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蛮走了过来叫走了风爵,夜弦和风露蹲着收拾东西,风爵很快又回来了。
    “老爷子叫我们,先去见他吧。你们两个不许再放孔明灯,老实一点知道吗?”
    两个人点了点头继续收拾残渣,等到四个男人走后,风露一屁股坐到草地上揉起了被扯红的耳朵。夜弦收完了东西也跟着他一起坐了下来,风露侧着头一直看她,刚刚明明很开心,可不知道为什么夜弦的眼中始终带着悲伤。
    “弦儿,你好像不开心哎,是我做得不好吗?”
    夜弦依旧望着天空,她又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只是淡淡摇头,前程尽毁的痛苦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忘却的,不管用了多少方法,不管对自己说了多少遍没事,夜弦始终无法释怀那份痛苦。
    “不是你的原因,风露,是我自己的问题。”
    她总是这样,把过错归咎于自己。风露被夜弦刚刚的心意打动,他喜欢她,也不愿意看她不开心,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如何问她安慰她。
    “风露,你上得什么大学啊?”
    “啊?我?S大啊,就园区那块新校区,不过我哥说想让我出国读书,我一直不太愿意就耽搁了。”
    “那你成绩很好吗?”
    “呃…………不算太好,高考就是普通的一本分数线,但我哥是S大的荣誉校董,我算是走后门进去的。”
    夜弦转头看了一眼风露回过头突然苦涩一笑,就连她一开始厌恶的纨绔风露原来脑子和成绩都比她好,S大作为全国前十的知名大学有多难考不用多说,就算风露靠着走后门进去的,但至少他还能考到一本的分数线。
    而她,连考个300分都非常吃力,二本都不一定上得去。
    风露以为她在嘲笑他走后门,赶忙去解释:“其实我并不想走后门的,我靠自己的成绩上个普通的本科很轻松的,但我哥不想让我去外地读书,我没办法就只能听他的安排,其实我也不是那么笨的,就是有点懒不爱学习。”
    风露越解释越让夜弦感到难过,可这就是差距,赤裸裸的差距,她拼命考不上,而她瞧不起的风露随便考就是一本。
    夜弦不停安慰着自己人和人之间的差距不可避免,就像风露打架会输给她一样,她考不上大学其实也很正常,可她想通了又能怎么样?依旧难过得不能自已。
    “弦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因为高考的事情啊?是没发挥好吗?现在这个时间好像还没公布分数线吧,你是体育生又拿到了京大体校的申请书肯定没什么问题呀,不过要是你不想去体校,我拜托我哥也把你弄进S大!”
    她的前程原本不想依赖任何人,可违禁药的事发生后她第一次内心格外强烈的想求厉偌清帮她。厉偌清是帮她了,可是结果还是一样的,她没有资格去责怪厉偌清,他努力了但拗不过现实,而现在她更不可能去摆脱风露帮她上大学。
    “不用了风露,谢谢你,今天能查成绩了所以有点紧张。你能不能去帮我拿个外套,这里好冷。”
    “嗯,好!”
    风露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杂草,夜弦坐在草地上依旧仰着头,风露看着她忽而又半跪了下来,温热的唇面落在少女的脸颊上,风露都做好了被打一巴掌的准备,可夜弦只是微微侧头没有言语。
    “弦儿,谢谢你来给我过生日。”
    “风露,你会永远当我的好朋友是吗?”
    她拒绝得委婉,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因为一个吻打他的脸,风露抿着唇点了点头。
    微凉的空气让秦婠婠冷得发抖,她冷哼一声转身回了大厅。
    风露走后,夜弦站起身往花园深处走去,手机上的时间刚过了七点,可以查成绩了,但她不想被别人看到,便自己偷溜进花园深处坐到了玫瑰花墙的椅子上。
    输入考生号,输入身份证号,点击查询……………
    昏暗的玫瑰花墙下,手机的亮光照在夜弦的脸上,面无表情的脸显得格外苍白,蓝色的眼瞳随着上面的文字微动,当她停下手指的那一刻,脸上的表情突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释然,良久,手机屏幕熄灭了,她的半个身子完全陷入了黑暗之中。
    黑夜里的玫瑰不见其形却闻其香,夜弦静静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其实这样的结果她在考完就已经得到了答案,可她不愿意相信甚至还期待着奇迹发生。
    今天,她再也不用期待了,260分,三本线都够不到,哪里会存在奇迹呢?
