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够丢人了,可不能,再让人看到我哭得难看,平白的,被当成笑料。
    主子累了,就睡一会儿罢,待醒了,我们就到家了。
    感觉到了自己胸口的湿意,长白的身子,微微滞愣了一下,继而,叹了口气,扯了斗篷的帽子,挡住了我的头,快步走出了门去,上了马车,放下了帘子,冲着马车前面喊了一声,“长洛,回别院!”
    马车跑了起来,我死死的抱着长白的颈子,不肯放开,渺是骗我的,那,霜呢?摇呢?会不会,也是因为,我跟那个太子殿下长得像,才待我好的?
    主子,你不要多想,有很多事,未必,就是如你所见的那样。
    感觉到了我身子的颤抖,长白有些不知所措的劝了一句,但是,却没有底气的很,“家里的那两位主子,还有西陵公子,都已经急的团团转了,若是让他们见了你哭,怕是,要更加……”
    我没有听见长白后面说的话,从刚刚就让我很是难受的眩晕感觉,突然间加剧了起来,眼前一黑,便是,身体再也不听使唤了,就像是,坠入了一个漆黑的深渊,一直一直的往下掉,而我,却是连动一下手指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我或许,是要死了罢?我在心里自嘲的说了一句,便放弃了所有的挣扎,任凭自己,朝着那个不知是什么深渊坠了下去……只是,有些可惜呢,临死,都未来得及,再见一见西陵,告诉他,我,想通了,我要跟着他,回祁国去……他可以,不用再为了我这个笨蛋,留在这里,被人敌视和折辱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在一片安静中醒来,入眼,是一片红色。
    呵呵,真是讽刺,我这怕死的人,好不容易有了死得觉悟,老天,竟是不肯让我死。
    我动了动手指,身上被那些侍卫们抓伤,咬伤,掐伤的地方,已经感觉不出任何的疼痛,想来,应是上过药了,只是不知,我这一次,又是睡了多久?
    醒了!渊儿醒了!摇!摇!
    我的耳边,突然响起了霜惊喜的叫声,紧接着,便听到一阵脚步,渺,霜,摇的身影,一个不落的出现在了我眼中。
    如果是以前,醒来时,见到渺在我的身边,我定是会有些意外和开心的,但是,现在,我却只是觉得讽刺,已经撕破了脸皮,为什么还要跟我装出一副关心的样子来呢?
    江若渺,你不觉得恶心么?
    你不觉得恶心,我还觉得恶心的紧呢!
    作者有话要说:
    ☆、试探
    小离儿,你可算是醒了,吓死我了!
    渺紧张的凑了上来,伸手要碰我的胳膊,却是被我躲了开来,不禁微微一愣,“小离儿?”
    渊离没事,劳主子费心了。
    我往床的内侧缩了缩,然后,起身,朝着渺行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可能当做没发生一般,我从来都是个小气的人,不会轻易的把别人施在我身上的伤害忘记,以前是,现在,也一样。
    看着我眼中的陌生,渺悬在半空的手僵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的拧紧了眉头,扭头,看向了摇,“摇,你不是说,他没事的么!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只是说,他的身子没事,并没有说,其他的,也没事。
    摇缓缓的拧紧了眉,侧身坐到了榻上,把我扶了起来,抱进了怀里,然后,伸手试了试我的脉搏,“经过那样可怕的事情,吓坏了,也是很正常的,你难道忘了,当年,鸢妃娘娘被陛下认定是偷了人,送去冷宫的时候,发生过什么么?”
    你是说,小离儿,有可能会失忆?
    渺的拳头紧了紧,想伸手碰我的脸,却被我躲了开来,眸子,蓦地暗了下来,“当年,你能医好渊雪鸢,现在,就不能医好小离儿么!”
