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青鸟部的情况青鸟部自己可能受困于周围的人多年,导致他们疲于应付,已经无暇思考如何才能破局。
    而这个时代的人认知上的局限性也限制了他们的发展。
    木风作为旁观者,又是具备现代智慧的人,自然看得明白。
    问题是他能不能帮青鸟部。
    一旦青鸟部从重重包围之后会不会翻脸不认人,这是个问题。
    之前帮青鸟部解决獠龙部的危机是因为“唇亡齿寒”,但现在獠龙部难以再对青鸟部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威胁,青鸟部事实上已经摆脱了之前的困顿。
    但现在他们想从被围困的局面中彻底挣脱出来!
    不是不可以,而是木风得确定青鸟部是否会一如既往的保持现在对大姜的“友善态度”。
    他想了想,摇了摇头:“不是我不帮你们,是在见到你们的大酋长之前,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回答你们!”
    “这……”长宁俏脸涨红,急切喝道,“大酋长,我以我部图腾……”
    木风摆了摆手:“我知道图腾信仰对你们的约束。但此事不止是一个图腾誓言能够确定的,我也无意逼迫你一个女人来发誓!”
    长宁还想再说什么,柯诺阿却一把拦下她,他想了想,认真看向木风:“是我们唐突了,此事的确不是我们能够承诺。待我回到部落以后,一定会跟大酋长如实说明,由他来跟您当面请教!”
    木风这才点头:“可以!”
    随后他再次看向长宁,略带歉然说道:“可能你会觉得我不近人情。但是你们青鸟部实在太大了,之前我教你们做弓是姜氏形势所逼,你们对我姜氏也十分亲善。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当时如果我有的选,可能也不会教你。
    但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我大姜部落人口也多了起来,一旦受到影响将会有更多的人无家可归。
    而你们青鸟部太大了!到现在,我能感受得到的是来自你们大头领柯耶劳、你小叔柯诺阿还有你的善意,但是其他人我还没有见过,我不敢冒险!
    现在你们等于已经要伸开了拳脚跟爪牙,我无法保证你们部落里没有其他人会有其他想法!”
    长宁心底一颤,她着急说道:“大酋长您大可放心,我青鸟部南北两大支,在无岐山南北麓分居不下百年,却能彼此危难时舍身相救,靠的除了有共同的远祖图腾,还有就是我们无岐山柯氏的传承!”
    木风不禁动容。
    他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明天会随部落之人向西去廛市,如果你们愿意,可以随我一起西行。我会在西边的一个小部落呆上两天,如果你们部落的大酋长愿意见我一面,我或许可以再做决定!”
    这已经是他做出的让步了。
    长宁自然听出他话外之意,俏脸上满是惊喜,她凤目弯弯,眼里流光溢彩。娇喝道:“谢大酋长!”
    木风摆了摆手,看向柯诺阿,略带歉意说道:“实在是我大姜部落不大,不由我不小心!”
    柯诺阿此时还未从难以置信中恢复过来,他压根没想到木风竟然会给他们额外一个机会!
    事实上以他的身份,该道谢的也已经道谢了,之所以行单膝跪礼,就是希望能通过他自己的诚意打动木风。
    然而他心底也知道,以他一个战首的身份来请教木风,委实有些不大现实。
    他知道,木风说了是给他乃至青鸟部莫大的颜面。
    不说,也完全在他预料之内——的确如木风所说,青鸟部对于大姜来说实在太大了。
    不然的话,这一趟他的长兄,未出意外的情况的话就是他来了!
    “可是,他可是驭兽师啊!”柯诺阿心底叹气,“就是这一个身份,青鸟部又有谁敢生出异心?”
    但木风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他也不好反驳,只得起身说道:“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返回部落去寻我长兄,跟他说明情况,如果可以,我会带着他从部落西线向东而来,与您见上一面,如何?”
    木风点头:“可以!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五天后我会在青嶂山的甘蔗林那里等你们!”
    “甘蔗林?”柯诺阿面露不解。
    木风笑道:“阿古力知道!”
    柯诺阿眼睛一亮,随即点头:“好!”
    说罢,他也不再犹豫,起身冲长宁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在这里,明天随大酋长一起向西。我带人连夜回部落,去找你阿爹!”
    “好!”长宁知道柯诺阿打算,心底也期盼能够尽快落实这件事,也不扭捏,“那小叔您回去的路上注意野兽!”
    柯诺阿笑道:“放心吧,来的那片草原已经见不到野兽了,过了草原边缘地带的森林又会进入炎火部的地界,就算是我青鸟部的领地了,能出什么意外!”
    这样说着,他再次冲木风行礼:“大酋长,我们五天之后再见!”
    “好!”木风点头,“五天之后再见!”
    柯诺阿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转身离开。
    木风看着天色将晚,有心留他过了一晚再走,但是看他着急神情,也没好意思再出言相留。
    送走了柯诺阿,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长宁安静站在木风身边,不知如何是好。
    半晌之后她才带着局促说道:“大,大酋长,我们原本就是想送东西给您,没打算说这件事的。但是见到您的部落变得这么强,就忍不住……”
    木风愕然。
    长宁眼睛泛红:“但我青鸟部受别的部落围困这么多年,我部族人也多年忍气吞声,人人自馁。先前您带着我阿叔柯耶劳打败獠龙部,解了东线之危,并让他们再也无力单独进攻我们东线,终于让我部族人扬眉吐气了一会!”
    “所以,合部上下都在心底颂念您的恩情,我阿爹也说要来谢您。”
    “这次原本就是他要来的,但是因为昌黎部的南边又跟我们起了冲突,他才没能过来,不然由他来跟您说这件事,定会显出诚意!”
    木风叹了一声。
    不是他小心过度了,实在是这其中利害不是简单的信任与承诺就能解决。
    就在他心底斟酌要不要给长宁漏一点底时,离虎带人过来了。
    他兴奋跟木风说道:“大酋长,这次也玛朵给我们带来了两百罐的盐巴,两百头牛!”
    “这……”木风也终于动容起来,心底对于长宁所说,多了几分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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