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程的路上弗箩拉依然对伊尔迷不瞅不睬,无论走到哪里都有意识地避开了和伊尔迷的相处,芬克斯走到哪里她就跟到那里,完全将芬克斯当成阻挠伊尔迷靠近的挡箭牌一样亦步随步跟在对方身后,即使芬克斯有事要暂时离开她也会主动凑到蜘蛛群中去。弗箩拉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四处躲着伊尔迷,明明做错事情的是他不是吗,为什么现在好像是她做了错事一样躲着他?
    想到这里她觉得自己应该强势点,至少也要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至少也要让他向她道歉,然而当她看到那边那个虽然面无表情但看起来快要具现出黑气背景的伊尔迷时,她又恹了下去,怎么她觉得伊尔迷的情绪好像有点不对劲,而且看起来好像越来越糟糕的样子,最惨的是他这种情绪好像是在针对着她而言的。
    一行人在卡里亚之地外汇合了被留在那里的窝金和侠客,由于窝金的手被石化需要她帮助的原因,芬克斯主动与窝金一起跟着弗箩拉准备回她家等弗箩拉配出解药,而其他人则决定就在这里分别。目送着金他们各自乘上了不同的飞艇离开,现在在场的只剩下四人,窝金、芬克斯、她……还有伊尔迷。
    虽然很想出声对伊尔迷说我不想再见到你,你给我有多远就滚多远,但事实上再给弗箩拉十个胆子她也不敢这么说,伊尔迷身后的黑色背景貌似越来越深沉了,她怕她一说错话就会引来不得了的后果——弗箩拉你真歪种,你到底在怕什么嘛!明明做错事的人是他,你给我拿出一点勇气像刚才一样甩他一脸钉子行不行!
    好吧,她不敢!事实上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淀之后,弗箩拉的情绪已经平复了下来,说到底伊尔迷并没有做破坏掉她回家机会的事,他所做的是封了她对萨拉查的记忆和想回家的欲望。两相比较之下,在她心里伊尔迷的确比萨拉查重要得多,这段记忆即使是被封了也没对她有太多的影响,最多让她忘记了见到偶像时的兴奋罢了。而在完全没有办法回家的情况下断了她想回家的念头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也让她这两年的生活过得无忧无虑一点吧,因为心里没有烦恼确实会过得更快乐一点……
    然而再为伊尔迷找更多的借口也改变不了他利用念力操纵她的事实,无法不介怀也无法说服自己原谅他这种做法,弗箩拉不明白伊尔迷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有一件事她是明白的,如果伊尔迷不好好地跟她解释清楚,不好好地向她道歉,那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完蛋了。
    “该走了,你还在发什么呆。”头顶被一只大手揉弄着,即使有一只手已经石化,窝金动作依然没有受到什么大的影响,“弗箩拉你真的不打算加入旅团吗?如果你想加入我就帮你宰了西索。”窝金对于想邀请弗箩拉加入旅团的事始终不想放弃,再加上从飞坦他们口中得知西索在卡里亚之地里的所作所为,他更是想踢走西索换上弗箩拉了。
    “如果要踢走西索算上我一份。”芬克斯的想法跟窝金一样,都对西索相当的不喜。
    “抱歉……我……”对于窝金他们的热情邀请,弗箩拉始终有些难以拒绝,虽然她也挺喜欢这个爽朗粗线条的银毛大汉,但她真的对加入旅团没什么兴趣,弗箩拉不怎么会拒绝别人,所以她习惯性地往伊尔迷的方向望去,如果是平时伊尔迷已经上前来帮她拒绝这些邀请了。头往伊尔迷的方向转去,还没有和他对上视线,弗箩拉又想起自己还在生气的事实,于是头一甩朝着相反的方向望去,此时只顾着自己生气的弗箩拉没有发现,她这个举动让背景已经黑化的伊尔迷又黑了几分。
    也许是故意不想理会伊尔迷的原因吧,一路上弗箩拉和芬克斯他们总有聊不尽的话题,而特意被孤立的伊尔迷则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四个人就是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之下回到了她居住的小镇里。顺利地调配了石化的解药,将窝金的右手解除了石化的状态,他们临走的时候弗箩拉还特意塞满了一个包包的治疗药剂给他们,这些在外面零销天价的药剂其实在她这里批发也值不了多少钱。
    芬克斯在门外瞄了一眼站在弗箩拉背后靠在墙边自离开卡里亚之地开始就一言不发的伊尔迷,颇为放心不下单纯柔弱得如同待宰羔羊一样的弗箩拉,她身后那个小子不容易打发,他怕他们走了之后这个死丫头会连骨头也被对方折吞入腹,“喂,丫头,你真的不用我留下来吗?”
