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废物利用
李凡面色阴沉的看着漫天的云层之上的天兵天将，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如此草菅人命的命令，居然没一个天兵天将敢站出来反驳的？
身为天庭执法者，天条的捍卫者，天兵天将什么时候这么怂了？
这些仙兵，肯定不是他凌霄天的天兵天将！
望向云层中央，他在寻找着雷公的踪迹。
他想知道，这是雷部哪个雷公发出的命令，难道就不怕玉帝问责么？
就算雷部受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管辖，上承中天北极紫微大帝之命，玉帝不便多问，那他也不怕现场有天兵天将私下举报，追究他的责任么？
云层蔼蔼，一个背生双翼，尖嘴竖瞳的怪人站在云层之上。
两颊生着白羽，延伸至脑后，仿佛两只立耳般竖立着，瞧着颇为怪异。
打量了他一眼，李凡对照记忆，却没找到相应的信息。
雷公虽然因为雷电之力的影响，长得都差不多，但他所认识的雷公之中，并无一人长成这种模样。
估计是新任雷公，急于建功，才下了这种命令。
嗡！
大地在震颤，一股威亚正在半空之中凝聚，云层中电蛇涌动。
咚咚咚！
鼓声响动，云层之上，有精背赤身的雷鼓力士在擂鼓聚雷，进而引发雷声滚滚。
咔嚓！
一道粗大的雷电当空劈下！直奔一处民居而去！
唰！
一道黑影凌空飞起，直迎而上！被那道雷电当头劈个正着！
轰！
黑影瞬间被击散，远处的城隍庙庙顶轰然倒塌，出现了一个两丈见宽的大洞，下方的城隍金身清晰可见，上半身被劈得焦黑，似有融化的痕迹。
天雷消散，那半空中被击穿的黑影艰难凝聚，重新汇集成了鬼城隍刘森的模样。
只见他浑身焦黑，皮肤龟裂，看着十分凄惨。
他擦去口边溢出的乌血，来不及开口，就身形一闪，向另一处民居遁去。
下一刻，一道天雷便骤然劈下。
轰！
黑影再次被击散，片刻后才艰难凝聚。
而那城隍庙中，金身的眉心位置已经出现了一道裂纹，清晰可见。
咔嚓！
又是一道天雷劈下，鬼城隍身形再闪，接下了这道天雷。
紧跟着，天雷越落越快，那鬼城隍也一次次主动用身躯抵挡天雷，竟然没有让一道天雷落在城中。
一时间，河州城上方像是下起了一场雷电雨，一道道天雷如同雨滴般落下，密不透风。
只见一道黑影化为了一道虚影，撑起了一层薄薄的黑雾屏障，将雷雨挡在了屏障之外。
但这道屏障在天雷的轰击下，已经摇摇欲坠了。
而远处的城隍庙也已经化为了飞灰，只剩下了一座裂纹遍布的金身，艰难伫立。
看着城中的那层越来越薄的屏障，李凡神色复杂，表情有些犹豫。
忽然，只听一声像是瓷器碎裂般的脆响出现，那道黑雾屏障出现了一处裂纹，紧跟着，裂纹便一分二，二分四，转瞬间就遍布屏障，继而轰然溃散了。
黑雾扭动汇聚，已经难以恢复人形了，只有中央一点明光，宛如黑暗中的烛火，忽明忽暗。
就在此时，云层之中汇聚出一道粗大的紫色天雷，轰然而下，直接击中了那团黑雾！
轰！
黑雾如同冰块贴火炉，轰然炸开，遍布城中，宛若将整座城池笼罩进了黑夜一般。
而远处的城隍金身终于无法再支撑，轰然倒塌！
城外，一直暗中旁观的李凡犹豫再三，终于还是一咬牙，闪身冲了出去。
罢了！
拼一把！
反正是分身，挂也就挂了！
他冲到天罗地网近前，直奔金线最稀疏的地府，捏起指决，身形一隐一现，下一刻，竟然出现在了天罗地网之内。
他使用了飞身托迹的法术，穿过了天罗地网的封锁。
身为前任凌霄天将的他，对天罗地网这种法宝是很了解的。
这种法宝的品级并不高，只有粉色级别，因此第五境的仙人就能够操控它，门槛很低。
而且它可以多人操控，操控之人越多，它的威力就会越强。
最多的时候，它可以由十万人一起操控，据说威力极大，甚至可以擒拿大罗仙。
