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你眼中如今有这么可怕吗?”楚天河黯然一问。
    “咕咚……”
    稳住身形的云渺暗自咽了咽口水。
    看向楚天河的眼神依旧伴随着惊恐。
    “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不是……”
    “死了?还是其他?”
    楚天河接话,但云渺后面的话却再也说不下去。
    两人就这样注视着彼此。
    一个心惊肉跳,感觉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而另一个,脸上流露出痛苦之色,好像心中的悲凉全部写在脸上一样。
    许久的沉默,还是楚天河打破了沉寂。
    “不请我坐坐?”
    云渺回神,有些慌乱的她连声道:“你快坐,快坐……”
    言语间,云渺给楚天河让出一条道来。
    楚天河径直走过去,然后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我、我去给你倒杯水。”
    不容楚天河回应,云渺忙不迭失地疾步来到饮水机旁边,用略微颤抖的小手给楚天河倒水。
    楚天河打量着客厅的环境。
    当目光看到一面墙壁上的一张照片时,楚天河的目光定格了。
    那是一张结婚照。
    上面的女人正是云渺,她笑的很甜美,也很幸福,而男的,长得小帅,很精神,两人看起来是如此的搭配,但对方却不是楚天河,而是一个陌生人。
    “你、你喝水。”
    云渺回来,她已经留意到楚天河视线所及的地方。
    心中更加慌乱、紧张的她,递给楚天河的水杯,都随着她的双手颤动。
    楚天河收回目光。
    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伸手接过水杯。
    “谢谢!”
    “不、不客气。”云渺大气都不敢喘一个,“你、你应该还没吃饭吧?我刚好买了菜,这就去给你做。”
    说着,云渺就想离开。
    “不用了,我就坐坐。你也休息一下,没必要这么怕我。”
    没必要这么怕你?
    云渺此刻的内心想哭的心都有了。
    我现在不仅怕你,而且怕得要死。
    谁来救救我啊!阿忠,你在哪里?
    “坐。”楚天河再次出声,语气冷淡了几分。
    云渺不敢再迟疑,走到距离楚天河所在的位置较远的一边,颤颤巍巍地坐在沙发上。
    楚天河喝了口水。
    平静的目光直面云渺。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过得怎样?”楚天河问。
    “我、我不知道。”
    云渺慌不择语,或者说,她现在的大脑根本跟不上反应速度,
    “自己过得怎样都不知道吗?”
    云渺急哭了,泪水不由自主地往下流。
    看她现在的模样,楚天河片刻的注视后,好像什么都明白他,放下手中的水杯叹了口气。
    摇摇头,楚天河更加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冰冷的话音出口:“原本我还准备找这里的主事人问问你们的情况,现在,看来是没必要了。说说吧!当初基地被毁,后面都发生了什么,特别是你们的事。”
    “天、天河……不,陛下……”
    “回到我的问题。”楚天河的语气冷厉了几分。
    云渺的话音一堵,眼中的泪水更加泛滥。
    如同当初面对魏萧一样,云渺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将楚天河想要知道的情况告诉了他。
    “当、当初基地被尸潮攻破,你和帝后、帝妃下落不明,我们在护卫的保护下虽然撤出了基地,但最后还是被魏萧的人找到……”
    没有任何保留,云渺将她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包括之后她们在不死鸟基地的生活情况。
    全程,楚天河都冷着一张脸,没有开口,也没打断云渺的话,就这样静静地听着。
    但对楚天河也算是熟悉的云渺,楚天河越是表现的平静,她的内心就越是害怕。
    等她把所有的事都交代清楚,楚天河这才有了一些反应。
    “这么说,现在你们当初活下来的那些人中,已经有不少与魏萧的人组建了新的家庭?”
    “是、是的,但、但我们真的以为陛下你已经遭遇不测。陛下,如果我们知道你还活着,我们绝对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来。”
    楚天河凄笑。
    他现在想毁了这个世界的心都有了。
    几十个曾经的妃子被魏萧带到不死鸟基地,到如今,已经重组家庭的居然多达一半以上。
    这算什么?
    最重要的是,他还没死,但他的女人却已经有了别的男人。
    这就很有意思了。
    人们常开玩笑说: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总得带点绿。
    楚天河这个,已经不是带点那么简单,而是一头绿,说是满头青青草原都不为过。
    作为一个男人,一个自负且骄傲的男人,如今却承受如此疯狂的打击,楚天河要是还能保持一颗平静的心态,那他是真的无敌。
    “你们可真是我的好女人,好妃子。我还没给魏萧留下一份大礼,你们却先送了我一份天大的惊喜,呵呵……哈哈哈……”
    “噗通……”
    “陛、陛下……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就是一个小女人,很多事都不是我能做主的……”
    云渺直接跪倒地上,苦苦哀求。
    楚天河笑声止住,冰冷的眼神看向云渺。
    在对方泪流满面、惊恐异常的面目下,楚天河起身,慢步到云渺身边。
    看着她那张如鲜花般娇艳的面庞,楚天河好似心痛如割一般。
    他伸出手,轻抚着云渺的脸颊,语气不像之前的冰冷,略带一丝温柔地说:“你们这样对我,我很难原谅你们,知道吗?”
    “对、对不起,陛下,对不起……”
    “呼……”
    收回手,楚天河深吸了口气。
    “再回答我一个问题,我的孩子现在是否还活着?”
    云渺身颤。
    “我、我不知道,你的孩子都是魏萧安排的,从进入不死鸟基地后,我们就再也没见到。”
    “呵呵……”
    楚天河抽笑,笑声中还带着无尽的凄厉,好像满腔的戾气无处宣泄一般。
    女人成了别人的,亲骨肉生死不知,这天下,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痛苦的?
    就在云渺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突然,楚天河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将云渺整个人从地上拎了起来。
    “咳……咳咳……”
    云渺挣扎,可惜没用。
    她一个一级战士在楚天河的手中,就如同小鸡面对老鹰一样,那点反抗根本无济于事。
    “什么都不知道,你让我拿什么原谅你?”不再隐忍,面目扭曲的楚天河,红着眼厉声道。
    “咳咳……为、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我?当初是你没保护好我们,是你让我们走出这一步的,我们只想活,难道……难道我们连选择活命的权力都没有吗……”
    似乎自认不可能从楚天河手上活命,云渺不再求饶,而是说了一句撼动楚天河内心的话。
    是啊!她们会走出今天的这一步怪谁?
    不就是楚天河没保护好她们吗?
    如果楚天河当初能击退尸潮,能打败魏萧,如今他们各自遭遇的事还会发生吗?
    或许是被云渺说到心中最深层的痛,楚天河的身躯都颤抖起来。
    一句“没保护好我们”,完全诠释了双方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根本原因。
    楚天河咧嘴,看着逐渐翻白眼的云渺,表情显得十分痛苦。
    “你说的不错,是我没保护好你们,是我没用。享受最好的一切,却不能守护好所有,我活该。但这不是你们背叛我的理由?我可以容忍其他人背叛我,但我的女人绝对不行。你们只要跟了我,任何时候,都是我楚天河的女人。”
    “咔嚓……”
    激动之下,楚天河掐住云渺脖子的大手不由得加大了力度。
    骨碎声传来,表情痛苦的云渺,也在这一刻,彻底失去了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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