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几个小时就到了,夜弦张望着一个完全不同的城市,这是她曾经梦寐以求的城市,来这里上学,来这里成为运动员,甚至成为国家队进军奥运会为国争光。
    舞蹈学校很好,只是夜弦的心思并不在上面,当学校里的招生老师对着她长篇大论说着学校各种好处时,夜弦的眼神却总是落在隔壁的体大上,看着那鲜明的体大校徽,她不愿走,只是远远望着那个已经遥不可及的梦。
    那是她的梦想,是她母亲给她留下的梦想,也是张志远和陈星峰为她编织的梦。
    只是她辜负了所有人,也辜负了自己。
    她怪不得旁人,甚至都没有足够的理由去怪那个恶毒的叶仙,这不过就是个报应罢了。
    厉偌清和姜堰实地考察了学校,看到她的眼神也知道夜弦在想什么,他带她过来其实并不是为这个远得不能再远的舞蹈学校,而是想带她看看自己曾经的梦,也算了却她的一个遗憾。
    “今天好累,我们先回去吧,明天再来看。”
    “就这一所学校,明天还来看什么?”
    “这里是高教区,既然都来了随便看看不行吗?好了,先回酒店晚上请你吃好吃的,对了,风爵也在京城,晚上我约了他一起吃。”
    夜弦一听风爵也在赶忙摇头拒绝,这个人,她可再也不想招惹了。
    “你和他吃吧,我不喜欢掺和。”
    “怎么了?你是我女朋友,和我朋友吃饭又没什么,风爵虽然好色了点但也不是什么凶神恶煞,别怕。”
    夜弦还是见到了风爵,他就坐在她对面,满脸的愠怒。
    “厉偌清,你出差还带个女人?”
    “说得好像你没带一样?”
    厉偌清抬眼看着风爵身旁性感抚媚的小秘书不用猜就知道是个什么关系,他还不了解他?
    “她是我秘书,夜弦算什么?”
    “她是我女朋友,不能带吗?风爵你今天怎么跟吃了炸药一样?”
    风爵还记恨着上次生日宴的事情,一想到夜弦撺掇风露分他的权力,他恨不得掀桌而起。
    “女朋友!呵!够痴情啊厉偌清,还女朋友!”
    “你他妈今天吃炸药了吧!”
    “我吃炸药怎么了?上次生日宴闹成那个鬼样子!我风爵的脸往哪儿放?”
    晚饭不欢而散,夜弦全程低头闭嘴。
    酒店里,厉偌清一直安慰着她和她保证那件事已经和她无关了,风爵那边他会处理,夜弦体谅他的处境并没有说什么。
    酒店房间里,风爵正和小秘书调情,厉偌清一脚踹开房门把小秘书轰了出去。
    “厉偌清,你有病是不是!老子和别的女人玩你也要来搅和!”
    “我就是有病啊,你第一天知道?”
    跟夜弦待久了,阴阳怪气厚脸皮也学会了。
    “草你大爷!厉偌清!我忍你很久了!”
    风爵压抑积攒的所有愤怒在那一刻化为了一记拳头狠狠砸在了厉偌清的脸上,他没有闪躲硬生生接了那一拳踉跄了两步缓缓站直。
    “风爵,这一拳算我让你,你还想打我就不客气了!”
    “草你大爷!老子不需要你让!今天就要打死你!”
    拳头的闷响声在酒店房间里回荡,门外的小秘书听得心惊胆颤,想进去劝阻却被姜堰拦了下来,这两个人从小就不对付,打架更是不知道打了几次了,都有分寸的。
    大概一个小时吧,风爵已经完全脱了力,一拳过去没站稳直接倒在了床上,厉偌清摸着侧脸的微肿轻骂了一声:“你他妈打人不打脸知不知道?”
    “呵呵!打一个自恋狂不打脸怎么赢?”
    “风爵,你和小时候一样贱!”
    “你也一样,死傲娇,自恋狂!”
    厉偌清揉着侧脸看着倒在床上无力的风爵一屁股坐了下来和他一起躺到了床上,“有烟吗?”
    “弦儿不喜欢,戒了。”
    “靠!为个女人戒烟,有病啊你!”
    “风爵,等你有了深爱的女人,你也会为她改变的。”
    “改个锤子,老子从不信什么狗屁爱情!”
