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苗说这番话时,许多人都听到了。
    见她这副言之凿凿的模样,胭脂铺的掌柜竟不知是否该信?
    他便让人去刘家宅子将此事告知刘夫人。
    不久后,刘夫人派来贴身丫鬟,将晏苗请去刘家。
    晏苗本不想去,那丫鬟在她耳边低语两句她便答应了。
    怎料,这晏苗进了刘家宅子之后,便再也没出来。
    发现此事的人是王翠花。
    晏苗一宿没回,她去镇上打听才知道许多人都瞧见晏苗是去了刘家宅子。
    王翠花去刘家找人,却被告知晏苗已于昨日离开。
    可晏苗雇来那四个婆子却说,她们一直守在刘家宅子外,未曾见到过晏苗出来。
    双方各说各话,晏苗却不见踪迹。
    此时,赵文骞一纸诉状,将刘家告上公堂。
    “堂下何人?因何事状告他人?”许县令看完赵文骞递上来的状子,故意大声问道。
    赵文骞有秀才功名在身,可见官不拜,站在一旁道,“回大人,草民名叫赵文骞,状告刘家胭脂铺的东家夫妇,害人性命。”
    “你可有证据?”许县令皱眉问道。
    “回禀大人,草民于昨日前曾见过晏苗。因她是晏娘子姐姐的缘故,草民与她见过几次。她昨日前见到草民时,曾说过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她先跟草民道歉,说女子坊被烧非她所愿,还说她也是被人利用云云。她还说,会去那欺骗她的人要个说法,绝不让那人继续骗人害人。”
    “草民本以为她是胡说八道,不曾放在欣赏。谁知,她昨日竟去了刘家胭脂铺说要找刘夫人要说法。之后,她去了刘家,这一去再也没回来。因她之前还说过一句话,她说‘若我出事,必是被人杀害’我担心她已经出事,故而才来报官。”
    赵文骞一番话,从逻辑上来说毫无破绽。
    许县令也信了八分,道,“此话当真?”
    “草民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虚假。”赵文骞当即道。
    “来人,去刘家一趟,务必要将晏苗找到。”许县令当即下令,让人去刘家要人。
    许久后,刘家夫妻来了,同来的还有王翠花,却不见晏苗。
    “表哥救我,我冤枉。”刘夫人一上公堂,就冲许县令大喊表哥救命。
    许县令脸色一沉,心中将她骂了个彻底。
    当即一拍惊堂木怒喝道,“大胆,公堂之上竟敢藐视朝廷官员,来人,给我打她十大板子以儆效尤。”
    马上就有官差上前,把刘夫人摁在地板上打了十大板子。
    先前还叫嚣着县令大人是她表哥,嚷嚷着有人撑腰的刘夫人,才喊了句表哥救命,就挨了十个板子。
    许县令此举,把刘家夫妇都给震慑住了。
    尤其是刚挨了板子的刘夫人,趴在地上吓得不敢在说话。
    “刘进才,段春颜,有人状告你们害人性命,你们可有话要说?”怒打表妹十大板子后,许县令惊堂木一拍问道。
    “没有,草民没害人性命,大人明察。”刘进才跪在地上大声道。
    王翠花却道,“你们撒谎,我女儿分明就是进了你们刘家就再也没出来,她肯定遭了你们的毒手,求大人给我苦命的女儿做主啊!”
    “此话当真?”许县令问道。
    “当真当真,我有人证。”王翠花就把晏苗雇那四个婆子,让她们在刘家外面守着的事说了一遍。
    许县令也令人将那是个婆子找来,询问后得出的答案与王翠花说的一般无二,还有刘家的邻居说有听到刘家昨晚传出女子的惨叫声。
    惨叫声是真是假有待考察,可晏苗不见了,却是事实。
    当即,许县令就派人去刘家找人。
    在许县令派人去刘家找人之前,现有一个传言快一步传到了刘家出来打听消息的人耳中。
    “你们听说了吗?据说咱们县太爷找到火烧女子坊的凶手了,那人就藏在刘家。刘老爷夫妇是帮凶,已经被官差抓走了,很快县太爷就要派人去抓真正的纵火犯了。”
    “我姑姑的邻居家的表叔的侄子在衙门当差,听说县太爷大怒,说要把纵火之人抓到用火烧死。”
    “听说昨天去刘家那个谁,也被那个纵火犯给烧死了,骨头渣子都没留,简直是杀人狂魔。”
    ……
    刘家出来打听消息的人一听外面这些传闻,吓得脸色发白。
    他赶紧跑回去,找到他的主子,把外面那些人说的话都复述了一遍。
    “……少爷,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随从对面,坐着一个身穿锦衣华服,身材瘦弱,眼窝发青的年轻男子。
    这男子样貌一般,身上带着一股傲气,以及不把其他人看在眼里的狂妄自大。
    “废物!昨日我不是让你送那女人离开,她为何会失踪?”男子怒骂道。
    随从吓得跪地不起,声音发抖的说道,“昨日奴才要将人送走时,碰到刘夫人,她得知奴才要将人送走后,就让她的贴身丫鬟将人领走,奴才不是故意违背少爷的命令,求少爷饶命。”
    “阳奉阴违,该死!”男子一句话落音,一把刀飞快从随从脖子上上划过,脖子被斩断,他当场死亡。
    紧接着,就听那男子命令道,“烧了这里。”
    “是。”很快,刘家着火了。
    火势一发不可收拾,根本无法扑灭。
    官府的人过去时,看到的就是烈火雄雄燃烧的刘家。
    而此时,离开刘家的男子带着手下,已经离开了镇子。
    在镇子外三里左右的一片树林,被人拦下。
    “既然来了,为何又急着走?”见到熟悉的面孔,周安鸣自然要现身相见。
    男子看到周安鸣没有多惊讶,而是一脸了然的道,“果然是你。”
    “你不该来。”周安鸣眼底闪过一抹杀意,对那男子道。
    “先前我便怀疑在京中养伤的你只是障眼法,没想到竟是被我猜对了。”男子看着周安鸣,摇头道,“你如今身上有伤,拦不住我。”
    周安鸣轻笑,薄唇微动道,“谁说我要拦你?”
    男子皱眉,刚要说话,就听周安鸣一声令下,“杀,一个不留。”
    “杀我你必然要付出代价,不如我们和谈,你让我离开,我不跟人提及你在此处的事,如何?”男子当机立断的跟周安鸣谈交易。
    “听起来似乎不错,但是……”周安鸣前一句话让男子心中一喜,可接下来那句但是就让男子心又提起来,男子还想增加筹码,却听周安鸣突然道,“但我不信你,这世间唯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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