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有这么个事儿,陆倾城只顾着心疼自己这副耳坠子了,根本也没想到还要跟陆辞秋要来请帖查看一番。
    偏偏陆辞秋还在说:“送出去的礼物泼出去的水,大姐姐该不会是反悔了,想把礼物收回吧?那可太失礼数了。”
    老夫人一把将那小盒子抢了回来,哼,到了她手上的东西,谁也别想再拿回去。
    即使这对耳坠子成色明显不如陆辞秋送来的那些,但毕竟它也叫东极玉不是。
    谁会嫌好东西多呢?
    陆倾城的心都在滴血,心中懊恼不已。
    这时,就听陆辞秋又道:“对了祖母,您可得记得大姐姐刚刚说的话,这份礼物是我送的,心意要算在我的头上,可不能算她的。”
    老夫人拉着陆辞秋的手,堆了满脸的笑:“还是我们阿秋孝顺,祖母就知道阿秋最好了。对了,月中去右相府赴宴,这日子可挺紧巴了,不知道现做衣裳还来不来得及。”
    她赶紧吩咐常嬷嬷,“快,立即去请裁缝来量衣,给阿秋……”
    “祖母,给姐妹们都做吧!”这话是陆辞秋说的。
    老夫人很听她的话,立即点头,“对,给姑娘们都做。”
    常嬷嬷答应着,赶紧去办事,陆倾城又坐了一会儿,尴尬又心疼地走了。
    陆辞秋则留下来给老夫人诊脉,然后说了些例如急火攻心之类不咸不淡的话,写了个方子叫人去抓药,便也起身告辞。
    老夫人却抓着她说:“进宫看你姑母的事,你当真跟宫里提了?”
    陆辞秋点头,“同姑母说过了,昨日趁着皇后娘娘处理长安宫事情的空档,也跟皇后娘娘提过了。皇后娘娘说,这件事情可由得我自己做主,我想何时带祖母进宫,就何时带祖母进宫。就连东华门那边的禁军侍卫,皇后娘娘都已经派人打过招呼了。”
    老夫人长长地松了口气,“阿秋你办事真是太妥帖了,在这个家里,祖母是谁也不疼,就只疼你。”
    在老夫人这里卖了个好,陆辞秋又回到飞雪院。
    霜华说:“当初小姐把那套头面送了一半给老夫人时,奴婢还有点心疼。可今日有了这么一出,奴婢真是不得不服小姐的远见。
    只是那右相府请帖的事,小姐在老夫人面前说请了府里所有姑娘,这事儿会不会露馅?”
    陆辞秋摇头,“不会。原本右相府就应该请府里所有姑娘的,如果我说只请我一人,那才叫失了礼数。我说所有人都请,在她们看来就是应该的,没人会吃饱了撑的再去打听。”
    “那会有人要请帖吗?”
    “请帖倒是会有人问,到时候你把咱们这张拿出来晃一晃就是了。反正主子们赴宴,请帖也是拿在下人手里,到时候再交给右相府的下人就是。”
    这几日,望京城里发生了两件大事。
    一件是靖国侯被十一皇子查出私吞铁矿,皇上盛怒之下削了他的爵位,全家贬为庶民。
    就连那座靖国侯府都给收了回去,逼得冯家全家不得不打包行李,落魄地回了老家。
    一件是太子被废,南岳国再次回到东宫空设,储位空缺的局势。
    这几日的早朝都是从早上持续到晌午,据说朝臣们为了冯婕妤和太子以及靖国侯的事,差点在朝堂上打起来。
    左右丞相各站一边,一个保冯,一个说皇上才五十多岁,圣体康健,不急着立太子。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争得脸红脖子粗,最后眼瞅着就要动手时,七皇子问了陆萧元一句:“左相大人的意思是父皇有了死兆?所以不得不立太子?”
    陆萧元一愣,立即道:“非也,臣只是以防万一。”
    七皇子说:“本王只问你皇上有没有死兆?”
    “没,没有。”
    “那立不立太子的,就没什么意义。”
    七皇子发话了,朝中一半的文官以及所有的言官全部听了他的,开始与陆萧元针锋相对。
    最后陆萧元败下阵来。
    争了几天的事,最后在七皇子几句话后,宣告了终结。
    陆萧元也是个能屈能伸之人,一见事情已经没有了回转的余地,便跪下来说自己也是从大局出发,为朝廷考虑,绝对没有私心。
    既然皇上已经打定了主意,那他做为臣子的,一定是无条件听从皇命。
    陆辞秋是从江小柳口中听说的这些事。
    彼时,两人正在羊肉馆子里啃羊排,江小柳说起陆萧元时,就特别不能理解的问陆辞秋:“你说你爹为啥那么向着冯家啊?他跟那被降为婕妤的冯天春到底什么关系?”
    陆辞秋当即就觉得江小柳这孩子看起来憨厚,实则脑子里还是有点东西的。
    不然也不可能看问题看得如此通透,一下就盯住了陆萧元和冯天春。
    可是她并不认为陆萧元跟冯天春之间有什么,她知道陆萧元之所以不想让冯天春被降位份,实际上是因为六皇子。
    六皇子跟太子是同母所出,即使陆萧元也从来不认为太子能顺利继位,但他却对六皇子抱了很大的希望。
    包括这次陆家大少爷陆弘文能跟着六皇子外出游历,其中也少不了陆萧元的运作。
    所以陆萧元不在意太子被废,他在意的是冯天春被贬,因为这样,就连带着六皇子都没有希望了。六皇子一没有希望,那他的儿子这些年的努力,岂不是成了笑话?
    但她没跟江小柳说这些话,反而顺着江小柳的话说:“你说有没有可能那冯天春在年轻的时候,跟左相大人有一腿?”
    江小柳的眼睛都瞪圆了,“陆辞秋你疯了吧?那可是你亲爹,你不知道说这种话是要被杀头的呀?再说就你这乌鸦嘴,万一被你一语成谶可怎么办?到时候你们整个陆家都得被诛,你也跑不了。”
    “我跑不了不是更好,燕千绝就便宜你了。”
    “陆辞秋我不想和你吃饭了,你太烦人了。”江小柳不乐意了,“好不容易吃顿好的,你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这叫我还怎么吃东西?”
    她问江小柳:“在家吃不着好的?怎么还好不容易才吃到呢?”
    江小柳答:“在家那不得减肥吗?连我娘都说我太胖了,我们家车夫都说被我坐过的马车回府之后,马儿得多吃两捆草料。你说我不减肥能行吗?
    再说,我心里想着千绝表哥,自己也想减减。”
    “想减你还吃?”
    “管不住嘴。”
    江小柳望着盘子里的羊排挣扎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又伸出了罪恶的爪子,又掰了一块儿。
    陆辞秋笑呵呵地跟她说:“吃吧吃吧,回头我给你琢磨个减肥的方子,让你既能放心吃,也能尽快瘦下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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