,方晓云那是缺心眼儿,好对付些……”方晓云端着空空如也的药碗,脸上闪过一抹促狭:“好不好对付?”
    “你……你你你……”赵东篱倒抽一口凉气,那人已经端着药,气定神闲地走了出去,赵东篱瞬间一头栽到了软绵绵的被子里,抱起小狸,一脸痛心疾首地哀嚎道:“好你个房铁柱,原来都听到了,失算失算!这往后的日子沐清霖不在,这鬼医谷的缺心眼还指不定会怎么折腾我,我苦啊小狸,我只有你了!”
    这厢古灵精怪的隐山魔头和鬼医谷有点缺心眼的鬼医传人拉开了战争的帷幕,那头沐清霖和魔尊莫天绝已经马不停蹄地赶往天山,路上轻功并用,赶了七八天的路终于抵达了高耸入云,白雪皑皑的天山脚下。
    两人在轻功上的造诣皆是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登上这雪山其实并不难,但是此时正逢严冬,寒风凛冽,银峰怒拔,冰流塞谷,岩壁湿滑不易攀爬,即使是像沐清霖和莫天绝这种绝顶的高手登上峰顶也是相当艰难。
    “啧……这要攀上去看来要费些功夫,不知道你师父那老鬼此刻正在何处,你有能联系到他的方法吗?如果我猜得没错,鬼婆这会儿估计已经找到他了,找到你师父应该也就能顺带找到那婆娘。”莫天绝仰望前方连绵不绝的雪山,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嘴里嘟囔一声抱怨道:“影无踪那老滑头,没事呆在这地方干嘛?一大把年纪了整日一身白衣,自命清高,装模作样了大半辈子,还真把自己当仙人了不成?”
    “前辈你且先等等,师父他养了一只白雕,常年跟随在他身边,我将它召来便是,它可以引领我们找到师父的下落。”沐清霖语毕,自怀中掏出一支竹哨,用力一吹,哨声过后,只听见空中一声尖利的鸟鸣,过后便见一只身高足有三尺,展开的双翼足有六尺长的巨鸟落到了他们面前。此雕眼、虹膜、嘴和脚皆为淡黄色,头、颈和尾部的羽毛为白色,身体其他部位的羽毛为黑白杂交,十分雄壮美丽。
    莫天绝微微一怔,脱口而出道:“好漂亮的鸟,想不到你师父还好这玩意,这鸟仔细一看,倒跟他有几分神似,都是白的。不过他向来以仙人自居,我觉得鹤鸟比较符合他的身份,等你嫁到我们魔宫后,就让那老头把这白雕当嫁妆送给我孙儿吧!我想他一定会喜欢的。”
    沐清霖脸上僵了僵,若有所思,捋了捋白雕的颈毛道:“也好,东篱若是喜欢,到时候我找师父要,当务之急是先找到师父,确认鬼婆是否真的跟他在一块。”
    “嗯,让雕兄带路吧!”莫天绝说完,沐清霖摸了摸白雕的脑袋,凑到它颈边温和道:“小白,师父在什么地方?麻烦你带路了。”
    大雕似乎能听懂他的话,亲昵地蹭了蹭沐清霖的衣襟后,便展翅往前边飞去,沐清霖和莫天绝对视一眼,两人也用轻功紧随而上。
    69鬼婆的条件
    沐清霖和魔尊紧跟着白雕来到天山的东部支脉,往上飞了几十丈后见一宽阔的平原,穿过一片积雪微覆的松林后,便看到一个碧波荡漾,风光如画的湖泊。此时湖面上漂浮着一些积雪凝结成的雪块,有大有小,湖面尚未完全冻住,湖内静绿瀛溶,清澈见底。周围山坡上长着挺拔的云杉、白桦、杨柳,此时皆被白雪覆盖,西岸修筑了一处玲珑精巧的亭台楼阁,全由木头搭成,构造简朴,雅而不俗。平静如镜的湖水倒映着青山雪峰,风光旖旎,宛若人间仙境。
    沐清霖和魔尊两人皆被眼前这美丽旖旎的山光水色迷住,一时回不过神来,半晌魔尊才叹道:“怪说不得你师父那老妖怪选了这么个地方,原来人间有仙境,藏在云深处,这些都是真的。”
    “嗯,想必这就是天山的天池吧!四周雪峰上消融的雪水,汇集于此,成为天池源源不断的水源,世上最干净的湖泊莫过于此了。”沐清霖点点头道。
    “难怪传说天池便是‘瑶池’,是西王母会聚众神仙举行蟠桃盛会的地方。”魔尊嘟囔一声,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喂……我说你这婆娘能不能稍微消停一会儿?我都一大把年纪了,你就放过我吧!”