要知道雷部的掌管者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也只是个大罗级别的仙人，也就是说，理论上十万人操控的天罗地网，是能抓住雷部之尊的。
但那只是理论上。
天罗地网虽然可以多人操控，可操控之人越多，操控的难度就会越高。
因为常人难以做到心意相通，哪怕用神识传音，也会有时间差，而十万人操控的天罗地网，其精密程度将会指数级倍增，少有异常之处，就会整体溃散，操控难度极大。
因此，天庭很少会动用千人以上规模的天兵天将操控天罗地网，一般都是百人级别的小队。
而百人级别的天罗地网，就足以应对一般的敌手了。
这一次天庭出动的显然是千人级别的天军，从云层之上的身影数量就能看得出来。
千人级别的天罗地网威力固然强大，但操控难度显然会更高，自然就会有薄弱之处。
这对于李凡来说，就是可乘之机。
他的飞身托迹级别太低，按理说是无法突破天罗地网的。
但如果找到薄弱之处，那就不一定了。
当年在凌霄天当差的时候，指挥手下天兵训练操控天罗地网，是每日都要进行的训练任务，李凡对于天罗地网再了解不过了。
因此打眼一瞧，就找到了薄弱之处，钻了进来。
来到内部，李凡毫不停留，闪身就往那倒塌的城隍金身遁去。
转瞬间，他就来到了金身处。
运起隔垣洞见，他迅速发现了金身之下一团微弱的荧光，那是刘森就位城隍之后，融入金身之中的一缕残魂。
直接抬袖一招，李凡将那团荧光卷起，迅速塞入了养魂匣中，随即抽身撤离。
迅速回到薄弱处，他一个飞身托迹，钻出了天罗地网，便马不停蹄，直接向着北侧遁去。
天罗地网之中，黑雾逐渐消散。
那雷公扇动双翼降下，仔细搜寻着黑雾消散之处，一寸泥土也不放过。
半晌，他再扇动双翼，来到了城隍庙处，将那座金身残骸扒开，一寸寸搜寻着，良久才直起了身来，重新飞回了云层之上。
他来到一个头顶冠簪，手持玉笏，身披七星袍，腰围八极环的星官面前，躬身禀告：“启禀天使，那孽贼已伏诛，在天雷之下魂飞魄散，连半点飞灰也没剩下。”
那星官点头道：“鬼修本无实体，既然如此，便回天庭复命吧！”
“是。”
雷公应了声，便向那天军之中的天将传了道音，天将便下令收起了天罗地网，驾云向南天门飞去，片刻间，河州城上空便云散雾收，恢复了郎朗清空。
李凡向北方遁出一百多里地后，又兜转了一圈，才将神识投回本体，收回了分身。
缩地成寸，他回到了山神庙，直接进了修行石室。
小叽和小喳守在门口，一脸紧张，见他进来，才松了口气。
“老爷，方才雷打个不停，是天庭天军出行么？”
它们担忧询问。
“嗯。”
李凡点了点头，安抚道：“是雷部配合天军追杀妖邪，不过是在一百多里外交手，与我等无关。”
听到他的话，小叽和小喳这才松了口气，一旁石床上端坐的凰灵儿，挺直的身躯也松弛了半分。
李凡的话本就是对她说的，看了她一眼，李凡便抬手将小叽和小喳弄了出去，然后在石室周遭设下了一圈禁制。
见他设禁，凰灵儿有些紧张，看着他问：“你要做什么？”
“与你无关，你且安心休息。”
李凡翻开手掌，将掌中养魂匣拿起，打开匣盖，一团荧光就缓缓漂浮了起来。
凰灵儿看得好奇，但李凡说了和她无关，她也不好开口询问，就在一旁好奇打量。
李凡催动法力，注入其中，只见那荧光吸收了法力，就像是气球一般缓缓膨胀了起来，片刻后就化为了一道淡淡的虚影。
徐影正是那鬼城皇刘森的样子，他茫然的打量了一下四周，便看到了面前的李凡。
“是你？”
他认出了李凡，面色有些复杂：“你为何要救我？”
“因为你对我有用。”
李凡不假思索的回答。
“……”
刘森一脸无语：“我以为你会说，怜悯我经历凄惨，不忍心看我赴死什么的……”
“你想多了。”
李凡平静道：“你抢过我的人参，给我增添了许多麻烦，这么轻易死了岂不是可惜了？
我只是觉得你还有点用处，废物利用一下也未尝不可。”
