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到了我的人身上!真真是活腻了!这事儿,不解决个明白,没门儿!
    主子,别看,别,别看……
    长卿的眼泪顷刻间便落了下来,想要挣扎着往后缩,却被我用身子压住,动弹不了半点儿,“求你,求你……”
    是谁!
    我只觉得自己的身子绷紧了,我的东西,我的人,我还没舍得享用呢,就,就被别人占了便宜去,这怎么行!虽然,我是不会嫌弃长卿不假,可,可却免不了我心里的这种吃了亏的恶心感觉!该死的,有本事便落到我的手里,不然,我不剥了你的皮子去当脚垫儿,都算是我对不起你!
    不,不是像你想的那样,主,主子,不是……
    长卿要动手拢起被我扯开的衣裳,却被我眼疾手快的按住了腕子,没能得逞,想爬起来逃走,亦寻不到可能的机会,只得放弃了挣扎,由着我跨坐在他的腰上,怒火中烧的继续盯着他身上的块块瘀痕看个仔细,“这,这些地方是,是被人掐得,不,不是被,被强迫着做了那事儿……”
    被人掐的?
    我微微一愣,本能的伸手摸上了长卿身上的一块紫色瘀痕。
    瘀痕平滑,连接肌肉的地方,没有半点儿滞涩,显然是被人掐伤了皮肉之后留下的,而非被吸咬出来的那般有明显的凸起,只拿眼睛看,自是分辨不清,可这般的用手一摸,却是再明显不过!
    换句话说,如果,我是只看了长卿身上的瘀痕,就嫌弃了他去,那,他怕是这辈子,都要背着洗不清的冤枉了!
    这是怎么回事?谁给你掐成这样的?
    很明显,这么做的人,就是为了让我误会,然后厌恶疏远了长卿,用心之险恶,可见一斑!
    回,回主子的话,今晨的时候,西陵公子让手下的人把长卿看住了,不准长卿吵到主子睡懒觉,便带着人去校场了,然后,然后那,那看管长卿的人,嫌,嫌麻烦,便,便用绳子把,把长卿绑了,跟,跟那个姓江的混蛋关,关在一起,那,那个姓江的混蛋不,不知怎,怎么就脱,脱开了绳子,给,给长卿掐,掐成了这,这样……他,他说,要,要让主子看,看到,定,定会嫌,嫌弃长卿,这,这辈子,长卿就,就再也没,没机会得主子的,的宠爱了……
    见我肯信他说的话,长卿的脸色稍稍好了一些,只是抽泣还是不停,肩膀一抖一抖的,带动着整个身子都跟着颤抖,好死不死的磨蹭着我的下半身……
    我真真是后悔死了刚刚一时冲动骑坐在他的身上了!这般不经意的“邀请”,对我这容易起兴的身子,真真是最最致命的勾引!
    作者有话要说:
    ☆、猜测
    又是这个该死的江漓湘!他怎就这么阴魂不散!
    我狠狠的攥了攥拳头,恨不能江漓湘是我手心儿里的一只蚂蚁,我这么一用力攥下去,就能把他给攥成个扁的!
    他人现在在哪儿!
    我翻身从长卿的身上下来,顺手给他拢了下衣裳,这里可是马车上,外边,都是随行保护我的护卫,我总不能,在这马车上就把长卿这只妖精给就地正法了!我得……忍!忍到到了营地,把他拖进王帐里面去,再下手!
    我可不能再把他这么好好儿的放着,半根手指都不碰了!
    不然,万一哪一天,他被别人占了便宜去,我岂不是吃了大亏!
    从小儿,西陵就教过我的,做人,要想过的好,就得想方设法的占便宜,吃什么,都不能吃亏,恩,对,吃什么都不能吃亏,为了不吃亏,等会儿到了营地,我得先把长卿吃了!
    回,回主子的话,那,那个姓江的,现在被,被关去陵王府的地牢了。
    长卿小心翼翼的起身,收拾好被我扯开的衣裳,看着我的脸色,往我的身边蹭了蹭,“主子……”
    把你绑了关起来的人是谁?
