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影似隐似现,但是自始至终都没有现出真身。
    黑巫师们无法判断隐藏在暗处的人是友是敌,所以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巫师虽然法力无边,但是适合远距离施法。
    可面对近战格斗,巫师并不占据任何旳优势。
    稍有大意他们就将面临很尴尬的境地。
    刺客可以无伤取走他们的性命,甚至还可以顺带着嘲讽一番。
    黑巫师们聚集在一起,寻找着对方露出的破绽。
    只要能够让他们定位面前的敌人具体在什么位置,他们还是可以给予其毁灭性的打击的。
    不过...
    似乎对方很谨慎,并没有轻易的现身。
    这种情况下,黑巫师们也束手无策。
    他们的感官在这个时候丝毫不起作用。
    对方可以轻易的杀死他们,只要他们肯出手。
    “阿西莫斯利...哈卡士...司丽娜绮丽...”
    古老的咒语响起。
    其中一名黑巫师实在受不了了,使用强大的巫术来照明。
    这么做的代价是在短时间内燃尽他的一部分修为。
    对巫师来说,修为是很关键的。
    他们积年累月攒下来的修为可以在对决之中发挥出举足轻重的作用。
    可是燃尽一部分修为来照明也是迫不得已的。
    若是他们一直处于这种黑漆漆的环境下,根本判断不出对方的位置在哪里,他们将一直被此人牵着鼻子走,别提有多被动了。
    黑巫师联盟是一个群体,他们的利益是一致的。
    所以其中一人做出牺牲也是为了其他人能够获益。
    看似他个人的修为损失很大,但实际上只要整个联盟整个团体能够获利,他的牺牲就是值得的。
    一瞬间虚空之中光芒四放。
    刺眼的金色光芒从这个大巫师身上四散出去,这个大巫师就像是太阳一般。
    所有人都本能的用双手挡住眼睛。
    短时间内放出的光芒实在是过于耀眼了,以至于所有人不敢睁开眼睛。
    他们怕自己的眼睛被闪瞎。这可不是说笑的,如此锐利的光芒真的有可能催生这种现象。
    致盲乃是黑巫术的一种,也是绝学中的绝学,靠的就是短时间内散发出大量的能量,使得人的眼底出现异变。
    这种异变往往是不可逆的。
    即出现后很难恢复。
    当然也有例外,但那得是同样强大的巫师通过圣疗术才能达到。
    这些黑巫师们不清楚眼前人的实力,便想要借着这次机会一试究竟。
    若对方真的很强大,那致盲术并不会起到太重大的作用。
    但若是对方只是三脚猫的工夫,那致盲术会对其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片刻的安静之后,黑暗中突然出现一个光点。
    那个光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嗖的奔向了一众黑巫师。
    “神说要有光,于是便有了光...”
    一瞬间巨大的光晕将黑巫师群体吞噬。
    ...
    ...
    光晕之后是黑暗,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黑巫师们能够感觉到彼此。他们仍然聚在一起,可是他们再次回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环境中。
    他们很不喜欢这种环境,会让他们觉得压抑,恐怖。
    可不管他们愿不愿意,这就是事实。
    黑暗之中,仿佛有死神在靠近。
    他们能够闻到死神的味道。
    那是一种腐臭的味道,腐臭之中带着一股邪恶。
    身为黑巫师,本来就是死神的奴仆,他们的性命随时可以被拿去献祭。但是前提是他们搞清楚面前的人究竟是谁。
    “阁下请亮出真身吧,不要再故弄玄虚了。”
    “是啊,阁下请现身吧。”
    “请阁下现身!”
    一众黑巫师已经不耐烦了。
    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催促道。
    黑暗之中的那个魅影却似乎并不急着出现,而是冷冷的注视着眼前众人。
    ...
    ...
    山长感觉自己迷失在了这虚空之中。
    虽然他曾经无比的接近魔宗大祭司,就差那么一点就能抓到对方,可最终还是让其跑了。
    魔宗大祭司实在是过于精通诡道之术,尤其是在这种逼仄阴暗的环境之下,魔宗大祭司的这种本领可以发挥到极致。
    “好难,真的好难。”
    山长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力感。
    以往他觉得自己是无所不能的。
    不管面对多么强的对手,不管面临怎样复杂的局面,山长都没有慌过。
    因为山长知道他一定能够最终笑到最后。
    可是这一次山长是真的有些发慌了。
    他实在无法理解,为何这个近乎虚无的空间会如此的无边无际。
    哪怕是识海也是有尽头的啊。
    但这个空间真就像是漫无边际一样,不管山长使出多少力,都像是一拳打到棉花上,得不到任何有效的回应。
    这种感觉真的是太绝望了。
    就好像是一个失去水的商队在茫茫的大沙漠中漫无目的的行走。
    “虚无的空间...”
    山长口中默默念着...
    猛然间他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明晰了起来。
    似被点了火的眸子瞬间破开一切迷雾,魔宗大祭司就在那里,原来魔宗大祭司一直都在那里,从未有离开过!
    ...
    ...
    要想征服一个人,那就先征服他的胃。
    没有什么是一顿美食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赵洵在靠着麻辣烫赢得了书院一众人等的赞扬后,一瞬间悟了。
    他有没有社交牛逼症不知道,但做菜真的能够暖人心。
    看来以后他除了修行之外,还得在做菜方面多加钻研才行。
    麻辣烫之后,可以试试土豆泥啊。
    大周是有土豆的,这一点让赵洵很是欣慰。
    因为赵洵很清楚,在另一个平行时空的古代,土豆是很晚才传入中原的。
    大概大周这个朝代是发生异变之后产生的,所以许多细节发生了错位。
    但也正是这些错位,催发出了各种不确定性,让赵洵能够演绎出精彩的人生。
    若是一切都循规蹈矩,赵洵都事先知道了,那就真的没有什么意思了。
    “土豆泥的要诀是蒸的时间一定要长,如果蒸的时间太短,就不够绵软。口感就会差很多。”
    赵洵努力的回忆起做土豆泥的每一处细节,力求还原至完美。
    在美食的精致性上赵洵是一直追求到极致的。
    光是土豆泥肯定不够,土豆泥是主食,加上沙拉才是王炸。
    “啧啧啧,光是想想就叫人觉得香啊。”
    赵洵已经是馋的流口水了。
    这味道真的是绝了。
    土豆泥一直都是赵洵的最爱,还记得他曾经为了研究各种各样的土豆泥在各大论坛上各种搜索,最后甚至DIY出了独属于他自己的土豆泥。
    那味道入口柔滑,十分绵润。
    赵洵吞了吞口水,强自压下对于土豆泥的狂热,冷静的开始做菜。
    蒸土豆泥的工夫,赵洵便开始切沙拉的菜码。
    虽然没有酸奶,没有芝士但是沙拉也是可以做的,鲜奶浇灌的口感虽然差了一些,但是也还是可以接受的。
    赵洵的刀工还是很不错的,切起沙拉来也是一把好手。
    很快赵洵就将沙拉的菜码切好,随后倒入鲜奶浇灌而下。
    “啧啧,看看我这沙拉的卖相,若是拿出去卖定然能够卖一个好价钱。”
    赵洵对于菜品菜样是很讲究的。如果菜品菜样没有达到他的要求他是绝不会端出去的。
    尤其是像沙拉这样的凉菜,讲究色香味俱全。
    摆盘也是无比重要的。
    换句话说,赵洵很看重做菜的仪式感,因为在他看来做菜的过程也是治愈一个人的过程。
    也许一开始看起来这种感觉尚且不明显,但是适应之后还是能够领略到其中精髓的。
    等赵洵做好沙拉,土豆泥也差不多蒸好了。
    赵洵把新鲜出炉的土豆泥倒扣在了碗里,随后仔细的嗅了嗅。
    嗯,这味道真的是绝了。
    虽然还没有加任何的作料,但是香气仍然是扑鼻而来,根本就挡不住。
    对于土豆泥要不要加作料,业界其实一直都有不同的看法。
    有的人认为土豆泥加了作料好吃,比如加入鸡汁,可以极大程度的提升土豆泥的鲜味,使得它的口感更加贴近于人的喜好。
    但也有人认为不加作料原汁原味的土豆泥才是最好吃的。
    因为,这可以最大程度的让人体会到土豆本真的味道。
    双方各有各的道理,但是谁也都说服不了谁。
    土豆泥加不加作料便在业内吵得不可开交,一发不可收拾。
    大概也只有甜咸豆腐脑之争跟这个有一拼。
    赵洵本人更加倾向于原汁原味的土豆泥。
    因为他觉得任何作料都会遮盖掉土豆泥本有的芳香味。
    原汁原味的口感是与众不同的,也是十分特别的。
    赵洵不想要丢掉这种感觉。
    所以他做的这种土豆泥也是原汁原味的土豆泥。
    烹饪的快乐就是可以在烹饪的过程中进行DIY设计,设计出符合自己口感的食物。
    看着食材一步步的加工变成珍馐,真的很自豪也很治愈。
    赵洵并不是科班出身的主厨,但他制作美食的本领在一众年轻人中绝对可以算的上是出类拔萃的。
    “唔,土豆泥配沙拉,完美的西餐。”
    可惜这个时代因为看重农耕,不能杀牛吃牛肉,不然若是再配上牛排味道真的是绝了。
    ...
