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所爱的人,前一刻还对自己微笑,下一刻就面目全非地躺在地上?
    “他是南宫倾的人……”她的整个身子都在发颤,南宫墨的心也不由跟着发软。他抬手,抚上她纤细的背,真切地感觉到她的害怕和在乎,“他只是个混混……我没事。”
    “别哭了……”刚刚的怒意,很快就消退殆尽,原本酝酿准备了大半天的斥责,此刻全部烟消云散,到最后甚至变成了恳求,“不是说没事了吗?”
    不停地哄,用纸巾不停地擦,大半天功夫,才终于让她的情绪平静下来——
    “我刚下去买了粥,你要不要喝点?”他抬手碰了碰刚刚拎上来的塑料袋,“你睡了一天没吃东西……好像有点凉了……”
    “不要!”她执拗地摇了摇头,靠在他怀里低低哑哑的开口,双手环着“失而复得”的他不肯放,“你让我抱一会儿……”
    “……好。”他反手抱她,索性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膝盖上,低头在她的额头亲了亲,“晚宴是来不及参加了……等你抱够了,我们回家,恩?”……
    当天的晚间新闻,就有对南宫集团这次火灾的大肆报道——
    “纵火犯有两名,两人在当天午驾驶一辆满载汽油的面包车闯入南宫集团地下停车库,并引爆停车场内车辆,共计损毁车辆18台,造成损失达¥¥,索性地下天然气管道没有受火灾影响,否则造成的损害无法估量……”
    新闻主持人播报着新闻内容,旁边还搭配着纵火现场的图片,停车场内的火虽然是被扑灭了,但整个入口都黑漆漆的,看来阴森恐怖,一片颓然的废墟。
    “纵火人已经明确,但纵火目的还在进一步调查之……”新闻的最后,右下角贴出一男一女的两张照片——男的外形邋遢不羁,嘴里还叼着根香烟;女的打扮高雅,眼神傲慢。
    这就是那个混混和南宫倾的照片。
    “这是谁哟,没事去惹南宫集团?”
    “18台车呢!据说那些都是名车,不知道要多少钱啊!”
    “啧啧,真是可惜……”
    “……”
    无论是什么样的意外,到了别人眼里,也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很多人都在津津乐道地谈论着这场纵火事件,只有田甜,她木讷地盯着拘留所里那块小小的电子屏幕,眼神空洞……
    终于在新闻画面切换的时候,她猛地爆发出来——
    “她怎么样了?”她冲向最近的警员,不顾一切地抓住对方的衣领,冲动得几乎掐死对方,“我妈咪怎么样了?新闻里怎么没报结果呢?她去哪里了?”
    越是不报,她的心里越是不安。
    因为如果她被抓了,肯定是有被抓的影像;如果她逃了,肯定是有通缉令;莫非她已经……
    “死了啊!”警员理所当然地应声,残忍地证实了她脑子里的猜想,他不耐地把田甜的双手拨下来,理了理自己被她抓皱的衣领,“要不早被带到这儿来拘着了……”
    警员离开,徒留田甜目光空洞地留在原地。
    她像是被人抽掉了所有的力气,如同行尸走肉般的站在原地,良久,她一步步地后退,脊背靠上冰凉的墙壁,然后慢慢地坐在了地上……
    她不敢相信!
    妈咪就这么冲动地去和南宫墨同归于尽!
    而且……她已经死了。
    “不是这样的……”她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脑海不由浮现出那个恐怖的男人,那张带笑却手段残忍的面孔,“不是他……真的不是他……”
    把她害成这样的不是南宫墨!
    但是害死妈咪的却是南宫墨……
    唐尧、南宫墨,这个仇,她一定要报!……
    两个小时后,警局,审讯室。
    田甜一个人坐在审讯室内,已经等候良久。从监控画面上看,坐在木凳子上的女孩表情木讷,眼神空洞,只是双拳始终紧紧地捏着,像是在宣告某种坚定的信念……
    “刘队,不好意思晚上还叫你过来!这个案子转到你那边了,她又指名要见案子的负责人……”警员歉意地朝着刘子凯微笑,“她说除了你,谁也不说。”
    “没事。”刘子凯摆了摆手,目光从监视器的屏幕上收回,随意地扫了眼腕表后发话,“我先进去和她谈。”
    应该花不了多少时间!
    刘子凯摸了摸口袋凸的丝绒盒子,晚宴还有半个小时才开始,他要在晚宴上求婚,应该也来得及……
    “我有话和你说!”刘子凯进屋的那一秒钟,田甜便脱口而出了这句话。
    刘子凯认为这样的“口供”肯定会相当顺利,可是没想到,田甜在说了这句话之后,就再也不肯说了……
    “田小姐!”刘子凯不耐地敲了敲桌面,焦躁地看了眼时间,试图加快进展,“你不是有话和我说么?如果没事的话,我得走了……这不是我的上班时间。”
    他真的有点着急!
    “呵……”田甜嗤笑,目光空洞地从角落转回来,最终停留在他的身上,眼里带着他看不懂的复杂和决绝,“我可以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作为回报,你能不能答应我的一个请求?”
    她在赌!
    她在赌她的最后一份筹码!
    “田甜小姐!”刘子凯的脸色当即冷了下来,叩了叩桌面提醒,“协助警方办案是公民的义务!不是你想的那种交易!你的算盘打错了!!”
    说话的同时,他身便作势离开,却被田甜叫住——
    “我说!”她急急地喊出来,“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我……不是交易,只是一个请求。”
    刘子凯的脚步稍稍停住,她脸上的悲切和绝望都很真实,让他不禁动了恻隐之心,于是在她的对面重新坐下:“你说说看……”……
    口供的时间果然不长,但听到的内容却足以震惊。
    他从田甜口听到了一个崭新的名字——唐尧。
    “我的确没有看到舒沐晚杀人,那件事是我冤枉她的!但是南宫墨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杀人的事情,他要干也绝对干得出来!”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她凄楚而笑,“我猜,杀坦斯塔夫的人,应该和后来对付我的人是同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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