    我扭头看了一眼长卿,见他的领口少了一个纽扣没系,便扬了手,帮他系上。
    长卿以为我是要摸他的脸,忙把脸凑上来,结果,见我竟只是要帮他系纽扣,不禁垮下了脸来,哀怨至极的盯着我,一个劲儿的看个不停,仿佛要是我不满足了他去,他就要一直看下去一般。
    好了,看也看不出花儿来,你还没答我的话呢。
    拗不过长卿的哀怨眼神儿,我叹着气捏了捏他的脸,然后,微微抬起一点儿身子,啄了啄他的眉心,以示安抚,“来,乖,告诉我知道。”
    可是……
    长卿抿了抿唇角,想说,又显得有些为难,“这个人,主子罚不得……”
    轻贱你,便是对我无礼,这事儿,我若不能好生处置,立起威来,以后,咱们的日子,怕是都要没法儿过了。
    我叹了口气,清楚的知道,这是西陵给我的考验,给我创造的,立威的机会,只是,他未曾想,这考验,会对长卿造成了伤害去,一切,他都算到了,唯独,不知道,之前时候,我让人抓了江漓湘关了起来,不曾想,江漓湘那个混蛋,会对长卿做出这么过分的事情!
    是,是近卫营的副营官。
    长卿犹豫了一下,见我坚持,不可违逆,只得硬着头皮把关他的人说了出来,“这人的资历,长卿看过,是自西陵公子最初统兵的时候,就跟着的,主子为了长卿罚他,怕是不但立不了威,还得给自己惹了众人的埋怨和不满去的……”
    若不是看在西陵的面子,我一准儿毒死他,哪里就能让他还活得好好儿的!
    近卫营,又是近卫营,之前,出卖了西陵的那个人,就是近卫营四营的,这回,又是近卫营副官!
    西陵这是已经知道了近卫营需要整顿,所以用了一石二鸟的打算,既给我立威,又把一些该清除掉的人清除掉么?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近卫营的副营官,又是谁安插在这里的人呢?
    主子?
    见我突然不说话了,正收拾着马车里东西的长卿不解的回过了头来,伸手,在我的眼前挥了挥。
    收拾你的,别吵我,我正想事儿呢。
    我挥手打掉长卿在我眼前乱晃的手,侧身抱了暖炉躺下,闭上眼,试着用下棋时的路子,琢磨起了这件事儿来。
    江漓湘能如入无人之境的进入陵王府,绝不可能仅仅是因为他的武技好,换句话说,放他进来的人,应该是不在那日议事的人之列,却又能说话管些事儿的,恩,最起码,是能有权让门口的侍卫放行的,那日在门口守着的兵士,是二营的,能命令二营的兵士的人,一个,是二营的主营官,那日,在门外把绢帛捧给我的便是,他不可能有问题,不然,他大可把那绢帛藏了不给我,然后,让我进不了陵王府的大门,另一个,是二营的副营官,那日召集议事时,说是外出了,还未赶回来……
    长卿,你说的那个近卫营的副营官,是二营的么?
    我盘算着最近的这些事儿的前前后后,总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江漓湘这个混蛋要针对我,如果,他只是觉得我配不上渺,觉得跟我在一起,会辱没了他的宝贝弟弟,那,就不该在我离开了雪园,离开了凌国之后,还来找我的麻烦,可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跟他,貌似,应该算是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罢?
    恩,不但没仇,我对他,还有恩!如果不是我发现了毒经里的记录有问题,没想到他其实是为了渺好的,才那般对待渺的,给了他洗清冤屈的机会,他现在,怕还是被关在渺院子的偏院里,日日受渺折磨,时时被渺恨着的罢?
    他到底,为什么这么讨厌我,不惜大老远的跑来祁国,找我的麻烦,试图让我没法在西陵的手下们面前立足?
    主子怎么知道的?!