    不过还好,夜弦长叹了一口气竟然发现自己没有崩溃,大概是习惯了吧,都遭受了这么多苦痛,一个260分又算得了什么?
    大概,真的是脑子太笨不适合学习考试。
    风露拿着外套到处找都找不到夜弦,他以为夜弦回了宴会厅跑回去也看不到她,正着急呢就看到风爵下了楼。
    “小露,上来,爷爷找你说话。”
    “啊?等会儿行吗?我在找弦儿。”
    “等个屁!快点!”
    风露没办法拿着外套跑上了楼,“你拿个外套跑什么,爷爷叫你赶紧去。”
    “可弦儿冷,我要把外套给她的,她在花园里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行了行了,你赶紧上楼,我帮你把衣服给她。”
    风爵在花园深处看到了独自坐在长椅上的夜弦,她仰头望着漆黑一片的天空,旁边的昏黄路灯照亮了她的侧脸让她整个人都有些如梦如幻。
    手中的外套是风露自己的,风爵驻足在不远处看着这个少女发呆,他环抱着双手总是看不透这个夜弦。她复杂极了,在海滩度假的时候一副拜金心机的模样,在拳赛那晚又是凶猛强势的样子,可到了厉偌清生日她又变得善解人意温柔善良,到底哪个才是她呢?这个女人到底想要得到什么呢?
    难道不止于金钱,她还想要权势?
    风爵逐渐发现自己身边的男人都喜欢上了夜弦,厉偌清不谈,木卿歌,霍震,姜堰,风露,秦倾,哪一个看她时的眼神不是带着喜爱,甚至连他都觉得夜弦充满魅力费尽心机想得到她。
    可风爵不信什么的爱情,在他眼里,这种女人不过是想获得更多的利益才会辗转于各种男人中间,他也懂什么叫做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欲情故纵这招能耍得他团团转,自然也能勾引了霍震要把自己的钱拿出来哄她。
    风爵见过这种游走于各种上流社会的女人,风情万种的交际花为的从来不是那么几百万的小钱,这种女人要的是能进入豪门的钥匙,她们唯一的目的就是跨越阶级踏入豪门从此野鸡变凤凰。
    而他也将夜弦归结于这一类女人,或许夜弦早就知道厉偌清没办法娶她,所以才勾引了他和木卿歌,不过夜弦拒绝了他大概也是因为看清自己无法嫁给自己,所以现在她唯一的目标大概就是木卿歌,一个婚姻可以自己做主的男人,而那个霍震大概率只是她的踏脚石。
    如此,风爵突然想通,他自鸣得意的将夜弦的所有动机分析的格外清楚透彻,在他眼里,夜弦依旧是个贪得无厌的女人,想嫁豪门,想改变自己穷苦的命。她是不想当情妇,她为的是成为某一位家族的儿媳罢了。
    “不冷吗?”
    风爵的声音很独特,夜弦一直觉得这样的声音唱歌很好听,而且之前在海滩度假的时候她听过他唱歌,他光芒万丈像个歌星。
    “谢谢。”
    夜弦抓紧了风爵披上来的外套,只是这个外套暖暖的,是他刚脱下来的自己的衣服。
    夜弦不抬头就是低头,此时的她还沉浸在高考失利的悲伤里,原本躲到这里就是为了不让人发现,却没想到风爵还是找到了她。
    “看你的样子不开心吗?”
    夜弦摇了摇头,抬起通红的双眼对着风爵勉强一笑,这就是不开心啊,那双漂亮的小鹿眼儿水雾蒙蒙的,委屈巴巴可怜兮兮,这又是在乔装可怜勾引他呢!
    风爵在心中冷笑着,可脸上却摆出了温柔的安慰,他往她身边挪了挪抬起手轻触了下她的头发,她没拒绝他便大胆地摸上了她的脸。
    “还说没有,眼睛都红了,是小露欺负你了吗?”
    夜弦不敢看他,移开视线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
    “没有,风露很好,没有欺负我。”
    “哦?真的?可你看起来怎么这么可怜,你的眼睛在告诉我你很难过。”
    “没有,我…………没有难过…………”
    她越是否认,风爵就越是确认。
    “还说没有,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小弦儿这么可怜,看得我心都要碎了,想要我安慰你吗?嗯?”