虽然听他这么说，刘森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一脸郑重的向李凡施了个大礼，认真道：“前辈救命之恩，刘森没齿难忘。
如今刘森只余一缕残魂，无以为报。但前辈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吩咐，刘森愿以这半条残命相报！”
李凡话虽然说得难听了些，但他突破天军天罗地网的围困，救下他一条命来，却是不争的事实。
刘森很清楚这有多困难，也知道这份恩情有多重。
眼下他已经不再是河州城隍，全身上下一分钱也没有，他唯有以死相报，才能偿还这份恩情了。
李凡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但这的确是李凡的心中实话。
如果不是刘森对他有大用处，他才不会冒着天大的风险去搭救刘森的。
博采众长的任务需要激活三种以上的新职业，他必须想办法开发新的修行之道才行。
刘森身兼神修和鬼修双重修行之道，救下他来，就等于完成了三分之二的任务，这买卖还是挺划算的。
见刘森上道，李凡点了点头道：“我的确有用到你的地方，但在此之前，我有几个问题要问清楚。”
刘森恭敬道：“恩人请问，刘森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
李凡看着他问道：“你说三年前有天使前来调查你，那天使是谁？你可认得？”
“不认得。”
刘森摇头道：“我神位低微，乃是地神，每年只有上天述职的时候才有机会去天庭，认得的神仙不多。
我当日问过那天使名讳，但他没有透露，不过我记得他的绶带之上有白虎和红日的纹路。”
白虎和红日的纹路？
李凡念头微动。
白虎乃是天之四灵之一，相应的还有青龙，朱雀，玄武三灵，分别代表左右前后或者东西南北四个方向。
它们是星官所信仰的神兽形象，各自分出七宿，将天外天分为二十八个星区，涵盖了诸天若有星宿仙神。
而红日正是白虎七宿中昴宿的象征，也就是说，那个星官天使来自昴日星宫？
李凡想了想，问：“若是你再见到他，还能认出他来么？”
“当然可以。”
刘森忙道：“那位天使也是我的恩人，若不是他，我怎能大仇得报？若是再见，我定会全力报答！”
他这话也是说给李凡听的。
李凡轻轻点了点头，又问：“你的鬼修之法是从哪里来的？”
听到这个问题，刘森的表情有些黯然：“我是从一枚玉简中得到的。”
长叹了声，平复了下情绪，他解释道：“我得知我那一双儿女逃出河州城，躲回老宅后，就前去找他们，却发现他们已经死在了老宅中。
我伤心之下，打算将他们葬在老宅之中，结果在地下挖出了一枚玉简。
玉简之中记载的，正是一卷记载鬼修之道的阴冥古卷。
我就是按照其中记载的法门，才转成鬼修的……”
听着他的讲述，李凡若有所思。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刘森这一段经历，处处都透着古怪。
想了想，他又问：“你分出那一魂一魄制作的分身，还能感应到吗？”
刘森摇了摇头：“把分身交给那天使后，我只感觉分身被他带入了天庭，后来就感应不到了，兴许是被当成我，押上斩神台斩了吧？”
不可能！
李凡想也不用想，就否定了这个猜测。
且不说天庭绝不会发现不了那么拙劣的分身术，只当天庭没发现，真的把分身当刘森本人斩了，那这三年里为什么不安排新任城隍上任？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思索半晌，李凡却没找到关窍，便先收回了思绪。
眼下还是以完成任务为上，先让刘森帮忙完成任务，拿到奖励，其他的事可以回头再说。
看向刘森，他正色吩咐道：“你只剩残魂一缕，脆弱不堪，便先在我这里养魂，待后期时机合适，，我再帮你修复魂魄。
