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车师秦府,徐端静从书院忙碌了一天,结束了今日的授课。
    伸着懒腰,询问着在五步之外等候的侍女。
    “光儿回来了吗?”
    “夫人,侯爷还未归!”
    “奇了怪了,这小子说是去营区处理完杂事就来学院啊?怎么这时候还不见人!”
    徐端静有些疑惑,如今她除了抓学院的事情抓的比较紧,其他的也就能放就放。
    让手底下的学生,还有儿子亲自上手处理。
    理论学的在六,实际操作上去就拉胯可不行!
    况且以后的事情她也不可能一一过问,她也不可能一直陪在儿子左右。
    虽说这个年纪让他面对成年人的世界为时过早,可终究儿子选择的路逼着他成长。
    还不等徐端静命人外出找寻,邹菱身旁跟着一黄一白,脚步轻盈朝着她快步跑了上来。
    “干娘~~~”
    “慢点,看你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干娘,云光托我给您带个话,凉州西域戊己校尉王卓来访,要珍藏的烈酒,新的那种!”
    徐端静顿时恍然大悟,当即对着身旁的人吩咐着。
    “去酒窖里,将架子最上方的都拿去,给我儿说一声,务必招待好客人!”
    “喏!”
    身旁的侍女们俯首微微弯腰,用温柔的声音道了一声。
    院子里就剩下俩人闲谈起来。
    “老师,那人可不是好人呢?干嘛让云哥儿同那人打交道啊!”
    “你个小调皮精,你怎知道呢?”
    徐端静将这个深得自己心意,活泼开朗姑娘鬓角的碎发挽起,打趣着问着。
    “我可是会望气呢!凶气盖顶,必定是个残暴之人呢!”
    徐端静陡然一愣,多打量了几眼,勾头逗弄脚边狗的邹菱!
    不过她也没有太过诧异,来到这个古代,她的某些三观已经被刷新的差不多了!
    邹菱的询问徐端静没有开口回答,成年人有些肮脏的事情不属于这般年纪的她,就是苦了自己儿子。
    “走吧,今日陪我好好下棋一番,我看你本事长进了没!”
    “嘻嘻~~干娘!我可是偷偷练了一手呢!”
    年少的邹菱思维很是跳脱,立刻将刚才的疑惑抛之脑后,兴奋的冲着徐端静显摆着。
    徐端静顺道牵起邹菱的小手,一大两小的笑声回荡在这个祥和的小院。
    ..........
    “云光见过仲颖兄!”
    三日前送上拜帖的云光,也在这一日傍晚时分从巡逻四周的兵卒口中,听到了从哈密这个方向靠近车师的骑兵。
    人数比上次少了些许,也多了一位云光不认识的人。
    得到消息的云光,早早的站在了后城城寨几里外迎接。
    待到二十来骑出现在视线里,就赶忙迎了上去。
    “哈哈,两月未见,可真的是让我想死贤弟了!”
    距离上次相遇,已经过了俩月,只能说时间过得真快。
    “来,给你介绍介绍,这是我的胞弟,王旻,王叔颖!”
    “云光见过叔颖兄!”
    这次跟随自家大兄也来西域这块地界的王旻,对着云光回礼作揖。
    “果然如大兄所说,的确是少年英雄啊!”
    “不敢当!不敢当!”
    云光听见王旻的称赞,赶忙谦逊的摆着手。
    “这里风大,免得怠慢了远道而来的诸位,诸位随我来!”
    云光开口,邀请着众人朝着后城早早准备出来的宴客厅。
    天气转凉,屋内四角火盆徐徐吐着火苗,另一边新鲜的宰杀的肉,被架在火上让手艺不错的厨子已经忙活起来。
    瓜果茶水,早早的就已经准备齐全。
    这可要比上次急匆匆来时待遇高出了不少。
    “可真的是让贤弟费心了!”
    “仲颖兄说的什么话,邀请你远道而来,要是招待不周,那岂不是落我这个主人的脸吗!”
    “哈哈哈哈....”
    “请!”
    “请!”
    .........
    酒坛已经空了好几个,滴溜溜的滚在了墙角。
    袅袅音律,还有偶尔在场中轻舞的舞者,更加衬托着这里的气氛。
    后城宴客厅里此时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你输了,喝!”
    一根短巧的箭矢敲打在放置在不远处的空酒坛的边沿。
    云光一拍大腿,立刻将满满当当的小碗推到了王卓面前。
    “嗨呀!又没中,可惜!”
    双手一拍,唉声叹气的王卓拿起小碗一饮而尽,将胡须的残酒一抹,将箭矢就递了过去。
    “嗝~~痛快!贤弟,轮到你了!”
    很快轮到云光投壶,哪怕刚开始被王卓以及此次前来的兵卒,开场就灌了一通,也许是天赋异禀,根本无伤大雅。
    手腕轻抖,箭矢脱手,精准的命中壶口。
    “又让你逃过一轮!”
    “下次你投准点不行吗?”
    “你当我是你啊!”
    “别打岔,赶紧来!这酒我可是给你满上了!”
    “叔颖,今天务必帮我喝爬你!”
    喝酒的宴会很是热闹,投壶,骰子,娱乐匮乏的时代,喝酒玩这几样还是能让这些糙汉子异常开心。
    酒过三巡,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一大半袒胸露腹昏睡过去的汉子。
    甚至还能看见几个趴在窗户上嘴角带着些许呕吐物的男人。
    云光的酒量再好也架不住,今晚的酒是娘亲新搞出来的烈酒!
    这可要比那些低度数的酒还有天山酒凶猛的多。
    咋一喝似乎没啥事,可是酒劲上头,那可是异常残暴。
    面色潮红,扶着嚷嚷着要小解的王卓,随意在院中找了个背阴之地。
    找茅厕?
    喝到这个份上,云光也有点认不清路了。
    俩人扶着墙,松弛着快要爆炸的膀胱。
    “手别抖,尿我鞋上了!”
    云光感觉鞋子有些湿漉漉,这才发现扶着小鸟的王卓抵着墙,站着眯上了眼睛。
    云光也没有动手叫醒,毕竟这里是后城。
    夜晚温度要低上好多的后城,很快给露着胯部的王卓上了一课。
    一股冷风吹过,被激了一下的王卓打了个寒颤从墙边猛地睁开了眼睛。
    “快点啊!不冷啊!”
    “不厚道,看我笑话!”
    摇摇晃晃的俩人互相搀扶着走进一间不是人满为患的房间。
    刚进门,侍从立刻进来点燃碳火的房间。
    并且还有其他人恭敬的询问着二人。
    “公子,要醒酒汤吗?”
    云光手臂压着桌子,支撑住自己的身躯,转头问着王卓。
    “仲颖兄,醒酒汤来一碗?”
    王卓也双手撑在地上,昂着脸,闷闷的声音缓缓传来!
    “嗯,来一碗,正好压一压!”
    侍从退了下去,就留下两位对坐一桌,无意识摆弄桌上骰子的醉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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