    摇了摇头,弗箩拉谢过芬克斯的好意,有些事情她必须要跟伊尔迷两个人单独好好地聊一聊才行,“不用了芬叔,我会好好地跟他谈谈的。”
    好吧,既然她这么坚持,芬克斯也不会再多说什么,对于他来说只要人没有死就什么问题也没有,他可以肯定的就是无论伊尔迷打算做什么总不会杀掉弗箩拉的,再说弗箩拉不是药剂师吗,即使是受了伤她也能自己处理好。芬克斯你用这种典型的流星街居民思想代入弗箩拉真的没关系吗,除了生命危险外,女孩子可能碰到的危险还有很多种啊喂!
    送别了芬克斯他们后,弗箩拉缓缓地关上了大门,低垂着头的她还在组织着语言,她觉得他们真的有必要好好地聊一聊了。刚转过身她就一头撞进了伊尔迷的胸膛,虽然知道他们这些人总是神出鬼没,但弗箩拉还是被伊尔迷吓了一跳,抬起头面对上那张无论看多少次都是同一种表情的脸,虽然她还是挺生气伊尔迷的做法,但当一个人生气的时候对方总是反应冷淡,再怎么生气也像是被当头淋了一盆冷水一样——跟这种人吵架真是想吵也吵不起来。
    “伊尔迷,你就没什么想要跟我说的吗?”弗箩拉指的是他操纵她记忆的事,别说他是她男朋友了,就算他是她的普通朋友也不应该这样对她。
    沉默了半响,伊尔迷好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一样,最后他才在弗箩拉的注视下缓缓张开了嘴巴,“你喜欢花?喜不喜欢珠宝?还是喜欢名牌?”
    ……场面顿时有三分钟的寂静,弗箩拉很想抚额,为什么每次他们谈这些感情上的问题时总会牛头对不上马嘴,上次她跟他表白的时候是这样,他误会她想向他求婚。现在她要跟他摊牌,他又不知道误会到哪个次元去了,而且看他这幅样子大概他连她为什么要生气都不明白吧,想到这里弗箩拉决定将问题挑明了跟他讲,“是不是你封了我的记忆。”
    弗箩拉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已经变得平静下来,有些时候有的人就是这样,当生气到某个程度的时候反而会平静下来回复理智,事实上经过一段时间缓冲之后弗箩拉也没有原来那么气愤,她现在就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一样,越是平静暴发时所造成的效果就越是强劲。
    “嗯,是我做的。”伊尔迷回答得理所当然兼理直气壮,他一点儿也没有事实被揭穿时的心虚与悔歉。
    ☆、第074章
    “你刚才是在说要分开吗?”弗箩拉从认识伊尔迷开始就知道他说话的语气从来没有变过,无论是高兴还是生气都是一个样子,但这一次显然有了不同的变化,带着压抑与威胁的语气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更低沉,伊尔迷现在很生气,前所未有的生气,一直以来都是乖巧听话的弗箩拉居然想跟他谈分手,这绝对无法可以原谅。
    “我……”被伊尔迷突如其来的气势吓得说不出话来,弗箩拉第一次感受到原来他杀手的身份并不是假的,从来没有在他身上感受过这种气势的她觉得如果现在说出踩及伊尔迷底线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对她手软的。
    没有让弗箩拉继续说下去,伊尔迷却突然笑了起来,嘴角勾起的弧度不大,但却笑得有点恐怖,上次当伊尔迷这样笑的时候他把钉子插进了弗箩拉的脑子里,现在当他再次这样笑起来的时候,他同样也有了另外的想法,“西索跟我说过,如果有必要的话可以将你拖上床,虽然我不是很喜欢这么做,但这个方法我不排斥,就算你还没到达结婚的年龄,我也并不介意先上车后补票,然后将你带回枯枯戮山的主宅那里,让你这辈子都不能踏出枯枯戮山半步。”
    他并不是在说威胁的话,他只是在陈述他想做的事,伊尔迷觉得如果弗箩拉想跟他分手的话,把她带回家然后关起来的事他是绝对会做得出来的,枯枯戮山很大也很封闭,以弗箩拉的力量根本连一扇试炼之门也打不开,而且在自家的势力范围内,就算金和芬克斯也不一定能救得了她。
    弗箩拉因为伊尔迷的话脸上变得一阵红一阵青一阵白的,她第一时间就能感觉到伊尔迷这不是在开玩笑而是在说实话,一点也不想被关进枯枯戮山和被霸王硬上弓的弗箩拉死命地摇着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她怕她说错了话伊尔迷会将他刚才所说的马上付于行动,比起武力值爆表的他,她的反抗根本不够看,结果绝对是被关的下场。
