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呢!”小乖抬头看了眼妈妈,特别肯定的附和了句。
    孟亚伦这才又追加了句,“那是因为妈妈喜欢吃蔬菜,所有的蔬菜都是宝贝,只有小傻瓜才会放弃去吃。”
    “爸爸我们比比看,看谁吃的更快好吗?”小乖忽然间向孟亚伦提议。
    孟亚伦露出温柔的笑容,“好。爸爸和你比。”
    小乖便很努力的夹着青菜送进嘴里,司柔柔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她没想到自己一直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居然被孟亚伦三言两语的解决了。
    而他似是戏谑的看了她一眼,竟然令她红了脸。
    他的眼神她居然看懂了,说她号称是个心理学家,居然从来没有想过,了解下女儿的心理。
    小乖吃的开心,司柔柔的眉眼也舒展开来,她顺势问了句,“你看,青菜没有你想象难吃吧?”
    “恩!”小乖吃着,还掰着指头算着,“我吃了六根青菜了,爸爸呢?”
    “爸爸吃的没有你多,没有你漂亮。”孟亚伦其实基本没怎么吃,所以他很诚实的回答。
    小乖踮脚尖,夹了块烧鹅放在孟亚伦的碗里,她特别乖巧的说:“爸爸你吃,妈妈每次都和我说,这是爸爸最喜欢吃的呢。”
    孟亚伦错愕的看了眼司柔柔,她却低着头不说话,良久,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握住,他低声说:“柔柔,我们……”
    “只是因为小乖问我,我才告诉她的。”司柔柔赶紧撇清,她再度抬眼的时候,眸子里的情绪已然平静,“白先生你别想太多。”
    孟亚伦所有的话都咽了下去,唇畔的苦涩越发的浓重。
    司柔柔知道他想说什么,可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接受,她很害怕,害怕所有的事情又回归原点,她付出那么多,最后终成空。
    小乖见妈妈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了,便轻轻摸了摸司柔柔的手背,“妈妈你别哭,小乖会乖乖的。”
    司柔柔刮了刮小乖的鼻子,“我的宝贝当然最乖啦,待会妈妈送你去外公那里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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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振玄和顾安童现在基本上都住在顾萱萱他们那个南园里。
    南园的水土很好,在里面养老非常合适,何况顾萱萱和周予钧总是喜欢去外面旅游,南园干脆就交给司振玄来打理。
    司振玄现在也已经基本撒手不管司氏集团的事情,守在南园里和顾安童两人养花弄草,过着城市里别有洞天的日子。
    司柔柔把小乖送回去,司振玄和顾安童自然是非常高兴的,现在他们两个人带小凛冬的时间多,反而是小乖带的少。
    顾安童乐滋滋的领着小乖去逛花/园去了,司振玄则淡淡的看了眼小女儿,低声说:“和爸爸来吧。”
    司柔柔松了口气,乖巧的跟在爸爸身后,进到他的书房。
    司振玄的书房和他本人的气质十分相符,冷色调的装饰为主,里面的藏书是他慢慢收藏过来的,他倒是不大喜欢书画,屋子里挂的都是顾安童喜欢的大师作品。
    司家这几年事业经营的好,外加顾安童的师傅是国学大师,女婿又是业内很有名的风水大师,圈子里更是名声赫赫,所以顾安童的这几幅字画全部都是那几位知名画家直接送给司家的,以作交流观赏的用处。
    司柔柔站在司振玄的身后,头垂得低低的。
    她和孟亚伦离婚的时候,最痛心的莫过于司振玄,司振玄因此狠狠的打了孟亚伦几拳头,孟亚伦也默默的受了。
    后来的几年里,是司振玄不让她和孟亚伦再联系,一方面她听从了爸爸的意见,另一方面也是心里的那道坎确实过不去。
    现在她独当一面了,司振玄才渐渐对她放了手。
    “你找爸爸,有事吧?”司振玄问。
    司柔柔轻声应了句,她犹豫了好半天,才和司振玄说:“爸,今天孟亚伦来找我了,是以我病人的身份。”
    谈到孟亚伦,司振玄的手微微紧了紧,司柔柔看见他这样,心也不由软了下。
    当年她那么强烈的要求和孟亚伦在一,直接导致司振玄病倒,现在想想过去的自己,真是幼稚的可笑。
    司振玄似乎早就看出她和孟亚伦之间的不可能,可现在,她居然又开始作茧自缚。
    “你动摇了。”司振玄最痛苦的莫过于自己的小女儿,他没有教好,十九岁就和男人发生了关系,把绯闻闹得满城都是,后来又早早大了肚子,不得不和孟亚伦早早的结婚,却还是隐婚的状态。
