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梅叹了口气,道:“如果我去争那五、六十亿的话,那我就做好打一个长久的官司,这个官司不仅耗时间,还要耗钱。再说了,这个官司打得赢不赢还是个未知数。我何必耗这个时间呢,再说了,我要耗那么多的时间跟他打这个官司,我还要不要工作了?”
    “这是那年的事情?”吴一楠问道。
    “我刚上任湖山区委书记的那年。”胡子梅说道:“事实证明,我不跟他打那个官司是对的,如果我跟他打这个官司,我能提为副市长吗?精力都不在工作上,谁提拔你啊?”
    胡子梅的话有节有理,天衣无缝,胡一楠却更心生疑窦,依胡子梅这么精明的一个人,她怎么可能把这一段婚姻道出来?而且道出来看上去,一点儿目的都没有,似乎就是一个闲聊。
    拿自己的不幸的婚姻做闲聊,这不是胡子梅做的事情。可她这么道出来,其目的是什么呢?
    吴一楠沉思着,百思不得其解!思来想去,感觉必须得找当事人之一的黄灿了解情况,是不是真的给了1.5个亿给了胡子梅,到底是为什么给?是不是黄灿真的出轨?
    看着吴一楠不说话,胡子梅推了推吴一楠的手,道:“怎么了?突然不说话,想什么呢?”
    吴一楠想了想,笑道:“我在想你那1.5个亿呢,如果这1.5个亿砸到我头上,我还真懵,不知道怎么用!”
    “我去!”胡子梅敲了一下吴一楠的头,道:“有钱不知道怎么花?你告诉我,你现在有多少,我教你花。”
    吴一楠诡异地一笑,道:“你得先告诉我,你那1.5个亿怎么花了?”
    胡子梅轻声的唉了声,道:“吴一楠,你不会那么笨吧?有钱在你的手你都不会使?那么多的钱,按你来说,那么多的钱,你要拿去吃喝玩乐,对吧?”
    吴一楠点头,道:“不拿去吃喝玩乐,你赚钱干嘛?赚钱就是为了更好的生活,你说是不是?”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把这些钱拿去赚更多的钱!”胡子梅笑眼看着吴一楠,道:“这是最简单的投资方式,你堂堂的大秘书长难道不知道?”
    “1.5个亿啊,你再赚1.5亿回来,你又怎么花?”吴一楠死脑筋地看着胡子梅,道:“你本身每个月的工资恐怕都花不完,你还花到那1.5亿啊?”
    “好了,聊不下去,咱们换个话题!”胡子梅娇手一挥,不想跟吴一楠再扯下去,道:“跟我聊聊我现在打的这个官司。”
    吴一楠求之不得,立即说道:“好啊,你先跟我说说,看看我能帮你出个什么好主意。”
    “大致的情况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胡子梅叹了声,道:“不知道为什么,打这个官司我的心神总是不定,原来从来没有这个现象的,就连当年离婚我拿的这笔钱都没有这个感觉!”
    话音落下,吴一楠怔了一下,道:“你离婚拿这个钱是好事啊,你怎么可能有心神不定的感觉?”
    面对吴一楠的质疑,胡子梅愣了一下,道:“我讲的不是这个意思,我讲的是当年我考虑打不打官司的问题,当年我决定不打官司很干脆,没有拖泥带水,没有想更多……”
    胡子梅的解释有点牵强,吴一楠心里有数,也不去辩驳她,便笑着说道:“你现在有什么心神不定的呢?无大就担心胡亚玲和胡亚强把你父亲的遗产分了去。其实,依我的想法,钱财这东西是要不完的,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这么做……”
    “你会怎么做?”胡子梅看着吴一楠,一语打断,道:“你是不是认为我跟胡亚玲他们打这个官司错误的?”
    “不,不,你误会我了!”吴一楠挥了挥手,道:“如果他们不能好好坐下来沟通的话,这个官司是非要打不可的。但是,如果他们愿意坐下来好好谈,拿出他们是你父亲亲生儿女的证据来……”
    “哎,哎,你打住!”吴一楠的话还没说完,胡子梅便挥手打断,道:“你的主意我真的不能接受!咱们的方向性不对,怎么可能说到一块?”
    “方向不对?”吴一楠不解地看着胡子梅,道:“好吧,你说说你的方向!”
    胡子梅斜了吴一楠一眼,道:“我的方向我都跟你说过无数次了,可是,你没有听我的,总是想把我往你的方向扯,我都没有那个方向的意愿,你想想能扯得动吗?”