    身上的颤抖变得更加剧烈,弗箩拉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捕猎者盯住的猎物一样,全身的血液都凉了起来连动也不敢动,伊尔迷这个样子真的很可怕,从他身上传来的气息甚至让她无法反抗起来,这是头一次,弗箩拉对伊尔迷产生了一种恐惧感,她……是不是从来就没有真正了解过伊尔迷。
    仿佛是看出弗箩拉的恐惧一样,伊尔迷收敛起身上不知不觉间散发出来的压力,单手抬起少女的下巴,伊尔迷往弗箩拉的唇边留下一吻,无视对方颤抖的身体和收缩的瞳孔,他将手放在她的头上轻轻地揉了揉然后弯下身将自己的视线与她平视起来,回复到平时状态的他用着没有表情的脸孔发出一阵笑声,“啊,我只是在吓吓你罢了,一直乖乖地听我的话不是很好吗。”
    是的,一直乖乖地听他的话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反抗,为什么想要分开呢。他不介意她偶然撒撒小性子,但如果她想要和他分开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手下碰触的是她柔软顺滑的头发,如果不是弗箩拉的魔力对念有天然的抵抗性,他真的想继续往她脑子里插钉子,这样她就可以完完全全地听从他的话了。
    不敢动,弗箩拉没有丝毫抵抗的能力,在他低下头与她视线平齐,呼吸近在咫尺的时候她不由得摒住了呼吸,身体下意识地想往后退远离伊尔迷,当她发现自己背后已经是一扇门时,避无可避退无可退让她看起来特别可怜,她的本能一直在叫嚣着不要反抗,但她的理智却对伊尔迷的操纵耿耿于怀,牙齿咬住了嘴唇,直到咬出了血都没有察觉到。
    “啊,都出血了。”食指划过唇边,拭擦掉弗箩拉嘴边的血渍,正当他还继续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口袋里的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状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个电话是只有弗箩拉和家人……好吧,勉强再加个西索才知道的号码,通常致电给他的都会是比较重要的事,所以伊尔迷只得暂时停下和弗箩拉的对话,接听起这通电话来。
    沉默地听完电话那一头席巴的吩咐,伊尔迷在收回电话的时候有些小烦恼,有些事情必须要他现在就马上出发前往,而弗箩拉这边的问题还没有完全解决,这还真是让他头痛,想了想他一把拦腰抱起靠在门板上整个人还陷入惊骇状态中的弗箩拉,将她放到客厅内唯一的沙发上,伊尔迷伸手拍了拍她的头顶,“抱歉,我有些事现在必须要离开,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弗箩拉没有回话,只是低垂着头,她现在心里很乱,她只想逃离这里,离开伊尔迷越远越好。
    推开那扇惨遭他破坏的门,伊尔迷在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回过头来对着坐在沙发上的少女说,“别想着离开这里,我很快就会回来,我的能力你是知道的,如果回来的时候没见到你,后果绝对不会是你能承受的。”
    随着关门声的响起弗箩拉终于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她低垂着头失神地看着眼前摆在膝上正在颤抖着的双手,直到一滴又一滴的泪花打落在颤抖的手背上……
    而刚刚离开弗箩拉家里的伊尔迷则全速往天空竞技场的方向奔去,刚才父亲的来电告诉他,奇犽正在那里遇到了危险。伊尔迷不是没想过叫西索帮忙,毕竟那里是他的地盘,然而可惜的是他们在探索完卡里亚之地后西索就曾告诉过他,他要到某个地方跟他的大苹果约会,会有一断很长的时间都不会回天空竞技场,所以伊尔迷只得亲自往天空竞技场走一趟了。
    身为大哥,责任心超强的伊尔迷一向都非常尽职尽责,他疼爱他的每一个弟弟,尤其是特别疼爱三弟奇犽,奇犽遇到危险,身为大哥的他怎么可能坐事不理,而且他现在位于的这个地方跟天空竞技场的距离不算太远,只要坐一个小时的飞艇就可以到达。
    所以当伊尔迷赶到天空竞技场的时候还算来得及时,随手往将奇犽当成猎物般玩弄并一脚把自家弟弟往墙上踢的念能力者后脑甩了几根钉子,伊尔迷轻易地解决了对方,并出现在倒至地上快要昏死过去的奇犽身前。
    年仅八岁的奇犽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念能力者的对手?所以他很轻易地被对方打至奄奄一息,还以为自己这次死定的时候,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自己居然在最紧要的关头被大哥救了回来。