    这一切的一切,司振玄想到都痛恨自己,那时候但凡他狠狠心,也不会让事情发展到这一步。
    司柔柔的眸子雾蒙蒙的,她柔声和司振玄说:“爸爸,今天小乖当着我们的面大哭,她说自己想爸爸了,她让我直接想到了当年的萱萱姐姐,姐姐四岁的时候不也同样和你分离着。”
    兴许是司柔柔这次提前过来和他知会,司振玄静静的听着,并没有立刻发表意见。
    司柔柔继续说了下去,“后来,我看见长久以来我让小乖吃青菜的难题,轻轻松松就被他解决掉,那一刻我才知道,父母之于孩子的重要性,就在于当妈妈完成不了的时候,或许还有爸爸在。小乖这几年一直都跟在我身边,我以为她什么都不缺了,可没想到的是,其实她最渴望的,就是她爸爸。”
    “所以你想和爸爸说什么。”
    司振玄的目光也渐渐柔和下来。
    “没什么。”司柔柔反而轻笑了声,“我只是想着,或许一切随缘。今天晚上,我想去见见他。”
    一方面,想了解下他的病情已经到了哪一步。
    可另一方面,司柔柔却是真的想见见他,她想问他,既然已经回来了,为什么都不去看看她。
    司振玄将手拨弄的那盆花松开,又把眼睛上的眼镜取下来放在桌上,斟酌了片刻才开口,“柔柔,你已经大了,也是一个孩子的妈妈了。以前爸爸会管你,是因为怕你把控不了自己,容易陷入误区。父母的责任,是让孩子能够有清晰的认识,至少在面对自己的未来的时候,不至于走错路,其他的,应该是你自己决定的事情了。”
    司柔柔略有些意外,但她很快笑了出来,她对着爸爸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谢谢爸。”
    “和自己的父母,没那么多谢谢可言。”司振玄难得幽默的回了句,“或许我得回复你一句,应该的。”
    和父亲相视一笑,司柔柔的心事放下了一小半。
    她将小乖托付到父母这里,是因为她已经决定晚上会去看一下孟亚伦。
    不论是不是需要见那个人,她都不会忘记,自己已经和孟亚伦签订了合同,是需要替他治病的。
    孟亚伦现在住的地方,比较偏,是在东山附近的别墅区里,之前两个人结婚的婚房,还在以前的那个公寓楼里,因为孟亚伦是个需要在闹市区才能睡着的人。
    他怕寂/寞。
    没想到现在的他,居然已经搬到了这种富人区住的地方。
    司柔柔换了一身套裙,米白色的,衬得肤白如雪,身段窈窕,职业装的她看来非常的精神,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她还特地戴了一副金丝框眼镜。
    按响门铃以后,孟亚伦略微疲倦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哪位?”
    “白……”司柔柔有点不确定自己该怎么喊对方,而且这种时候来他家拜访颇有种送货上门的意味,所以她换了个方式开口,“白先生,我是来和你确诊的。之前被女儿打断过不是么?麻烦你开下门,我们去附近的咖啡厅聊一会行么?”
    三个小时前,就在司柔柔去找司振玄的时候,孟亚伦也和苏俊坐在花园里喝茶,新养的那只牧羊犬正蹲在旁边悠闲的晒太阳。
    “你确定……就是她了?甚至不惜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苏俊挑眉,就在刚才,孟亚伦详细的问了一些曾经晚上那位孟亚伦的情况,也确实没有别人会更了解这件事。
    孟亚伦自从不做歌手,和苏俊的关系却一直很紧密,毕竟他是唯一一个了解孟亚伦全部情况的人,也做了那么长时间的经纪人,即便孟亚伦不做歌手了,也依旧很依仗苏俊手头的资源阕。
    孟亚伦叹了口气,“我今年已经33岁了,可我不得不去面对一件事,就是在我最落魄最仓皇最不知所措的时候,我遇见了她,也让她为我生了个孩子,哪怕后来我们之间无法继续下去,但这是事实。”
    “你不是一直都说她爱的人不是你么?”苏俊作为旁观人,一直都觉着这两个人的感情路走的很不顺畅,也很奇葩珂。
    恐怕这个界想再找出一对像他们这样的,也很不容易。
    司柔柔明明一开始是因为孟亚伦的才华和歌曲崇拜着她,但没想到最后她深爱着的居然是晚上的那一个。
    如果晚上的那个不消失,或许他们反而能过的和谐一些,可偏偏,消失的是那个,存活下来的人格是白天的主人格。
    一个人是无法与死去的灵魂敌对,所以曾经哪怕那家伙给孟亚伦找了太多的麻烦,最后只留下他一个的时候,他也很不适应。
    不适应的不仅仅是他本人,甚至还有司柔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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