    听了我的问话,长卿先是一愣,继而,便弃了手里的东西,凑了过来,“主子……”
    猜的。
    我伸手推开长卿凑来了我面前的脑袋,翻了个身,继续想这个我想不明白的问题。
    难道,江漓湘这么找我麻烦,其实,是为了让西陵不好过?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西陵把他们的老师给碎骨凌迟了,他这个当学生的,没道理不恨他的,恩,就像……渺,霜和摇都恨着西陵,以前,总以折磨他为乐一般……
    主子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长卿不死心的往我面前又凑了凑,一脸的不问出个所以然,绝不罢休的模样,“不能告诉长卿知道么?”
    我还没想明白,等想明白了,再告诉你!
    我最是不喜欢人在我想事儿的时候吵我,就算,这个人是长卿,也一样!我不悦的推开长卿,用狼皮毯子把自己一卷,脑袋都不露出来,继续想,“再吵,当心我嫌你烦了,不喜欢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
    听了我的威胁,长卿果然安静了下来,半点儿声儿都不敢出的往后退回了马车的一边儿,不再打搅我想事儿。
    我翻来覆去的想了很多种可能,最后,只觉得是江漓湘既看不上我,不想我再跟渺有瓜葛,又怨恨西陵,想要借着对付我,来让他伤心难过!
    这忘恩负义的混蛋!
    当日,我真不该管他,就应让他在那个屋子里永远受折磨!一辈子不得见天日!一辈子被自己在意的人怨恨讨厌报复!
    刮吱――
    行驶着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然后,一个人急急的从乘骑的马上跳下来,到了马车门的位置,伸手敲了敲马车门边儿上立柱,压低了声音,跟我禀报道,“启禀王妃殿下,那个在陵王府里抓起来的姓江的凌国人,在被押往陵王府地牢的路上,杀了两名押送的护卫之后,逃走了。”
    逃了就逃了罢,你告诉了我知道,我也不能再派人去凌国把他抓回来。
    我就知道,江漓湘那个家伙不可能乖乖的坐以待毙,只等着被关进陵王府的地牢里面,再次不见天日。
    想来,他也是知道,我向来都是极记仇的,他险些害死了我和我的孩子,害得长卿的身子都差点儿垮了,今天,更是过分的想毁了长卿留在我身边儿的可能……现如今,落在我的手里,我定得千倍百倍的跟他讨回来,所以,为了能全身而退,怕是,连所有能用的法子都用了!
    只可惜,他千算万算,也算不到,会被我下了慢毒在身上,就算,他能逃回凌国去,能求得摇给他解毒,也断寻不到配制解药的药引!就算是摇,也不可能知道,这解药的药引,只在我的身上有!因为,便是摇这样的毒医疯子,也不可能跟我这般的,为了给一个人解毒,而把另一种毒的药引,养在自己的血脉里!
    呵呵,想来,我也真是傻,竟能为了一个根本就不爱我的人,尝试这种又危险,又不知是不是会有效的法子……不过,还好,以后,不用再有牵扯,还好,这养在我血脉里的毒,对我,没有半点儿的不妥,更给我多了一种自保的本事……
    主子,就这么由着他跑了,没关系么?
    见我要坐起来,却被狼皮毯子裹住了,起不了身,长卿忙从马车的另一个角儿上爬过来,扶住了我,不让我摔回去。
    就算他跑回了凌国去,也早晚得回来,没事儿。
    我在长卿的帮助下,从狼皮毯子里面挣扎出来,活动了下肩膀,才掀开马车的车窗帘子,跟站在马车外边禀报的人问道,“近卫营二营的副营官是不是也在死得那两个人里面?”
    王妃殿下妙算!近卫营二营的副营官,正是死了的两人之一!
    禀报的人先是微微一愣,继而,便声调里带了难以置信的味道应了我的话,仿佛,我的这般猜测,当真是神机妙算了一般。
    呵呵,不出我所料,江漓湘这个禽兽不如的混蛋,果然是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杀了那个极有可能被我或者西陵怀疑到的近卫营二营的副营官,然后逃跑,既可以让我们手里追查的线索断掉,没法审问彻清军队里的细作,又能让我们没法儿以细作的理由,把这个“因公殉职”的副营官给捉了,杀一儆百,更更可恨的是,这样一来,这个副营官关押了长卿的事儿,将不了了之,西陵要让我在军队里立威的事儿,就得无限期后延,甚至,若有有心人使坏……会让我连立威的机会,也不再有!这用心,不可谓不恶毒!
