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春色 作者:陈小菜

    分卷阅读77

    前的凶恶惫懒嘴脸,往床头这么一靠,嘴角歪着衣襟散着,道:“老子说了要睡觉,你赶着蹭什么蹭?这一脚算轻的,赶明儿让你瞧瞧老子的真功夫。”

    崇光刚找到舌头,苏小缺却又笑了一笑,自有一种无拘无束浑然天成的魅力,勾勾手指:“过来。”

    崇光七年来所处所见皆是烟媚之事,一见这个清亮如阳光的笑容竟情不自禁,迷迷瞪瞪走近前,被苏小缺一手揽着腰,亲了亲脸颊,又摸了一把屁股,按倒在床上:“美人儿乖乖睡吧!以后只要你听话,我就对你好,再不踹你啦。”

    说罢苏小缺搂着崇光,闭上眼,不一会儿,呼吸渐沉,当真睡着了。只是双手在崇光背后,无巧不巧的搭着灵台和志室两大要穴。

    崇光心中已如明镜,这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少年,绝不似外表所见的清透,心思更是深井般沉潜难测。方才那一脚,武功便远胜自己,自己想必是打也打不赢,玩也玩不过,一时郁闷,不禁偷偷咬牙——原本想引只白兔来玩一玩,谁知天不从人愿,竟是引狼入室,从此自己怕是只能仰他鼻息了。

    闻着他身上清新的男子气息,却又意外的有些开心,仿佛寂寞良久的旅人终于有了个伴儿,虽然这个伴儿有些危险,却也危险得招人,当下找了个更舒服些的睡姿,竟也慢慢睡熟了。

    崇光这一觉当真是又香又长,正半醒半睡间,只听钟游一声脆生生的怒喝:“臭小子!放开他!”

    随后就是苏小缺“哈”的一声轻笑,数声拳脚响。

    “中!”清脆的巴掌揍脸蛋的声响;

    “再中!”稍显沉闷的足底踹屁股声响;

    “又中!”衣袂带风呼啦啦一声,崇光睁开眼来,见苏小缺立在床前,侧影如雕,嘴角含着坏笑,若有所思,而窗户大开着,顺着看出去,见一壁山石间的一株老松上,倒挂着个小巧的少年,想是穴道被制,钟游便成了一口钟,只静悄悄晃晃荡荡的悠着。

    崇光忍不住扑哧一笑,苏小缺道:“这戏码好看吧?”

    崇光心领神会,张口喊道:“苏大哥!”

    苏小缺很是满意他的聪明劲儿,道:“这口钟就交给你,我先去医舍了。”

    换了衣衫鞋袜,不经意道:“晚上记得找双安和新光给我做碗核桃红豆酪留着,你必定有法子的是不?”

    崇光眼珠悠悠的动了动,笑道:“我自然有法子叫他们听话……可这核桃红豆雪蛤酪,是李沧羽要吃的新鲜玩意儿,整个内堂除了死掉的流霜夫人,别人可都吃不下这甜腻腻油汪汪的东西。”

    他下巴的小凹痕笑起来格外明显,溺毙了人的狡黠诱惑,苏小缺忍不住摸了一把,嘻嘻调笑道:“今晚咱俩也尝尝这李沧羽的滋味……”

    双安生得不精致,做出来的甜品硬是仔细。雪蛤酪小小的一份,装在一只冰纹碧玉碗内,衬着透明莹润的雪蛤、朱红绵软的豆沙,再一只小银匙搁在乳白的汤汁里,苏小缺瞧了半天,推给崇光:“请你吃。”

    崇光歪着脑袋,苦着脸道:“还是大哥先请。”

    “愚兄今天吃得很饱,实在是不能够了,贤弟体弱,你吃。”

    “小弟比仁兄肥胖,仁兄太过清瘦,仁兄请!”

    苏小缺很客气的坚持:“愚弟请,这甜品滋阴养颜还润肺,正适合愚弟这等佳人。”

    崇光实在忍不住,撑着下巴流下了热泪:“贤弟实在请不得,贤弟我生来嗜酸嗜辣,实在受不得这等异味。”

    苏小缺心软,见美人落泪自是不忍,只得叹口气捧起碗,道:“既然仁兄和贤弟都不请,那就茅房请罢。”

    这碧玉碗珍贵不说,用来装雪蛤酪更是人中吕布马中赤兔的绝配,李沧羽每日一早服用雪蛤酪是必要用的。所以待茅房用完,苏小缺仔细刷净碗,恭恭敬敬送到双安房内。

    待第二日李沧羽用完雪蛤酪,一天跑了二十多趟茅房,只拉得白嫩嫩的俏脸也黄了,粉嫩嫩的菊花也残了,连屁股蛋儿都蹲酸了,沈墨钩心疼之余,不禁大怒,把双安新光细细一问,倒也快得很,苏小缺这一罪魁祸首水落石出。

    消息传到烟分剑截院,有人欢喜有人愁,欢喜的自是钟游,最愁的便是崇光,两道鸦青的眉整日锁着,新酿的葡萄紫比醋都还酸了好几分,苏小缺却照常去医舍做事,照常吃饭睡觉调戏崇光,闲暇时又与新光等比划比划,更在泄雪桥上截着百笙一番畅谈,他在白鹿山所读甚广,百笙只觉幸遇知己,说到兴高采烈忘情处,被苏小缺一把拉着手指指点点也不以为怪,倒把隔着花木偷窥的崇光醋了个半死,一身热血酸溜溜的成了腌菜水。

    三日后,李沧羽止住了窜稀,信步来到烟分剑截院,命人唤来苏小缺。

    也不知沈墨钩施了什么邪术,李沧羽见了苏小缺,竟不怒反乐,一张咸菜叶儿色的脸竟有些梦里依稀慈母泪的模样,倒叫苏小缺吓了一跳。

    李沧羽见他一脸狐疑更带了三分爱谁谁的无赖神气,若是往日见了,必是觉得可憎可厌,此刻一见,却是心中好笑,道:“你给我下的什么药?那般厉害?若不是墨钩,我真想好好制制你这讨人嫌的性子。”

    苏小缺沉吟片刻,问道:“为什么不追究?我可记得以前你咬牙切齿的要杀我。”

    李沧羽拉了三天,颇有些憔悴虚弱,却还是香得跟抹了羊屎一般,靠着玉石桥栏,低声道:“你不也没毒死我吗?在玉碗上落泻药或者落毒药,对你来说,一点儿区别也没有,可你毕竟还是没有取我性命。”

    看着苏小缺毫无形象的跨坐在桥栏,不禁叹道:“你从来就顽皮,我大了你好几岁,以前不知道你和墨钩的关系,现如今已经知晓,难道还会跟你认真置气不成?”

    苏小缺一听,心里早已分明,暗恨沈墨钩无耻,却咬了牙问道:“什么关系?”

    李沧羽笑道:“我可都知道啦,墨钩前日已经告诉我了。你既是他的亲子,又来了七星湖,咱们可不就是一家人了。”

    苏小缺厉声道:“沈墨钩撒谎骗你。我跟他哪有半分关系?我亲生父亲素有大侠清名,为人端方正直,正是唐家掌门唐清宇。”

    见李沧羽似有不信之色,指了指不远处散发垂钓的崇光,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知道这里住的都是什么货色。若他真是我爹,怎会把自己的亲生儿子放到男宠居住的所在?”

    李沧羽摇头道:“墨钩绝不会骗我,他让你住这里,原是这些年你总跟他作对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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