    ...
    很快赵洵就将搭配好的美食端到了书院师兄师姐的面前。
    由于之前已经尝过赵洵做的麻辣烫,三师兄龙清泉对赵洵的厨艺很有信心,信心之余自然是满怀期待。
    “啧啧啧,小师弟,这两道菜叫什么名字啊?”
    龙清泉也可以算是数一数二的老饕了,在他看来品鉴美食的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就是一定要领会到美食的背景。
    只有深切的领会到美食的背景才能做好领会美食的文化。
    而如何领会美食文化呢,如何能体会到美食的文化意蕴呢。
    自然是从体会美食的名字开始了。
    每一道美食都会有一个独特的名字。
    这个名字是独一无二的,跟其他菜肴绝对不会重复。
    而且像赵洵这么有文化内涵的人,给菜肴起名字肯定也是很有底蕴的啊。
    “这道菜叫做爱你黏着你。旁边这道叫做爱你伴着你。”
    卧槽。
    龙清泉听到赵洵说出这么文艺的两道菜名着实是吓了一跳。
    哪怕是龙清泉如此注重文艺的人,也被这所谓的菜名吓到了。
    “这爱你黏着你是什么意思...”
    赵洵解释道:“其实这道菜的官方名字叫做土豆泥,就是把土豆蒸烂了吃。土豆蒸后口感十分绵软,就和泥巴差不多,所以叫做土豆泥。至于我为啥起爱你黏着你嘛...因为这道菜只有做给最亲最爱人的时候才会好吃啊。爱你就要黏着你,我们是伐木累!”
    呃...
    龙清泉是哪个汗颜啊。
    不怕读书人有文化,就怕读书人有文化还喜欢煽情。
    赵洵真的煽情煽到他的泪点了。
    “说的好,说的真好...不过小师弟,这道爱你伴着你又是何解啊?”
    “这个嘛...”
    赵洵微微一笑道:“这道菜的官名叫做凉拌沙拉。沙拉其实是一种音译,大概意思就是凉拌菜吧,跟我们的什么凉拌豆腐丝,小葱拌豆腐差不多。当然,沙拉的主要食材是水果和蔬菜,这一点还是有区别的。”
    赵洵极尽所能的科普道:“三师兄啊,你这样想。凉拌菜最吸引人的地方是什么?”
    “自然是口感。”
    其实不光是凉拌菜,所有菜最吸引人的就是口感。
    “对了,所以沙拉的核心也在口感上,我在沙拉里加入了纯奶,就是为了让沙拉更加具有浓郁的奶香。混合奶香之后的沙拉味道更上一层楼,口感十分可。”
    “但这和爱你伴着你有什么关系?”
    “谐音梗啦,拌就是伴的意思啦。”
    赵洵双手一摊道。
    好家伙,三师兄白做文艺青年这么多年,怎么连一个谐音梗都不懂啊。
    什么东西都要讲成大白话的话,确实就没有意思了。
    三师兄也真是的,太叫人失望了。
    “原来如此。小师弟,你这脑子里究竟想的是什么,我们就绝对想不出这种文艺的名字。”
    六师兄卢光斗也连连摇头道:“写,一定要把这菜谱写下来,如此美味的菜肴一定要流传下去,让子孙后代也尝到如此珍馐美味才行。”
    ...
    ...
    大军集结之后,再次向火轮国进发。
    这一次安西军信心十足。
    只要是因为有着强大修行者高叁的加入。
    其实高叁本来就是安西军人,只不过因为是文职,上一次大军出征的时候留守在了后方。
    这一次刘霖特地把高叁带在了身边,就是要把他当做大杀器用来对付火轮国的潜在修行者。
    这些家伙上一次虽然没有露面,但显然使用了经过修行者法术加持的炸药。
    这些装满炸药法力强大的球球拥有极强的杀伤力。
    安西军可谓是吃足了苦头。
    但有了经验之后,这一次绝不会再在这方面折倒。
    经验就是用来积累的,积累了充足的经验之后他们这一次便会让火轮国人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大都护,这一次我们的运粮队配备了更多军队护卫,敌军若是再敢来犯,定然叫他们有来无回。”
    “嗯,很好。”
    刘霖满意的点了点头。
    其实上一次,之所以他们折戟沉沙兵败而归,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运粮队被截了。
    运粮队运输的乃是整支安西军接下来半个月的口粮。
    这一点至关重要。
    缺少粮食后整支军队的军心就会不稳。缺少稳定粮草支持的情况下军队随时可能哗变。
    哪怕是安西军这种久经战阵的老牌军队也不例外。
    因为肚子都吃不饱了,所有的情绪也都会随之异化。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刘霖并没有因此而埋怨安西军,因为他知道这是他自己决策失误的缘故。
    既然犯了错误那加以改正就是。
    只要他能够及时的改正错误,那么他还是那个受到将士们无比敬仰的大都护。
    “叫将士们的行进速度再快一些,不要拖拉,争取日落前抵达火轮城外。”
    虽然这一次刘霖并不一定要打闪击战,但是对于行进速度还是有着很严格的要求的。
    这主要是保持士兵们的韧性和求胜欲望。
    若是将士们连求胜欲望都没有了,那确实很难在接下来的战斗中爆发出最佳的战斗力。
    这当然不是刘霖想看到的。
    “得令!”
    “大都护有令,加快行军速度,大都护有令,加快行军速度。”
    ...
    ...
    火轮国内的气氛陡然间又变得紧张了起来。
    这主要是因为奥坎波斯断然拒绝了祖岩国国王合力木的要求。
    其实合力木不过是漫天要价,奥坎波斯坐地还钱就是。
    但是奥坎波斯显然没有服软的打算,合力木孤傲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他,他一定要给合力木一点颜色瞧瞧。
    于是乎奥坎波斯决定和祖岩国断交。
    这个举动可是非同小可。
    不仅火轮国跟祖岩国短时间内没有结盟的可能,甚至会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但是眼下奥坎波斯显然不想要去计较这些反应了。
    在他看来,面子才是当下最重要的事情。
    若是低三下四的去讨好祖岩国国王合力木,赢得了一个盟国,那他也觉得憋屈。
    难道没了祖岩国这个盟友,他们就打不赢了吗?