    倒是符合那个江漓湘的性子,做什么事儿,都只知背后里使劲儿,能不明刀真枪的,一定下黑手,能用明刀真枪的,也想方设法儿的多暗地里捅人一刀子!
    那两人里,有一个是凌国派来的细作,死了,是因为被人灭口,不过,人死灯灭,前仇尽了,为难他们的尸身,也没甚意义。
    面对江漓湘的狡猾,旁人,或许是会手足无措,半点儿辙儿也没有的吃哑巴亏的,可,我这跟着雪园的那三人一边儿下着棋,一边儿学兵法的人,却是半点儿都不会觉得为难,恩,我的霜曾跟我说过,以恶制恶,不若以善显恶,让那从恶之人,没了立足的地方,那恶,自然也就会云消雨散了,“传我的话儿给陵王府那边,把那死了的两人都收敛,厚葬了罢,好歹……那些年跟着西陵东征西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总不好因着他一人的一时失足,连累了家人,背着个叛逆亲眷的名头,以后,日子怕也不好过……”
    我说话的声音虽然不算大,但却是足够外边的许多人听到了,我没有点明那个近卫营二营的副营官就是被江漓湘收买了,背叛了西陵的人,可是,之前先问的那一句,是不是他也死了,却是足可令人猜测出一二。
    有时候,不确定结果的猜测,造成的结果,比明知道了结果,更加可怕!
    我敢断定,这事儿,肯定会极快的在兵营里传扬,然后,传到陵王城里去!
    我要做的,便是坐收渔人之利,既赚一个宽宏大量的好名声儿,又给那些已经背叛和打算背叛的人敲一个警儿,让他们掂量掂量,背叛,是不是当真值得,是不是……真的就能得了那收买他们的人的好处!丢了性命,还连累家人被唾骂,到底,背不背负的起这份怨恨!
    话传话,总是会传出些花样儿来,想必,那个近卫营二营的副营官家眷,是断不会认,他家的儿子是能做出叛逆这般的事儿来的,这样一来,那另一个无辜死了的人家里,也会遭到指责和牵连,两家人,定会争执打架打到子孙后辈,几代人,甚至是,十几代人!
    呵,我这般做,虽是对那无辜的人家里无情了些,但,为了我的西陵,我也顾不上那许多了……大不了,以后,我暗地里让人多关照他们家人些便是!
    是。
    外边的人低低的应了一声之后,便退了下去,隔着马车的帘子,我听到那人跳上马匹,扬尘而去,方向,不是陵王城,而是,西陵领兵先行的方向。
    哎,果然,这威信不是一天两天便能树立起来的,这么点儿小事,这些家伙,也得先去跟他们的陵王禀报一番,才敢去做,难怪……西陵要想方设法儿的给我树立威信,他这是怕,以后他不在的时候,我会被他手下的人为难了去。
    时近晌午的时候,我乘的马车才赶上了一早儿出发的西陵,大军已经扎营,远看去,黑压压的一片,很是壮观。
    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先走!
    看着西陵站在营门等我的身影,我之前准备好的所有责备,都化作了云烟,在长卿的搀扶下,小心翼翼的下了马车之后,便提起衣摆,跑到了他的身边去,扑进了他的怀里,半是撒娇的跟他埋怨道,“之前,是谁说了,以后的事儿,都交给我的?你这般的说话不算数,以后,我是信你不信?”
    大军开拔的时辰,是昨儿就定好了的,我看你睡得正香,便没舍得吵你。
    西陵浅笑着把我揽进怀里,伸手,揉了揉我的脑后,凑近我的耳边,若有所指的问了一句,“昨儿,累坏了,恩?”
    你,你,你不准说!