    听着胡子梅的话,吴一楠耸了耸肩膀,两手一摊,道:“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咱们的方向不同,所以说来说去,肯定不能说到一块。这样吧,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别找我商量,到时候我给你做旁证就行了。”
    “可是,我很郁闷。”胡子梅脸色灰暗,看着被风吹拂的芦苇荡,叹着气道:“为什么我的心总是慌慌的,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吧?”
    “你看看,你多想了不是!”吴一楠心知那是胡子梅不好预兆的反应,但是嘴上却说道:“如果你觉得明天开庭你有压力的话,为什么不往后移呢?”
    胡子梅愕然地看着吴一楠,道:“你是说先别开庭?”
    吴一楠点了点头。
    “这是不可能的!”胡子梅用手托着脸颊,道:“法院又不是超市,想开就开,不想开就不开。”
    “也有特殊原因可以往后延期的。”吴一楠提醒道。
    “你说,我能找出什么原因来,让法院延期?”胡子梅一本正经地看着吴一楠,道:“说实话,与期这么折腾,不如早点开庭审完,我不想这么扯下去。”
    “你怎么这么矛盾?”吴一楠不解地看着胡子梅,道:“你刚才给我的感觉,好象还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
    “我不是说了吗?我这是心神不定。”胡子梅无奈地摇头,道:“我就是觉得奇怪,所有的准备我都做好了,怎么还会有心神不定的感觉?会不会在什么地方出问题?”
    “那你就从头到尾挼一遍,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吴一楠说道,眯缝着眼睛看了看天空,道:“提醒一下啊,太阳已经全部落下山去了,接下来天就要黑了!”
    胡子梅一动不动,看着远处发呆。
    看着胡子梅不吭声,吴一楠无聊地拿出手机看了来……
    “第一,我爸给我立的那个遗嘱算不算?如果法庭认定那个遗嘱有效的话,那么胡亚玲和胡亚强再怎么是我爸的私生儿女都没用,遗产还是我一个人继承。”胡子梅站了来,拍了拍裤子上的枯草,道:“第二,如果法庭不认定那张遗嘱,胡亚玲和胡亚强的亲子鉴定报告必须有效才能继承我爸的遗产。”
    “依你看,法庭会认定那张遗嘱吗?”吴一楠抬眼看着胡子梅。
    胡子梅叹了口气,道:“原来我信心百倍,根本不可能有问题!现在……很难说啊!”
    “为什么?”吴一楠奇怪地看着胡子梅。
    “原来的法官是法院的副院长。”胡子梅眉头紧琐,道:“跟我是老朋友了,由他来审这个案子,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唉,或许这就是天意啊!”
    “哎,你说什么天意不天意的啊!”吴一楠不解地看着胡子梅,道:“案子不是由副院长审吗?你怎么又说到天意去了?”
    “我说的天意,是副院长昨天突发急病住进了医院。”胡子梅无奈地摇了摇头,道:“现在换作是院长来审这个案子。”
    “院长审不比副院长审好吗?”吴一楠心里有了数,懵逼一样的看着胡子梅,道:“至少院长的级别比副院长高吧?级别高审这个案子,是看高你一眼啊,这样不好吗?
    “哎,吴一楠,你是装傻还是装逼?”胡子梅气极交加,冲着吴一楠便嚷了来,道:“我刚才跟你说得清清楚楚,你怎么装傻装逼装成这样?”
    胡子梅的突然发飙,让吴一楠惊讶和愕然,他没想到胡子梅发飙来会是这样无理和低级下劣!
    看着吴一楠愕然地看着自己不说话,胡子梅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刚才我可能说过了,我心情不好!真的不好!你不知道那个院长是什么人吧?他对我从来就没有过正眼,一副高傲的样子,目无人啊,你说这个案子由他来审,会有什么好结果?”
    胡子梅的话音落下,吴一楠的心里一阵爽快:还是好人多啊,听钟声来说,法院几乎成了胡子梅的阵地,想到那些被胡子梅收买了的领导干部,吴一楠心里就疼能不已,现在,堂堂的法院院长,终于没有把胡子梅放在眼里,这话吴一楠有一种大快人心的感觉!
    吴一楠思衬了片刻,低声说道:“庞书记跟他打招呼也不行吗?”
    胡子梅愣了一下,看着吴一楠,道:“你怎么扯到庞书记去了?这跟庞书记有什么关系吗?”
    吴一楠张口结舌地看着胡子梅,他没想到这个时候的胡子梅把跟庞大龙的关系敝得清清楚楚,顿了好一会儿,吴一楠说道:“你跟我说过的,你说你跟庞书记的关系不错,所以我才这么提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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