    笑话,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但是接下来奥坎波斯就遭到了命运的当头痛击。
    因为他很快得到消息,安西军再次卷土重来。
    不用想,这一次安西军肯定是带着十足的怒意要跟火轮国连本带利的清算。
    奥坎波斯这下有些后悔了。
    可是他自己做出的决定,总不可能这么快就打脸吧。
    只能硬着头皮挺到底。
    奥坎波斯很清楚接下来的时间很关键,若是能够及时布防,还是有一战之力的。
    但若是还沉浸在上次获胜的喜悦之中,紧张不起来,那真的危险了。
    安西军可不是什么善茬,最可怕的是这支军队的总结能力很高。
    他们在失败一次之后会深层次的分析失败的根本原因,并且进行各种推演,下一次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问题。
    进行演化变强之后的安西军他们还能打的过吗?
    奥坎波斯不知道,但他知道这个时候他一定不能表露出慌乱。
    只要他不慌,火轮国上下就不会慌!
    ...
    ...
    终于抵达火轮国城外了!
    望着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城池,安西大都护刘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他其实没有想到火轮城会是这么一个硬钉子,而且他还毫不犹豫的撞了上去。
    原本他以为最多一两日就能拿下此城,但事实却是铩羽而归。
    受到重挫后刘霖的意志并没有消沉,而是尽可能的分析各种原因,经过不断的强化之后安西军又回来了。
    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爬起来,决不能被轻易的击败。
    这是安西军的操守,更是刘霖的信条。
    “传令扎营。”
    当然天色已经黑了,此刻攻城并不是明智之举。
    反正此次粮草充足,也不急于这一日。
    刘霖下令扎营休息,待好好的睡一觉,明日一早大军再行攻打。
    ...
    ...
    一个人若是心中真的惊慌是掩饰不住的。
    奥坎波斯就是如此。
    他现在真的是六神无主。
    安西军的大军已经兵临城下,就在城外驻扎。
    安西军随时可能发动进攻,而此刻奥坎波斯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应对。
    上一次已经把火轮军逼到了极限。
    在这种情况下才勉强击退安西军。
    这一次安西军有备而来,肯定会改进上一次的不足。
    要想故技重施怕是很难了。
    “奥斯卡将军,你有什么想法?”
    奥坎波斯转向大殿内的奥斯卡,沉声质问道。
    奥斯卡被点到了名字,心中暗叫倒霉。
    可他面上却堆满笑容道:“其实陛下不需要担心。安西军虽然卷土重来,但有一个心魔没有解决,那就是完美的轰天雷。如果轰天雷的爆炸声再度出现,那么即便是在坚强人心理防线也会瞬间崩溃。”
    奥坎波斯皱眉道:“可是轰天雷所剩数量不多了,翌日一早安西军再攻城的时候怕是不够用啊。”
    “所以好钢要用在刀刃上。要用的恰到好处,充分体现出其价值。”
    奥斯卡一字一顿道:“我们要把仅剩下的这一批轰天雷集中使用。臣建议夜袭。”
    “夜袭?”
    奥坎波斯挑了挑眉,显然对于奥斯卡的这个建议不是太满意。
    道理嘛其实也很简单。
    那就是双方军队的战力实力差距明显。
    上一次他们之所以能够取胜,天时地利基本上都占了。
    据城坚守的情况下才勉强取胜,若是没有了这个屏障,要想取胜实在是太难了。
    还要主动出击?
    光是想一想,奥坎波斯就觉得头皮发麻。
    他们有这个实力吗?
    明显没有啊。
    没有实力的情况下要打肿了脸充胖子,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夜袭的话成功可能性有几成?”
    但是奥坎波斯并没有立即拒绝,而是询问到了奥斯卡一项重点。
    在奥坎波斯看来如果成功的可能性超过五成可以一试。若是可能性连五成都不到,那着实是没有尝试的必要了,简直就是浪费机会。
    “最少有七成。”
    奥斯卡斩钉截铁的说道。
    嘶。
    听到这里奥坎波斯直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七成?真的有七成?
    若是有七成的话,那无论如何也得试一试吧,不试一试岂不是对不起自己。
    “真的有七成吗?”
    “当然,陛下,我们手里可是有着轰天雷的。人越是聚集的地方这玩意的爆炸威胁就越高。如今安西军驻扎在城外,营帐肯定都是挨着的。我们只要夜袭的时候把轰天雷往他们的大营那么一扔,一定可以造成极大的伤害。”
    “那倒是。”
    这下奥坎波斯算是彻底听明白了。
    原来奥斯卡所谓的夜袭胜算有七成以上,这七成都在轰天雷上。
    “轰天雷真有这么厉害吗,可以扭转战局?”
    “陛下,上一次守城战的时候体现的其实还不算彻底,因为有一部分安西军的士兵正好被城墙掩护了,爆炸没有伤害到他们。”
    原来奥斯卡战后还是做了大量的复盘分析的。
    根据他的复盘分析,轰天雷在上一次大战中只发挥出了一半的威力。
    但即便如此轰天雷还是给予了安西军沉重的打击。
    若是发挥出了全部威力,那还不得把安西军彻底打趴下,叫他们再也站不起身?
    一想到这里,奥斯卡就觉得兴奋不已。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奥坎波斯国王得同意他的这个夜袭方案,要不然还是白搭。
    “让本王想想。”
    奥坎波斯不停的揉着额头,一时间难以做出决策。
    这倒不是他优柔寡断,实在是事关重大。
    他的一个决策很可能直接决定了此次大战的成败,由不得他不慎重啊。
    但是慎重归慎重,还是应该当断则断的。
    若是迟迟不能下定决心,对于军心和局势都是不利的。
    奥坎波斯虽然昏庸了一些,但是这个基本的道理还是懂的。
    “或许可以试试。”
    犹豫再三之后奥坎波斯还是同意了。
    奥斯卡闻言大喜,连忙道:“既然如此,臣请领兵前往。”
    “奥斯卡将军要亲自领兵?”
    奥坎波斯大吃一惊。
    原本他只以为奥斯卡是提出了一个方案,具体还是由下面的人统兵。
    可看奥斯卡的意思,他是想要亲自操刀上阵啊。
    这就有点意思了。
    “奥斯卡将军一心为国本王佩服。不过,一定要保证安全啊。整个火轮城还要仰仗你呢。”
    奥坎波斯这话说得是再明白不过了。
    他不希望奥斯卡丢了西瓜捡了芝麻。
    如果能够取得优势自然最好,若是无法取得优势那也可以尝试其他的套路。
    实在不行也可以像上一次一样据守城中嘛。
    虽然场面上是难看了一些,但总归好过输的彻彻底底啊。
    “臣记下了。”
    奥斯卡抱拳领命道:“臣一定得胜而归!”
    ...
    ...
