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莺语的内心,一片慌乱:“娘,这个刘师兄,我又不认识他,我怎么知道他好不好?”
    若说之前提到朱七的时候,她还脸红不好意思,那么对于这个刘建同,她的内心深处只有一片“陌生”。
    虽然她也询问过弟弟岑光济,也隐隐地能够想起那么一个人来,却印象不深。
    想来想去,也拼凑不出一个清晰的轮廓了。
    岑夫人感觉有些不太妙:“爹娘给你挑的,自然是好的,你就说说,这件事情你能不能接受。”
    这脸都不红一下,不就是没意思的表现吗?
    唉,她是真的后悔了,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她不该跟女儿提朱七的事。
    现在好了,不是“第一个”了,那感觉就是不一样了。
    “这有什么能不易接受的,我相信爹、娘,你们肯定不会害我。”岑莺语停顿了片刻,说道,“这件事情,你们做主吧。”
    岑夫人也觉得心里不舒服起来,她之所以会想着问女儿的意思,自然是希望女儿以后能够与未来的夫君“举案齐眉”、“恩爱两不疑”。
    若女儿怀抱着别的心思,嫁给刘建同,那她以后还能跟刘建同过好日子吗?
    “莺莺,你跟娘说实话,你是不是还惦记着顺德?”岑夫人问道。
    “惦记他干嘛?”
    “娘怕你拿你刘师兄跟顺德比较,觉得你刘师兄考得没有顺德好,看不上他。”
    岑莺语失笑,轻轻地摇了摇头:“娘,你想多了。顺德的情况跟刘师兄完全不同,根本没有可比之处。”
    对于朱七,她是如此熟悉,随便一开口,就能够说出很多细节。
    什么他都多大的人了,还被他两个侄子“照顾”,出个门也怕弄丢了;背书他倒是挺厉害的,明明最晚进的学院,却是背书最多的人;跟他说话的时候,还不能说得太委婉了,否则他根本听不懂言外之意……
    说着说着,岑莺语想起了那天,她去“试探”朱七的事情。
    越想越觉得好笑。
    ——都知道他是哪样的人了,还那样“试探”他,她不是比他更傻吗?
    ——不过,他那天的反应真逗!
    岑夫人看着女儿的反应,心里越来越凉:完了!女儿这真的是对朱七起了心思啊!
    她有些急了:“你怎么说的都是顺德的事?那你刘师兄呢?”
    “娘,你是不是糊涂了?我都没见过刘师兄,我能说他什么?”岑莺语讶然,说道,“顺德是因为性子单纯,像个孩子似的,又经常和光济一起玩,我去找光济的时候经常碰到,这才慢慢熟了。刘师兄已经是成熟的大人了,他又不可能跟光济玩,我一个大姑娘,没事也不可能去找他,我上哪儿知道他的事?”
    岑夫人一拍额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想岔了:“哎哟,该打,我怎么想到这上面了?”
    “娘,你想到什么上面了?”朱莺语狐疑。
    总觉得,她娘想的不是什么好事情。
    “姑娘家家的,还是别问了。”岑夫人觉得丢脸,不肯说出来,直接转移了话题,“那行,你要是没什么意见,那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等到时候,你刘师兄回来,让你爹问问他的意思,再看看他家里人是怎么想的,到时候再说。”
    “哦!”受过一次教训之后,岑莺语不想让自己想得太多。
    别她这边“畅想”完了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结果她娘又来了一句:“宝贝女儿啊,这事怕是不行,要不然我们再换一个人吧?”
    岑莺语:“……”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多“水性杨花”,天天在换人呢。
    另一头,刘建同可不知道岑先生有意将女儿许给他的事,他刚刚结束完宴席,准备踏上归程。
    在朝廷眼里,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府试罢了,连秀才都不是,官家自然不会弄什么鹿鸣宴之类的,顶多像之前在义康镇一样,由主考的最高长官出面,弄了一个宴席,邀请考中童生的诸位学子一聚,以示庆祝。
    在这样的场合,也轮不到他刘建同出什么风头,要说春风得意、风光无限的,也只有那些考得特别好的人。
    比如,拿了府案首的宴和安宴大公子。
    他在义康镇的名声,早就传到了这里,更是因为出身义康镇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宴家,很得长官青眼。
    宴席一开始,宴和安就被点名,叫到了长官跟前说话。
    说句实在话,刘建同在下面坐着,有一种“尔等风流,吾辈皆凡人”的错觉,内心深处更是一片艳羡。
    ——若是……
    ——若是,那个考了第一名的人是他,那该多好啊?
    ——如果是他,他就能够代替宴和安坐在最前面,如此近距离地跟长官说话,甚是风光。
    刘建同甚至想到,若是朱七参加了府试,朱七还能像参加县试那样风光吗?
    “朱顺德!”
    ——嗯,有人提到了朱顺德?
    ——错觉吧,这里可是府试宴席,又不是县试,一个连府试都没参加的人,他的名字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刘建同回过神来,看到宴和安已经站了起来,拱手讲述朱七于堂前背书的“故事”。
    “当时他三哥就是这样说的,‘县令大人,其他的草民不知,但据家弟县试回来所言,此次县试所出题目,全在他读过的这些书里面。也就是说,县试的题目,他全部都会做。若是县令大人不信,这112本书,随县令大人抽查,家弟必定一字不漏,全部背出来。’”
    “是时,堂上一片哗然,几乎没有人敢相信。我们都知道,县试的题主要出自四书五经,可又有几人能够保证,但凡自己看过的书,他能一字不漏全部背出来?”
    “可是朱顺德能。”
    “从《诗经》、《周易》、《大学》……”
    “郁县令一本本抽查,他不假思索,一字不漏,全部背了出来。”
    ……
    宴和安款款而谈,那周身的气度,宛如大家讲经。
    整个宴席都静了下来,就好像屏住了呼吸一般,听他讲述这个“惊人”的故事。
    刘建同忍不住疑惑起来:
    ——这位宴公子什么意思?
    ——府试宴席,不好好讲府试的事情,出他的风头,他提顺德干嘛?
    ——不会就因为顺德抢了他的“县案首”,想要陷害顺德吧?
    疑心一起,就止不住了。
    他总觉得,宴和安看似在吹捧朱七,但其实明捧暗踩,想要用“捧杀”之计,陷朱七于不利之境。
    只可惜了朱七在千里之外,根本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只能任宴和安往他身上泼脏水。
    他也没想到,看似“光明磊落”的宴和安宴大公子,竟然是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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