    风爵发泄了愤怒,想起身找烟可掏了半天没找到只能作罢继续和厉偌清躺床。
    他们从小是玩伴,闹了多少次矛盾打了多少次架都没有让他们的友情出现裂痕,可他们长大了,一个决定就能让他们分道扬镳。
    为了爱情,为了家族,甚至还为了利益,四个人四种离开的方式,都让风爵无法接受。
    他以为自己不改变就好了,还是那个吊儿郎当爱说笑爱搞事的风爵,可是这才一年,一个个为了各种理由都叛变了友谊。
    风爵见过深情的男人,而那个男人的下场很惨,所以他厌恶所谓的爱情,他以为他的朋友也和他一样看得清,做一个薄情的人,可到头来,只有他成了那个最薄情清醒的男人。
    “风爵,那件事你觉得是夜弦的错吗?”
    “不然呢?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她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去考虑,就靠着自己的任性去做自己的事情,结果呢?造成了更大的麻烦!她被人报复,而我们还需要为了她委曲求全!厉偌清!你被她灌了迷魂汤了!你自己想想都为她做了多少蠢事!”
    风爵歇斯底里得质问,他不想自己的一切被一个女人打乱,他不喜欢这种乱掉的生活,他不过就是想好好过日子,有一个听话可爱的弟弟,有一群互相信任的好兄弟。
    可夜弦出现了,所有的一切都乱套了。
    厉偌清侧着身子,他看着风爵眼中的泪花不停闪烁,他知道风爵承担了多大的压力,甚至因为风老爷子分权的事情烦得几天几夜睡不着。
    “可她也付出了代价,她的前程全被毁了,她还生了病,差点死在我面前。风爵,我知道你很痛苦,可是我们都是局中人,没有一个人可以置身事外。”
    “所以就要把风露扯进来吗?他明明可以活得自由,想做什么做什么,可是现在老爷子给了他权力,让他去管理公司,我努力了那么久就是不想让他被困在风家,可是因为夜弦几句话,就几句话啊!”
    “风爵,你自己想清楚,到底是因为夜弦的话还是因为老爷子打从一开始就想这么做!”
    风爵一愣立刻反驳:“他答应过我的!只要我继承家业,只要我做得好,他会给风露自由!今年连狗都让他养了,怎么可能……………”
    风爵越想与不对劲,当他回想起当年初步掌权到现在手上拿到的权力时,他突然明白了,老爷子从一开始就没想把所有权力给他,纵使他每次都和他说自己年纪大了不想管这些,可他牢牢抓在手里的权力丝毫未动,连碰都没让他碰过,那说明什么,说明这些权力他要原封不动交给另一个人。而且是一定与他分开无法产生冲突却又能完美制衡他的权力,他从一开始就打算给风露权力,就算他之前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小孩子。
    老爷子,一直在防着他,甚至想用风露来制衡他。
    风爵突然想通了大笑起来,仰面看着天花板只觉得他这个爷爷真是个奇才,怪不得年轻的时候能制霸一方成为四大家族之首。
    只可惜啊,生下的儿子和孙子不及他一半的老谋深算。
    “老爷子哈哈哈哈…………原来一直以来我也不过是他的棋子,一个维护家族利益的棋子,他眼里从没把我当成亲孙子,也对,他连对自己的亲儿子都那么狠,怎么会真的在乎我这个隔代的孙子呢?可笑!”
    风爵笑着笑着又哭了出来,这些年他到底变成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偌清……………你以后也会走我的路吗?”
    “会的,甚至比你还要艰难。”
    “那些长辈真是有意思,小时候让我们成为最好的朋友,长大了又教会我们自相残杀,然后等我们有了孩子周而复始,真是恶心透了!”
    厉偌清伸出手指捻掉了风爵眼角的泪,小时候就他最爱哭了,明明年纪最大可就是最脆弱最无助。
    “我记得我爷爷还在世的时候跟我讲过,四大家族有一个约定,所有的后代必须互相竞争互相厮杀,这样才能保证没有任何一方敢落后衰败,没有人能永远站在峰顶,能站上去的是永远是下一位强者,这是我们的生存法则。”
    这样的法则存在了百年,而上一代,赢下来的是厉家。他的父亲,决胜于四大家族之首,而厉偌清想从他手中夺权几乎难于登天。
    “可我不想玩这种游戏,也不想让我以后的孩子…………”
    “风爵,你不能这么想。只有我们赢了游戏,才能不让自己的孩子玩这种游戏!”
    风爵望着眼前的厉偌清恍然大悟,他原先一直想逃避的就是自己的责任,他以为自己在对风露负责,却没想过风露的身份早就决定了他一定会参与这个游戏,如果风爵没有能力赢下比赛,风露会顶替他,如果风露也输了那就会轮到他的孩子甚至是风露的孩子,这一切都是循环往复的,他根本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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