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王完全是在用看稀奇物种的眼神看着佟镇。
    一个只有十岁的孩子,竟然找到了兰家的一处藏宝地,这说出去怕是都没人敢信吧,只当对方在开玩笑,说什么天大的笑话。
    程二郎也紧紧盯着佟镇,眼里的震惊还有不可思议几乎要化为实质溢出眼眶。
    哪怕兰远恒是因为佟镇只有十岁,对他不够设防,但就凭着一车大青石,还有兰远恒夜晚屋里传出的动静,就能确定兰家的藏宝地。
    这份本事,程二郎不能不说一句佩服,他真的太不像一个十岁的孩子了。
    “古有项橐七岁为孔子之师,还有甘罗十二岁为相。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明王看着佟镇,不能不承认程二郎的话没错。
    佟镇的才智的确能与项橐和甘罗相比了,最重要的是佟镇还那么年轻,只有十岁。
    等佟镇再长大一点,他的心机谋算又会深到什么地步呢?
    这一刻,明王忽然期待起来。
    明王吩咐人将佟启轩和佟镇父子安排在前院住下。
    在听到明王将佟启轩和佟镇父子的房间安排在杜仲青的房间隔壁,程二郎和毛一帆都不由愣了愣。
    杜仲青可以称得上是明王幕僚中的第一人,也是最早跟随明王的人,还有传言,他是明王最信任的人。
    明王将佟启轩和佟镇父子的房间安排在杜仲青的隔壁,可见对佟家父子的看中,或许还存了一点其他的心思。
    在佟启轩和佟镇离开后,明王就很是赞赏了程二郎一番。
    这些日子程二郎的所作所为很让明王满意,还有今日他将佟启轩和佟镇父子带过来,更是立了大功。
    “王爷谬赞了,下官愧不敢当。”
    “没什么不敢当的,你有没有功,本王都看在眼里。”明王对程二郎更满意了,为人谦逊,不居功自傲,这样的下属谁能不喜欢。
    程二郎回去后,又一头扎进了公事。
    晚上回到房,云悦正给祥儿讲成语故事。
    见程二郎回来,云悦就停了下来,笑着迎上去,“相公你回来了。”
    程二郎点点头,见祥儿在床上滚来滚去的,知道他是今儿个又打算赖在他们房里睡。
    程二郎坐到床上,双手捧着祥儿的小脸看。
    祥儿被程二郎看得心里发毛,“爹,我撞到哥哥,您已经罚过我了。不会还要罚我吧?”
    程二郎没回祥儿的话,仍是紧紧盯着他。
    云悦也被程二郎的异样弄得心里直打鼓,过了好久,程二郎才开口,“祥儿,你小叔和你舅舅总夸你聪明会读书是不是?”
    说起这个,祥儿就骄傲了,眉飞色舞道,“对!小叔和舅舅一直夸我聪明!凡是教过我的东西,我都能记住!奶说我以后是要考状元的。”
    云悦好笑地捏了捏他的小脸,提醒道,“忘了娘给你讲过的骄兵必败的故事?”
    祥儿撇撇嘴,他才不会呢,不是大人说小孩子不能撒谎的吗?他说实话都不行吗?
    “你还是平凡点好了。太出色也没什么好的。”程二郎目光复杂,语气幽幽。
    “啊?”祥儿傻了,他奶不是经常说小孩子聪明才好吗?以前爹也很高兴他那么聪明,怎么现在变了?
    云悦猜程二郎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才会有这样的感慨。
    祥儿到了睡觉的点,眼皮子就开始打架,云悦哄着他睡了,才问程二郎发生了什么事。
    程二郎倒是没瞒着云悦,将佟镇的事说了。
    一个才十岁的孩子竟然推测出了兰家的一处藏宝地,这简直是太令人震惊了!
    云悦觉得如果这事不是从程二郎嘴里说出来的,她只当别人是在说笑。
    “佟镇称得上是智多近妖了。可人越出众,老天爷就会让他经历许多常人难以想象的磨难挫折,要么就会年少而逝,不能平安长大。”
    说着,程二郎看了眼床上的祥儿,眼里难掩疼爱,其中还夹杂着些许挣扎之色,“不是我看祥儿哪哪儿都好,而是祥儿的确是极为出色。
    以前我是很高兴祥儿这般出色聪慧,但是有佟镇在前,我又觉得他这样聪慧不是什么好事,还不如平凡普通点的好。”
    云悦也看向床上睡得跟小猪似的祥儿,他不知道程二郎此刻有多担心他,睡得很香,还砸吧了一下小嘴,“孩子出色聪慧是好事。咱们当父母的能做的就是好好保护他平安长大,教他为人处世的道理,引领他走正确的路。”
    说着,云悦转而看向程二郎,笑了笑,“相公,有人吃饭噎死,喝水呛死。难道咱们就因为担心吃饭喝水处事,就不吃饭不喝水了?”
    程二郎顺着云悦的话去想,他好像的确是钻了牛角尖了,“罢了,咱们为人父母的好好尽力保护孩子就是了。我担心得的确太多了。”
    夫妻二人说了一通话,这才脱衣躺在床上,祥儿就躺在他们的中间。
    “娘子,佟镇今日在王爷跟前说,如果不是遇到你和祥儿,他就会逼着他父亲投靠鞑靼人。”
    “嗯?”这是程二郎之前没说的,“我也没做什么。我倒觉得祥儿的功劳更大一点吧。”
    这回轮到程二郎疑惑了,“祥儿?他的功劳哪儿大了?”
    “祥儿是个孩子,天真烂漫,没有一点心机,干净得就像洁白无瑕的白纸。
    像佟镇那样经历过巨大挫折磨难,陷入黑暗的人,祥儿这样干净的人才更能打动他。”
    程二郎扭头朝睡在中间的祥儿看去,熄了烛火后,屋内漆黑一片,只能依稀看到祥儿小脸的轮廓,“这小子倒是立大功了,得奖励他才行。”
    “你之前罚他两天不许吃糖,要是没了这惩罚,保证他高兴得很。”
    像祥儿那么小的孩子,他现在最盼望的就是吃糖出去玩儿了。
    “爹娘他们总是偷偷给祥儿塞糖果,我看停这小子两天糖正好。倒是哪天有空了,我们一家都出去散散心逛逛好了。”
    云悦挑眉问道,“你有空?”
    最近程二郎有多忙,她可是知道的。
    “时间挤挤总是能有的。”说完,程二郎不禁心生歉意,那是对家人的,他最近因为忙着审案子,的确是没什么时间陪伴家人。
    不止是对云悦和祥儿,对程高中和苗氏也是一样。
    “娘子,嫁给我苦了你了。”
    云悦笑了,“没有。相公,我一直没后悔嫁给你。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一样。
    你如今做的事很了不起。我云悦也为有你这样的相公而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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