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国昌虽然有些目光不是太宽阔,但是他却好命的有个明事理,有眼界的婆姨。
    自打严国昌在湾口给了自己一脚后,严国昌婆姨脑子转了几圈后,即刻就明白丈夫这次为的是哪般……因此,严国昌前脚被带走,严国昌婆姨后脚就跟着严澈一家回了雾戌山。
    当然了,爷们儿们有爷们儿们的事,她一个妇道人家你说跟去做什么?
    能跟着一起去了雾戌山下,严国昌婆姨自然有她自己的思量——爷们儿的事不好掺合,婆姨们的事就不能凑堆儿了?
    是了,严国昌婆姨是去安慰“受惊吓”的张超英去了。
    严国昌被带走后,严元照转身一回到雾戌山下的当口,就在严澈家用严澈家的电话给严国荣打了个电话。
    严元照不同于严国强,看了近一辈子的人性世故,他自然能清清楚楚判断出在这些大事来临时,到底哪一个才能出上力,说上话。
    在严国荣电话里再三保证严国昌不会有事后,严元照这才在严兆林的搀扶下,松缓了那张老脸,背着手,摇摇晃晃地回了严家湾——累啊,岁月不饶人。这又忧又虑,磨折老人家的精力,折损老人家的寿命啊!
    至于留下的那个小警察刘毅,张超英自是“义不容辞”的包揽起了所有的照顾工作,也算没了后顾之忧。
    若是不然,严元照可不敢这么轻松。
    于是乎,似是已经平息了的“蔬菜风波”,在刘毅逐渐“好转”的身体下,严家湾人也渐渐松了一口气,纷纷心叹:雨过天晴了,雨过天晴了啊!
    同时,不免也似那泄了气的气球:这些菜,还种不了?
    于是乎,菜棚成了严家湾与邬子荡人的心病,几乎每次经过大菜棚,乡民们都不自知地叹一声绵长的气:种吧?前面严国昌才被带走。不种吧?买菜的钱,每天夜里都能勾得他们辗转难眠,心思痒痒……唉,这可怎么弄啊!
    这天,距离严国昌被抓走已经过了近半个月。
    李军一行居然还是没有离开严家湾。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李军毅然地选择了留在严家湾,静待事态发展……嗯,顺便继续着他坐过山车心境下的田园生活。
    毕竟,他这次出行的目的,似乎还没打算放弃。
    一大早,已经开始对农家生活生出兴趣的李军没有严国强的带领,背着严澈家的喷雾器,走在藤子都前面,又往雾戌山上爬。
    刚爬到半山腰,李军就看到有人连奔带喊地往严家湾窜。
    由于隔得远,李军看不清那人是谁,也听不清那人在嚷嚷什么,不由顿了脚步,侧回头对藤子都问道:“藤少,你看那边怎么了?”
    “嗯?”李军是知道藤子都一些底细的人,因此喊藤子都“藤少”时,藤子都理所当然地接受了。
    这下听李军这么一说,藤子都靠向路边凸起的石块上,将喷雾器的重量移交给了外物,直了身子顺着李军的方向望了过去:“哦,好像是严钊。”
    “……又,又出事了?”李军不确定,但是心下还是一紧:别不是真出了什么大事吧?
    藤子都斜了李军一眼,沉声道:“能出什么事?严家湾人简单着呢,严澈家也实诚着呢。”
    话虽如此,藤子都还是开始解着喷雾器的背带,准备下去看看到底又有什么事。
    背带解开后,藤子都将喷雾器往李军那边一放,道:“李总,你给看着下,我下去看看。”
    话一说完,李军顿时觉得多了一个力道靠向自己,张张嘴,还没来得及说句客套宽慰的话,眼前一晃,只看到藤子都的背影消失在转角。
    嘴角抽了抽,李军有些别扭地心讨:也不知道是不是严家湾的水养人,别说藤子都这速度惊人,就连他在这里住了几天,也发现在这些年应酬奔波,烟酒不忌被掏空了的身体,好像恢复到了当年……
    严钊张牙舞爪,一路及哇乱叫奔回了严家湾,奔向了严元照所住院子的方向。
    刚到院门口,严钊巴着门框,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看着正在给严元照倒水的严国胜和神态淡然,十分享受的严元照,嘴巴张了几次,但是喘的太厉害,恁是没吐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严元照看着严钊,眉头一皱:“怎么一个两个都没个稳性,吱哇乱叫的?”
    看严元照微微愠怒的模样,严国胜横了严钊一眼,呵呵笑着宽慰老爷子,道:“五爷爷说得对,说得对,别跟小辈儿一般见识,五爷爷,这茶是三儿给您准备的,说您爱喝这个,尝尝看。”
    严钊被老爷子一瞪,即刻冷静下来,深深吸了一口气,正了步子,这才走进严元照的院子,做到了严元照对面:“五老祖,上面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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