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上官暖目光落在安红袖脸上,柔婉一笑,道:“所以今年,就拜托你们代我去了。”
    许是上官暖的那一句话太过温柔,也许是安红袖心下对烟花有些不一样的期待。
    所以,她最终点头答应了下来,跟绵绵、阿箬以及绿荷一起,跟着上官正泽出了菡萏院,往前院走去。
    彼时,天还没亮,夜色沉沉,东方一片蔚蓝,看上去带着一种深沉的美感。
    安红袖一路往前院走时,便听见连绵不断的鞭炮声,不过,倒是没什么烟花。
    阿箬在一旁解释道:“京城里大年初一的时候,大家都喜欢强吉时,从子夜开始,就有人家开始陆续放烟花炮竹吃饺子了。”
    “是吗?”
    安红袖眼睛睁大了几分,笑道:“我怎么没听见?”
    阿箬哭笑不得:“姑娘当时睡得正沉,且咱们上官家院子大,公子怕姑娘冬天冷,屋子里外围的严实,即便有声音,传过来而已听不到了。”
    安红袖点了点头,她就说,她这一晚上睡得挺沉的,等后来来了上官暖这里,便一直同她说话,也就没在意旁的。
    “不过这个时候,大多人家都已经吃了饺子歇息下了,咱们上官家算是晚的了。”绵绵在一旁解释道。
    安红袖点了点头。
    一旁的上官正泽一直在听着几人说话,闻言轻笑道:“咱们家不讲究那个,再说了,子夜的时候,大家都困的不行,哪儿有精神放炮竹吃饺子?”
    “公子说的是。”阿箬几人笑盈盈地附和,又附带着夸了上官正泽几句,左右不过是公子风|流倜傥,俊美出尘,才华横溢,无人能及之类的。
    安红袖在一旁听着,忍不住轻笑出声。
    上官正泽往日里被阿箬几人打趣也就罢了,如今当着安红袖的面,不由俊脸微红,嗔了几人一眼后,看着安红袖道:“他们几个,惯是爱胡说。”
    阿箬几人闻言异口同声道:“怎么是胡说呢?明明是实话实说。”
    话音落下,几人齐齐看向安红袖,笑盈盈道:“我们瞧着姑娘也是,生的漂亮不说,人也善良聪明,不光能拿刀切菜,还能拿刀子救人,我们长这么大,可没见过比姑娘更厉害的人了!”
    安红袖被几人笑嘻嘻的一夸,也不禁红了脸。
    “你们莫要打趣我了……”跟这几个小丫鬟比嘴皮子,安红袖可是比不上,当即便讨饶起来。
    上官正泽侧眸看了她一眼,见她微红着脸,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嘴角不由溢出一抹笑容来,却是并没有制止阿箬等人的行为。
    一群人很快行至前院,当安红袖看着空地上摆放着的烟花堆,当即震惊在当场,虽说她一直知道上官家有钱,但没想到有钱人家就连放烟花炮竹这件事,都比别人豪气。
    而她在清源镇的时候,从未见过卖烟花的,想来,这东西纵然有,那也是价格昂贵。
    小厮看到上官正泽带着人过来,忙过来回禀。
    “公子,一切都准备妥当,您看什么时候开始?”
    上官正泽略点了点头,转而对安红袖道:“你先跟他们待在这里,我过去检查一下。”
    安红袖点了点头,跟着阿箬等人在前院的廊檐下站着。
    院子里的宫灯和灯笼全都被点燃,是以,即便天未亮,上官家的院子也被照的灯火通明。
    安红袖站在廊檐下,看着上官正泽带着小厮走到那一堆烟花前,低头认真检查了一番,又同小厮交代着什么,心下不由叹了口气。
    前世里,她常听人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栽什么树苗结什么果,撒什么种子开什么花。
    而没人要的孩子呢?更是要自立自强。
    可同样的,没人要的孩子,也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不用估计太多,也没有太多牵绊。
    可上官呢?
    在别人眼里,上官正泽富有,俊美,优秀。他身上具备世家公子的一切优点,也有着令人羡慕忌惮的实力。
    可是,大家似乎都忽略了,如今的上官正泽满打满算,也不过是刚从十七岁进入到十八岁罢了。也不过是比她年长了两岁。
    在她那个时代里,十八岁,正是高中到大学过度的时候。在这个年岁里,都还是孩子。
    所以,即便错了,也没人会过于苛责,即便是叛逆任性,也不过是正常的。
    而上官呢?他没有这种时候,从他被当成上官家继承人培养的那一刻,他就不在只是一个孩子。
    现在,仍旧如此。
    所以,即便受了伤,也要参加宫宴。即便不喜欢元素,也得答应赐婚。
    即便才十八岁,也要肩负起整个儿上官家……
    她前世里,最是羡慕那些豪门子弟,如今遇到上官才发现,这世上的豪门子弟,也未必就能轻松顺意,很多时候,他们可能过得更为艰难,只是那些艰难,是大家所不知道的罢了。
    也不知道上官正泽和小厮究竟说了什么,说到一半儿的时候,抬眸往她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弯着嘴角笑了笑,又冲安红袖比划了个手势。
    安红袖没有看懂,倒是一旁的绿荷希看明白了。
    “姑娘,公子这是想告诉你,等下就要点燃烟花了,叫你仔细看着呢!”
    “嗯。”安红袖点头,心下莫名一暖。
    她想,能跟上官暖和上官正泽这样的人做朋友,大概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很快,检查完烟花的上官正泽便折返回来,站在了安红袖身边。
    安红袖倒是不疑有他,毕竟她的另外一边是绿荷等人,而绿荷她们正手拉手一起欢喜的说笑,上官正泽插不进去话,站在自己身边,也就不奇怪了。
    然而,安红袖不知道的是,那三人之所以手拉着手统一战线,纯属是为了给上官正泽制造一点儿距离安红袖近一点儿的机会。
    毕竟,这样的机会并不多啊……
    “咻……”
    伴随着突如其来的声响,寂静的夜空被打破,彩色的光芒像是坐了火箭一般快速上升,在夜空里留下一线货色的烟雾,紧接着“嘭”地一声响,一朵绚丽的烟花在半空中盛开绽放,像是不断分裂衍生的星光,照亮了夜空,也照亮了夜空下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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