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比那树山茶还要好看的多。
    他只看一眼,就险些受控不住。
    在心门倾塌之前,他选择先收回眼。
    他那时还憋着一股气,但在聚会那天听到她说“我喜欢你”,知道她当年为他的委曲求全。
    一身脾气消退的干干净净。
    若非论个对错。
    到底是他错了。
    他之前还是不懂怎么去喜欢一个人。
    将她逼的太紧。
    赵姨从前问他,十年八载后还能不能记得那个送他雏菊的小姑娘。
    如今这答案显而易见。
    他还记得。
    但那小姑娘怕是将他忘了。
    --
    看着这个红点,曾如初这才想起朋友圈并没有屏蔽傅言真。
    思索一会儿,觉得还是不能屏蔽他。
    她要是这么做了,不仅很容易穿帮,还容易落人话柄。
    也不太好解释。
    好像是她在耿耿于怀什么一样。
    但也确实在耿耿于怀什么。
    傅言真上次一口一个“同学”的称呼她,一副风轻云淡的口吻。
    可她到现在,好像都还不能说服自己只将他视为一个普通同学。
    她目前还没找到与傅言真的相处之道。
    到头来,在俩人的关系里,游刃有余的还是他。
    转眼间,假期电量终于耗尽。
    北城迎来复工潮。
    开工第一天,曾如初早上六点半就起了。
    这么多年,无论是上学还是后来工作,她其实都没怎么睡过懒觉。
    牵着瓜皮到底下溜达一圈,顺便买了早饭。
    上了年纪的人都已经锻炼一圈回来了,遇到几个长者,一一笑着打了声招呼。
    一日之计在于晨。
    沈邻溪常跟她嘱咐要吃早饭。
    到北城,她的早餐也很有这座城市的味道。
    热气腾腾的酱肉包子、一份炒肝儿,一份豆浆,刚炸出锅的油条实在是太香了,她其实根本吃不下,但也买了一根。
    炒肝儿,她刚来的时候很吃不惯。
    适应也是个缓慢的过程。
    本来是打算拍个照发圈的,但想了想,算了。
    于是把这图发在她的家庭群了。
    她没厚此薄彼,北城、江城两个群都发了。
    爷爷很快就回她:你这炒肝儿不正宗。
    沈邻溪问她这黑糊糊的一碗是什么。
    ……
    她跟他们唠了会嗑。
    八点半,她起身去公司。
    一个上午,同事们各个哈欠连天,靠咖啡和浓茶续命。
    她假期没睡过一次懒觉,在生物钟方面倒是很快适应工作节奏。
    只不过投入状态也需要一点时间。
    过两天,她这状态也就回来了。
    周四中午,陈路秋来到她工位,屈指敲她的桌,让她跟他出去一趟。
    去吃个饭。
    她拿起外套的时候,眼皮又倏地一跳。
    上次跳的时候,傅言真来了。
    陈路秋带她来到一家装潢挺精致的餐厅,不过全是做素菜的。
    他现今饮食很清淡。
    油都只吃植物油。
    私底下的时候,曾如初没把他当什么厉害人物,忍不住吐槽,“这菜里都没个肉末吗?”
    陈路秋瞥了她一眼:“你这假期大鱼大肉还没吃够吗?脸都圆成这样了。”
    曾如初:“哪里圆了?”也就三斤而已,而且已经有意识在减肥了。
    陈路秋继续热讽:“马上赶上你家瓜皮了。”
    曾如初:“…………”
    这人不会好端端地请她吃饭,虽然只是一顿不太着调的素餐,但曾如初对他这德行也算了解,动筷之前,直接了当地问他有什么事。
    陈路秋将筷子放下,脸色有些许歉疚,“能麻烦你个事吗?大妹子。”
    曾如初端详他表情,数秒,冷冷拒绝:“不能。”
    这老狐狸一看就憋着坏水。
    陈路秋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那老板,只好安排你个任务了。”
    感情牌不好打,那就直接拿他这身份来压人。
    曾如初:“?”
    “傅言真明晚六点到北城”,陈路秋虚咳一声,顿了顿,又继续死皮不要脸地说,“你到时候跟方润他们一起,去接一下他。”
    曾如初:“……”
    “我跟你们总监打了招呼,”陈路秋说,“这两天不给你安排什么活,你下午抽空去帮他安排一下住处。”
    曾如初捏紧拳头,二十多年来第一次爆粗口:“我安排你大爷。”
    陈路秋:“……”
    四目相对许久,陈路秋先错开视线,他低眸,拿筷子夹了一块金澄澄的南瓜。
    嚼完食物后,他淡淡说了一句:“我这是在谈公事。”
    曾如初咬唇,“那我辞职行了吧。”
    陈路秋抬眸看她,有些好笑,但忍住了,语气听着还算庄重,“你准备跳槽去哪儿?”
    曾如初拿着外套要起身,送他一个白眼,“要你管。”
    陈路秋见她真动了气,又开始嬉皮笑脸:“哥哥当然要问一问啊。”
    曾如初又回了他一个眼神,里面一个大写的“滚”字。
    陈路秋不跟她置气,拿纸巾擦了下唇,不急不慢地分析:“人往高处走,你应该不会想去不如我们的公司,眼前跟咱们这规模相当的,业内也就那么几家,jq和方大想必你也知道,把加班当饭吃,至于千汇那边,你要过去的话,想想你的直系领导,那可是个老色胚。”
    曾如初知道那人,真的是个老油腻,性丑闻的帖子至今还搁网上挂着,但却没了后续。
    后面又陆陆续续听到他的其他故事。
    她抿着唇,一时半会确实说不出什么去回陈路秋。
    陈路秋笑了笑:“我觉得你去接一下他也没什么,不就是接你同学喽,你们俩现在又没什么关系,事情都过去多少年了,何必再介怀呢。”
    曾如初听他这轻描淡写的语气就一阵窝火,但这老狐狸说话也是滴水不漏的德行,又叫人根本挑不出什么错处,把她堵的一点路子都找不到。
    陈路秋见她不吭声,又道:“丫头,那你能说说,你这么不情不愿地,到底在介意什么?不是都分了吗?以后就当个普通朋友呗。”
    曾如初一时想到傅言真那一口一个的“老同学”,最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行,我去。”
    那她就不妨从现在开始,只把他当一个老同学。
    朋友就算了。
    傅言真这人离的太近,很容易就着了他的道。
    陈路秋笑了声:“这不就行了嘛。”
    吃完饭后,陈路秋就让她去给傅言真安排住处。
    她直接去了洲际酒店,想到他上次就住这儿。
    没一会儿,就把确定下来的房间号报给陈路秋,陈路秋让她在这里等一会儿,说是有人要过来。
    一会儿是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候后,确实来了两个人。
    一人手里提着一只皮箱。
    箱子的logo很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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