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留在长安的叶帆,趴在歇脚客栈的窗户上,偷偷打量着远处披甲带刀,手持弓弩的兵士。
    望着那些容貌迥异,服饰凌乱被拖行嚎叫哭喊的男男女女。
    不多时,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门没锁,进来吧!”
    一名身着粗布衣,模样看起来就是老实巴交,平日里是卖苦力的汉子走了进来。
    “申十七,外面打听清楚了!”
    这是随叶帆南下的其中一名墨鸦,叶帆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只是称呼着他告诉自己的称号。
    “清楚了,是当今皇帝在下令朝中宦官,追捕党人同谋,一大批文人世家遭灾了!”
    听见这位墨鸦的汇报,叶帆摸着有些许胡须的下巴琢磨了起来。
    墨鸦汇报完毕后,就如同一个木偶,呆呆的坐在窗前的椅子上,看着窗外动荡的模样没有半点情绪起伏,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安静,此时只有微微的呼吸声。
    门外再次响起了敲门声,进门的是另一名,关上房门,将自己打听的消息说了出来。
    “未央街的告示打听清楚了,是宦官贴的告示,上面说了,可以花费银钱购买任何官职!”
    叶帆听见这个来了兴趣,重复了一遍,确认着墨鸦的消息。
    “任何官职?”
    “嗯,任何官职,就连东炎太尉都可以买!”
    听见这个消息,叶帆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东炎的皇帝这是缺钱缺疯了吗?
    没有任何迟疑,拿出纸笔,将一些小字写在了一张不大的纸张上。
    “快给车师传信!不得耽误!”
    “喏!”
    墨鸦接过纸条,熟练的将其放入一个竹筒内,绑在随身携带的信鸽上。
    随着信鸽扑扇着翅膀离开,叶帆也打算再去那位濮画室那里联系一下感情。
    .................
    车师侯国,后城。
    云光的出现,让剑拔弩张的局面消失不见,王卓也被云光请到了后城。
    拿出母亲提前准备好的烈酒,甚至当场宰杀了一头从游牧鞑靼那里抢来的牛。
    一帮人忙前忙后,很快烤肉的香气,弥漫在后城的这个营区。
    “哈...好酒!!!”
    王卓一口将大碗中的烈酒灌进肚子,拿起烤熟放在手边的牛肉,美美的啃了一块。
    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这一趟今天可没白来。
    大大咧咧的抹了一把嘴上的油光,王卓冲着对面的云光开口。
    “云光老弟,来,喝一个,今天你算是把我打服了!!”
    两者进行了友好切磋之后,还能坐在酒桌上这般喝酒吃肉,也幸亏是军中性情中人。
    王卓也没有被对方蹂躏后的失落,要是棋差一着那还能来日再比。
    可不管如何努力,人家就是一招,自己不管如何都接不住,这还打个锤子啊!
    更让人绝望的是,这个打服自己的年轻人,今年才十四岁!
    王卓放下和云光对碰之后,已经空掉的酒碗,直勾勾的盯着云光的面容。
    “喝酒吃肉啊!今天王校尉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看我作甚!”
    “还不兴让人看啊!云光老弟,我看你是越看越喜欢,来我这里,保证比你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好!还有,别叫校尉,我年长你几岁,如若不弃,唤我字仲颖就行!”
    “仲颖兄,这地我待得习惯了,不想挪窝了!”
    云光也不害羞,直接顺着对方给出的示好,很是熟络的走了上去。
    “哈哈哈,你的脾气,我喜欢,来!再走一个!”
    王卓拍着大腿,哈哈大笑,络腮胡子下硬朗的脸从喝酒开始就没停下过笑容。
    “你这武艺,真的不来东炎,搏一搏功名可惜了!给你机会让你去并州走一遭,回来绝对是个镇北将军了!还有你手底的这些兵卒,看的我也甚是眼红啊!”
    “仲颖兄是看上哪些了?”
    “都有,都有,特别是那些女兵,搞得我也想来一些了!”
    “仲颖兄身居校尉一职,练兵这事还不是很简单!”
    “老弟你这就见识少了,东炎的那些老家伙们要是看见我搞这个,恐怕把天都能捅破了!想想就行!想想就行!还是老弟你在这里舒坦啊!自在!!”
    云光对于王卓的跨夸赞没有太过骄傲,撑着身子,拿起酒坛,将两人空掉的酒碗再次填满。
    “她们也是被鞑靼被逼无奈,想要杀敌复仇,我也就是顺了她们的心意,况且我在这里杀鞑靼蛮子也痛快,所以去哪里都无所谓!”
    “老弟,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大丈夫七尺之躯,应当保国为家,怎能窝在这个地方,做一个小小辅国侯的打手!像你这样的人,东炎才是你的归宿!!”
    王卓对云光的回答,很是不满意,这会儿灌了好几坛的烈酒,醉意上头,豪情万丈的开解着云光。
    云光也没有嗤笑,只是无奈的摇摇头。
    “仲颖兄,你可知我是哪里人?”
    “哪里人?”
    “东炎兖州陈留人!祖籍云家!”
    “老弟你既然是东炎人,那更加要参军入伍,去东炎军中搏一搏功名了,你看老哥我,就是杀羌胡,杀出来校尉!你这般猛士,保不齐以后还要提携提携哥哥我呢!”
    王卓听见这话,兴奋的换了个位子,露着云光的肩膀神情很是激动。
    云光也不恼,看这位那一身行伍之气,显然不是一个花架子,军卒性情中人也能理解。
    “仲颖兄可知我为何在这里?”
    王卓酒意上脸,红着脸勾头疑惑的看着被自己揽住的云光。
    云光也不在卖关子,平淡的开口解释起来。
    “十岁那年,陈留城有人当街玷污良家女子,被我遇见,我踩爆了他胯下的卵蛋,没想到运气有些差,人家是朝中宦官家的子侄,还好陈留太守正直,我才能活着来到这里!”
    王卓听闻之后,神色灿灿的用另一只手扣着脸颊,也不知道如何开解云光,只能尴尬的笑两声掩饰刚才问出的蠢问题。
    云光刚才说的话,他王卓真的不知道如何开口宽慰,毕竟东炎朝堂的破事,是个人都能知道。
    现在做了那些不和没卵蛋宦官心意的事,可不就是被人各种诬陷和毒害吗!
    轻轻拍着云光的肩膀,王卓也只能撇头长长叹息一声。
    “老哥嘴拙,问了老弟不开心的事,勿怪!勿怪!那些文绉绉阴戳戳的家伙的确没多少好东西!老哥我也吃了不少亏啊!”
    “仲颖兄,也被宦官下了套?”
    “不是宦官,是被自己同父异母的胞兄下了套,那家伙现在的鬼样子就和那些阴柔的宦官没啥区别了!”
    云光听见这话,顿时来了兴趣,不动声色的将酒满上,与其喝了起来。
    酒过三巡,云光也慢慢的在醉意浮上头的王卓口中套出刚才叹气的话语。
    知晓了这位王校尉的前不久吃亏的事情。
    打着酒嗝,让自己手底下兵卒给这次随行醉倒的兵卒,安排好房间,云光带着一身酒气,朝着母亲的居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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