    “快,跟上,小声一点,千万别让对方察觉到。”
    在漆黑色夜幕的掩护下,火轮国的士兵一个个缒下了城。
    之所以他们要采取这种方式就是要出奇制胜。
    打开城门的话风险太高,一来很容易引起安西军的警惕,二来若是安西军趁机来攻,会让城头的守军很难办。
    但缒城而出就不一样了。
    这种出城方式动静很小,轻易根本察觉不到。
    陆陆续续的火轮国的士兵们落了地。
    他们的人数并不多,为了执行任务他们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只有五百人。
    奥斯卡大将军亲自率领他们夜袭。
    他们每个人的背篓里都有不少的轰天雷,这也是这次夜袭行动最关键的一环。
    只要他们可以顺利的把这些轰天雷扔到安西军的军营中,就基本上已经成功了。
    巨大的爆炸会让整支安西军都沉浸在恐惧之中。
    慌乱之中安西军士兵肯定会到处乱跑,甚至会发生踩踏事件。
    安西军的大营是梅花阵。
    中军大阵位于最中心的位置,外侧是像梅花花瓣一样的拱卫营帐。
    为了起到最好的效果,奥斯卡他们要将所有的梅花花瓣全部引爆,以外冲内,形成倒卷珠帘之势。
    到时中军慌乱,短时间内安西军很难形成有效的反攻之势,胜局也就奠定了。
    “都记住了,切莫要出声。扔了轰天雷之后就往回撤。”
    奥斯卡再三强调道。
    在他看来,这次夜袭的主要目的就是在安西军中制造恐慌,其次才是杀伤安西军的有生力量。
    只要他们把轰天雷往安西军的营地里那么一扔,任务其实就已经完成了,完全没有必要恋战。
    一味的恋战之后让情况变得无比的复杂,这会让奥斯卡的计划全盘被打乱。
    他之前在国外奥坎波斯面前夸下海口,就是因为他很确信自己是要做到那一步,多一步奥斯卡都不会迈。
    人啊要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
    跟安西军硬碰硬,比拼硬实力?别逗了。
    奥斯卡甚至想都没有想过。
    能够用阴谋诡计,为什么要比拼硬实力?
    奥斯卡脑子又没坑,没必要为了在乎面子而把自己的军队都赔上。
    只要能够战胜安西军,只要能够赢得国王陛下的信任,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多余的力省下来他不香吗?
    “快,速度要快,像灵猫一样移动,尽量不要发出来过多声音。”
    “都跟紧一点,千万不要落下。”
    “背篓里的轰天雷都给老子看紧一些,千万不要随意使用。关键时刻再用。这玩意可精贵着呢。”
    “都看着一点,万一发现了安西军就扔轰天雷,先把他们炸退我们才可能进入到他们的营区。”
    在经历多了一番必要的提点后,奥斯卡率领着一众火轮国精兵冲向安西军驻扎在火轮城外的营地。
    ...
    ...
    “大都护,敌袭,敌袭!”
    亲兵来报时,刘霖还没有睡。
    大战前夕,他有未雨绸缪,为大战作出各种假设推演的习惯。
    这种习惯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至少在刘霖看来这种习惯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确实帮到了他。
    既然是好的习惯那自然要保留。
    “先别急,说说看情况如何。”
    敌袭?
    刘霖并不认为情况会有多么的严重。
    在他看来这更加可能是敌人的一次试探性进攻。
    敌军或许并不会派出多少人,应该只是想要看一看安西军的虚实而已。
    “...”
    “这次不太一样,他们派出的士兵貌似很强势,而且他们手里还有上次用的那个黑疙瘩...”
    “...”
    这下就连刘霖也不淡定了。
    上一次这玩意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刘霖乃至是整个安西军都无法轻易的忘记。
    这一次敌人夜袭竟然又拿了这杀手锏?
    但是很快刘霖就从惊慌之中镇静了下来。
    因为这一次刘霖带了高参。
    高参就是为了对付这些东西来的。
    作为前书院弟子,高参有一项别人都未曾掌握的绝技,那就是浩然气。
    浩然气是真气的一种,又不完全相同。
    因为浩然气可以摧山阻海,所以常常会被修行者用来进攻。
    但实际上浩然气同样也有防守的作用,而且防守的效果也很不错,只是经常性的被人忽视罢了。
    刘霖立即叫亲兵把高参唤来。
    这一次他倒要看看这些西域佛门捣鼓出来的玩意在书院弟子的面前究竟有没有效果。
    ...
    ...
    火把将安西军的大营照的通亮。
    几乎所有的安西军士兵都集结在了一起。
    敌军的夜袭让他们的精神高度紧张,但靠近之后他们才发现原来敌军的数量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多。
    甚至一度他们觉得敌军只是来刺探情报的。
    “就几百个人,他们是来搞笑的吧。”
    “是啊就这么一点人,他们是瞧不起谁呢。”
    “不是我说啊,就这一点人,我一个人就能够给他们全部干趴下。”
    “啧啧,确实,大力哥你能大力出奇迹也不一定。”
    这些安西军士兵互相调笑着,一点也不把敌军放在眼里。
    因为战争比拼的是战斗力,而人数是战斗力中很关键的因素。
    在人数差距十分明显的情况下,便是单体战斗力再强,其实也是无济于事的。
    但当对方使出轰天雷的时候,安西军士兵们慌了。
    他们对这玩意已经产生了恐惧心理。
    甚至已经一度留下了心理阴影。
    恐惧蔓延之下,没有多少人能够保持镇静。
    “妖术,是妖术。敌人打不过我们,又开始使妖术了。”
    “真不要脸,打不过就使妖术,无耻之徒!”
    “快躲起来,快!”
    安西军阵脚大乱,本能的想要将自己隐藏起来。
    可是他们随后发现敌军扔出来的黑疙瘩实际并没有爆炸。
    这些东西扔到半空中随即就掉了下来,就像是触碰到了一堵墙一样。
    可是他们并没有看到墙啊。
    真的是奇怪。
    “难道说是高参军。”
    “对,一定是高参军保护的我们。”
    “少见多怪,大都护叫高参军来不就是来保护我们的吗?”
    “对啊,听说高参军弃笔从戎之前是书院的弟子。”
    “书院弟子?哪个书院啊?”
    “啧啧,你这厮是真的不知,还是在这里揣着明白装糊涂。书院虽多,但是值得令人骄傲的,能够称之为天下第一的就只有一个浩然书院。山长那可是当世儒圣,要是谁能够成为他老人家的弟子,那真的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谁说不是呢。山长他老人家看重的人资质能差吗?这样看来高参军当初弃笔从戎得承受多么大的压力啊。他若是继续在书院待着,肯定会舒舒服服的,结果一路来到了西域,风吹日晒的皮肤都跟着黑了不少。”
    “谁说不是呢,这正能看出高参军的格局啊。人家的眼界岂是我们这些人能比的。”
    高参确实是在施法,而且还是持续性的施法。
    他把自身的浩然正气逼出,形成了一个透明无形的保护罩。
    这个保护罩能够最大限度的将安西军将士们纳入其中进行保护。
    强大的保护罩可以抵御绝大部分的伤害。
    轰天雷当然也在其中。
    这些玩意砸在保护罩上,随后又软绵绵的滑落,没有一个发生爆炸。
    刘霖见状直是拍手称快。
    不容易啊,真的是不容易。
    心魔终归是让他克服了。
    眼下的情况于刘霖而言确实很奇特,面对的是宿敌,但是情况又有不同。
    双方还是双方,但是时间情境已经截然不同了。
    这种情况下的对决自然看点十足。
    “大将军,这什么情况啊?”
    “对啊,大将军,为什么我们扔出去的这些轰天雷都软趴趴的,根本砸不到他们身上了啊。”
    “不应该啊,我甚至连吃奶都劲都使出来了,应该是力气十足了。”
    “所以说啊,真的是搞不懂。”
    “难道说对面有修行者?”