    沐清霖和魔尊对视一眼,两人都听出来了,这是影无踪的声音!
    “哼……你说是不说?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否则,我毒不死你这老滑头!”随后又传来一个尖细的女声,听起来有些刺耳,中气十足,不像是上了年纪的人的声音,沐清霖不禁有些疑惑,魔尊则是一脸了然,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年轻人,阅历尚浅啊!那应该就是你要找的人了。”
    沐清霖闻言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解道:“鬼婆既是方晓云的师姑,年纪应该跟我师父和前辈你不相上下吧?怎么声音听起来竟如此年轻?”
    “你见了她便知道。”魔尊一脸高深莫测地回到,随后便往声源处飞去了,沐清霖也赶忙掠身过去,一会儿就到达了事发地点。
    此刻一个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白衣老头手里提着一个酒壶,正被一个白发飘飘的……年轻女子?穷追不舍,正围着木阁楼上跳下窜,身形有些狼狈,但风采不减半分:“好妹子,你饶了我吧!大家都是快入土的人了,何必呢?”
    “你回答完我的问题,我立刻就走!”说话的女子语气有些凶蛮,沐清霖仔细看了看她的容貌,青眉如黛,面若芙蓉,身形姣好,脸上的妆画得极其精致,若不是那头已经尽数花白的长发随风飘着,沐清霖会以为这是个正值花信年华女子。
    “鬼婆擅长驻容之术,容貌方面保养得极好,虽早已年过半百却像个没出嫁的美娇娘似的,你师父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魔尊见他眼中有讶异之色,便随身坐到了屋前的大石头上,解惑的同时还带着些许幸灾乐祸的意味。
    “他要我师父回答什么问题?就为了一个答案找到这里来?”沐清霖抬头看屋顶上正在缠斗的两人,更切确地说是一个穷追猛打,一个左闪右避一招都没接,显然是让着对方。
    “鬼婆也算是个痴情女子了,苦苦迷恋了师父几十年,什么都没得到,见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这个答案她是她追寻了将近一辈子的答案,倘若没有得到你师父的回复,岂不是要抱憾终身?”魔尊仰脸瞄了一眼屋顶,几根淬着毒的银针“唰唰唰”地飞过来几根,他偏头躲过,接着道:“她年轻的时候就是艳绝四方的奇女子,如今也是徐娘半老之姿,从来就不乏追求者,偏偏就是吊在你师父这颗树上不肯下来,当真死心眼。”
    “那到底是什么答案能让她执着大半辈子?”沐清霖侧头问道,魔尊静默了一会儿,才道:“这个不用想的,直接猜都能猜到吧?感情方面的事情,又是女人的话,无非是‘你爱不爱我’,‘你有没有爱过我’之类的。”
    果不其然,屋顶上立刻传来一声凄厉的质问:“影无踪,你这辈子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随即又大喊了一句:“到底有没有?”
    沐清霖微微一怔,屋顶上的影无踪也发现了他们,干嘛冲他飞了过来大叫道:“乖徒儿,快……快救救为师,把这匹母老虎赶走,快……”
    魔尊很识趣地侧开退了两丈远,以免殃及池鱼,沐清霖被他揪着衣服,绕着他跑,好几根银针齐刷刷地朝他射来,若是普通人早就被扎成马蜂窝了,还好沐清霖不是常人,没有耗费少力气就躲了过去,还游刃有余地对影无踪道:“师父,此次来天山是有要事要请鬼婆帮忙,你能不能想办法让她停下来,我有话要说。”
    影无踪眨了眨眼,瞄了一眼杀气腾腾的艳丽女子,咽了咽口水道:“我有的是办法让她停下来,就是,估计在那以后我会变得更加麻烦,不如徒弟你自己动手?”