作为回报，我需要你教导一些修士鬼修之法，我也不让你白教，每个月我会给你一瓶养魂丹作为报酬，你意下如何？”
如此草菅人命的命令，居然没一个天兵天将敢站出来反驳的？
身为天庭执法者，天条的捍卫者，天兵天将什么时候这么怂了？
这些仙兵，肯定不是他凌霄天的天兵天将！
望向云层中央，他在寻找着雷公的踪迹。
他想知道，这是雷部哪个雷公发出的命令，难道就不怕玉帝问责么？
就算雷部受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管辖，上承中天北极紫微大帝之命，玉帝不便多问，那他也不怕现场有天兵天将私下举报，追究他的责任么？
云层蔼蔼，一个背生双翼，尖嘴竖瞳的怪人站在云层之上。
两颊生着白羽，延伸至脑后，仿佛两只立耳般竖立着，瞧着颇为怪异。
打量了他一眼，李凡对照记忆，却没找到相应的信息。
雷公虽然因为雷电之力的影响，长得都差不多，但他所认识的雷公之中，并无一人长成这种模样。
估计是新任雷公，急于建功，才下了这种命令。
嗡！
大地在震颤，一股威亚正在半空之中凝聚，云层中电蛇涌动。
咚咚咚！
鼓声响动，云层之上，有精背赤身的雷鼓力士在擂鼓聚雷，进而引发雷声滚滚。
咔嚓！
一道粗大的雷电当空劈下！直奔一处民居而去！
唰！
一道黑影凌空飞起，直迎而上！被那道雷电当头劈个正着！
轰！
黑影瞬间被击散，远处的城隍庙庙顶轰然倒塌，出现了一个两丈见宽的大洞，下方的城隍金身清晰可见，上半身被劈得焦黑，似有融化的痕迹。
天雷消散，那半空中被击穿的黑影艰难凝聚，重新汇集成了鬼城隍刘森的模样。
只见他浑身焦黑，皮肤龟裂，看着十分凄惨。
他擦去口边溢出的乌血，来不及开口，就身形一闪，向另一处民居遁去。
下一刻，一道天雷便骤然劈下。
轰！
黑影再次被击散，片刻后才艰难凝聚。
而那城隍庙中，金身的眉心位置已经出现了一道裂纹，清晰可见。
咔嚓！
又是一道天雷劈下，鬼城隍身形再闪，接下了这道天雷。
紧跟着，天雷越落越快，那鬼城隍也一次次主动用身躯抵挡天雷，竟然没有让一道天雷落在城中。
一时间，河州城上方像是下起了一场雷电雨，一道道天雷如同雨滴般落下，密不透风。
只见一道黑影化为了一道虚影，撑起了一层薄薄的黑雾屏障，将雷雨挡在了屏障之外。
但这道屏障在天雷的轰击下，已经摇摇欲坠了。
而远处的城隍庙也已经化为了飞灰，只剩下了一座裂纹遍布的金身，艰难伫立。
看着城中的那层越来越薄的屏障，李凡神色复杂，表情有些犹豫。
忽然，只听一声像是瓷器碎裂般的脆响出现，那道黑雾屏障出现了一处裂纹，紧跟着，裂纹便一分二，二分四，转瞬间就遍布屏障，继而轰然溃散了。
黑雾扭动汇聚，已经难以恢复人形了，只有中央一点明光，宛如黑暗中的烛火，忽明忽暗。
就在此时，云层之中汇聚出一道粗大的紫色天雷，轰然而下，直接击中了那团黑雾！
轰！
黑雾如同冰块贴火炉，轰然炸开，遍布城中，宛若将整座城池笼罩进了黑夜一般。
而远处的城隍金身终于无法再支撑，轰然倒塌！
城外，一直暗中旁观的李凡犹豫再三，终于还是一咬牙，闪身冲了出去。
罢了！
拼一把！
反正是分身，挂也就挂了！
他冲到天罗地网近前，直奔金线最稀疏的地府，捏起指决，身形一隐一现，下一刻，竟然出现在了天罗地网之内。
他使用了飞身托迹的法术，穿过了天罗地网的封锁。
身为前任凌霄天将的他，对天罗地网这种法宝是很了解的。
这种法宝的品级并不高，只有粉色级别，因此第五境的仙人就能够操控它，门槛很低。
而且它可以多人操控，操控之人越多，它的威力就会越强。
最多的时候，它可以由十万人一起操控，据说威力极大，甚至可以擒拿大罗仙。
要知道雷部的掌管者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也只是个大罗级别的仙人，也就是说，理论上十万人操控的天罗地网，是能抓住雷部之尊的。