    奥斯卡神色有些凝重。
    他思来想去,似乎也只有这种可能性了。
    对于修行者一说,奥斯卡也略有一些耳闻。
    在他看来,修行者的实力是可以影响一场战斗的战局的。
    法力无边的修行者甚至可以一人抵挡千军万马。
    但是目前奥斯卡不敢肯定。
    若是对面真的存在着这样一个修行者的话,确实他们的压力太大了。
    “大将军,要不我们还是撤吧。”
    “是啊,大将军莪们的夜袭已经被他们针对了。他们把我们算的透透的,我们根本就占不到任何便宜啊。”
    “继续这样下去也是徒劳的。大将军,我们快撤吧。”
    见一众士兵们已经没有了心气,奥斯卡也只能咬牙下令撤军。
    对方只要有这么一位保护神在,确实可以最大程度的遏制住奥斯卡等人的攻势。
    “撤军!”
    奥斯卡咬了咬牙沉声下令道。
    ...
    ...
    回到王宫复命时奥斯卡紧张极了。
    出发之前他可是在国王陛下面前夸下了海口,说一定能够重创安西军。
    可是实际上呢,安西军遭到重创了吗?
    并没有!
    安西军甚至毫发无损!
    一时间奥斯卡觉得冷汗直流,不知道该如何向国王陛下解释。
    但是该面对的事情终归还是要面对的。
    靠逃避是不可能逃避的了的。
    “陛下,这次是臣的失误,不过对方也有一个修行者在布局施法。臣怀疑行动之所以失败和这个家伙也有很大关系。”
    奥斯卡虽然在努力的承认错误,但还是提到了这个修行者。
    他说的也没有问题啊。若不是这个修行者他们面临的问题绝不会如此的棘手。
    但正式因为这个家伙的存在,让奥斯卡原本的计划全部泡汤了。
    好气,奥斯卡真的好气啊。
    他实在有些接受不了这个结局。
    但事实就是如此,即便他再抱怨也没有用。
    “你之前是怎么说的,说五百人足以重创安西军。”
    奥坎波斯却是博然大怒。
    “本王之前问你要不要再加点人,你说不要。结果现在又来给本王说这些,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陛下,这个似乎不是人数的问题...”
    奥斯卡很是尴尬的说道。
    “那是什么问题?”
    “是那个修行者,一切都怪那个修行者,若不是那个修行者在一旁使坏,我们绝不会有如此巨大的压力。您是不知道啊,我们扔出的轰天雷就像是砸到了一堵墙上。臣敢肯定是砸在了墙上,应该是那个修行者创造出来的。”
    “啧啧...”
    奥坎波斯又气又笑道:“一堵墙是吧,无形的墙?”
    奥斯卡冷汗直流道:“陛下,臣说的都是真的啊,将士们可以作证。”
    “罢了,事已至此还能如何?本来夜袭也就是试一试。若是有效果自然最好,若是没效果也没有什么大的影响跟损失。”
    奥坎波斯虽然觉得有些不爽,但他也知道眼下他还得指望着奥斯卡。
    他便话锋一转道:“还是先把城池防守搞好。我们终归是要搞防御战的。”
    原本信心满满,进攻性十足的奥斯卡此刻就像是一只仓鼠畏畏缩缩。
    他连声称是,不敢有丝毫的违拗。
    毕竟他现在是有罪在身。
    “陛下请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守住火轮城的。”
    ...
    ...
    一夜无话。翌日一早,安西军便起来埋锅造饭。
    按照之前的计划,在吃完早饭之后安西军就会发起攻势。
    昨夜发生了一些小插曲,但是无关痛痒,无碍大局。
    安西军的实力还是相当强的,只要破除掉对方的阴谋诡计,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简单许多了。
    “高参军你做的很好,一会大军进攻的时候你也能创造出一个一模一样的保护罩对吧?”
    刘霖对于高叁昨日的表现很满意,拍了拍高参的肩膀鼓励道:“我看好你。”
    高参被戴了一个高帽之后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我一定会尽力而为。”
    稍顿了顿,高参沉声道:“不过创造出保护罩对于体力的消耗极大。浩然气一旦损耗要想补充就需要大量的时间。”
    刘霖听出了高参的弦外之音。
    他沉声道:“你的意思是,你创造出来的保护罩无法持续太久?”
    “应该是。”
    高参实话实说道:“我会尽力,但是应该只能持续最多半个时辰。如果时间再久,我很可能会力竭而死。”
    “...”
    刘霖闻言长叹了一声。
    半个时辰,这比刘霖想象中要短的多啊。
    原本他以为至少也能有两三个时辰的。
    有两三个时辰的话安西军就可以直接拿下火轮城。
    但如果只有半个时辰的话时间怎么都不够。
    哪怕是骁勇善战作战经验丰富无比的安西军,也无法保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拿下一座城。
    “你不要想的太多,尽力就好。”
    但是刘霖也不想要给到高参太大的压力,沉声吩咐道。
    “呜呜呜...”
    “呜呜...”
    “呜呜呜...”
    号角声中安西军发起了冲锋。
    “呜呜呜,呜呜呜...”
    安西军这次冲锋的速度很快,因为他们十分的自信。
    他们坚信有了保护罩他们的生命安全没有任何威胁。
    “大家冲啊,火轮国的军队不堪一击。”
    “杀啊,杀一个赚一个,杀两个赚一双。”
    安西军很快就冲锋到了城墙下,他们迅速的搭起来了云梯,迅速的爬了上去。
    “加油,冲锋!”
    “大家快冲上去,冲上去。”
    “不要停,不要往回看!”
    “只管冲就是了!”
    ...
    ...
    “快把滚木擂石往下砸。”
    “不想被杀死就赶快砸!”
    “用点力气啊,没吃饱饭吗?”
    “都给老子用力一些!”
    在奥斯卡的呵斥之下,火轮国的士兵们在城头之上拼命奔走。
    他们将早就准备好的守城器械拼命的扔下去用以阻拦安西军的冲锋。
    经过一次交手他们很清楚以安西军的实力只要给他们哪怕一个小小的机会,他们就会无限制的扩大。
    “别犹豫,战场之上谁若是犹豫谁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一定要果断,千万不能犹豫!”
    火轮国的士兵们近乎疯狂的搬运着守城器械,竭尽全力不敢丝毫的保留。
    但是接下来让他们震惊无比的事情出现了。
    他们砸下去的滚木擂石就像是砸到了一堵墙上,丝毫没有作用。
    这些东西根本就没有砸到安西军士兵的身体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敌军真的不会被守城器械伤到也太可怕了吧?
    那这仗还怎么打?
    相当于安西军的每一个士兵都披上了一件刀枪不入的铠甲。
    压力一时间就来到了奥斯卡的这边。
    奥斯卡的冷汗都已经浸透了衣衫。
    昨夜的噩梦再度重现。
    一开始他还以为这是一个巧合。
    但现在看来这哪里是什么巧合,分明是安西军早就谋划好的。
    安西军提前布局就是为了让他们上钩。
    上钩之后就由不得他们了。
    攻城时的安西军近乎无敌,至少眼下奥斯卡找不到破绽。
    该如何破局呢?
    奥斯卡心道这种时候应该有一个修行者潜藏在暗处吧?
    这个修行者是创造出这个保护罩的根源。
    正因为这个修行者,整支安西军才敢如此的有恃无恐。
    可怕,真的是可怕!
    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快把这个修行者找出来,只有杀死这个修行者或者让他重伤,打断他的持续性施法才能破局。
    一般时候要做到这点当然是很难的,毕竟要面对的是一个强大的修行者。
    但是此刻他们已经被逼到了绝路,只能放手一搏。
    “快去把那两名西域佛僧请来!”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之后奥斯卡不敢再有丝毫的懈怠,而是叫人把城中仅有的两名修行者召集来。
    这两个人都是西域僧人,也都是国王陛下的座上宾。
    一直以来国王陛下都是把他们接到宫中居住的。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养修行者也是同理。
    此刻奥斯卡顾不得许多了。
    ...