    渊雪鸢,真好听。
    我在心里默默的记下了这个名字,一个跟我同姓的女子,曾经,也跟我一样,被情所伤,呵呵,不知,我们,会不会有什么关系?那个什么太子说,我是贱人生的……呵,不会,不会,我可真是会胡思乱想,就算,我当真是后宫里的什么妃子偷人生的,被凌国的皇帝当成是眼中钉的送进了楚馆,也该,跟着那个那个妃子偷得人姓才是!
    吼什么吼!渊儿已经被吓到一次了,你难道,还要再吓坏他一次么?!
    看着我失神,霜不悦的拧紧了眉,小心的到了我的近前,伸手试了试我的额头,“渊儿,记得我么?”
    霜。
    我抬起头看了看霜,眨着眼睛叫了他的名字,我并没有像他们担心的那样失忆,我只是,已经放下了对渺的爱而已,但……既然他们要这般误会,也没什么要紧,正好,也可以免了我的尴尬。
    离,你记得我么?
    见我还认得霜,摇不禁稍稍放心了一些,伸手碰了碰我耳根,柔声问道。
    摇。
    我点了点头,伸手抱了摇的颈子,把头枕在了他的肩上,“西陵呢?”
    小离儿,你看着我,好好的看着,我是谁?!
    看着我依然如以前般得称呼霜和摇,渺不禁有些坐不住了,绕到我的身前,伸手抓住了我的双肩,郑重的问道。
    主子。
    我缩了缩身子,躲开渺的目光,开始四下里寻找西陵的身影,以前时候,我病了,他从来都是会守在我身边一刻都不离的,可是,这一次,他怎得竟是不在呢?
    上官西陵回祁国去了。
    见我躲着渺,摇的眉头不禁拧了又拧,伸出一只手臂,拂开渺抓着我肩窝的双手,回答了我的疑惑,“说是你从小就不离身的玉丢了,他要去寻一块什么玉给你,最迟一月,就会回来。”
    那日,我让长白帮我捎信,便是让他跟西陵说,我的玉落在他那里了,此时听来,不免有些好笑。
    我年幼的时候,身上的确是有一块儿玉的,拇指般大小,晶莹剔透,很是漂亮,只是,后来嘴馋的拿来凿核桃,不慎碰在了地上,弄碎了,就丢在了一只盒子里,不知放去哪里了……
    这件事,西陵是知道的,当时,我懊恼的哭了半天,他还曾哄过我,说是,待他有钱了,就买一块更好的来给我,只是,我也不是什么喜欢这些金银玉器的人,过了后,就不再去想了,任凭他跟我说了几次,要带我去玉器店里挑,也懒得答应。
    此时,他突然说,要回祁国去,帮我找一块玉回来……我隐隐的觉得,他这次的离开,并不是那么简单……
    小离儿,你当真不记得我了么?
    渺还是不肯死心,不顾摇的不悦,再次抓住了我的肩膀,盯着我脸,认真的追问道。
    记得。
    我点了点头,扭着身子,往摇的怀里蹭了蹭,让摇知道,我不喜欢这样的被渺抓着,从刚才看来,摇和霜,都是会护着我的。
    那,我是谁?!
    听我说记得,渺变脸似的露出了笑容,往我面前凑了凑,循循善诱。
    主子。
    我抿了抿唇角,第三次说出了同样的答案,江若渺,你已经伤了我,还妄想着让我如以前般得对你,你做梦!的确,以前时候,为了你,我可以连尊严都不要,但,那是因为我爱你……现在,没有爱了,我凭什么,还要卑躬屈膝的,讨你开心?
    叫我渺。
    渺的身子颤抖了一下,费力的维持住自己脸上的笑容,一笑倾城,祸国殃民之类的词儿用在他的身上,都嫌辱没了他,只是,很可惜,我不喜欢的人,便是再绝色,我也不会多看一眼。
    呵,现在想来,西陵说的可真对,我是一个只会被美食和爱情诱惑的人。
    渺?
    我缓缓的拧紧了眉头,既然,他们都觉得,我会像那个什么渊雪鸢一样的失忆,那,我便失忆给他们看好了!