    刚才还强撑着一口气的奇犽就这样安心地晕了过去,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飞艇的包间里,而他的大哥正双手抱胸背对着他站在开宽的玻璃窗前望着外面的风景。
    “大哥……”对于这个自小就一直害怕着的大哥,奇犽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不过很快他就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他已经醒过来,那么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是一定需要交待清楚的,为什么会在那里跟别人打起来,为什么会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在大哥的注视下,奇犽根本不可能不老老实实地将所有事情都交待清楚。其实事情的发生也很简单,天空竞技场是当初被父亲选给奇犽当成试炼的场地,自奇犽六岁开始就已经在这里进行修炼,两年后的今天也就是奇犽打上二百楼的日子,本来他打上二百楼已经达到父亲的要求,理应要立即回家的,但由于他对二百楼以上的比赛比较好奇的缘故,所以他并没有听从家里的意见,自己跑到二百楼上去了。
    在天空竞技场里二百楼是一个分水岭,像奇犽这种连念也没有学会的小孩子跑到上面就只有送菜的分上,所以果然很明显,还没上到二百楼就已经遭受到所谓的冼礼,而且还被打得这么惨不得不向家里求救。
    静静地听着奇犽的叙述,伊尔迷在听完后又要叹了一口气,为什么最近身边的人老是不愿意乖乖地听话呢,弗箩拉是这样,现在奇犽也是这样。瞪了自家三弟一眼,伊尔迷朝着奇犽发出若有若无的念压,即使是这种不太强的念压也足以让不会念的奇犽感受到压力和恐惧起来。
    “奇犽,你忘了我和父亲的教导吗,不要反抗比自己更强的人,打不过就必须要远离。”伸出的手在奇犽的颤抖之下放在那颗银色的小脑袋上,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伊尔迷的眼神变得更加幽暗起来,看来他必须要将这个教训好好地印入奇犽的脑袋里,如果有必要的话他不介意让他的本能反应来执行这点。
    比起弗箩拉对念钉所产生自然的抵抗,奇犽会更容易操纵得多。
    ☆、第075章
    然而让她意想不到的是伊尔迷的反应居然会这么大,他的表现甚至压抑得让人窒息。弗箩拉是一个单纯得直白的女孩,在她头十五年的人生里一直都过着平淡的和平生活,然而当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只是短短两年的时间而已,她就经历了头十五年想都没有想过的生活。在这个暴力与杀戮未曾缺乏的世界里,她从无法想像到木然接受,这个世界比她本来待着的世界残酷太多,如果不是有伊尔迷的缘故,也许她早在来到这个世界不久后不是死了就是被卖掉吧。
    因为伊尔迷的缘故,她一直很努力地接授这个世界,也因为伊尔迷的缘故,她比她想像中的少碰了很多壁,她喜欢他,这是无须质疑的,但这并不代表她可以毫无原则地任由别人揉搓成一团,伊尔迷既然做错了事,那么她要他一个诚心诚意的解释与道歉又有什么错呢?所以当他威胁她的时候,她既失望又能难过,甚至还因此而恐惧着想逃离。
    是的,是威胁。虽然他嘴上说着这只是在吓吓她而已,但弗箩拉却很清楚伊尔迷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仿佛是第一次认清伊尔迷这个人一样,她现在才发现原来一直对她体贴有加的伊尔迷还有着这么可怕的一面。鼻子酸得发涩,眼泪也顺着眼眶划过面颊最后沿着下巴一滴一滴往下滴落打湿了她的裤子,她就这样静静地掉着眼泪。脸上的泪痕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还有那一片通红的鼻子,都让她看起来像一只受虐的小动物一样可怜。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当她以为她可以坐在这里哭到天荒地老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伴随着的还有一把清冷中略带点温和的男声,“请问有人在吗?我是来找金的。”
