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经历过更古老的岁月,在她的记忆中,传统织布机的速度已经很慢了,但再慢也能一天织出一匹。
    后来虽然织布机经过改进,都已经电器化了,一天织出几百米都轻轻松松。
    布料早就不再是昂贵的东西,即使是成衣,如果不过份追求品牌和质量,也便宜得很。
    当然,虽然织布机已经电器化,但依然有许多人喜欢手工织机。
    一来因为价钱便宜,二来也因为手工织机体积相对小一些,不耗电,声音也小。
    所以一些农村的居民还是愿意买一台手工织机放在家里,自己手工织布。
    因为有需求,所以就有人愿意对这种机器进行改造和提升。
    她有一位朋友就愿意研究这些传统手工艺,像织布、造纸、制墨这些均有涉猎。
    且她那位朋友还是一位年轻的发明家,经过她手改造过的手工织布机,已经快到一个小时就能出一匹布的程度。
    一个小时一匹,一天就是二十四匹,如果机器不停工,只有织娘换班休息,按着一天出二十四匹的速度,何止能把怀北国给秒成渣,南岳的民生也将得到极大的改善。
    她会改那种织布机,但是她不能将二十二世纪那么逆天的产物直接给改出来。
    跨时代的产物一旦轻易露面,一个不小心就会引起民众骚乱,同时也搅乱市场,打破现有规则,不利于南岳稳定。
    所以她得有所保留,甚至一天能织出一匹布的传统织布机,她也不想立即就拿出来。
    不如就改一改,两天出一匹。
    她在心里暗暗做了决定,但这件事情过后还得跟罗氏一起商量和分析。
    织布机的改进会让织布速度成倍的提升,这样一来布肯定就便宜了。
    她知道自己是在为民生打算,可是布商们会怎么想呢?
    那些现有的纺织作坊又会怎么想?
    市面上还在卖着的那些布又该如何处理?
    这些问题不解决好,那这就不是一件好事,而是一件麻烦事。
    她又开始琢磨燕千绝提过的那个县。
    如果她真的有一个县,那许多东西就可以以这个县作为试点,从这个县开始应用和推广,既给自己县里的百姓提供了福利和方便,也让县外的人看着这个县的变化,自己也想变化。
    当然,物质还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新律法的建立,和百姓的精神文明建设。
    越想事情越多,事情越多就越想去做。
    陆辞秋觉得,她有必要好好巴结巴结燕千绝了,说什么也得把这个县给弄到手。
    今日沈家人要离开,因为难民营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要做了,沈大夫人已经被关押起来,就等明日撤营开城之后,立即押送到望京府衙。
    齐一然给她的断腕之处又换了一遍药,回来时见陆辞秋还在营里转悠,想了想,还是跑过来跟她商量:“关于这些日子王妃传授给我们的外科手术,在下觉得还是有许多地方操作起来不是很清晰,不知回城之后王妃能不能再继续传授?”
    陆辞秋琢磨着道:“其实你们在宫里做太医,外科手术应该也不常遇见吧?不如我教你们一些更实用的内科医疗,我觉得内科对宫中更适用一些。还有妇科,对,宫里女人多,妇科应该更常用。至于产科……”
    “产科不用!产科真不用!”齐一然连连摆手。从前他们口中的千金一科,经过了这段时间难民营的生活,他已经习惯性地跟着陆辞秋一起叫产科了。眼下又听陆辞秋提起宫里的产科,他赶紧跟陆辞秋说,“皇上早就无心后宫了,宫里用不着这一科。”
    “哦。”陆辞秋点点头,“那就专注内科和妇科吧!其实内科也分很多小类别,比如神经内科,肾内科等等。但我教不了你们那么细,你们也学不了那么细,总之……”
    “王妃教些简单的,毕竟对您来说很简单的,对我们来讲都受益匪浅。再疑难的病症,到时候就请王妃进宫去瞧。”他说到这里,声音压低了些,再道,“总得给皇家创造一些机会,让皇家欠王妃点人情的。”
    陆辞秋觉得这位齐院首实在是上道,于是也学着他的样子压低了声音跟他说:“待回京之后,我再送一只听诊器给齐院首,同时也将使用方法一并传授。齐大人放心,不管我教什么,都是先教给你,然后再由你去教给其他人。至于教给谁,那是你的安排,我是不会过问的。总之,您这太医院院首的位置,只要不出大意外,那绝对是坐得稳稳当当的。”
    齐一然心满意足地走了。
    这天晚上,陆辞秋借口休息,早早关了医帐,进入空间,去化验分析回阳的血液样本。
    彼时,皇宫静心殿。
    天顺帝一边看折子,一边问卫离:“这两日陆萧元和沈纪初告的是什么假?”
    卫离说:“告的都是病假。”
    “都是病假?”老皇帝都气乐了,“咱们南岳的左右丞相可算是齐心了一回。”
    卫离也笑了,“齐心生病啊?他们要是齐心下葬,那奴才就真的服了。”
    老皇帝拿着折子往卫离脑袋上拍了一下,“两个丞相都死了,朝廷怎么整?”
    卫离一缩脖,“提前预备着人选呗,随时顶上。”
    “哦?那你说说,谁合适?”
    “您可别给奴才下套,奴才是不会钻这个套的。您是皇上,奴才我就是个太监,咱们该谁管的事谁管,不该谁管的事谁就也别多操心。奴才不理国事,您也别管茶水间的茶叶还剩下多少,大家各司其职,才能和睦相处。”
    老皇帝翻了个白眼,不想理这个被惯坏了的太监。
    但过了没多一会儿就又忍不住问:“那你说,他俩得的是什么病?”
    卫离道:“其实严格来讲,陆相告的应该是伤假,因为他被人给打了。”
    “哟,是谁为民除害?”
    “皇上您小声点儿,您就是要说心里话,也不能说得这么大声啊!”
    老皇帝白了卫离一眼,“那你也不要笑得牙都一直在外头露着。哎他到底让谁给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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