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
    一束束无形的压力炸开,撕裂性的力量射向了四面八方。
    所幸双方都有所克制,才令得那力量不曾散溢开去。否则的话,方圆百里地界都会被当场毁去!
    饶是如此,这股无形的压力依旧是远远波及,不知多少虫兽于此时,如遭天倾,爆体而亡。
    “果然是八阵修为!”
    季山人神色又是庆幸又是嫉妒,他早有预料到练凰的出手,因此一身气息时刻与其余八老相连。
    不过,虽然双方势均力敌,但练凰乃是自身掌握了八阵的力量,而他们,却要依靠联手之力!
    因此,心中难免有所失落。
    “江院长,你与巫蛊教派已经结下死仇。以那位巫蛊教尊的脾性,必定会十倍百倍地报复回来!一旦发生冲突,这位八阵皇者将是护你安全的最大依仗。”
    季山人晓之以理害,“你确定,要她与我等拼得两败俱伤吗?”
    “轰!”
    九老周身那股萦绕的气息骤然再度增强,足足提升了十倍有余。
    与先前不同,此刻他们的气息转变得充满了毁灭力量,散发着无比的灼热,竟是令得周围布下的法阵都层层碎裂,地面出现了无数道焦黑痕迹。
    “我等要求不多,只要千境皇域碎片!此后,我们依旧可以相安无事。甚至,若有外敌入侵,我等还可为玄天总院抵挡一二。”
    季山人不放弃劝说,并且辅以威胁,“若是不然,我等也不惧掂量一番八阵皇者的分量!”
    “哦?”
    江浩微微抬起了眼眸,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我倒要看看,你们有何资格两败俱伤——练凰,血脉全开。”
    “是!”
    练凰蓦地踏前,一步,又一步。
    每一步迈出,都有雷鸣般的气血蒸腾声响起,震得地面嗡嗡颤动。
    刹那间,大片大片的气流浮现,于当空缭绕舞动,形成了一条庞大的真龙!
    云蒸霞蔚,夭矫而行。
    无尽的古老!无尽的宏伟!无尽的磅礴!
    “真龙!?”
    季山人浮现出了无比震骇的神色,万万没有想到练凰的力量可以达到如此层次。
    他猛地一记挥手,有着一道黑色洪流的火焰咆哮而出,吞了过去!
    “嗤啦!”
    练凰探手一抓,真龙虚影摄起那道火焰,仅仅是身躯一腾,立即将之甩入了九天之上。
    “呼呼呼!”
    那团火焰于高空爆发,数十万度的高温肆无忌惮地宣泄着威能,令得虚空都出现了不正常的扭曲。
    即便站在地面之上,远远地感受着那股威能,也能令人觉得一身血液都仿佛要被蒸发干净!
    虽然化解了九老一击,但是练凰也受到了不小的反噬。她的皮肤表面浮现出了浓浓的赤红色,有些许龟裂之状浮现。
    “再来!”
    练凰不见退缩,依旧一声暴喝,体内真龙血脉滚滚而动,澎湃的气血再度凝为龙影。
    她,倾力出手,不计生死!
    “慢着!”
    季山人终于忍不住露出了仓皇之色。
    他大喝道:“我等,愿意退上一步!”
    说这话时,他脸上带着说不出的憋屈与无奈。
    原本,在他的算计之中,练凰身为八阵皇者必定会自珍羽毛,不可能为了一点利益,与自己等人生死相搏。
    而且,外有巫蛊教派的威胁,江浩也不可能放任这一底牌与自己等人同归于尽。
    万万完全没有想到,对面竟然是一副不管不顾的态度——
    那个该死的小儿,居然喝令珍贵的八阵皇者,与自己等人拼命?
    更为要命的是,那位八阵皇者,居然毫不犹豫地执行了?
    季山人百思不得其解,但他清楚,自己的算计怕是只能落空了。
    于是,他恨恨地跺脚:“今日之事就此揭过,当我兄弟九人不曾来访!”
    姜轩子与姚阳忍不住面面相觑,齐齐浮现出了一脸难以置信之色。
    自从认识以来,他们还是首次见到九老服软!
    难道,院长早就算准了他们的心态,拿捏住了他们不敢搏命?
    一时间,他们不由钦佩地看向江浩。
    此时,九老撂下了一句场面话后,就待离开。
    岂料,背后再度响起了一道淡淡的声音:“不够。”
    戛然!
    “什么!?”
    季山人不可思议地缓缓扭转头来,看向江浩,一字字地道,“你,说什么?”
    “还不够。”
    江浩不为所动,仿佛根本没有察觉到他足以将人焚毁的怒火,只是淡淡地道。
    “哈哈哈哈!小儿!你是不是以为我们九人是被吓大的?”
    季山人没有想到,江浩胆敢“得寸进尺”,自己已经愿意揭过不提,他居然还敢咄咄逼人!
    怒意上涌之下,九老眸中厉芒暴涨。
    然而,比起他们,练凰的反应要更为直接——
    她在江浩发话的第一时间,早已鼓起了体内血脉,体内神魂气血近乎燃烧,激发得那条真龙身影愈发狂悍。
    一番令人窒息的对峙。
    “真是够胆!”
    此时,那名看似脾性暴躁的豫仙人反倒是开口了,他脸上所有的暴躁神情消失得无影无踪,代之而起的则是一片深沉的算计。
    “别的暂且不论,单单这胆子,你可比叶峰那个院长强多了。”
    古怪的事情发生了,他这一开口说话,季山人反而退向了后方,将主导权让了出去。
    “原来——”
    姜轩子猛地瞪大了眼睛,浮现出了极度震惊之色。
    他终于明白,原来世人都猜错了!
    九老中真正主事之人,并非季山人,反而是这位暴躁的豫仙人!
    所谓的脾性暴烈,不过是他的一层保护色罢了。
    而这秘密,若非被江浩逼到极致,也不会暴露!
    “小家伙,看在你这份胆子的份上,我们再让一步。”
    豫仙人淡淡地道,“皇域碎片,我们不要。除此之外,你们玄天总院每年的孝敬,我们也不再收取。从此之后——”
    “你们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巨大的让步!
    姜轩子与姚阳之前最好的打算,也不过就是尽量争取少付出一些代价,将九老打发离开。
    结果,江浩给了他们一个又一个意外的惊喜——
    先是什么都不用付出,现在,更是连每年的供奉都给免除!
    放眼这千年历史,玄天总院在面对九老时,从未有一刻如现在这般扬眉吐气。
    “唔。”
    在他们都觉得应该见好就收之际,江浩却是哂然一笑,轻轻拂袖,“还是——”
    “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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