    ...
    巴巴卡与伊利拉两个人站在城头,望着如同蚂蚁般大小的士兵,神情很是凝重。
    “或许我们得杀死这个人,才能解开这个难题。”
    “是啊,眼下的情况很是危急了。如果我们不能在短时间内解决掉他们,安西军就会攻上城头。到了那时一切都晚了。”
    “那个修行者有几品?”
    “不知道,三品,四品?应该没有到二品。”
    “他好像修行的是儒家体系?”
    “应该是,我闻到了读书人酸腐的气息。”
    “读书人真是恶臭,明明就是一群臭狗屎,却非要表现的自己是白莲花。”
    “是啊这些家伙就是喜欢标榜自己,其实就是一群所谓的伪君子。”
    “比起伪君子,我更喜欢跟真小人接触,至少真小人不会背地里阴人。”
    “所以我们怎么动手,你去引开他?”
    巴巴卡挑了挑眉。
    “也不是不行。”
    “但是你有把握在我引开他后一击毙命吗?
    伊利拉凝神沉思。
    良久之后他吐出一口气来:“不好说呀。如果是一般的修行者当然没有问题,但是对方是个儒家修行者。儒家修行者自带的浩然正气可以很好的保护他。虽然他现在外泄浩然气作为保护罩消耗十分巨大。但是肯定体内还会有一些残余。”
    稍顿了顿,伊利拉沉声道:“不试试总不会知道的。就按照你方才说的,你引开他我来动手。”
    在儒家浩然正气的保护罩之中是不可能轻易的杀死一名儒家修行者的,所以他们必须要尽可能的把那名儒家修行者引开。
    所幸他们有两个人,所以动手起来应该相对而言很方便。
    ...
    ...
    随着时间的流逝,高叁感觉自己的体力和法力也在流逝。
    “还能支撑多久?”
    高参不是很清楚,但他知道他必须尽可能的支持住。
    他多支持一刻,安西军在冲锋时就安全一刻。
    非但修行者的法术无法伤到到他们,一般的滚木擂石箭矢等守城利器也无法伤害到他们。
    确保毫发无损的情况下他们可以拼尽全力的攻城。
    这一点很重要。
    “砰!”
    便在高参全神贯注的施法之时,猛然听到什么东西撞到了身上。
    仔细观察之后却发现是有东西撞到了保护罩上。
    “砰砰砰砰!”
    在高参施法的时候,保护罩就是他身体的外延。
    所以他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这撞击感。
    “是佛门密宗中人。”
    高参当即判断出来对方的身份。
    “西域密宗怎么参与进来了?”
    “这个人似乎修为境界不低啊。”
    儒家修行者的境界可以允许他们越级杀人,但是一来对于修为的消耗极大,二来也不是十拿九稳。
    这种情况下高参也不愿意冒险。
    对方修为到底是多少?
    高参不敢肯定,只有交过手之后才能断定。
    “故弄玄虚!”
    对方一直不敢现身,不敢正面出手。
    这让高参感到不屑一顾。
    ...
    ...
    对方是想要引开他,高参的直觉告诉他不要轻易的离开。
    “应该不止一个人。他们应该是想要调虎离山。”
    “这点雕虫小技以为我看不出来吗?真的是天真!”
    虽然高参看的通透,但是他也知道一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因为这意味着保护罩会不断被损坏
    虽然乍一看来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但实际上保护罩每一次被撞击都在破损。
    只不过破损的很细微,每一道裂缝就像是头发丝大小。
    可积少成多,一但累积到一定程度就再难以修复。
    “啧啧...”
    高参暗暗思量了一下,最终决定分出一个分身去对付这可恶的西域密宗修行者。
    若是对方的实力不是很强,一个分身也能轻易的将其击杀。
    若是对方实力很强,分身当然是难以得手,但高参也相当于是摸清楚了对方的虚实。
    催动识海中的神识,高参迅速的分出来一个分身。
    这具分身很快来到保护罩外,他看到了不远处一个光头锃亮的僧人。
    这僧人脸上带着一股邪笑,冷冷注视着高参的分身。
    “都说读书人不要脸,一开始我还不信。但今日见了之后算是长了见识。”
    “你还想要靠一个分身解决我?未免有些过于高看自己了吧?”
    “废话少说,出手吧。”
    高参的分身莫得感情的说道。
    “让你先出手,你又能如何?”
    僧人狞笑道:“你一个分身先出手吧,别说我欺负人,到时候哭鼻子!”
    ...
    ...
    读书人的战斗很文雅,但是高参不然。
    因为他已经不能算是一个完全意义上的读书人,或者说此刻他更像是一个武夫。
    只不过他体内还有一些浩然正气的残留罢了。
    但是残留的并不多!
    更准确的说他是一个武修文修的双修强者!
    “少废话,放马过来吧!”
    高参怒了,顷刻之间分身就来到了僧人的身后,一记手刀朝僧人的脖颈劈砍而去。
    这一记若是劈砍实了,即便是不致死至少也能够致残。
    可那僧人却似乎并没有移动,而是定定的站在那里。
    “啧啧啧,好家伙,原来已经移形换位了!”
    高参劈砍到的一瞬间才发现原来面前的只是一个幻像。
    “西域密宗特有的移形换位大法!”
    “不错,算你识相。”
    这僧人的声音在高参分身后面出现。
    “有意思。”
    理论上来说对方可以一直靠移形换位来逼走位,高参基本上很难抓到他。
    西域密宗的这一绝技当真是太狗了。
    当然还有一点,高参本身也是分身,实力只有本体的一半左右,这种情况下确实显得有些无可奈何。
    “所以我们就要这么无休止的耗下去?幻像对分身啧啧。”
    “你的真实目的是吸引我离开对吧?却没想到只能吸引一具分身。”
    “确实没有想到。”
    那僧人淡淡道:“但是目的还是达到了。你制造出分身,对于真气的耗损是极大的,本体内的真气自然会不足。你制造出的这个浩然气的保护罩自然就弱了许多,所能持续的时间自然也就短了。”
    西域僧人很擅长摆事实讲道理。
    偏偏他说的还真的有几分道理。
    这让高参很是无语。
    “所以你们觉得自己很光荣很优秀?两个打一个还这么的傲气。”
    “我们西域密宗只讲究成败不在乎手段。”
    “啧啧...还真实诚。”
    高参知道对方使用的是拖字诀,所以并不想继续拖下去。
    他化真气为剑意,化形为一柄飞剑直朝西域密宗的僧人刺去。
    这一剑如长虹贯日气势十足。
    “好飞剑术!”
    西域密宗僧人呵了一声,随即扭身便走。
    但这飞剑就像是有灵一样,可以跟踪西域密宗僧人。
    不管西域密宗僧人如何移形换位,它总能跟上。
    “追踪术!这飞剑竟然会追踪术!”
    巴巴卡大吃一惊,显然没有想到飞剑术如此犀利。
    “来吧,看看你的这飞剑术究竟如何!”
    巴巴卡被迫朝天穹飞去。
    一般而言飞剑飞行都会有高度限制。
    达到一定高度后飞剑飞行会受阻受限。
    巴巴卡朝天穹飞去,理论上说飞剑飞的速度会越来越缓慢。
    事实也是这样的。
    高参并不是顶级修行者,虽然能够召唤出飞剑,但是飞剑持续的时间并不算久。
    而且飞剑在遇到大的压力之下会失控。
    冲到云霄之后高参的飞剑压力明显变大,一时间开始剧烈的摇摆。
    高参暗道不妙。
    果不其然,接下来飞剑失控直接高速坠下!
