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边想多留两天。”
    康熙知道幼清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这话,便问起缘由:“可是有什么问题?”
    “我听里正夫人说过两日便会有祭祀河神的活动,二十岁以下未成婚的女子活祭河神。”
    康熙虽然年年都在祭祀祖先,祭祀上天,但是活祭这样的事情他是不信的。
    祭祀祈求原本是美好的祝愿,活祭,跟人命扯上关系,本就不该存在。
    “好,那就多停留几天。”
    这一路他们本身的目的就是为了看看各地的风俗人情,更加了解大清的现状,活祭这样的事情自然要阻止。
    第二天,幼清醒过来让奶嬷嬷喂了安乐辅食,吃了早饭,然后就去跟里正夫人说话去了。
    “以前没见过河神祭祀,也不着急回去,想要见见。”
    “那倒是好,河神宽容慈爱,喜欢热闹,观礼的人自然越多越好。”
    “今天什么时会选出新人神女?”
    “明天祭祀,待会儿就可以去祠堂了,不过祠堂外人进不得,你们要想看,只能看明天的神女入水祭祀。”
    “这样啊,倒是十分规矩。”
    “是啊,我们也是怕河神生气。”
    宽容慈爱的河神还会生气?
    这不是自相矛盾吗?也不知这些人为何会深信不疑。
    不能去祠堂,康熙派了个暗卫去祠堂查看。
    吃饭前,暗卫比里正一家早回来一会儿,把原定的神女说了出来:“万岁爷,新任神女是里正家的小女儿。”
    这个结果都让康熙和幼清有些惊讶,幼清问道:“这个结果是如何选出来的?”
    “是村里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选出来的,这里面也有里正自己,按照生辰八字算出来的。”
    “里正就一点没意见?”这话是幼清问的。
    “没有,相反,里正还很高兴。”
    “那里正的闺女是个什么反应?”幼清想知道这个。
    “奴才只瞧得出来里正的闺女神情有些恍惚,并没有什么伤心的表现。”
    幼清闻言皱眉,看样子这片村子的人都对河神庇佑村庄一事深信不疑。
    这就有些糟糕了,她就算跳出去大喊说是祭祀河神是假的,没有用也不会有人相信,说不定还会被这个村民抓起来,说她冒犯河神。
    康熙让暗卫下去,随后说道:“这个情形看来倒是适合直接揭穿了,村民太过愚昧,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只能用别的法子了。”
    事实上幼清心里已经有了些想法,用魔法打败魔法。
    跟这些村民科普什么叫科学,那难度系数可比上青天还要难。
    他们只知道当初灾年是用祭祀河神的方法才下了雨,如今他们对河神一事自然深信不疑。
    幼清把自己的想法给说了康熙听,康熙一听觉得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法子了。
    从系统里买了些装神弄鬼的东西,就准备第二天行事了。
    这边两人刚商量好,里正一家便回来了。
    里正一家看起来跟寻常并没有什么不太一样,要说有,那也是高兴。
    下午,里正夫人把女儿叫到屋子里,仔细叮嘱道:“能成为神女也是你之幸,一定要好好伺候河神大人,懂事些,不可耍小脾气。”
    里正家日子过得不错,儿子多,也就这么一个小女儿,虽说更看重儿子一些,但是也不曾亏待过女儿,里正夫人知道这次过后便再也见不到女儿了,心中也是有不舍的,只是对比自己的不舍,还是祭祀更加重要一些。
    杨春花闻言面色有些戚戚然,她自幼听从父母的话,也知道祭祀的重要性,可是一想到那个场景,她不是不害怕的,对未知的畏惧,可是她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村子上上下下都以能够成为神女为荣,她便是心生恐惧也不敢多言。
    “娘说的女儿都记下了,以后不能侍奉娘,娘要多保重才是,冬日里多给自己添两件衣裳,平日里也别委屈了自己,哥哥们也都算出息,娘可别为了省那么一星半点把委屈自己,累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里正夫人闻言不禁双眼湿润起来,都说女儿是爹娘的小棉袄,这话可不假,儿子虽然也好,也听话,可是哪有女儿这般细心贴心。
    想到过了明日便再也见不到了,里正夫人一时间也悲从心来。
    要是可以选,里正夫人也想留女儿在身边,神女虽然荣耀,但是从此再也见不到女儿了,越想里正夫人就越觉得难受。
    一时间母女俩抱头痛哭起来了。
    这房间里的情形都有直播镜头传到了康熙和幼清眼前,看着母女俩这离别的场面,幼清忍不住叹了口气。
    “愚昧害人不浅!”
    母女俩是真的,可是母女俩都不知道落水后会面对什么样的情形,这般枉顾人命,无知的让人觉得脚底发冷。
    五岁孩童都知道水能淹死人,可是偏偏一群大人相信这地下有河神。
    再次见到杨春花和里正夫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吃饭的时候,母女俩面上看不出什么来,甚至还能笑着说话,里正家里也不见众人悲伤,但是晚饭吃的比中午要好很多,这一天晚上,杨春花坐在上首。
    杨春花这人模样有几分清秀,正是最好的年纪,古代对女子苛责,她身为里正的女儿,若是按照正常的人生流程,她本该过个一两年,在家人的筛选下嫁个家庭和睦的人家,一生不说会大富大贵,但也能顺遂一生。
    晚上入睡前,幼清同康熙说:“这还没走多久,碰到了事情一件比一件荒谬,也不知以后还会碰到什么。”
    以前她在云南那边,虽然去过不少地方,但是因为有系统,她更多是在野外进农场里过夜,倒是不曾在农家留宿过,对农家的事知之甚少。
    他们一行本就没借宿几个村子,可是遇到的事情却让幼清忍不住心惊。
    没当这个时候幼清都会怀念现代的日子,从前总觉得这个不好,那个不够如意,可是来了古代才知道,能读上书,能吃饱饭,冬天不用挨冻,夏日也有空调,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这是一件多么幸福里的事情。
    康熙也觉得荒谬,可是他没有幼清感触那么深,幼清看过更好的日子,比这好千百倍,康熙只觉得自己任重而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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