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认为如此。”姚杏杏冷哼一声,将剑尖又往前递了一寸,威胁道:“别逼我动手。”
    喉咙那里已经感受到了剑锋的冷意,披着少年皮的陶一闻凝视着她片刻,松开抓着绳索的手。
    见她又要走,陶一闻平静的瞧着她的背影开口,“竟然救我,何不救人救到底。”
    姚杏杏头也不回的答,“你不配,你太令人讨厌了。”
    你太令人讨厌了。
    我讨厌你……
    这两句话莫名的重合起来,陶一闻神情恍惚一瞬,心口突然之间闷涨的发慌。
    他抿唇垂首,双手紧握成拳,靠在树上的上半身逐渐蜷缩,趴在地上低声痛苦的呻吟。
    姚杏杏走到溪边,站在大石头上眺望远方,又给贺兰启发了道消息。
    森林中谁知道有没有妖兽,或者是之前攻击飞行法器的巨大藤蔓,她实力不济,无头苍蝇的乱跑,还不如原地等待贺兰启找来。
    远处隐约的呻吟她不是没有听到,但那与自己何干,之前不是趾高气扬的让她站住,谁知道他现在这样是不是装的。
    姚杏杏坐下来,根本不关心少年趴在地上情况如何。
    直到呻吟声渐渐消失,才奇怪的投过去一眼,然后发现人躺在地上没动静了。
    她心里一惊,不会死了吧?
    旋即跳下大石头,走过去,站在旁边踢他的脚,“喂?喂,死了还是晕了?”
    少年一动不动,她狐疑的蹲下身探他的鼻息,还好有着微弱的呼吸。ⅮоɡǎsⒽú.čом(dongnanshu.com)
    最终还是做不到有人晕倒在地,自己却袖手旁观,哪怕这个人刚刚把她气的半死,然毕竟没有生死仇怨,她不可能坐视不管。
    姚杏杏心中叹了口气,心里一边唾弃自己圣母,一边翻出丹药塞进少年嘴里,认命的接了些水给他灌进去。
    做完之后,她坐着旁边,瞧着沉睡之人看起来有些稚气白净的脸庞,说服自己道:“看在你有钱的份上,我再救你一次,等你醒了,我一定要问你要一大笔酬金!”
    坐了一会儿,姚杏杏收到了贺兰启的传讯,连忙起身走到河边,身后躺着的人悄悄睁开了眼睛,盯着她背影笑的意味不明。
    竟然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家伙。
    天上一道流光闪过,贺兰启御剑终于找来,利落的降在姚杏杏面前。
    见她衣衫狼狈,腰际还有血迹,面色一肃,“怎么受伤了。”
    姚杏杏拦住他伸过来查探的手,说“小伤而已,你没事吧,那个合欢宗女修呢?”
    贺兰启低眼望着她腰上的伤好一会儿,闻言解释道:“受了重伤,逃了。”
    旋即脱下外衣递给她,“你衣服破了,用这个挡一下吧。”
    姚杏杏没有再拒绝,三两下套在外面,挡住腰际露出的皮肤。
    等她穿好后,贺兰启便要带她回客栈,姚杏杏则指了指远处不知何时坐起来的人,小声说:“把他带上吧,看他的样子家里应该挺有钱的,救回去后我们可以问他要一笔酬劳。”
    贺兰启被她说的愣了一下,她救他就是为了跟人家要酬劳?不是很明白但也认真的点点头,“听你的。”
    两人走到少年面前,姚杏杏不客气的跟他道:“救你两次你不会不认账吧。”
    少年偏了偏头,“哪来两次?”
    姚杏杏挑明数着:“那女修面前一次,刚刚你晕倒一次,有什么问题?”
    少年幽幽的望着她不语,心道晕倒那是他装的,但他不敢说出来,若要姚杏杏知道他装死,她又要气的暴走。
    这时,在旁边看了他好一会儿的贺兰启突然问道:“敢问公子姓名。”
    “周绪长。”他的目光移到贺兰启身上,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善。
    贺兰启淡淡一笑,继续问“可是秦宿周家小公子周绪长?”
    假周绪长心头一跳,快速翻找记忆中关于贺兰启的信息,得知基本和他没有交际后,放下心来,神色自若的点头,“是我。”
    贺兰启微微点头,却转头跟姚杏杏说:“秦宿周家我也有所耳闻,都是些重诺的真君子,我相信以周公子的为人,回去后定会重重酬谢你的救命之恩。”
    周绪长:“……”
    姚杏杏惊讶于两人可能认识,看了看贺兰启,又看向周绪长,问出自己最关心的事,“怎么个重谢法。”
    贺兰启自然的接话:“百八十万于周家不过是小数目。”跟着朝周绪长看去,“是吧周小公子。”
    姚杏杏也期待的望向周绪长,手指头比着二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两次啊,可别小气的舍不得身为之物。
    三两句话就坑他一大笔钱。
    偏他因为有伤在身,要想安全回到城中,只能依靠这两人,形势所逼之下不得不咬牙认下。
    周绪长心里对贺兰启恨的牙痒痒,却得在两人的目光中露出淡笑,“这是自然,我周家的恩人理应重谢。”
    不是他的钱他花着不心疼,就是想到这钱是被自己恨不得杀了的贺兰启坑去的,心里就憋屈的吐血。
    谈妥当价钱后,周绪长顺利的乘坐上贺兰启的顺风车,趁着日暮离开了森林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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