    打斗的核心在于时机。
    善于把握时机的修行者,哪怕修为境界略有不足也可以靠抓时机弥补。
    高参在意识到飞剑术已经不足以威胁到那西域僧人之后,立刻转变了策略。
    “回!”
    在将浩然剑收回于身后,高参深吸了一口气。
    回补了部分浩然气之后他的力量更强了。
    一瞬间高参分身暴起,直冲云霄!
    “啧啧啧,你飞那么高,是有多怕死?”
    论起嘴炮的能力,高参确实很有一手。
    这也是浩然书院弟子的传统。
    “激将法?你以为你能激怒的了我吗?”
    巴巴卡放声大笑道:“若是激将法可以杀人,那你已经是大宗师境界了,可惜不行,所以不要白费力气了。”
    “你的分身多存在一刻,你的修为就会损耗一分。待你这具分身消失之时,怕是你的修为已经损耗殆尽了吧?到了那时你的保护罩还能存在几分?不要自欺欺人了。”
    “啧啧啧,你还说我,难道你不是擅长嘴炮攻心?”
    高参见对方攻势如此凌厉,只觉得好笑。
    “少在这里五十步笑百步了。我们两个半斤八两。你杀不死我,我也不可能杀死你。你在拖延时间,而我也在拖延时间。”
    高参双手一摊道:“对我来说预计支撑半个时辰保护罩。现在半个时辰已经到了。也就是说我其实已经完成了任务。现在我争取到的每一刻都是多赚到的。所以我没有任何可担忧的。”
    “你就这么自信?”
    “书院出身的人都很自信。”
    “就像那个赵洵一样?”
    “赵洵?”
    “怎么,你没听说过他?作为书院出身的人,你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赵洵的大名?”
    “我当然听说过他。”
    高参拳头攥紧。
    “世人都认为赵洵是文曲星下凡,是世间真正的读书人种子。也是书院未来的希望。但有多少人知道,他得到山长开了多少小灶,受到多少点拨。”
    高参冷冷道:“有些事情就是这样,明明你付出了很多,但是就是被人看不上眼。”
    “所以我最恨别人在我面前提起赵洵,因为这会让我意识到自己受到了极为不公正的待遇。”
    “啧啧...”
    “这算是触碰到了你的痛点上了吗?”
    “或许吧?”
    高参淡淡道:“但是无所谓,我不在乎。此刻的我已经悟了,不会让自己的情绪轻易的受到别人的干扰。所以你现在说过的话我已经忘记了。”
    高参顿了顿道:“我的愤怒只会存在一瞬,一瞬之后愤怒的情绪就会化为力量,支撑着我不断战斗。所以你的如意算盘是打错了。”
    高参呼出一口气来,巴巴卡面前就升起一片迷雾。
    白色的迷雾遮盖了住了他的视线。
    巴巴卡皱起眉,他四下寻找却没有发现任何高参留下的踪迹。
    莫不是高参的分身已经趁着这个机会返回本体之中了?
    若是这样对巴巴卡来说可不算是个好消息。
    接下来高参的保护罩还能持续更长的时间。
    ...
    ...
    意识到对方是想要激怒自己之后,高参的分身第一时间返回到了保护罩之中和本体汇合。
    这样他的真气得到了部分回填。
    “坚持到最后,看看效果如何。支撑到我再也扛不住为止。”
    修行者对于自己的身体状态很敏感,高参当然不会到力竭再收手,那样多半会累死。
    可如果在这前一刻收手,虽然身体依然被掏空,但还是能够恢复的过来的。
    他既然答应了大都护要尽全力,自然要接近自己的极限,剩下的就要看安西军自己了。
    ...
    ...
    安西军的先锋再度登上了火轮国的城头!
    时隔多日之后他们再次杀了回来。
    这一次他们要证明自己,证明自己配得上这份荣耀。
    “弟兄们报仇的机会来了,杀啊!”
    “对,冲冲冲,杀一个赚一个,杀两个赚一双!”
    “敌军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大伙儿再加把力,把他们彻底带走。”
    “弟兄们冲啊,杀了他们立下军功,我们就能封妻荫子!”
    安西军作为边军早已习惯了战争,他们能够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在低沉的号角声之中,安西军的冲锋美如画。
    在保护罩的保护之下他们可以免于伤害。
    但是此刻他们已经脱离了保护罩的防护范围,开始了白刃肉搏战。
    抢占空间是很重要的,只要他们能够在城头占据到空间,后续的袍泽们就可以最大程度的登上城头,他们就能源源不断的获得后援。
    “挡住他们,给我挡住他们!”
    安西军的攻势实在是太凶猛了,凶猛的如同野兽!
    面对这样的对手他们自然要警惕。
    稍稍失神都有可能葬送掉。
    “杀啊!”
    “冲啊!不要给敌人任何机会。”
    “杀!”
    拼杀的过程是冷酷的。
    所有人聚集在一起,齐进齐出,这是安西军进军的统一方式。
    他们依靠整体作战,而不是靠个体斗狠比勇。
    在他们看来个人的武力终归只是局限性的,很难跟主力对抗。
    只有依靠合力,才能最大程度的给予对手重创。
    “进!”
    在一名低级军官的号令之下,最先登上城头的一批士兵集合进发,他们挥刀朝面前的火轮国士兵砍去,发泄自己心中的怒火。
    憋屈了这么久的时间如今终于到了复仇的时候。
    “杀啊!”
    “弟兄们报仇雪恨的时候到了,跟他们拼了!”
    “进!杀!”
    “进进进!”
    安西军的制式横刀虽然比不了陌刀那么高的杀伤力,但是依然可以很大程度上对对手造成威慑。
    遭到威慑之后,任何人的本能都是往后退往后缩。
    火轮国士兵也不例外。
    “杀杀杀!”
    “进进进!”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安西军的进攻欲望很强,不断蚕食着对方的空间。
    虽然目前为止火轮国军队仍然占据了大部分城头的空间,但安西军正在缓慢的扩大优势。
    “弟兄们再加把力,把他们赶下去!”
    城头的白刃战就像是海战中的接弦战一样,十分的惨烈。
    作战双方都很拼命,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一次他们输不起。
    输的一方将承受所有后果,很可能是生命。
    没有人想要在这种时候丧失掉生命。
    “冲呀!”
    安西军一次次的尝试抢夺阵地,这当然会遭到火轮军的的拼死抵抗。
    一瞬间变成了拉锯战。
    两名士兵扭打在了一起,之前他们素未谋面,但是此刻他们就是不死不休的敌人。
    他们用剑砍,用脑袋撞,用牙齿咬。
    他们撕扯在一起就像是两只野兽一样。
    野兽的原始本能在他们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
    ...
    ...
    战斗至白热化,所有士兵都感觉到了疲惫。
    但是这个时候他们一定不能松这口气。
    因为一旦他们的这口气泄掉了,就再也不能提起来了。
    “大伙儿再加把力啊!”
    此刻城头之上安西军已经占据了三成的地盘。
    虽然他们每次争取到的空间有限,但是胜在坚持。
    一直坚持下来也能够获得不小的收益。
    “杀敌报国!”
    安西军的推进让火轮国士兵的压力越来越大。
    但是奥斯卡仍然在咬牙坚持。
    虽然很难,但他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若是让安西军彻底夺得了城头的控制权,那么火轮军队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把控制权夺回来的。
    所以即便再难也要咬牙坚持。
    “加力,大伙儿顶住!”