    装出费力思考的样子,然后,我猛地伸手,抱住了自己的头,发起抖来,像是,不愿想起什么一般,“不,不要,不要碰我,我是摇的,我答应过摇,今天,我,我是他的,不可以,不要――”
    看霜和摇的反应,我就猜得到,渺,定是没有把那日发生的事情,毫无保留的告诉他们的,不然,呵,霜这最是不会掩饰自己情绪的人,又怎么可能,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感觉着我身子的颤抖,摇环着我的手臂,本能的紧了一些,那日,我回来时的一身荒唐,他定是看到了的,之后,又帮我上药……怎么可能猜不出,我在皇宫里的时候,被如何的对待过?我就是要让他揪心,就是要让他内疚,那一日,如果他没有丢下我,去见那个劳什子的皇帝,没有给我喝那一瓶药水,就不会……让我面临那样的窘境,更不会……让我发现,原来,我只是旁人的替身……
    是时候,弄清楚我自己的身世和他们对我的感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如果,霜和摇,也是把我当成那个太子的替身,呵,他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待西陵回来了,我就丢下他们,跟西陵回祁国去……如果,他们两人,有谁是当真对我有感情,真真的想要待我好的,那,我便问清楚,是要君臣之义,还是,丢了这里的一切,跟我和西陵一起回祁国……
    反正,我是铁了心,要跟西陵去祁国了,这里,有我不愿想起的事情,不愿想起的人。
    若非,我一无是处,定策马踏平了这凌国,让那个什么太子殿下,也尝一尝,被人凌辱折磨的滋味!当然,我会比他做得更加狠绝,我会让人把江若渺绑了,在一旁看着,他心爱的人儿,被一群畜生糟蹋至死!
    离,别怕,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摇动手掰开渺的手,把我抱紧,我相信,从我的反应,他能看得出,我是在对渺有排斥,这就够了,不管,渺会不会告诉他和霜,那日,他到底做了什么,只要……呵,如果摇和霜当真是对我有情的话,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会出现裂痕。
    那日,那个于公公说的可真是对,红颜。
    呵,我可不就是个会引来家国不安,君臣不和,手足相残的红颜?红颜,祸水,只是不知,我这样的一个人,到底,能祸害到谁?
    如果,能让文臣和武将不和,祁国,会不会有希望,灭了凌国?恩,我记得的,我的西陵,是个让祁国的皇帝都忌惮的将才,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为了我,大杀四方?
    江若渺!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给我说清楚!渊儿为什么会这么怕你?为什么!
    霜的拳头缓缓攥起,一把抓住了渺的衣领,好似下一刻,就要把拳头落到他的脸上,“渊儿从来都是最黏你的,哪怕你总是弄伤他,他也会缠着非让你抱不可!若非,你那日对他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他绝不可能,只是听了你的名字,就怕成这样!”
    我……那日为了安抚司徒亦,让他误会……小离儿对我们的价值……就……
    渺张了张嘴,脸色有些难看,声音渐行渐小,到了后来,竟是索性没有了。
    就什么!
    霜的拳头紧了又紧,大有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意思,我感觉到,他的愤怒,以及,对我的心疼。
    就当着司徒亦的面儿,打了他,强要了他,然后,还……折辱了他……
    渺缓缓的别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黯哑,“他脸上的伤,是我打的。”
    你这个混蛋!
    听了这话,霜顿时变成了没有理智的疯子,本就攥紧的拳头,毫不留情的打在了渺的脸上,打的他的脸侧向一边,唇角,溢出了血来,“要安抚司徒亦那个混蛋,什么法子不行?!偏偏要用这个!你难道忘了,发生在鸢妃娘娘身上的事么!”
