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万里。
    邱可站在湖边姿势优雅地调试相机,何枝叼着一根干枯的狗尾草,静静地看着他,或者说他手中的相机。
    她本来准备跟他打声招呼就离开,却被他先一步叫住。
    调好数值之后,邱可把相机递给她:“试试。”
    何枝还在嚼着草茎,连着广角变焦镜头的Nikon  D850就塞到了她手里。
    邱可今天没戴眼镜,少了几分严厉,却多了几分锐利。
    何枝小心地捧着相机,有些心动,有些顾虑:“我没怎么用过尼康的机子。”
    “所以才叫你试试啊。”邱可拿下她嘴角的狗尾草,“怎么跟个兔子一样。”
    指节在她脸颊上轻轻蹭了一下,留下一道温热的触感,然后很快就消散在深秋的风里。
    这个动作带了一些亲密,何枝当然不是没有感觉,只是她的注意力很快被D850带给她的别样体验所吸引。手感与成像质量十分对得起它的价格。
    邱可微笑地跟在她身后,像个老师看着自己的学生,让她自由发挥,只偶尔给出一点建议。
    微风吹过湖面,泛起的波纹一圈圈荡开。
    看了看她的拍摄角度,邱可指了指一边:“过去一些吧,这里挡视线。”
    何枝听话地往旁边挪了几步,挪到了干枯的杂草丛上,本以为草丛下是地面,一脚踩下去却踩了个空,整个人向湖面倾斜而去。
    邱可又发挥了他超常的反应力,两步上前一把圈住腰将她捞回来。
    何枝惊魂未定,一手抓着他的肩膀,一手死死地抱着怀里的相机。
    她掉下去没事,机子掉下去可就麻烦了。
    “小心点,刚才手机没掉下去,别把人掉下去了。”他一手环在她的腰上,一手扶住她的肩膀,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似乎一点不为他的相机感到心有余悸。
    话说完了,手才放开。
    日头正盛。
    她的脸颊被日光晒过,又因为紧张,更显红润。乌黑柔顺的长发被松松地束在肩后,几绺垂下的发丝落在脸颊旁,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温柔乖顺。
    他看到她耳根后面细小的浅色的寒毛。他想到她剪掉的那撮头发,还没长长吧。
    邱可拍着她的肩让她放松下来:“没关系,摔了就摔了,玩具而已。”
    何枝弯了弯唇角,没说话。
    对于他来说,一台相机当然不算什么。
    但这并不是真正的理由。
    他的话让她有一点轻微的不适。
    消息的提示音响起,何枝看了看手机,将D850还给邱可,告诉他朋友们在催促她离开了。
    带着些许如释重负,回到屋内,温度瞬间降了一个层次,刚才背上竟然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一个小时之后,何枝已经不再是苦命的摄影。宽敞的房间里,她懒懒地窝在沙发里,甩着扑克大杀四方。
    不知是谁家开的网红咖啡馆,从前厅进来有一个漂亮的天井小院,很多个房间,接着水岸,装修像民宿,却留有两间机麻房。
    这里有很多人都是军院的,何枝跟他们不算很熟,但大多认识,能说得上话。也不知道是谁组织的聚会,半路一个电话,两个朋友便二话不说拖着她过来。
    照片没拍两张,模特似乎比摄影师还要疲惫,刚在外面走了两圈就喊累,这会儿吃喝玩乐倒挺精神。
    何枝借着不错的手气狠狠杀了她们两把。
    有人开始哀嚎:“何枝,还好你不会打麻将,不然我们简直是给你送钱的。”
    何枝笑着摇头:“麻将就不一定这么好运了。”
    有人问蒋东铭呢,何枝说今天只是和朋友出来拍照。
    仿佛嗅到了什么气息,有两个人凑了过来:“玩儿什么呢这么开心?”
    来的人一胖一瘦,其中高高瘦瘦的男孩一手揣着兜,一手支在稍胖一点的男孩肩上,卫衣,工装裤,踩一双板鞋。
    “哟,这不是何枝嘛,好久不见,过来玩儿啊,怎么没见蒋东铭呢?”
    何枝点点头:“蚊子?”
    如果没记错,他叫蚊子,旁边那个叫南瓜。
    蚊子扯着脸笑:“还记着我呀。”
    反正他是记住她了。这死丫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何枝也笑:“印象深刻。”
    南瓜冷哼一声,绕过人群走到一边,蚊子也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走开了。
    看来他们知道她偷偷告状的事了。真是冤家路窄。
    他们在这里,那么易兆泽呢,他在不在?
    从出院到现在,他们一直保持着并不频繁的联系。不频繁,但每天都有联系,大概在叁到四句简单的日常问候之间。
    这样想着,她便给易兆泽发了一条信息。易兆泽没有回复。
    何枝不着急。其实有时候他们的习惯极为相似,并不是那么常看手机。
    又打了几把,何枝便溜到后厨看另外一拨人做甜品和简餐。
    场面和她想的不太一样。厨房犹如战场。奶油洒得到处都是,菜板上横七竖八摆放着刚切的大小不一的水果,果汁滴滴答答地从料理台上流下来。
    何枝不禁有些担忧,这群信誓旦旦说要准备聚会餐的家伙,会捣鼓出什么奇怪的黑暗料理。何枝帮忙处理好战场。
    当他们第叁次从烤箱里拿出硬得像石头一样的蔓越莓曲奇,并要求何枝品尝的时候,何枝表示自己困了,先行离开。
    今天天气非常好,足够温暖。闲适的气氛确实很容易让人犯困。
    何枝眯着眼睛,捧着果酒到院子里坐下。阳光晒得很舒服。
    蚊子从拐角走过来,看见何枝一边喝饮料,一边晒太阳,一脸的享受。
    大概是见不得她好过,他走过去,问道:“喝什么呢?”