    沐清霖无法,飞身躲过迎面而来的好几根银针,又挥剑挡掉一些,看准时机掠身上前快速点了鬼婆身上好几个大穴:“前辈冒犯了,不是万不得已,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鬼婆的脸立刻就扭曲起来,凶神恶煞道:“哪来的毛头小子,你不要命了啦?敢点老娘的穴?我劝你最好以最快的速度给我解开,否则我立刻让你化成一滩血水。”
    沐清霖无动于衷,面无表情地站在她面前,语气清冷如常道:“听闻前辈医术独步天下,当今世上无人能及,没有治不好的病,解不了的毒可是当真?”
    鬼婆听了这话颇为受用,脸上的神色也缓了些,傲然道:“这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沐清霖思索片刻,面带迟疑半晌才道:“可是我听说,这个世上还有个方晓云,外号‘鬼手神医’,是鬼医谷唯一的传人,医术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前辈你……”
    “呸……世人孤陋寡闻,竟不晓得我的存在吗?老娘还没死,谁敢与我争第一?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哪晓得我们异界的传奇,当初晓云他师父虽有‘药王’的称号,但最终还是败在我手,当年若不是遇见了这厮……”说着指了指沐清霖身后的影无踪,咬牙切齿道:“晓云早已收归我门下,那孩子根基不错,是个学医的好材料,只可惜被他师父抢先了一步,否则当今世人口中的神医,就是我的关门弟子,我的名声自然也不至于在这个江湖上销声匿迹。”
    “这么说,您的医术竟比方晓云还还要高出许多么?”沐清霖挑挑眉,影无踪撇撇嘴,捧着酒壶席地一坐,仰头灌了两口道:“我说徒儿,你此次过来难道就是为了弄清楚谁的医术要高明些吗?”
    沐清霖脸色微变,心中暗叫不好,若是让她知道他是影无踪的徒弟还会帮他吗?肯定会往死里刁难的!
    “老鬼你就不能闭嘴好好看着吗?”魔尊心中也觉得不妙,便赶紧过来,朝脸色由晴转阴的鬼婆拱拱手道:“妹子多日不见,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迷人啊!”
    “哼……你这老魔头怎么也来了?哈这倒奇了,这大冬天的,天寒地冻,怎么这老的小的都往天山跑了,莫非这王母娘娘真的降临人间开场蟠桃盛宴吗?”鬼婆冷哼一声,眼里闪过一抹厉色,语气不善道:“这位小兄弟,你也不用激我,说起来我也是晓云的同门长辈,他的底细我还是明白的,他精通针灸,在这方面的造诣即使是我也是望尘莫及的,但是关于毒药方面的东西他跟我比起来,就差得远了,我敢肯定这个世上除非祖师爷能从坟堆里爬出来,否则,这天下第一的名号我是拿定了!”
    沐清霖听完,嘴角微挑又道:“口说无凭,方晓云的名号毕竟是众所皆知的,连他都解不了的毒,我怕即使是前辈你也……”
    “小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质疑我的能力吗?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毒是我鬼婆解不了的?你倒是说来听听,我今天倒是要让你见识见识谁才是真正的药王!”鬼婆明显中了他的激将法,立刻疾言厉色道。
    “这种毒想必对前辈你来讲是相当熟悉的,但是据说这个世上无人能解,制出它的人已经不在人世……”沐清霖话还未讲完,鬼婆再次打断他道:“你指的是‘银雪’?”
    沐清霖点点头,她脸上顿时闪过一抹轻蔑:“年轻人,你算是找对人了,若是两年前,在这个世上确实没人能解掉银雪的毒!此乃本门师尊辞世之作,他死前还来不及配制出解药,后面我也钻研了多年,但最多也只能将银雪的毒性抑制,未能将其彻底清除。不过如今……”
    “如今什么?”沐清霖脸上闪过一抹急切,鬼婆美眸一转,突然兴味盎然道:“怎么,看上去你好像很在意这个?莫非中毒的人是你的至亲之人,所以才会如此心急如焚?”
