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旻弟,今天除了那些家伙退了发凑本的事,还有其他的吗?”
    王卓心底暗自诅咒了一下自己那位同父异母的大哥,随后问着这段时间凉州其他的事情。
    “还有多起打砸冲突事件!”
    自己胞弟王旻的话语,让王卓有些奇怪,打架斗殴不是找县丞、县尉吗?
    给我说这事是作甚?
    王旻也注意到了自家大哥疑惑的眼神,开口为其解释着。
    “这事有点难办,是在凉州生活的羌族人、回鹘人同东炎人的冲突!”
    西域校尉王卓听见这话,当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
    凉州这片地界,生活可不是只有东炎人。
    不同于中原文化,这些少数民族的文化也在这片土地繁衍生息。
    可少数民族的文化传统和中原儒家倡导的文化传统截然不同,或多或少在某些地方就会起冲突。
    自己母亲上次被人栽赃,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羌族的文化服饰,在某些人眼里就是伤风败俗。
    奶奶的,自己觉得那些衣服挺好看啊!而且这边天气,夏天炎热,穿清凉点也舒服啊!
    怎么到你们嘴里就是伤风败俗了啊!
    包裹的那么严实,小心给你等捂出痱子。
    “县丞、县尉们怎么做的?”
    “额...几乎全部都是罚了那些外族之人!”
    “什么理由?”
    “衣着不得体,有辱斯文...”
    王旻这会儿也是面露难色,觉得那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不地道。
    西域校尉王卓听完,顿时将杯子拍在了桌子上,口里谩骂着。
    “踏马的,不让老子清闲是吧!才安抚没多久,就这么给老子拱火!!”
    “大哥!大哥!慎言!!慎言!!”
    王旻赶忙上前安抚着自家大哥的暴脾气,免得传出去,又被参上一本。
    “我慎言他娘的奶奶个腿!上阵搏杀的又不是他们,每次一出事情,还不是猫在后面瑟瑟发抖!”
    王卓越说越来气,手里花纹好看的瓷器杯子,直接成了牺牲品。
    “奶奶的,狗日的一群蠢东西,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要不然我和你们没完!”
    二话不说,愤然站起身,就想离开营房,打算去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官老爷哪里讨个说法。
    “大哥,大哥!别急,别急,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王旻赶忙拽住上头的大哥,打算将其中的内情给大哥解释一番。
    听见还有其他隐情,王卓也停下脚步,打算听自己胞弟解释一二。
    “大叔父前段时日去找娘了,从娘亲哪里询问了些事情!”
    “什么事?”
    “就是询问了一下你现在手底下的兵卒数量和大致巡逻时间!”
    “他去问娘这个干什么?”
    “我也不清楚,不过自从那个之后,这些闹事的人就多了!”
    王旻眼见自家大哥也平复下来,将他重新拽回了座椅之上。
    “我害怕出问题,所以我就留了个心眼多问了几句!大兄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
    “就是上次被大哥你杀掉的那些羌族,南下搞事的领头者的后人让大叔父来打听的!”
    王卓这下顿时安静了下来,单手撑着下巴眯着眼盘算起来。
    看来这些羌族骨头又痒了啊!
    这才几年啊!
    又想露头搞事了?
    凉州附近的羌胡,一直以来是东炎心头的一根刺,就跟漠北逐水草而生的游牧一模一样。
    只不过他们居住的地方身处高原,东炎多数兵卒都无法适应。
    高原苦寒,那地方就连动物都没多少,可那些家伙坚韧的根本不像话。
    想要一鼓作气拿下那些这些顽疾,现如今十分艰难。
    首先就要解决复杂无比的补给线!
    补给问题不解决,别说上去打仗了,恐怕还没开打,直接一死一大片!
    那些地方更是一毛不拔之地,花费大量人力物力根本不值当。
    所以东炎一直以来,也就采取的怀柔,安抚为主。
    甚至还嫁过去几个公主,用来维系两家友好。
    只不过那些家伙显然不领情,逮住机会就还是想在中原上咬一口。
    王卓上次和尹端解了长安之围,可还是被不少高原羌胡男儿逃回了他们的老巢。
    这打算让西域校尉王卓追击的打算,胎死腹中。
    那段时间还临近寒冬,贸然上去可是会冷死人!
    “奶奶的,没想到那些家伙又痒了啊!”
    西域校尉王卓喃喃自语,眯着的眼神也渐渐目露凶光。
    要不是那块地界的问题,他早就冲上去来回屠个三四遍了!
    让你们和我东炎修好,和平度日不行,那就干脆别过了!
    直接让你们一了百了!
    虽然西域校尉王卓的生母是羌族人,可对于这件事他还是没有任何迟疑。
    “能不能找个机会,把他们骗出来一波啊!”
    西域校尉王卓,已经开始在心头盘算。
    这些家伙此前挨了一顿打,可不会在轻易的露头了!
    要找的借口可就有一丢丢难了!
    ...............
    游牧鞑靼,漠北,乌里雅苏台。
    右贤王达勃涵溶听着手底下人的汇报,整个人怒火冲天。
    “废物,查了那么多天,才知道是好几年前的事,我弟弟生死未知,还有那些族人的命,结果你们就知道这么些,一群饭桶!!”
    暴露的右贤王达勃涵溶,一脚踢翻单膝半跪的兵卒,整个人无能狂怒的甩砸着帐内的东西。
    “右贤王赎罪,我等虽然不知晓是谁劫掠了秃发部,可根据附近小部落的消息,已经有了眉目!”
    “谁,告诉我是谁!”
    “是东炎的属国,车师!”
    “车师?”
    “嗯!”
    “放屁!车师里面有我养的一条狗,怎么我会不知道!!”
    跪倒的兵卒以头抢地,沉声回答着。
    “右贤王,可我等查到的消息就是车师那边出了问题,一些部族南下去打草,可都没有回来!而且前段时间还发现了一小股骑兵在远处观望我等,最后他们离开的方向就是车师的方向!!”
    “妈的,给我整兵,我要踏平车师!”
    右贤王达勃涵溶的怒吼,回荡在这个大帐之内,还不等兵卒退去,大帐的门帘出就走进来身形佝偻的老者。
    看见来人,顿时让右贤王达勃涵溶消气了不少。
    “见过大祭司!”
    “在门外就听见你的叫嚷了,这又是要急急忙忙去打哪里啊?”
    “大叔父安好,我打算南下车师,几年没去,没想到还让面团子噎住喉咙了!”
    “那你是觉得,对丁零的战事还不惨烈吗?”
    这话说出来,帐内的气氛顿时安静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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