    作者有话要说:
    ☆、识破
    我当时也是想不出别的法子来了!我,我当时看着,司徒亦让四五十个人在玩弄他的身子,顿时就,就,就头都晕了……我……
    渺没有躲,任凭霜把他按在墙上,一拳一拳的打,“我没想到,竟是会,会让他变成这样,我……”
    霜,我饿了。
    看着渺唇角溢出的血迹,我才明白,我虽是不爱他了,却还是狠不下心,眼睁睁的看着他受苦,就算,他只把我当成是另一个人的替身……也改变不了,他是第一个要了我身子的人,这个事实。
    江若渺,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恨你,却又放不下你,想让你痛苦,看着你受伤,我还心疼……我上辈子,到底欠了你什么,要这辈子来还!
    听到我说饿了,霜哪里还顾得上再教训渺,忙松了他的衣领,到了我的面前,朝着我伸出手,手到了半道儿,却是犹豫了一下,从衣袖里拿出了一块帕子,擦干净了沾在手上的血迹,才把我从摇的怀里接了过去,“想吃什么,渊儿?”
    栗子糕。
    我稍稍想了想,还真是想不出有什么想吃的东西。
    渊儿,你看,你睡了十天十夜,刚刚才醒过,得吃点儿对身子恢复有好处的东西才行,不如这样,我现在就让人去给你买栗子糕,你先好好的吃点儿饭,那栗子糕,待你吃完了饭,当点心吃,如何?
    霜小心翼翼的吻了吻我的额头,半是商量的跟我说道,“栗子糕太油了,你不吃饭就吃的话,一会儿,可是要肚子痛的。”
    唔,那,好罢。
    知霜是心疼我,而不是舍不得我吃,再加上他刚刚发怒对渺大打出手……大抵上,我已经是信了他对我的好,是没有作伪的,没有当我是旁人的替身的,“你喂我吃的话,我就听你的,你说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当真?!
    我向来挑食,这一点,霜也是知道的,所以,此时听了我说这话,他竟是忍不住难以置信的问了出来,“当真我喂你什么,你就吃什么?”
    你喂我吃鹤顶红,我也吃。
    我点了点头,答的认真。
    傻渊儿,我哪里舍得喂你吃毒药!
    霜笑着嗔怪了一句,低头,吻了吻我的眉心,“你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也不活了,省得你到了那边,一个人孤单寂寞。”
    你若是随我去了,凌国的太子,可是要没有太傅了,这罪过,我可担不起。
    我笑着仰起头,在霜的唇角上,轻轻的啄了一下,佯装无意的开了个玩笑,眼睛,却是悄悄的越过霜的肩膀,看向了渺,果然,见他的脸色微微一僵,心下里,本能的便对他刚刚编造给霜和摇听的,是为了护着我,才假意欺骗那个什么太子的话,更加鄙夷了起来。
    才只是这么一个玩笑,就让你这般的紧张,怎得不见你差点把我弄死的时候,守在我旁边照顾?哼,虽然,那个时候,我已经是力竭的跪倒在了地上,你跟那个什么太子说的话,我可是,一个字儿,都没少听的!
    你是顾惜他的身子,才没有要了他,是为了他未来的皇位,才不能过于靠近他,是因为……呵呵,自始至终,都只有我,是个傻子!为了你,我什么都不顾,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计较!而你,却是给了我这么一个……江若渺,你,真是个混蛋!仗着我狠不下心来对你,就这般的,完全拿着我的真心,随意作践!
    司徒亦那个混蛋要怎么办?!跟我有什么关系!
    听我提到那个什么太子,霜顿时怒火中烧了起来,“要不是答应了老师,要辅佐凌国的太子成为勤政爱民的帝王,要不是……当今的陛下,只有他那么一个儿子,我,我早把他大卸八块喂狗了!该死的,竟敢那么对待你,真真是把他千刀万剐,也难解我心头只恨!”
    霜,为什么我突然觉得,你生气的时候,也这般好看?
    听着霜对那个折磨侮辱我的人这般辱骂,我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伸手,碰了碰他的脸,跟他撒起了娇来,“我饿了,要吃很多很多东西!”
    恩,好,这几日,只用些容易消化的东西喂给你,你都瘦了,要好好的补一补才行!乖,等着,我亲眼看着让人给你准备吃的东西去!