    风爵的声音越来越近,他捧着她的脸凝视着她,温热的呼吸扑面而来,夜弦想躲却被他掐住了下巴无法动弹。
    “不用,我没事。”
    夜弦抓住了风爵的手腕,她并不愿意在这里和他纠缠,保守痛苦的她甚至连力气都快使不出来,只能无力地扒着他的手。
    风爵勾着嘴角扬起一抹邪笑,他微微侧头轻嗅着她的味道,低沉的嗓音性感得惑人。
    “你很怕我吗?我不是霍震那种粗暴的男人,小弦儿,乖一点。”
    当微凉的薄唇吻上她发颤的唇瓣时,夜弦本能得往后退,可风爵的大掌早就拦住了她的退路,他再一次得逞了。
    夜弦的反应倒是出乎风爵的预料,今天的她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抵抗,被他得逞也没有愤怒得反抗他,反而平静得承受着自己。
    那张樱桃般美味水润的玻璃唇,他想吃很久了。真软,真甜,美味得让他忍不住继续深咬。可他还记得被这只小兔子咬过舌头,自然也不敢侵入进去舌吻,不过这美味的唇瓣也深得他心。
    他是与霍震不同,温柔得比厉偌清还要轻上三分,水软的唇瓣比那身后的露水玫瑰还要娇嫩,舌头粗粝得含舔过,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瑟缩和颤抖,燥热的掌心攥托着她的下巴,她不是不想挣扎,只是这个男人早就知道了她的逃跑方式,只用双手便能牢牢控住她。
    真想将舌头伸进去好好尝够她,只是他还是忌惮着这只小兔子的凶猛,只能在外面含咬着她的唇瓣,心里越发痒了也只能加大力道吮吸含咬两口。
    夜弦没有反抗,她认命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快,她连挣扎都不太愿意,只求着风爵尝够了放她离开。
    风爵吻够了抬起头依旧拖着她的下巴看着她盈盈欲哭的可怜模样,昏黄的灯光还是照亮了她绯红的脸颊,雪嫩的肌肤片片霞红,看着更是欲人,惑地他心动情动。
    “我说过,我比霍震温柔,他可不像我这般怜香惜玉,喜欢我这样安慰你吗?”
    这样的安慰只会让她更觉得自己没有选择,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失败者,鼻子一酸她快要忍不住泪了。
    情绪再怎么压抑都还是会泄露出来,她不想被人看到自己的怯懦站起身想找个理由离开,“这里好冷,我先回去了。”
    风爵坐在长椅上,嗤笑一声抓住了夜弦的手腕。当真是个有心机的女人,怪不得让风露去拿外套呢,这一身黑色吊带礼服优雅又不失性感,她特意没穿外套就等着勾引风露来这里和她私会,孤男寡女月黑风高,风露又是个实心眼儿被她算计了发生点什么要他负责也不是不可能,若是说这个女人没有心机真是不敢相信,只可惜来得是他,吻她的也是他,又要玩欲情故纵他都觉得乏味了。
    “如果来的是风露,你就不是这个样子了吧?”
    “?”
    风爵站起身,抓着夜弦的手腕没有松开。
    “我就这么一个亲弟弟,从小都是宠着长大的,心思单纯没有心机,他喜欢我什么我都会给,摩托车也好,跑车也罢,只要是钱能买到的我都不会少他的。但是唯有一样,他很难拿到。”
    “……………”
    风爵拉着夜弦的手腕将她的身体转了过来,他还是忍不住要警告她,想对风露动心思,还是趁早收手吧。
    “风家的家主之位,只有我!与其想着如何撺掇他夺权,不如换一种方式,比如把那些手段都用在我身上,只要你有本事让我爱上你,娶你做我的风太太又有何妨?”
    风爵今天对夜弦如此强烈的敌意还是因为刚刚风老爷子的一番话,沈蛮告诉了老爷子风露最近的努力,所以他打算分出一家公司交给风露打理,并且表明不允许风爵插手,这已经是明晃晃的分权,老爷子在他当初继承家业的时候答应过他不会干涉风露的自由,风家家主只有他一个,可现在他要分权,风爵自然把帐算在了夜弦身上,如果不是她撺掇,他想不出来为何风露会得到权力。
    男人宽厚的手掌已经掐上了她的脖子,风爵露出了原本的愤怒厌恶,他一只手掐着夜弦的脖子另一只手箍住了她的后脑勺,连声音也没了刚刚的温柔,语气里只有压抑着的警告。
    “夜弦,想算计我风爵,你还是太嫩了!我告诉你真正的现实,厉偌清不可能娶你!他连厉家的核心权利都没摸到更别提他那个强势的父亲会同意他娶一个贫苦出生的情妇!而木卿歌你最好也别有想法,黑道不是你能招惹的,你以为他只是个医生,也不好好想想霍震的地位是从哪里来的!而他这个人,你真的以为永远温柔吗?你见过木卿歌生气吗?见过他发脾气处理叛徒吗?见过他手段有多残忍,内心有多麻木吗!”