但那只是理论上。
天罗地网虽然可以多人操控，可操控之人越多，操控的难度就会越高。
因为常人难以做到心意相通，哪怕用神识传音，也会有时间差，而十万人操控的天罗地网，其精密程度将会指数级倍增，少有异常之处，就会整体溃散，操控难度极大。
因此，天庭很少会动用千人以上规模的天兵天将操控天罗地网，一般都是百人级别的小队。
而百人级别的天罗地网，就足以应对一般的敌手了。
这一次天庭出动的显然是千人级别的天军，从云层之上的身影数量就能看得出来。
千人级别的天罗地网威力固然强大，但操控难度显然会更高，自然就会有薄弱之处。
这对于李凡来说，就是可乘之机。
他的飞身托迹级别太低，按理说是无法突破天罗地网的。
但如果找到薄弱之处，那就不一定了。
当年在凌霄天当差的时候，指挥手下天兵训练操控天罗地网，是每日都要进行的训练任务，李凡对于天罗地网再了解不过了。
因此打眼一瞧，就找到了薄弱之处，钻了进来。
来到内部，李凡毫不停留，闪身就往那倒塌的城隍金身遁去。
转瞬间，他就来到了金身处。
运起隔垣洞见，他迅速发现了金身之下一团微弱的荧光，那是刘森就位城隍之后，融入金身之中的一缕残魂。
直接抬袖一招，李凡将那团荧光卷起，迅速塞入了养魂匣中，随即抽身撤离。
迅速回到薄弱处，他一个飞身托迹，钻出了天罗地网，便马不停蹄，直接向着北侧遁去。
天罗地网之中，黑雾逐渐消散。
那雷公扇动双翼降下，仔细搜寻着黑雾消散之处，一寸泥土也不放过。
半晌，他再扇动双翼，来到了城隍庙处，将那座金身残骸扒开，一寸寸搜寻着，良久才直起了身来，重新飞回了云层之上。
他来到一个头顶冠簪，手持玉笏，身披七星袍，腰围八极环的星官面前，躬身禀告：“启禀天使，那孽贼已伏诛，在天雷之下魂飞魄散，连半点飞灰也没剩下。”
那星官点头道：“鬼修本无实体，既然如此，便回天庭复命吧！”
“是。”
雷公应了声，便向那天军之中的天将传了道音，天将便下令收起了天罗地网，驾云向南天门飞去，片刻间，河州城上空便云散雾收，恢复了郎朗清空。
李凡向北方遁出一百多里地后，又兜转了一圈，才将神识投回本体，收回了分身。
缩地成寸，他回到了山神庙，直接进了修行石室。
小叽和小喳守在门口，一脸紧张，见他进来，才松了口气。
“老爷，方才雷打个不停，是天庭天军出行么？”
它们担忧询问。
“嗯。”
李凡点了点头，安抚道：“是雷部配合天军追杀妖邪，不过是在一百多里外交手，与我等无关。”
听到他的话，小叽和小喳这才松了口气，一旁石床上端坐的凰灵儿，挺直的身躯也松弛了半分。
李凡的话本就是对她说的，看了她一眼，李凡便抬手将小叽和小喳弄了出去，然后在石室周遭设下了一圈禁制。
见他设禁，凰灵儿有些紧张，看着他问：“你要做什么？”
“与你无关，你且安心休息。”
李凡翻开手掌，将掌中养魂匣拿起，打开匣盖，一团荧光就缓缓漂浮了起来。
凰灵儿看得好奇，但李凡说了和她无关，她也不好开口询问，就在一旁好奇打量。
李凡催动法力，注入其中，只见那荧光吸收了法力，就像是气球一般缓缓膨胀了起来，片刻后就化为了一道淡淡的虚影。
徐影正是那鬼城皇刘森的样子，他茫然的打量了一下四周，便看到了面前的李凡。
“是你？”
他认出了李凡，面色有些复杂：“你为何要救我？”
“因为你对我有用。”
李凡不假思索的回答。
“……”
刘森一脸无语：“我以为你会说，怜悯我经历凄惨，不忍心看我赴死什么的……”
“你想多了。”
李凡平静道：“你抢过我的人参，给我增添了许多麻烦，这么轻易死了岂不是可惜了？
我只是觉得你还有点用处，废物利用一下也未尝不可。”
虽然听他这么说，刘森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一脸郑重的向李凡施了个大礼，认真道：“前辈救命之恩，刘森没齿难忘。