    西陵的话,让我顿时便成了煮熟的虾子,忙不迭的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不准他再继续说下去,这个坏东西,怎能这么的不要脸!这般大庭广众之下的说这种话,就不怕被旁人听了去!
    湿滑的感觉,在我的掌心里泛起,我的身子微微一僵,才反应过来,这是西陵这个坏东西,在,在调戏我!他,他竟然,竟然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儿,舔我的手心!他,他……可恶!坏蛋!不要脸!
    渊离,你又在心里骂我。
    西陵得逞的坏笑,不及我反应过来,便动手把我横抱了起来,转身往大营里面走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骂什么,你长这么大,会用的骂人的词儿就那么几个,我一个个的数,都能数得过来……恩,让我想想,应该是,可恶,坏蛋,不要脸,对不对?”
    这,这你都知道。
    被揭穿了心里所想,我不禁有些心虚,我从来都知道,西陵是极了解我的,却是不曾想,他对我了解,竟细微到了这样的程度,连我寻常里骂人用的话,他都记得清楚。
    你所说,所做,所喜欢和厌恶的每一样,我都记得。
    迎着所有兵将的注目,西陵半点儿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横抱着我穿过人群,“我知道你怕苦,怕疼,怕饿,怕黑,我知道你喜欢芝麻果子,糖葫芦,水晶饺子,喜欢所有用蜂蜜腌制的甜食,我知道,你总是刀子嘴,豆腐心,旁人欺负了你,只消说两句软话,道两句谦,你就会原谅,我还知道,我爱你胜过一切,只要你安好,我的世界,便是晴天……唔……”
    西陵,西陵,你真傻,我,我怎只得你做到这样的程度!
    我用力的吻上了西陵的唇,打断了他的言语,感动,欣喜,庆幸,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我是这样的幸福,原来,那些险些被自己的生父下令杀死,受伤,受冻,挨饿……都是那么的不值一提!如果,没有经过那些,我许会碰不上我的西陵,碰不上值得我珍惜一辈子的良人!
    作者有话要说:
    ☆、你所不知
    值得,渊离,你值得一切我对你的好,你是我的珍宝,这辈子都舍不得半点儿委屈了去的宝贝。
    西陵把我抱得更紧了一些,像是怕我突然变成了一只鸟儿飞了一般,“你许是不会记得了,渊离,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不是在别绪楼,而是在皇宫,你两岁生辰的那天……呵呵,那时,你是尊贵的皇子,如天上的星辰般的耀眼,万众夸赞,而我,是他国的质子,女子垂涎我的样貌,却不会当真待我真心,男子痛恨我的存在,恨不能把踩贱进泥里……”
    这事儿,我……当真是不记得了……
    两岁的时候!对了!祁国和凌国议和的时候,我才只有两岁!那时,司徒月还在和某个小国征战,不曾回来,我……的确是很尊贵来着!只是,我却不记得……那时候,有见过西陵……我……两岁生辰的时候,娘亲让人给我摆了筵席,他却是没有来陪我,那一日,我……好像,一直都是跟纳兰齐在一起的罢?
    你许是忘了,那一日,我被几个凌国官家的子弟丢进了荷花池里,险些冻死,是你指了人把那些家伙赶走,把我捞了上来,然后,还带我去了你的寝殿,给我找了干净的衣裳更换。
    西陵抱着我走进营帐,在床榻上坐了下来,依旧,把我揽紧在怀里,“那时,你跟我说,如果再有人欺负我,便来你的寝殿寻你,你会给我做主,不让我再被人欺负,你的眼神很干净,没有半点儿的不屑和厌弃,让我只看了一眼,便喜欢上了。”
    你,你是那个问我是哪个宫的公主的人!哎?也不对啊,你……跟那个人,长得也不像啊……那个人,长得可比你妖孽多了!
