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默村怎么来的如此迅速,或者说既然军统的人在各地监视,大规模出动居然没有人上报,中间一定出了问题。
    炕洞能修多远,三十米五十米的,有个时间差,相隔五分钟,能跑多远,进来之前丁默村可是把路口都封堵,瓮中捉鳖。
    几百户居民区,想要搜查总要费一番功夫,七十六号一大队全体出动,总数四百人,大队长李天沐亲自带队。
    “主任,晾他也跑不远,只是动静有点大,会不会惊了上海站的人。”扫视室内一眼,端起桌上的酒杯扫了一眼,留有酒底,只有一盘花生米跟一盘牛肉,一双筷子。“看样子,刚才只有一人在此饮酒,或许是甲组组长迟瑞,那雷震山跟闻薄凉没有参与今晚的行动,恐怕收获没有想象中大。”
    “哼!”丁默村也是聪明人,室内发生的一切说明中间出了问题,“既然共党死了,那个女人也不要留,免得节外生枝。”
    “是,属下一会就安排。”
    两人跨步走出房间,夜色如墨,星火阑珊,原本寂静的院落因为刚才的枪声变得喧嚣起来。
    有下属急匆匆赶来回报,“报告主任,巡捕房要求七十六号停止开枪,尽快离开居民区,否则以扰乱租界治安出面抓捕,只给了半个小时。”
    “哼!”
    丁默村根本不在乎,日本人已经跟英美各国有协议,租界警察不会多管闲事,面子嘛,该给给。
    “那就快点,争取十分钟把人找出来收队!下去的人有没有信送回来?”正说着有属下跑过来汇报:“报告主任,地道据此院二十米,相连的是另一处民房,暂时没有发现。”
    “废物!”
    “路口堵住,民房周围三十米挨家挨户给我搜,任何地方都不要放过。”
    “是!”
    这边安排的起劲,迟瑞从地道出来铁青着脸,心里有气也很怕,祈祷老天爷给他条生路,要是能逃生指定回家早晚三炷香,感谢神明。
    扫了一眼身后的五个下属,“聚在一起很危险,分五个方向各自突围,要做好牺牲的准备,万一被捕绝对不能当叛徒,不要忘记你们的家人可都在山城!”
    “是!”没任何废话,时间紧迫,各自撤离,迟瑞可谓老谋深算,等队员走后,悄悄来到东偏房,黑灯瞎火的伸手在墙角摸索一会取出一把钥匙,快速打开门闪身进去关门一气呵成,凭借感觉来到最东侧,摸索到锅台,上面有口大锅,看来此处是这家厨房。
    只见迟瑞小心的把锅搬起来搁在傍边,整个人直接胯进锅台里,要是有灯火的话就能看到里面有阶梯,一米见方很陡峭,等人进去后拖着锅底在还原本来的面目,一切进行的悄无痕迹。
    沿着四层台阶下来,一间五平方的小空间出现,迟瑞熟悉的摸索蜡烛点燃,室内陡然一亮,陈设很简单,一张小床,十几个箱子,一张小书桌,上面有电台。
    长舒一口气,端坐在椅子上,哆嗦着手指取出香烟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口,“咳咳咳...”显然是受到惊吓,脸色苍白,迟瑞才四十二岁,年富力强,就是不曾经历过劫难,这次算是生命中的大劫,想要化解可不容易。
    等情绪稳定后,考虑要不要给雷震山发电,想来想去还是算了,就算发雷震山也救不了他,何况此处极为私密谁都不知道,知道的都死了。
    他为人贪财好色,却极为小心谨慎,后路总会留出来,这可是他刚到上海就准备的藏身地。
    “唉~真不是人待的地方,老子真想回家啊!”感慨一句掐灭香烟,起身打开旁边的柜子,琳琅满目的字画饰品摆满了一整箱,一边摸索着一边感慨,“想我迟瑞颇有敛财技能,来上海他人送命我赚钱,短短两月搂了上百万法币,乃一等一的良人。天赋异禀,骨骼惊奇,帅气多金,要是回到山城定可富甲一方,奈何,时不我待,时不我待啊!”又掀开另外一箱子,里面满满的一箱大洋,看到钱心情好了很多,轻轻一吹发出悦耳的声音。
    “褚文昊,我要感谢你啊,要不是你钱也不会来的这么容易。没办法,虽你有点本事,但我还是不喜欢你,谁让你抢了我喜欢的女人呢,听说还怀孕了,真是岂有此理!”独自在那感慨,他不打算出去,睡一觉等两天再说,屋里有吃有喝三天饿不死,与其被捕受点委屈算啥。
    十一点。
    丁默村脸色铁青的站在街上,周围全是黑衣特务,“人呢!”整整半小时,不要说规定的三十家,这会居民区里几百户都检查完,愣是没有发现迟瑞的踪迹。
    “哼!”
    跟迟瑞分手的五人没有意外全部抓获,此刻被绑起来跪在地上,直面丁默村。
    “你们是打算顽抗到底,还是老实交代!不要在面前扮忠贞不渝,进了七十六号想死都是一种奢侈。”丁默村没时间耽搁,“让他们感受一下啥叫刑讯逼供!”
    “是!”
    话闭,属下们提着五个盛满水的木桶放在他们面前,身后的特务直接把五人的脑袋摁在里面,任其挣扎,三十秒后再提起来,来来回回做五次。
    “灌肠!”
    说是灌肠,特务直接拿了个漏斗塞进五人嘴里,提起水桶就往肚子里灌,想要挣扎却被死死摁住,水咕嘟咕嘟灌进肚子里面,不但呛人呼吸困难,而且没一会肚子就像气球一样鼓起来,大半桶水喝进去整个人差点撑死。
    “打!”
    “是!”
    砰!
    没丝毫留手,拳拳打在鼓胀的肚子上,打一拳水就出来一些,掺杂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往外流,手法熟练,可见没少练习,条件捡漏只能用最简单的刑罚!
    “不要打了~我说...我说。”十分钟的折腾整个人都快死掉,还是有人受不了,开口求饶。
    “很好!说说,逃跑的是不是你们组长,去哪了?”
    “是...是我们组长迟瑞,刚才从地道里出来后,我们五个每人一个方向离开,组长在最后面,具体去哪里真的不知道,也许他有藏身之处没有告诉我们。”
    丁默村皱眉扫其一眼,“你的身份?”
    “我是甲组三队队长程炀。”
    “很好!”
    “他们几人的身份!”
    程炀看向几人,扭过头道:“他们都是我的属下,都是三队的人。”心里很惭愧,下属没有叛变,他先受不了交代出来。
    “队长!你不要忘记局座临行前的交代,我们的家人可都在山城,要是当叛徒可没好下场!”其中一名队员愤怒喊道。
    “哼,既然你想当烈士我就成全你,”丁默村眼中寒光一闪,“杀了他!”
    “是!”
    嗤!
    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直接划过脖颈,鲜血咕噜咕噜往外冒,很快人就瞪着眼倒在地上,“佳明!”程炀心如刀绞,看到一起共事两年的下属死在自己眼前,心里真是不好受,对着尸体上喊叫。
    这些人可都是临澧培训班出身,迟瑞的队员有三分之二是,以前都在各地执行任务,想不到,想不到!
    愤怒的看向丁默村,咬牙道:“你干脆都把我们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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