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周围隐藏着大量特务,二楼的特务虽然不管不顾,怕是有意如此。另外,三楼北侧靠近褚文昊的房间里有两个特务在里面,病房里有一个,想要靠近暴力除掉怕是很难。”
    “八嘎!”
    “褚文昊的病情到底如何?”男子脸色阴沉的询问。
    “嗨,属下刻意打听过,几名主治医生遮遮掩掩,只说并无大碍,怕是得到叮嘱,真实的情况需要亲自检查一下。”
    “长官下达命令今晚务必除掉褚文昊,只有你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靠近他,做好准备吧,天皇正在召唤你,请用你的生命来完成光荣的任务!时间可以晚一些,任务必须完成。”说话时递给她毒药,“只需一滴他就会去天皇身边忏悔,你的使命也即将结束。”
    “嗨!”女子面容平静接过毒药,两人嘀咕几句分手。
    ......
    八点。
    君漫歌出现在三楼,十米楼道里只有一盏壁灯亮着,一路上来无人拦截。一袭黑色呢子大衣,长发自然垂落,揣着手一步一步来到病房门前。
    隔壁的顾叔同跟石精忠对视一眼,都认识她,褚文昊原先的未婚妻。并未出门阻拦,来看看很正常。
    君漫歌深吸一口气,抬起手轻轻敲响房门,她听到若隐若现的谈话声。
    吱嘎...
    房门从里面打开,姜阳看到君漫歌时眼睫毛狂眨笑道:“君小姐来了,看来褚老九很有福气呢,你们聊我去把风。”说着话回头对褚文昊挤眉弄眼抬脚出门。
    君漫歌跟他点点头并未说话,两人有几面之缘,此时交流不太合适。
    褚文昊躺在那看到进门的女子,心里突然之间很是排斥,不知为何。这种感觉来的很奇妙,毫无痕迹。
    轻轻把门关上,移步来到近前,四目相对两人都没开口,气氛很是尴尬。褚文昊作为男人该有的气度要有,挤出一丝笑容:“你来了,是来看我吗?”因为他不确定。
    君漫歌冷冰冰的脸上也是挂着几丝僵硬的微笑,心脏多跳了一下。什么意思?难道他已经确定自己的身份,怀疑自己是来杀他的?岂不是说他依然知道今晚的刺杀正是他们所为。如此...
    “你还好吧?”没有温度的问候,怕是很难融化他的心。“我听到消息,特意来看你。”真假都不重要,她来这里是有关心之意,然完成任务的成分更大一些。
    褚文昊点点头,眼神里以往的爱意逐渐远去,剩下的可能只有对往昔的回忆。“我的命硬,怕是一次送不走,可能需要多来几次,这样才对的起我。”
    君漫歌咬着红唇,她不确定褚文昊是帮他们还是挑衅。仇恨虽减轻却不能一时之间消除,隔阂像一堵墙一样把两人分离,即便将来事情通透怕也难圆旧梦。
    “你...”
    褚文昊仿佛知道她的来意,闭上眼不在去看她,“我与日本间谍不共戴天,今晚的刺杀显然筹划良久,等身体恢复后定要他们血债血偿!”
    君漫歌眼睛微微睁大,有些吃惊望向面前的男人,苍白的脸颊满是失落与决绝。
    咚咚...
    她的心脏多跳了两下,咬了咬红唇张了张嘴,想说道歉的话却又说不出来。
    褚文昊睁开眼平静的望向她,“你走吧,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一下。”说完再次闭上眼睛侧过头去,他的内心很矛盾也很平静,既然事不可为就不要强求。
    “我...”君漫歌身体轻微颤抖,有些羞愧,甚至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男人。
    他变了,她也变了。
    君漫歌离开了,道歉的话始终未出口。下楼时,神情恍惚与一女子错身而过,两人仿佛有心灵感应,回头彼此对视一眼。
    黑与白的对比,过去与现在的时空感应,尤为强烈。
    两人认识,捷足先登的感觉很好,唐美丽一袭白色呢子大衣,高挑的身形被包裹的严丝合缝,红色的内衬卓显肌肤赛雪与娇嫩。
    “君小姐,好久不见。”唐美丽开口有着挑衅的味道在里面,也许应该如此。
    君漫歌怔了怔神,蹙眉打量完唐美丽,感觉比自己第一次见她更漂亮且端庄了很多,嘴角的放荡消失却多了几分女子该有的温顺。
    “唐小姐是来看褚文昊的?”她不甚了解,听到消息不应该是生死仇敌吗?难道是来杀他?
    “我想应该跟你的目的一样,且单纯很多。往事随风,既然过去就不要过多纠缠,希望今后还能做朋友。”说完抬脚上楼,她不希望君漫歌出现在褚文昊身边,自私也好专情也罢,她不喜欢君漫歌这个女人。
    在君漫歌看来,唐美丽是说当初酒会之事,希望能与自己冰释前嫌,重新做朋友。
    唐美丽的出现给了姜阳一些震惊,狐疑的看了一眼褚文昊,就离开了。
    轻轻把门锁死,迫不及待的来到身边查看褚文昊的伤势,眼睛红红泛的着泪光,“文昊,你没事吧,你快吓死我了。”说着趴在胸口啜泣起来。
    褚文昊拍拍后背安慰道:“今晚洞房花烛都行,不是让姜涛给你送信了,干嘛还要来。”
    噗嗤...