    享受着我的撒娇,霜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欢喜,把我往摇的怀里一放,大步走出了门去,一边走,一边使唤起人来,“长希!长希!”
    离,除了想事情的时候,会觉得头疼,还有什么别的地方不舒服么?
    见我的目光只在霜离开的背影上打了个转就缩了回来,连看都不肯多看渺一眼,摇的眼里,不禁露出了惊讶,伸手,又试了试我的脉搏,问了一句,“你当真不记得渺了么?”
    摇,抱我。
    我着实是不想再跟渺扯上什么关系,虽然,我下不了狠手伤他,但无视他,我还是能的,“那日,本是说好了,要等你回来的,结果,却是错过了……”
    摇不是蠢人,自然明白我所说的“抱我”,是什么意思,身子微微一滞,颇有些无奈的抬头,看了看渺,然后,把我放回了床上,“离,你的身子还不曾恢复,禁不得欢好,你听话,乖乖的养几天再说,好不好?我去帮渺处理脸上的伤,刚刚,霜太生气了,下手有些太重了……”
    那你去罢。
    我点了点头,对摇的态度,本能的冷了许多,向床里面缩了缩身子,重新躺了下来,背过身去,心下里,却是算计了起来。
    西陵说至多一月就能回来,应是不会有假的,我这已经睡了十天,至多,再有二十天,我就可以离开这里了,也罢,二十天而已,怎么也熬过去了,就现在的情势看来,渺,我是肯定不能依靠的了,摇,怕是也不能走得太近,唯独霜,还是真心待我的,为了我,不惜对渺出手,只是,他有些太不善于算计,什么事儿都摆在面儿上,所以,也不能实现让他知道,免得误事。
    我没事,摇,你先出去一会儿,我跟小离儿单独说几句话。
    背后,传来了渺带着笑意的声音,不知怎得,我竟是感觉到了一种毛骨悚然,很危险,很危险,本能的,身子便是更锁紧了一些。
    你……那好罢,说话的时候,别这么冷冰冰的,他本就是受了惊吓,可不能……
    摇本想拒绝,却是不知为什么,又妥协了下来,叹了口气,径自走出了门去,脚步声,是两个,很显然,是渺把他送到了门口,然后,下一刻,我听到了屋门落栅的声音,顿时,更是紧张了起来。
    小离儿,你倒是长了本事,连演戏,都学会了。
    渺的声音,在我的背后响起,紧接着,肩膀一疼,身子被硬生生的掰正了,直视上了他的脸,“那日,的确是我不好,可你得明白,我也是因为担心你,为了你好!”
    渊离多谢主子的救命之恩。
    既然被识破了,我也没必要再装下去,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倒不如让自己硬气一些,那日错的人又不是我,我为何要心虚?
    小离儿,你知道,我想听的,并不是这个。
    渺掐着我肩窝的手,稍紧了一些,脸上的神色,也更凝重了几分,“我知道,你是在怪我,怪我给你引来祸患,又没能保护好你,我可以任由你打骂,但是,我不接受,你用这样的态度跟我说话!”
    渊离不过是旁人的一个替身罢了,主子何必这般不依不挠?
    我别过了头,故意不看渺的脸,呵,怪你?随便打骂你?你当我真是傻得么!在亲见了那样的事情之后,只由着你的几句好话,就再信了你?!是,以前,为了你,我可以连尊严都不要,但,那是因为,我爱你!现在,我不爱你了,你,还想让我如以前般的待你,讨你欢喜?做梦!
    听了我的话,渺好似滞愣了一下,但很快,便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在意的,竟是这个!小离儿,你,你可让我说什么好,恩?”
    想说什么,是主子的自由,渊离只是个下人,如何有资格妄议。
    我缓缓的闭上了眼,努力让自己不要去想那日发生的事情,我深爱的人,为了讨一个伤害我的人开心,不惜,对我做出那般极尽侮辱之能事的恶举,现在,又跑来讨好我,想让我继续当那人的替身……
    江若渺,你当真以为,渊离不知羞耻为何物么?!