    “若是击退了安西军,每个人赏赐十枚银币,不,是二十枚银币!”
    奥斯卡坚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他提出如此丰厚的奖赏,将士们必然会拼命。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后一众火轮国军队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嗷嗷直叫朝着安西军冲去。
    他们要想获得奖励必须要击退安西军。
    他们要保住性命也必须要击退安西军。
    可以说他们的利益都是建立在击退安西军的基础上才能获得的。
    “杀啊!”
    “顶住他们!”
    双方的冲突越来越激烈。
    已经完全不存在博弈的可能,必须要面对面的肉搏。
    “大都护有令,拿下火轮国,每个人赏银三十两。斩首一名敌军士兵,再赏三十两银。”
    见对方的势头起来了,安西军的将领也大声喊道。
    他要靠着这些所谓的赏赐来激励士气。
    “杀杀杀!不要让杂胡冲过来!”
    “把他们挡住!”
    “弟兄们上啊!”
    刘霖在城外看的洞若观火,在他眼中发生的这一切都似乎在情理之中。
    安西军的优势来自于实力,而实力来自于积累。
    积累来自于日常刻苦的训练。
    不论严寒酷暑,安西军将士们都不会间断训练。
    他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训练并且将经验运用于实战之中,最终才有了如今这支铁血之师。
    如今为了报仇雪恨,安西军将士更是将饱满的情绪代入到了这场攻防战之中。
    丝毫不惜命,更不惜力。
    也到了开花结果的时候了,他们付出的努力付出的汗水值得一个完美的结果。
    ...
    ...
    安西军对城头的冲击使得巴巴卡和伊利拉不能再坐视不理了。
    事实上他们也没有想过坐视不理。
    有道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他们好歹也是奥坎波斯的座上宾,自然要对的起奥坎波斯的在他们身上花的钱。
    “刺啦!”
    巴巴卡先是点燃了一把火,随即吹了一口气将火朝安西军烧去。
    水火无情,火并不会只烧向安西军,也可能烧向火轮国的军队。
    但是这些并不是巴巴卡需要考虑的。
    他很清楚只要阻挡了安西军的这一轮猛扑就完成了任务。
    所以哪怕是烧死了几个十几个几十个火轮军士兵,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安西军显然被突然出现的大火吓傻了。
    大火铺面而来,一瞬间涨的齐人高。
    “啊!”
    一瞬间有的安西军士兵被烧成了火人。
    他们痛苦的在地上打滚想要把火扑灭。
    但这样自然是徒劳的,大火迅速的把他们烧焦。
    尸臭的味道扑鼻而来,让人反胃恶心。
    战争带来的不仅仅是痛苦,还有死亡。
    王宫之中看到巴巴卡施法的国王奥坎波斯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显灵了,火神真的显灵了。”
    他所一直信奉的火神这一次真的垂青了他。
    “火神,请您把安西军全部烧死不要留下哪怕一个活口。”
    “火神啊,请您接受我们的敬仰。”
    “火神啊,请求您保佑我们能够成为最终的胜利者。”
    奥坎波斯双手指天虔诚无比。
    ...
    ...
    “高参,该你出手了。”
    安西大都护刘霖厉声对高参道。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之前高参已经体现出了自己的作用。
    他用浩然正气逼出的保护罩保护了许多安西军将士在一定范围内免受伤害。
    但是这一次他的任务更加艰巨。
    他要靠着一己之力扑灭大火。
    “得令!”
    高参很了解刘霖的性格,他知道这种时候没必要跟刘霖多说其他的东西,那样只会引的刘霖反感。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保证完成任务。
    高参吸了一口气随即飞身而起直朝城头方向而去。
    站的越高,看的越远。
    而如果能够飞起来,那感觉又完全不一样了。
    高参放眼望去,瞅见远处的那团烈火不由得眉头紧锁。
    他最讨厌的就是火。
    因为火是毁灭的象征,可以杀死一切生命。
    “去!”
    这一次高参再次毫不犹豫的吹出真气。
    这一次一股狂劲的风吹向了火轮军。
    大火是可以被风向改变的。
    一股狂风可以在短时间内使得往南烧的大火瞬间烧到北方。
    “啊啊!”
    原本还在看戏的火轮军士兵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火会烧到他们的身上。
    一瞬间他们感到恐惧不已。
    狂风呼啸。
    连人都能被吹倒,大火自然也彻底改变方向。
    火越吹越烈,一时间火轮军面临极大的考验。
    “救命啊,救命!”
    无数个火轮国士兵被生生烧成了火人,他们拼命的在地上打滚,但是于事无补。
    大火夺命,不会怜悯任何人。
    ...
    ...
    “人生啊,就是这么不可预料。”
    伊利拉对身旁的巴巴卡说道。
    “也许前一刻大火还是你的帮手,但下一刻就成了杀死你的凶手。”
    “少在那里冷嘲热讽了,多做点人事吧。”
    巴巴卡显得很是愤怒。
    “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大火烧到火轮军士兵的身上?”
    谁料伊利拉双手一摊道:“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啊。火也是你烧的,又不是我烧的。”
    “你!我们两个是一体的,若是我真的臭了,你觉得你还能有人要吗?”
    巴巴卡与伊利拉跟其他的西域密宗佛僧不同,他们是游吟僧人。
    游吟僧人居无定所,他们四处游历。
    他们靠替人做法事捉妖赚银钱。
    若是运气好了被当地的诸侯,大官引为座上宾,那就可以山吃海喝相当长一段时间。
    就比如巴巴卡和伊利拉这一次就是受到奥坎波斯国王的邀请住到了皇宫之中。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他们理所当然要帮助火轮军。
    可这一次若是玩砸了,他们在圈子里的口碑就臭了。
    以后他们若是再游历到别的地方,那就没有人再敢雇佣他们做事了。
    “哎呀你激动什么,我不过是开个玩笑嘛。”
    伊利拉淡淡道:“其实办法当然是有的,我们只需要把这风彻底灭掉就是。”
    “灭掉风的话火怎么办?我好不容易才点燃的。”
    “现在就别考虑火了,不然没一会这些火轮士兵就都得被烧死。再想其他的办法好了。”
    ...
    ...
    大火瞬间熄灭了。
    一瞬间所有人都傻眼了。
    这大火说来就来,说灭就灭。
    忽而吹向北忽而吹向南。
    简直就是妖火。
    重新回到了肉搏白刃战的地步。
    在经过了一番试探之后,安西军和火轮军又开始捉对厮杀。
    至于伊利拉跟巴巴卡自然而然的找到了高参。
    他们现在意识到问题出在了这个男人身上。
    只有把这个男人弄死了,才能解决其他的安西军士兵。
    这个前书院修行者如今是安西军的一员,但更像是他们的守护神。
    可以说安西军一半的战力都是他提供的。
    “我们又见面了,只不过这一次我们是两个人,而你只有一人。”
    “啧啧...”
    面对对方的挑衅,高参显然没有任何惧怕。
    “你们觉得你们二打一就有机会了吗?”
    “痴心妄想。”
    高参的话里满是轻蔑,这自然触怒了巴巴卡。
    “狂?你凭什么这么狂?”
    “因为实力,因为自信。”
    高参情绪很稳定,他在用激将法,逼着对方情绪失控,这样他就有可乘之机。
    但若是对方并没有被他激怒问题就有些大了。
    以一敌二,胜算显然不大。
    何况对方还是配合如此默契的老搭档。
    “你知道你们行走江湖这么长时间还如此不入流,如此上不了台面是因为什么吗?”
    “是因为你们本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烂泥就是烂泥,无论怎么样掩饰也改变不了。懂了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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