    吸了吸鼻子缓和已经被堵塞的呼吸,弗箩拉连忙用袖子擦干了脸上的泪痕,她想站起身来往大门的方向走去,对方已经说明了来意,而且要找的人也是她认识的人,所以即使弗箩拉现在的状态再不好她也不会将来人的问话当成没听到,动了动因为久坐而显得有些僵硬的身体,她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仪表后打开了大门。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少年,他看起来很高而且有点单薄,头上戴着一顶蓝色的鸭舌帽,一头淡金色长及腰际的长发让她联想起巫师界某个骚包家族的发色。少年在见到她的时候很自然地勾起了一抹弧度不大的微笑,让他原本比较严肃的表情变得温柔起来,他伸手按了按头上的帽檐,似乎有些腼腆的样子,“抱歉,打搅你了,我是金的徒弟,凯特。”
    金的徒弟这个身份让弗箩拉有些吃惊,想不到金大叔原来也是有徒弟的,而且看起来应该比她年龄还大。当然,站在大门说话并不是待客之道,所以弗箩拉很客气地邀请了凯特进来小坐,当弗箩拉为凯特泡好红茶时候他们才坐到落地窗前开始聊了起来。
    凯特虽然是金的徒弟,但看来金并不是一个负责任的好老师,在他觉得凯特已经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他马上就抛开了凯特自己一个人跑掉,最后还在跑掉之前留给凯特一张猎人执照作为线索,让凯特来跟他玩一钞来抓我吧’的游戏,也就是说将找到他自己作为凯特出师的任务。
    金是一个出色的猎人,当他真的想抹去自己存在的线索时要找他真的很困难,所以当凯特从贪婪大陆那里寻到线索得知弗箩拉与金认识的时候他就决定前来拜访她一趟,希望能从这里获得一些与金下落有关的信息。事实也证明凯特的想法很正确,但可惜的是他还是迟了一步,弗箩拉刚刚在一天之前与金分别,而且现在也不知道他已经跑到哪里去了。
    细细地将他们一起去卡里亚之地探索的事告诉了凯特,弗箩拉尽量为凯特提供自己知道的情报,她发现每当提起金的时候凯特总是一幅崇敬的样子,看来凯特真的很敬重这个师父呢,“所以我们就这样在卡丁国那里分别了,至于金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而且他也没有给我留下任何联系的方式。”一直以来弗箩拉都是直接和贪婪大陆的李斯特他们直接联系的,至于神出鬼末的金谁也不知道他下一站会出现在哪里,有时候说不定他在下一刻就会出现在你面前。
    “是这样啊。”凯特脸上并没有表露出失望的表情,他也知道自己没可能这么容易就能找到金,事实上他能在这里获得一些有关金的情报已经出乎他意料之外了,拿起杯子啜了一口茶,凯特想了想随后准备向弗箩拉道别,卡丁国那里已经不用去了,金肯定不会再逗留在那里,所以他打算到金的故乡去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和收集更多的情报。
    “凯特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凯特这个人给人的感觉真的很可靠,沉稳、冷静还有坦荡,这从一开始照面他就联系贪婪大陆那边来证明自己的来历已经可以看出。
    “我想我会到金的故乡鲸鱼岛那里看看吧,也许我会在那里有些收获也说不定。”
    金的故乡啊,听着凯特介绍那里的情况,弗箩拉可以得知鲸鱼岛是一个非常偏僻的海中小岛,小到甚至在地图上也找不到,通讯很差也相当落后,最重要的是那里联系外界的只有一个星期才开一次的航班。偏僻、清静、与世隔绝,这不是最好的躲人和散心的地方吗,于是弗箩拉心里已经暗暗地有了计划。
    伊尔迷的警告犹在耳边,但弗箩拉已经顾不了这么多,她逼切地想离开这里与伊尔迷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她需要时间和空间来让自己冷静下来。与凯特相识的时间不长,但弗箩拉相信金的徒弟绝对不会是坏人,因此她已经在心里下定了主意要跟着凯特一起到鲸鱼岛那里走一趟,就当是给自己散散心,也算是对伊尔迷所做的事情无声的抗议。
    几经辛苦,她终于说服了凯特带上她这个拖油瓶,当凯特无奈地点头同意带上她一起走的时候,弗箩拉就像是害怕他会突然反悔一样飞快地冲回自己的房间里收拾东西。匆匆地收拾了一些重要的物品,弗箩拉就像是火烧屁股一样催促着凯特离开,伊尔迷在临走的时候曾经说过他很快就会回来,所以她必须要趁着他还没回来之前马上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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