    “果酒,还不错哦。”
    说着呷了一口。
    “真的呀?”蚊子没忍住恶作剧的心思,在她正喝的时候,忽然伸手抬了一下杯底。
    紫色的桑葚汁洒了出来。
    “咳咳”防不胜防的,何枝呛了一大口,还有的酒液流到了身上、衣服上。
    何枝边擦嘴边瞪着蚊子。真是小气。后者恶作剧成功,笑嘻嘻地跑开了。
    这下何枝就有点麻烦了,衣服上被洒了一些,紫色的一团,摸上去黏糊糊的。
    何枝走进身后的房间,希望能洗得掉吧。
    卫生间里,何枝将浸染的衣服全脱下来,身上只剩一件内衣,正站在水池边,奋力地搓洗着衣服上的污渍。
    卫生间的门突然被打开。
    何枝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拿衣服挡在胸前。
    易兆泽握着门把,怔愣地站在门口。
    他知道自己应该快速关上门,可不知为什么,他并没有这样做。对面是何枝,雪白的肩膀和手臂露在外面,黑亮的眸中带着一点惊慌失措,像迷失在山林间的小鹿。他在门开的一瞬间,看到了她浑圆的、半露的酥胸。
    这些都是无声的诱惑。
    他停在原地,久久未动。
    何枝捏了捏挡在胸前的衣物,脸庞透红:“可以先把门关上吗?”
    这是一个套间,房间外面还有一个客厅。何枝进来时关了洗手间的门,却没有上锁,她完全没想到会有人进来,更没想到,易兆泽特地选了这么一个僻静的地方休息。
    这样的聚会对易兆泽来说无聊至极,从早上过来,他就躲在这个房间睡觉,中途睡醒出去走了一圈,回来竟遭遇这样的场面。
    眼下是何枝怯怯的请求。
    可以先把门关上吗?
    他从善如流,将门关上了,从里面。
    何枝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墙面挡住了她的步伐。
    他的眼神让她有点发慌,或许不只是发慌。
    尚算宽敞的浴室里多了一个人气息,突然变得狭窄起来。
    他越来越靠近她,直到无法再近。
    手臂撑在她身体两侧,他低头看着她,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
    可以再近一点。
    他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双唇。
    起初只是轻柔的试探,带着羞怯,然后慢慢加大吮吸的力度,她的口中带着香甜的酒气,唇瓣柔软得像一块果冻,他吸咬吞咽着,想要更多更多。
    何枝的舌探进他的口中,主动迎合着他去舔弄、交缠,灵活的小舌仿佛带着酒精,让他在搅拌中获得冲脑的醉意。这给了他一些新奇的体验,他们还没有如此大胆地唇齿交缠过。
    他的手掌落到她细窄的肩骨,上面没有一丝赘肉,却又不会太瘦,细腻的肌肤带来良好的触感。由于长时间暴露在空气中,手臂带着凉意,他温热的掌慢慢抚过,为她驱散了寒冷。
    有什么落在了脚下,是何枝挡在胸前的衣服。
    她的小手已经抚上他的胸膛,渐渐攀在了他的颈上。
    他的双手来到了她的腰间、后背,带着不容忽视的力度,温柔地熨帖着她的肌肤,手指有意无意地勾蹭着内衣的搭扣。
    他知道她不会拒绝,她从没有拒绝过他。
    呼吸越发急促,他们的唇舌只是短暂地分开,又交缠在一起。
    何枝身子软得快要站不住,小腹像烧着一团火,腿心也开始发烫,让她忍不住想夹紧双腿。她身体里有一股隐秘的欲望,被他迅速点燃。
    他终于向后地退了退,分开了一段距离,然后将她紧紧抱进怀里,闭了闭眼,平复内心的躁动。
    可是无法平复,肿胀的下身已经将裤缝顶起。
    她在他怀里,只让他感觉到小小软软的一团。他看到了她白色的内衣,金属的搭扣紧密地连在一起,包裹着她的身体,也阻碍了他的视线和双手。
    好不好奇那下面的光景?
    不只是这里,他看向她短裙的一侧,拉链的拉环反射着镜前灯的光。
    只要他勾勾手指,眼前的障碍都可以马上消失。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着。这个想法刺激到了他,他的下身越发肿胀。
    “兆泽”何枝感觉到了他的动情。
    小猫一样的声音,听得他心里阵阵发痒。
    他低低地喘了口气,从心底的某一个角落,升起了一股邪念。
    无论他做什么,她都不会拒绝,是吗?就算他把她的衣服脱光,压在床上,进入她的身体,她也不会拒绝,她会任他为所欲为。
    就算拒绝有什么用呢?她已经无法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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