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嘻嘻的,仍旧是京城里光彩照人如明珠一般的女子。
    上官正泽心底的担心彻底消失,交代她尉迟瑛也在里头后,便离开了院子。
    擦肩而过的时候,元素脸上仍旧带着笑,但她却没有立刻朝着主屋走去。就站在原地,一直目送着上官正泽离开,脸上的笑容方才消失。
    看着空荡荡的院门口,元素收回目光,眸底的落寞浮现出来,眼尾微微有些泛红,她站在原地,像是怕自己哭出来一般,抬眸望着天空深吸了一口气,好一会儿,脸上才重新扯出了笑容。
    然后,抬脚朝着主屋走去……
    尉迟瑛还在苦恼镯子的事情,还没想出个法子来,就听小丫鬟进来说元素来了,一时间心情越发焦躁,恼道:“她怎么来了?!”
    “尉迟瑛……”安红袖任由阿箬帮自己戴面纱,闻言嗔了尉迟瑛一眼。
    尉迟瑛会意,委屈而又不甘心地努了努嘴巴,道:“真是哪儿哪儿都有她……”
    “尉迟公子……”阿箬神情无奈,看着尉迟瑛叹了口气,见一个两个的都对自己叹气,尉迟瑛也做不下去,道:“我走还不成吗?真是?!”
    说着,便带着一股子怨气站起身来,转身就要往外走,可刚到门口,就跟掀开帘幕的元素打了个照面。
    两人面面相觑,一个气闷语噎,一个莫名其妙。
    尉迟瑛见元素看着自己疑惑的眨了眨眼,忽然就不想走了,当即转身一屁|股坐在了锦榻上。
    阿箬见状险些没忍住笑,道:“尉迟公子,您不走了  啊?”
    “不走了!”尉迟瑛抱着胳膊坐在锦榻上,气呼呼地说道。
    他那横着脸闹脾气的样子自己察觉不出来,但落在别人眼里就是小孩子闹脾气。
    阿箬憋着笑意没再说,上前同元素行了一礼。
    元素也懒得跟尉迟瑛介绍,免了阿箬的礼,朝着安红袖走了过去,阻止了安红袖行礼,笑道:“你都病成这样了,还是别行礼了,回头要是加重了病情,我可负担不起?”
    她这话带着笑意,听上去爽朗而随和。安红袖也没强行行礼,谢了她之后,吩咐阿箬给元素拿个汤婆子捂着。
    元素一听这话,神色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到底是你贴心。”她刚刚不过是伸手扶了安红袖一把,对方就察觉出她手凉,却并未说出来,也是十分心细了。
    “是郡主关心,我才能贴心。若非郡主特意来看我,我想要贴心也贴心不成不是?”因着生病的原因,安红袖说话有些有气无力,变得格外温柔。
    元素看着她泛着红血丝的眼睛,已经青黑色的眼周。到底是讨厌不起来,笑道:“都是朋友,关心你也是应该的。”
    彼时,阿箬已经走过来,将汤婆子递给了元素;元素接过,便继续跟安红袖说话。
    说起来,两人也没见几次面,能聊的话题无非是菜品和点心。尉迟瑛心情不好,既不想插嘴,也插不上嘴,坐了一会儿后,实在是没劲,便硬着脖子从锦榻上跳下来,找了个理由离开了。
    尉迟瑛一走,屋内的气氛也微微变了。元素喝了半盏茶,沉默了一会儿,目光落在安红袖脸上,闪了闪,问道:“阮姑娘,我能问你个问题么?”
    安红袖因为喝了汤药的缘故,神色有些不济,闻言略迷茫地看向元素,随即缓缓点了头。
    元素弯着眉眼笑了,道:“假如说,你很在意一个人,但这个人距离你很遥远,你很努力地朝他走去。但距离拉近的时候,忽然发现他在后退,这个时候,你要怎么办?”
    安红袖闻言眨了眨眼,随即蹙了眉头,努力思考了好一会儿方才道:“我想,如果是我,应该会很伤心。但是,具体要怎么办,我还真说不好。”
    她顿了顿,“因为,人对自己可能会有错误的预判,而我是个很懦弱的人,如果我这距离只有一百步,我努力朝对方走了九十九步,即将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他却后退了,我想,我会转身的。因为,我不想满身狼狈,我想体面一点儿。”
    闻言,元素脸色微微发白,攥着茶盏的手紧了紧。
    “但是……”安红袖抬起头来,看着元素的眼睛道:“我没有努力朝谁走去过,所以,我很可能会对自己误判,现在的我以为我是个不会拼命地去撞南墙,但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我可能真的会去撞南墙,哪怕撞得头破血流。但我也会去。”
    她说着,缓缓笑了,道:“感情的事情,我不是很懂。但是郡主。我不怕告诉你,我来京城,是为了上官暖,如今不愿意走,也是为了上官暖。我也明知道我留在这里会有危险。但是,在上官暖的事情上,我已经走了九十九步了,所以,哪怕是有一线希望,我也不会放弃。”
    “所以,你看,道理是一回事,自己的想法又是一回事。可真的到了是非关头,自己的选择又是一回事。”安红袖看着元素,继续道:“所以,即便对方后退又怎样呢?我还是不想放弃,毕竟,都已经走了九十九步了啊,要是现在转身,怎么甘心啊?”
    是啊!怎么甘心啊?
    听到最后一句,元素眸子猛地一颤,眼尾狠狠地红了下,可她看着安红袖却是笑了。
    “阮姑娘,你还是真是……”
    真是什么?
    安红袖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可元素却没有继续往下说。
    她只是放下手中的茶盏,缓缓站起身来,看着安红袖道:“阮姑娘,我看你很累了,你睡一觉吧,不然,顶着两个黑眼圈可就不好了。”
    安红袖明白她这是要走了,开口道了谢。便打算唤阿箬进来送人,但元素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只说自己知道路。
    见状,安红袖便不再强求。但当元素站在门口穿披风后,安红袖看着她的身影,抿了珉唇,又道:“郡主,我做医者其实是有两个原则的,你要不要听一听?”
    元素眼皮上挑了一下,笑道:“但说无妨。”
    安红袖略点了下头,道:“这原则一,是但凡有一线生机的,都要设法救一救,直到之后这可能变成不可能。”
    元素侧眸看向安红袖,见她坐在床上,正垂眸看手边的医书,问道:“那原则二呢?”
    【作者有话说】
    元素如明珠,是谁心头的朱砂痣啊!大家要不要猜一猜元素没说完的那句话是什么?猜中有奖哦!至于奖励什么,到时候我想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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