    竟西陵这么一说,我才是记起来,再我的那唯一的一次有记忆的生辰宴里发生的事儿,我的确是从御花园的荷花池里救了一人来着,那时,那人正被一群只会跟我说奉承话儿的人丢进了水里,数九寒天里,挣扎着想要抓住冰爬上来,却是每次刚刚抓住,就被那群家伙用棍子敲碎抓住的那块儿冰,重新掉进水里去……我本就不喜欢那些人,又觉得那被丢进水里的人可怜,放任不管的话,定会被那些讨厌的人玩死,便发了好心,让跟着我的侍卫去救了他上来,带去了我的寝宫,给他不湿的衣裳……
    只是,没想到,那人在换了衣裳,从侧殿里走出来后,惹得我小小惊艳了一下,恩,便是现在想来,我也依然觉得,那人是个比我娘亲还要美的人,是我平生仅见。
    那个人……跟西陵,可是半点儿相像也无的啊!我认识的人里面,着实要说像什么的话,那也该是渺的气质跟那人有些相像才对!西陵怎就会说,他,是那个人呢?!
    你说的,是这个么?
    听了我的话,西陵竟是忍不住笑了出来,随手从一旁的一只小箱子里取了个什么东西出来,放到了我的手上,“我可是还清清楚楚的记得,那时候,你有多生气呢……恩,要不是有那个纳兰齐拦着,你怕是都得脱下了衣裳来跟我证明,你是男子,不是公主……呵呵,说起这事儿来,我可是遗憾的很呢……”
    哎?!这,这是……
    我有些不解的打开西陵塞给我的东西,先是一愣,继而,便难以置信的等大了眼睛!这是一张人皮面具!若不是有些旧了,可不就跟我小时候,从荷花池里救出来的那个人长得一模一样!
    你不是用过这东西么?怎得?只准你用?
    西陵笑着从我的手里拎走了那张人皮面具,抱着我滚到了床榻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把我圈紧在了他的怀里,“你还记得,那时候我问过你的话么?”
    唔,那时候,你好像问我,如果有朝一日,你脱了这困境去,成了手握重兵的当权之人,我愿不愿意……
    话说到这儿,我本能的顿了顿,是了,那时候,那个人曾问过我话,而我……
    愿不愿意嫁给我为妻。
    西陵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背脊,替我说完了剩下的话,然后,低头,啄了啄我的眉心,“那时候,你没回答,只那个名唤纳兰齐的,你的伴读生气的不行,一边往门外推我,一边冲我喊,渊离已经答应了长大了娶我,没你的份儿,没你的份儿……”
    纳兰齐已经死了,为了帮我瞒住身份,不让司徒月怀疑我还活着。
    提起纳兰齐,或者薛齐,我便忍不住红了眼眶,我欠他的,欠他的,若不是为了我,他不会被满门抄斩,若不是为了我,他不用去官府自首,被当做官妓送进楚馆,若不是为了我,他……不用死……都是我,都是我这个扫把星害了他,都是我,都是我……
    当时,我真是讨厌极了他,也烦透了自己的境遇,我那时想,如果,我那时是手握重兵,能威胁到凌国的皇帝的祁国封王,而不是质子,是不是,就可以跟司徒月提条件,威胁他答应,把你送来和亲,然后,再捏造个什么因由,说你死了,把你藏在我的府邸里,让你陪着我一辈子。
    西陵自顾自的说着,扶着我背脊的手越发轻了些,仿佛,怕用了力气,便能把我弄坏了一般,“这个念头在我的心里盘旋了很久,直到后来,江若渺他们不知用了什么样的法子,让司徒月答应了他们,把我从质子府搬去雪园……我才明白了,之前,我的这个想法,错得有多么离谱……”
    没有人喜欢当笼中鸟,更没有人能忍受禁锢的爱慕,渊离,在我几乎要放弃了,想要成全你的幸福的时候,你,却自天而降般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那时,我当真欢喜,欢喜上天待我不薄,欢喜以我这肮脏和不堪的身子,还能接近你,守着你。