    “中毒的人确实是我的至亲之人,我可以牺牲掉一切去换的人。”沐清霖坦言道。
    “哦?”鬼婆脸上闪过一抹算计的精光,多了几分玩味道:“这是你的爱人?”
    沐清霖不假思索地点头,鬼婆突然仰头大笑起来,笑够了复又指了指盘腿坐在地上的影无踪问:“你是这老滑头的徒弟?我记得他是有位徒弟,出身可是相当了不得啊,洛阳沐家是吗?”
    沐清霖点点头,心头却有股不详的预感,不自觉地蹙起了眉头。眼前明艳照人,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阴邪的女人上上下下好好审视了他一番,脸上闪过一抹赞赏,满意地点点头道:“沐天启的儿子,当今武林盟主的亲弟弟,白沙岛岛主的外孙,乌绝神剑的现任主人,武功独步天下,各方面开来都……嗯,不错,一表人才,配我家芸儿刚好。”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别打我孙媳妇的主意,他可是有婚约的!”魔尊闻言立刻跳出来道。
    “孙媳妇?”鬼婆脸上闪过一抹讶异:“你孙子?你儿子不是早在十年前就陪人殉情了吗?你哪来的孙子?”
    “当然是儿媳的儿子!你打听那么清楚做什么?总之,这姓沐的小子已经是我隐山的人,你想打他的主意得先问过我!”魔尊抱着胳膊,理直气壮道。
    “哈哈……你儿媳的儿子?然后现在仍旧喜欢男人?好啊!真好,报应!我就知道,得罪我鬼婆的肯定都会遭报应!想必中毒的那位是你孙儿吧?”鬼婆冷笑一声,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若有所思道:“哦……我知道了,是十年前我救的那个小鬼吧?他到现在都还没死吗?”
    “呸……怎么说话的你?我孙儿这些年活得好好,怎么可能会死!”魔尊瞪了她一眼,一把抓过一脸事不关己的影无踪到她跟前道:“况且一直得罪你的是这老鬼,我可没得罪过你老人家啊!要算账也是找他算,关我们什么事?”
    “哼……找他算?找了这么多年,我捞到了什么?你与他是莫逆之交,这位又是他的爱徒,既然奈何不了他,当然就只能折腾他身边的人了!”鬼婆看着眼前的影无踪,眼里满是狠戾,吓得他缩了缩脖子道:“这老魔头跟我哪有什么交情?就是没事的时候相互切磋一下武功而已,我倒想为民除害来着,可惜他杀不了我,我也杀不了他,就只能一直这么耗着了。”
    鬼婆不买他的帐,眼睛瞥向一旁的沐清霖道:“这位呢?会让你愿意把乌绝都授予的人,难道也是泛泛之交?”
    影无踪有些无奈,往嘴里又灌了口酒,叹道:“唉,你这疯婆子,这又关我徒弟什么事?你跟小孩子计较什么,看在我的面子上,就别为难他了。”
    “呵……疯婆子?”鬼婆的脸色差到了几点,看得魔尊猛然一秫,一把将其推开道:“你能不能说点好话?尽说些没用的!”
    “前辈,请你无论如何都救他一命,为此我可以做任何事,拜托了!”一旁的沐清霖一开始默不作声,这会儿突然衣摆一甩,单膝跪到了她面前,两个老头皆是吓一跳,想到向来狂傲不羁,不可一世的沐清霖也会有心甘情愿为人屈膝的时候!
    “呵,好,很好。什么事情都愿意做对吧?”鬼婆脸上闪过一抹窃喜,看了一旁的影无踪一眼,突然大声朝屋内叫了一声道:“芸儿,你出来。”
    屋内款款走出一位年轻的绿衣女子,沐清霖微微一怔,鬼婆看着那名女子,大声道:“我要你娶她!”
    作者有话要说:求打分支持!!!
    隔日一更还是有点慢,估计好多人都弃坑了tt。。
    条件所迫,总之会一直保持这个进度完结,绝对不坑!
    70许下承诺
    “我要你娶她。”
    沐清霖皱了皱眉头,鬼婆继续道:“她叫晴芸,是我的徒弟,也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从五岁起就跟在我身边,没见过世面,单纯得像是一张白纸,你可要多担待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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