    “讨厌。”擦去眼角泪水轻笑道:“你都这样了,我在家待不下去,我也懒得管,知道就知道。”她不想遮遮掩掩过日子,想要光明正大的释放感情。
    两人温存一会,“你先回去,莫要让爹娘担心,等办完事就回家。”
    姜阳站在楼梯口看着离开的女人,眉头微皱,有些烦躁的点燃一根烟,望向院内直到女人车辆消失不见。
    ......
    十一点,值班医生杨丽叮嘱护士,“小娟,你去给三零七换药,一会我过去做检查。”
    “好的杨医生。”护士张娟推着车子出门,杨丽独自在房间里起身快速倒了一点温水,把无色无味的毒药溶解用针管注射到最后一瓶点滴里,微弱的药剂增量,即便检查也查不出来。
    准备好一切,深吸一口气心里暗道:已经第三瓶相信检查的人不会怀疑,不用自己出手就可轻轻松松除掉褚文昊。
    她足够小心,试探几次,并没有意外发生,人死了也就不用查看身体状况。
    反手把药片塞进口袋里,她需要回到天皇身边,不能给任何人机会。
    护士来到门前驻足,顾叔同出门把药更换掉,检查完没有多余药剂才示意她进门换药,自己闪身回屋。
    姜阳躺在床上没好气道:“何必这么麻烦,刚才我看了就一个女医生,抓起来严刑拷打就是,组团来杀褚文昊的可能性不大。”
    两人没搭理他,坐在门口擦着手枪,说不定就有场恶战。
    自讨没趣翻着白眼好奇问:“唐美丽跟褚老九不是仇人嘛,为何来看他?”
    顾叔同不怎么喜欢这小子没搭话,石精忠扫了他一眼,“具体的事情我们不清楚,也许没怀好心过来打探消息的。”
    姜阳枕着双手望着天,想了想也有这种可能,不过风言风语他倒是听过。
    隔壁。
    张娟把药换好轻声道:“褚先生,有人让我把这封信给您。”说着从身上取出信件递给满脸疑惑的褚文昊,“我不认识,只说看完信是否愿意随你心意。”话闭张娟推着车子出门。
    褚文昊靠在床上皱眉翻看信封,上面红色火漆完好,并未有拆解的痕迹。不知道谁给他送信,也尤为好奇,轻轻拆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纸。
    薄薄一张,只扫到抬头三字褚文昊激动的直起身,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狂跳,双手死死抓住薄薄的信纸,根本没管回血的针管。
    脸上的表情丰富多彩,三个字的分量太重、太重,整个人感觉到浑身轻松起来。
    他知道自己的努力终于换来回报,且是最高的回报。这一刻他的胸口有一团火在燃烧,且越来越热。
    咚咚咚~
    颤抖着双手,凝神开始默念信中文字:你之心意我依然明了,挽救我党之声誉,清除内部之悍鼠,此功无法用言语为之感谢,期望有朝一日能当面致谢。遗憾之事有之,内部不静且无法言明,更无法替君洗脱嫌疑,只待来日方长我亲自为其正身。君系我党之荣誉,我亦系君之荣辱,望不计前嫌与我同行......君之心意无妄加揣测,若有心可前往......大江歌罢掉头东,邃密群科济世穷。...你我相逢于晚且皆有渡民众于乐土之意,我意署名——晚舟。
    不过千字篇幅,褚文昊凝神静望三遍,一字一句记挂心头。他身上的伤好了,也不疼了,拔掉针管起身来回渡步。不时举起信函嘴角挂笑,他得到了最高的荣誉,这份荣誉比之勋章更暖人心脾。
    轻轻把信折起放入信封,撕扯掉身上的绷带,露出里面殷红的身体,鲜血随之流淌而出。
    他不在乎,换好衣服,心中依然通透,不会致自己与险境,日本间谍来杀他也好不杀也罢,不会再以身试法。
    他要活着,好好活着。
    把信封贴身收好,跨步出门。蹲守的两人看到褚文昊居然出门,瞪大眼睛急忙拽门而出,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的姜阳一个激灵起身,有些不明所以定睛一看,惊讶差点咬掉舌头,疾步出门。
    “褚队您...”
    褚文昊虽然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却满脸笑容,像是久逢甘露饮瑶池美酒一样鲜活。摆摆手:“回家,告诉他们不用在监视。”看向出门的姜阳:“你愿意蹲守就自己躺在床上,相信会有所收获,我要回家修养。”说完大步流星向着楼梯口走去。
    身后两人虽不知他何意却只能跟上,留姜阳独自凌乱,心中却有窃喜之意,偷偷摸摸来到病房躺下,舒服的闭上眼睛。
    路过值班室,听到动静的张静开门看到跨步而来的褚文昊,眼中满是吃惊。呆呆矗立门前,不明所以。
    褚文昊来到近前笑道:“方寸山下缺一诊所,如有意可来此驻足,一切有我承担。”说完点点头离去。
    不用猜,如此重要的信函不是自己人是不会转交。他心知肚明,包括不能洗几身之意他都理解。
    不恨亦不冤,即便承受再多也配不上这份荣誉。他会小心,不在给任何人机会刺杀自己。
    杨丽急匆匆出门,她听到了也看到了,眼神焦躁急忙开口:“褚先生,您的身体状况很危险,不可乱动,否则会牵动伤口留下病根,点滴还有最后一瓶,真有事打完再走不迟。”声音足够大二楼怕是也能听到。
    褚文昊回身看了她一眼,“我不需要了,你自己留着吧。”说完抬脚往楼下赶去。
    然而刚刚转过楼梯口,一颗黑洞洞的物体向他飘过来,冒着青烟。
    “褚队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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