    夜弦移开了视线,这些男人喜欢她也好厌恶她也好,终归她斗不过他们,此刻的她突然产生一种自暴自弃的念头,反正她的人生已经毁得差不多了,又为何要在乎谁吻她谁娶她呢?
    风爵看着毫无反应的夜弦,心里的怒再一次涌上心头,这个女人是有多下贱还是一副完全无所谓的模样无视他!
    箍着后脑勺的大掌抓着她的长发狠狠一扯强迫着夜弦抬起了头和他对视,美是真美,就算知道了她的真面目,也还是放不下她。
    “夜弦,你想飞上枝头当凤凰是吗?不如我跟你打个赌,如果你能让我爱上你,我风爵就娶你做我的妻子。我可以告诉你,风家的家主只有我!我手上的权力足够让我娶你这么一个贫苦的小女孩儿,就算你当过厉偌清的情妇我也不会在乎,夜弦,只要你有本事!”
    为什么总有无端的祸事找上她,夜弦想不明白也不想再去想,她真的很想一个人躲起来哭一场。
    “风爵,放了我吧,我好冷想回家。”
    风爵得不到夜弦正面的回应,心中的怒越发强烈,这个女人不是在装傻就是在骗人,她就是个下贱的荡妇!
    “你冷是吧?好啊,我帮你暖暖!”
    柔软的躯体被男人狠狠撞向了花墙,黑色的西装外套掉在地上,带着尖刺的玫瑰花丛刮擦着少女的后背,可她却还是毫无反应得承受,当男人炙热的身体压住她时,夜弦才呜咽着喊出了一声疼。
    只是这一声疼让暴怒的男人更加愉悦,他就是要惩罚她,风爵也不顾玫瑰花丛中的尖刺将他的双手剌出多少血痕,他压着她又继续吻了下去,这一次他都不害怕被她咬,灵活的舌头钻进夜弦的檀口疯狂攫取她所有的呼吸,扫过贝齿勾到软舌咬进口中用力碾压,像是惩罚将自己所有的愤怒都倾泻在她的身上。
    他的唇,他的身可是最热的,专门用来暖她这种心机深沉的贱人,他不堪,她也一样!
    “夜弦,你不觉得我们很合适吗?我风流成性,而你下贱放荡,厉偌清能上你,霍震也能上你,那我呢?难道不够资格?”
    夜弦想躲,可风爵压着她就在她的耳边质问,她想哭却不愿意在他面前,说她怎么下贱都无所谓了,反正失去唯一希望的她连活下去的欲望都没了。
    风爵冷笑着,掀开夜弦的礼裙抬起她的双腿强行分开顶了上去。到此刻,夜弦都没有反抗,她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让人最恼火的不是争锋相对,而是毫无反应的无视,此刻的夜弦真是如此,挑战着风爵的底线。
    “夜弦!说话!”
    风爵怒吼着将她压在花墙上几乎想撬开她的嘴,当她好不容易抬起头张开嘴的时候,听到的话几乎让风爵泄气。
    “对不起,我想回家,饶了我吧。”
    修长纤细的美腿在男人的臂弯上轻微晃动,他喘得极重,眼中的凶狠几乎要淹没眼前的少女,她怎么可以教唆他的亲弟弟来谋划他的权力!她怎么可以诱惑他的兄弟让他们互相背叛!
    这个该死的女人,都是她的错!这一切都是她的责任!厉偌清为了他要回去掌权要和他对立,风露为了她要分他的家主权力,甚至连木卿歌都为了维护她公开和叶家叫板,而他说着厌恶叶家却还是和他们站到了一边…………
    可风爵很清楚,夜弦能有多大的错呢?是他自己将所有的错误和责任甩在她身上,他只是想找个发泄口而已。
    瘫软无力的少女被丢弃在玫瑰花墙下,风爵捡起地上的外套头也没回得离开。独自一人的夜弦终于可以放开了哭,碎裂的屏幕还透着光,那是她无法抵抗的无力,这不是别人的错误,这是她自己的错。
    “唔……………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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