    小离儿,在你的心里,我就是这么一个可以随便跟什么人欢好的无耻之徒么?若非对你有情,我……
    渺的手又紧了几分,修剪很好的指甲,嵌入了我的皮肉,让我忍不住疼得拧紧了眉头。
    如果渊离没有记错的话,在有渊离之前,主子也是夜夜少不了人伺候的。
    听了渺的话,我不禁笑了出来,呵,江若渺,你还真是有够无耻的!不是可以随便跟人欢好的人,你当我真真是傻子么?!别绪楼里的,在夕宴里被留下的那些小倌,难道,都是被狼叼去了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
    ☆、忘记从前
    你!
    被我的话惹怒,渺浑身都散发出了冰冷的气息,但,只过了片刻,他便重新冷静了下来,松了松掐着我肩窝的手,似是解释的说道,“那……只是用来修行的,算不得欢好。”
    主子说的是,那只是修行,算不得欢好。
    我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句,心下里,却是对他更加嫌恶了起来,敢作敢当的胆量都没有,渊离,你可真是瞎了眼,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伪君子!他,哪里及得上西陵的万分之一!亏你还为了他,那般的让西陵伤心,真真是傻到了极点!
    渊离!
    渺从来都看得穿我的心思,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我虽没有睁眼,却是依然可以感觉的到,他的全身都在气得发抖,恨不能把我生吞活剥了才好,“很好,渊离,你很好,既然,你这般不信,那,我就让知道知道,修行和欢好,到底有什么不同!”
    嘶啦――
    身上蓦地泛起了凉意,我做梦都不曾料到,渺竟然会气急败坏的撕了我的衣裳,猛地睁眼,却见他原本黑色的发丝变成了雪色,褐色的眸子,变成了浅蓝,竟是,跟我第一次见他时的样子一般无二。
    你,你要干什么!江若渺!你,你放开我!
    手腕被掐住,按到头顶,双腿也被强行分开,我的身子,一丝不挂的呈在了渺的面前,此时,我才是真真的怕了,不要,我不要跟他做这种事情,不管是修行,还是欢好,都不要!西陵,你在哪里,西陵!你怎么还不回来!西陵,救我!
    门外,传来了摇的怒吼,很显然,他是刚刚才发现,渺从里面栅住了门,“江若渺!你不要胡闹!江若渺!你给我开门!”
    干什么?当然是让你知道,欢好和修行的不同了!
    渺邪气的笑着,毫不怜惜的撞进了我的身子,不管我是不是有准备好,也不顾我是不是有感觉,就在我的身子里面,纵横驰骋了起来。
    我感觉,我身子里的气力,在被一点点的抽离,本就没有多少力气的身子,开始慢慢的失去了知觉,不会痛,不,应该说,是完全感觉不到了,正在被人征伐,就仿佛,我的身子,已经不再是属于我了一般,“江若渺,我恨你……”
    声若蚊蝇,却是我全身仅剩的力气,呵呵,欢好和修行的确是不一样的,可是,这对我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嘭――
    门被强行踹了开来,霜一脸怒不可遏的冲了进来,摇在他的身后。
    在看到了渺的样子之后,霜和摇两人,竟是不约而同的做了同一件事,抓住他的肩膀,强行把他从我的身上扯了开去,然后,一记响亮的耳光,扇了过去。
    江若渺!你疯了!
    江若渺!你想杀了他么!
    摇以最快的速度到了我的身前,抓起我的手腕,试了试我的脉搏,然后,面色凝重的从腰带里拿出了一只小瓶,拔去塞子,把里面的药水喂进了我的嘴里,“离,我,我只当渺是会做事有分寸的,才留了他一人跟你独处……早知他会对你做这种事情,我,我,我肯定说什么都不会……”
    渊儿怎么样了?!