    西陵的唇瓣有些凉,吻在我的额头上,却让我的整个心都感觉到了温暖,“那时,我便发誓,定要倾尽我所有的让你幸福,你懒,不爱学东西,没关系,我把该你懂,该你知道的事儿,都编成故事来讲给你听,让你一边儿听着故事,一边儿就能知道世间百态,你馋,吃不惯别绪楼的厨子做的膳食,不要紧,我来赚钱,你想吃什么,咱们就买什么,你想过简单的日子,再不涉朝斗纷争,没问题,我可以弃了回祁国封地的机会,留下陪你,只待你够了可以赎身的年纪,就带你离开……不瞒你说,渊离,我连陪你隐居的山都买好了,只等着夕宴一过,就给你赎身,唯没料到,你会对江若渺一见钟情,我……”
    对不起,西陵,以前,是我太傻,总也看不明白,于我,你有多么的重要,只觉得,你在我身边,在我需要你的时候出现,是理所应当。
    我反手抱住西陵,仰起头,吻了吻他的颈子,捉了他的手,放到我的胸口,“直到突然失了你的消息,跟任何人都问不到你,我才慌了,才知道,没有你,我会活不下去,这里会疼,像要被撕裂开一样……如果是以前,有人问我,会不会愿意为了一个什么人去死,我定会对他嗤之以鼻,可是现在,我却懂了,若是为你,我,甘入地狱……”
    我不要你入地狱,我只要你,陪在我身边,地久天长。
    西陵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稍稍用力的抱了抱我,“渊离,我会好好儿的守着你,我会让所有阻碍我们在一起的人都下地狱去,我跟你保证,只要你不想离开,这世上,便断没有什么能分开我们,佛若阻我,我便杀佛,神若挡我,我便弑神。”
    恩,我不入地狱,我在你的身边陪着你,地久天长。
    我往西陵的怀里蹭了蹭,突然便觉得有些困了,唔,许是这几天太累了罢,昨儿晚上睡得少,刚刚,又费了那许久的脑子想事儿,“我好困,西陵,我……睡一会儿……这次,你不准再丢下我,一个人先走……如果你要走,便……把我抱上你的马车去……”
    不知睡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往西陵的怀里又蹭了蹭,唔,好暖,好舒服,若不是瘦了些,肯定抱起来手感更好,恩,我得想法子把他喂胖点儿才行,对,就这么定了,等我睡醒了,就让长卿给西陵列出药膳的单子来,让他每天定时的吃。
    王帐的帘门好像被什么人掀开了一下,从外边进了凉气来,我不喜欢的拧了拧眉,马上便感觉到西陵扯着毯子,给我又盖上了一层,刚盖上的一层,比之前盖得略微高了些,恰好能挡住我的脑袋,不让刚刚从外边刮进来的那一小股凉风影响到我。
    殿下,已经打好了军棍了,可唤他进来听教训?
    梓潼刻意压低的声音响起,像是怕吵了我睡般的小心翼翼,唔,好像,自去救西陵回来的那一回之后,他对我,态度便好了许多,至少,再不会跟之前那般的,心里讨厌的咬牙切齿,脸上,再使劲儿也挤不出半点儿笑容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收人收心
    让他在王帐外边跪着罢。
    西陵懒洋洋的应了一声,伸手给我掩了掩毯子的角儿,“渊离还没醒,别吵了他。”
    唔,我醒了,你有什么事儿,只管处置,不用让人等。
    我生怕耽误了西陵的重要事情,虽是还有些困,却也不敢再睡,费了大力气的撑开一只眼,跟西陵证明,我的确是已经醒了,证明完了,便又闭上,往他的怀里蹭了蹭,“西陵,你该多吃些东西补一补了,身上骨头好硬,咯得我全身疼。”
    好,今天就开始吃,你让我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西陵一边答应着,一边抚了抚我的后背,“你若是困,就再睡会儿,没什么要紧的事儿,离吃晚膳,也还有些时候。”
    已经醒了,不睡了,再睡,晚上就没得睡了。
    我才不信没事儿的话,梓潼会贸贸然的进来禀报,恩,定是西陵怕冷了我,吵了我,才说没事儿的,我可不能这般的不懂事,耽误他的要紧事儿!
    你啊,真是连睡着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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