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两个周,余腾明都没能再去冉宁的卧室。冉宁的学习精力多到吓人,保姆私底下跟余腾明说,半夜上厕所的时候,她还能听见冉宁翻书的声音。
    这倒是有些出乎余腾明的预料了。
    余腾明心里明白,这是冉宁升上高中后面临的第一次月考,难免紧张,好好准备是应该的。可冉宁显然紧张过了头,每日不仅晚睡,而且早早就起了,顶着黑眼圈在院子里背书。
    几日下来,冉宁逐渐没了精神,餐桌上也时常走神。
    瞧着她那副双眼呆滞,嘴里念念有词的模样,余腾明有些无语。
    这一天清早,冉宁仍旧是在餐桌旁喝牛奶喝到一半就开始盯着桌面发呆。
    “喂,冉宁。”余腾明用手指敲敲桌面,“赶紧把早餐给吃了。”
    冉宁被他吓了一跳,会错了意:“哎,是快迟到了吗?”她立刻站起来,匆匆喝完半杯牛奶,“明哥,我吃饱了。我们走?”
    吃饱了个屁。
    余腾明坐在椅子上睨她。
    冉宁每顿早餐以前能吃两碗面,要么就是叁份叁明治,如此了还再加上一杯酸奶或牛奶。余家的保姆喜欢她,经常偷偷给她塞小零食的事余腾明也知道,总之,冉宁的饭量可不小。
    不过余腾明自然不会好心劝冉宁吃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冉宁这么大的人了,饿肚子还要他管吗?那他可真成冉宁的保姆了。
    正好余腾明也吃饱了,他擦擦嘴,道:“行,走吧。”
    司机开车平稳,叁十分钟的路程,开到半截了,余腾明和冉宁之间都没说一句话。
    仔细算算,两人在一起上下学已差不多有两个月,可除非冉宁问余腾明学习上的问题,不然余腾明都是懒得搭理冉宁的。
    最开始的时候,冉宁还不了解余腾明的脾气,在车上说个不停,仿佛余腾明跟她很熟一样。余腾明纳闷,明明他只是小时候回老家待过一个暑假,跟冉宁玩了几天而已。
    “明哥,你长高了好多呀,以前你跟我一样高哩。”
    “哦。”
    “哇,这个楼也太高了!明哥,那个玩偶是机器人还是里面有人呀?”
    “……是人。”
    “你就在我隔壁班呢明哥,下课后我能不能去找你玩?”
    “不能。”
    第一天聊了不到几句,余腾明就被她吵烦了,索性戴上耳机听歌,把冉宁的声音隔绝在外。
    冉宁也是个有眼力见的,发现余腾明对她的不耐后,也不再同他闲聊,自顾自做事。
    等后来冉宁跟司机都混熟了,同余腾明仍是难说上几句话。
    现在也许是之前吃了冉宁不少豆腐,余腾明现在看冉宁已经比之前顺眼许多了。
    连冉宁在一旁小声碎碎念,他也不觉得有多吵。
    倒是冉宁的肚子因为饥饿断断续续发出的声响,让余腾明莫名的不喜欢。
    冉宁显然饿得厉害,肚子越叫越大声,她苦着脸,捂着胃的位置继续背书。
    “冉宁,”余腾明皱起眉头,粗声道:“你没吃饱就说,弄得好像我们家不给你饭吃一样。”
    “没有没有,是我的问题。”冉宁红着脸道歉。
    恰逢汽车驶过一片居民区,路边摆了不少的早餐铺,味道顺着半开的车窗传进来。
    冉宁抽抽鼻子,可怜巴巴地看着余腾明:“那个……明哥,我好饿。”
    余腾明挑眉:“活该。”
    冉宁一顿,示意他看窗外:“明哥,我能不能买点吃的?”
    余腾明坐的右车门刚好是早餐铺所在的那一侧,并且坐在另一头冉宁没法在左车门下车,她那一侧是车道,全是来来往往的车辆。
    倘若要买,自然是余腾明下车去买更方便一些。
    冉宁这是要他去跑腿?
    余腾明对上她充满着期待的眼睛,心想开什么玩笑,他是那种可以随便使唤的人吗?
    余腾明犹豫两秒,冉宁见他没有想动的意思,便放下手中的笔记本,靠向余腾明。
    “明哥,你让让,我下车买点吃的。”
    女孩软软的身体贴上余腾明的胳膊,他侧头,才发现冉宁已离他不足十厘米。
    见余腾明依旧是没有半分让过的意思,冉宁抬起腿,想从他身上跨过去。
    这下她几乎是半个人都跨坐在余腾明身上了。
    冉宁离成功就差一步,余腾明反应还过来,猛地推开了他。
    “你……你想压死我啊?”余腾明抬高声音。
    冉宁被他推回座位上,有些委屈:“我饿,明……”
    她话还没说完,余腾明突然喊司机停车。
    “你给我等着。”
    留下一句不太友好的话,余腾明急匆匆下了车,走向一旁的早餐铺。
    车不能停太久,冉宁盯着他飞快向前走去的背影,忍不住微微笑起来。
    “明哥,我想吃豆沙包。”她打开车窗朝男孩喊。
    一分钟后,余腾明回来,把包子扔给冉宁:“只有粉条的。”
    冉宁不介意,粉条馅的她也喜欢吃,只是,她看着手里的七八个包子,道:“我吃不了这么多……”
    余腾明抱着胳膊,看她:“嫌少?”
    冉宁:“……”
    看到女孩低着头闷声笑,余腾明不解:“你笑什么?”
    “没有。”冉宁道,“谢谢你,明哥。”
    余腾明轻哼一声。
    后半截路,余腾明再没听见冉宁肚子叫,可他的心情仍是好不了。
    回忆刚才冉宁的动作,余腾明忍不住想,冉宁身上的肥肉,未免也太软了一点。
    真想捏一捏啊。
    ——
    赶上端午的尾巴,端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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