如今刘森只余一缕残魂，无以为报。但前辈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吩咐，刘森愿以这半条残命相报！”
李凡话虽然说得难听了些，但他突破天军天罗地网的围困，救下他一条命来，却是不争的事实。
刘森很清楚这有多困难，也知道这份恩情有多重。
眼下他已经不再是河州城隍，全身上下一分钱也没有，他唯有以死相报，才能偿还这份恩情了。
李凡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但这的确是李凡的心中实话。
如果不是刘森对他有大用处，他才不会冒着天大的风险去搭救刘森的。
博采众长的任务需要激活三种以上的新职业，他必须想办法开发新的修行之道才行。
刘森身兼神修和鬼修双重修行之道，救下他来，就等于完成了三分之二的任务，这买卖还是挺划算的。
见刘森上道，李凡点了点头道：“我的确有用到你的地方，但在此之前，我有几个问题要问清楚。”
刘森恭敬道：“恩人请问，刘森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
李凡看着他问道：“你说三年前有天使前来调查你，那天使是谁？你可认得？”
“不认得。”
刘森摇头道：“我神位低微，乃是地神，每年只有上天述职的时候才有机会去天庭，认得的神仙不多。
我当日问过那天使名讳，但他没有透露，不过我记得他的绶带之上有白虎和红日的纹路。”
白虎和红日的纹路？
李凡念头微动。
白虎乃是天之四灵之一，相应的还有青龙，朱雀，玄武三灵，分别代表左右前后或者东西南北四个方向。
它们是星官所信仰的神兽形象，各自分出七宿，将天外天分为二十八个星区，涵盖了诸天若有星宿仙神。
而红日正是白虎七宿中昴宿的象征，也就是说，那个星官天使来自昴日星宫？
李凡想了想，问：“若是你再见到他，还能认出他来么？”
“当然可以。”
刘森忙道：“那位天使也是我的恩人，若不是他，我怎能大仇得报？若是再见，我定会全力报答！”
他这话也是说给李凡听的。
李凡轻轻点了点头，又问：“你的鬼修之法是从哪里来的？”
听到这个问题，刘森的表情有些黯然：“我是从一枚玉简中得到的。”
长叹了声，平复了下情绪，他解释道：“我得知我那一双儿女逃出河州城，躲回老宅后，就前去找他们，却发现他们已经死在了老宅中。
我伤心之下，打算将他们葬在老宅之中，结果在地下挖出了一枚玉简。
玉简之中记载的，正是一卷记载鬼修之道的阴冥古卷。
我就是按照其中记载的法门，才转成鬼修的……”
听着他的讲述，李凡若有所思。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刘森这一段经历，处处都透着古怪。
想了想，他又问：“你分出那一魂一魄制作的分身，还能感应到吗？”
刘森摇了摇头：“把分身交给那天使后，我只感觉分身被他带入了天庭，后来就感应不到了，兴许是被当成我，押上斩神台斩了吧？”
不可能！
李凡想也不用想，就否定了这个猜测。
且不说天庭绝不会发现不了那么拙劣的分身术，只当天庭没发现，真的把分身当刘森本人斩了，那这三年里为什么不安排新任城隍上任？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思索半晌，李凡却没找到关窍，便先收回了思绪。
眼下还是以完成任务为上，先让刘森帮忙完成任务，拿到奖励，其他的事可以回头再说。
看向刘森，他正色吩咐道：“你只剩残魂一缕，脆弱不堪，便先在我这里养魂，待后期时机合适，，我再帮你修复魂魄。
作为回报，我需要你教导一些修士鬼修之法，我也不让你白教，每个月我会给你一瓶养魂丹作为报酬，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