    狠狠的给了渺一拳,霜便紧张的凑了过来,看向了我,脸色,很是难看。
    我已经给他喂了续命琼浆,但是,他的身子,太弱了,所以……我也不敢说,会怎么样……
    摇缓缓的咬了唇,重新给我垫了枕头,扯过一条毯子,盖住了我的身子,脸上,尽是后悔,扬手便朝着自己的脸上抽了几巴掌,“都是我不好,都怪我,我不该丢下你的,不该丢下你的……”
    霜,西陵若是回来了,让他,带我回祁国,生死勿论。
    看着摇脸上的愧疚,我竟是忍不住笑了出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若是一句道歉,就能改变已经发生过的事情,那,我定会毫不犹豫的跟西陵说几千几万次对不起,然后,让时间,倒退到夕宴之前,我不曾识得他们三人的时候。
    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了起来,那种曾有过的,坠落深渊的感觉,再次袭来,不过,这一次,我却是已经不再觉得怕了,那深渊的底上,会有什么,都无所谓……如果是死,那刚好是了结掉我这辈子的妄念,再投胎去,如果,是生,那便让我再昏睡个十天八天的,待醒来,西陵差不多,也就该回来了……
    耳畔,似是呼啸而过的风声,伴着几声听不真切的绝望呼唤,慢慢的,沉寂于无。
    小离儿,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有事,我求你,求你好么?
    渊儿,醒来好么?只要你能醒来,什么都依你,你想要什么,我就去帮你寻来什么!
    离,不要睡了,醒过来,我告诉你,你一直想知道的事情,好不好?我带你去见你娘亲,带你去见一切你想见的人,醒过来,醒过来好不好?
    渊离,不要睡了,再睡,就要醒不过来了,你醒醒,醒醒,我带你回祁国去,我们再也不回来这个可怕、讨厌的地方了,恩?你不是说过,想要到处去游玩的么?你醒过来,醒过来我就带你去,什么时候你玩累了,玩厌了……
    是……西陵么?我好似,只跟他说起过,想要出去游玩的事情罢……
    原本安静的黑暗里,突然传来了许多人的声音,我本能的拧眉,分辨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然后,便看见了很远很远的地方,闪着的一抹亮光。
    他的手刚刚动了!一定是要醒了!快,快,再跟他多说些话!
    缓缓的睁开眼睛,入眼,是三张陌生的面孔和西陵那带着血丝的眼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这里,又是哪里?我怎么了?为什么会睡着了?是病了么?
    哦,对了,那日,西陵说有人要买他回去,我不想他走,又怕强留下他,断了他离开这讨厌地方的机会,便抱着他的手臂,偷偷的哭了一宿,天亮,就开始发烧了,一直迷迷糊糊的……恩,好像,管事有说,我这是得了瘟病,要把我丢出去的罢?
    对了,定是这样,这房间,不是西陵的房间,也不是我的房间!我定是已经被从别绪楼里丢出来了!只是,这三个陌生人,又是谁呢?西陵的恩客么?不对,不对,若是西陵的恩客,这般的看着我作甚?!
    不过,他们三个,长得可真好看,比西陵,一点儿都不差!
    水……
    我张了张嘴,觉得自己的嗓子着了火般的疼,连声音,都有些不像是我自己的了,这大抵,是病还未好的关系罢?不知,我这是睡了多久?
    那三个陌生人中的一个,忙不迭的转身倒了水回来,扶了我的颈子,小心翼翼的给我喂了一些,然后,把那装水的碗塞给了旁边的一个陌生人,把我放回了枕头上,拿出一条帕子来,给我擦了擦唇角。
    盯着那个喂我水的人看了半天,我才是明白了,为什么会觉得怪异,他应是跟西陵差不多高的,可是,刚刚他喂我喝水的时候,为什么,我会觉得,他也不是非常的高大呢?若是,我站起身的话,应该,能到他的肩膀……
    呃,这是怎么回事?到一个跟西陵差不多高的人的肩膀?!我睡了多久?怎得竟是长高了这么多!
    渊离,你可算是醒了!你想吓死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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