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墙戏病秧 作者:槿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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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他也是被这个对一切事物都异常敏感的师父吓得心肝胆儿一起颤,也不知道后来是怎么习惯的。

    恒清说话后,便将佛珠缠在碗间,双手合十念一声佛号,取著用饭。宋钊将筷子塞到赵暮染手里,又给她掰好馒头,夹了菜,自己才端了粥慢条撕理端的用。

    恒清此时看了看赵暮染的碗碟,很快敛目,继续用饭。

    宋钊注意到他的眼神,思索了会,给老僧人勤快地夹了几筷子素菜,又给他添粥。恒清没有说话,却是没有再往女郎那看了。

    饭毕,赵暮染帮着收拾桌子,抢了刷碗的活。宋钊见她执意,也只能是随她了,哪知才刚转身,就听到咔嚓一声。

    赵暮染望着手中两半的碟子:“……”

    她明明没用力啊。

    宋钊回头看见被分尸的碟子:“……”

    最后,刷碗这事还是落在了宋钊头上,赵暮染受挫地站在一边,盯着那些碗碟的目光别提多幽怨。

    怎么到她手上就那么脆呢?

    收拾好后,宋钊回到了上房,赵暮染没有去打扰两人,到西厢找了本书打发时间。

    屋内,宋钊跪坐在蒲团上煮茶。

    恒清仍旧闭目,在郎君将碧色茶汤递来时,他才睁开眼。

    “不错。”他浅抿一口,夸赞道。

    郎君笑笑,恒清又道:“打算。”

    宋钊面上的笑意便敛起,知道他指的是见过宋大郎后的打算,其实又能有什么打算。

    他老实回道:“静观其变。”

    “孽缘。”恒清无悲无喜吐出两字,宋钊倒也觉得言符其实。

    两人之间,真的是说不清楚,说到底,还是他亏欠了人。即便顶替身份不是他本意。

    “可惜。”老僧人平静的面容上终于露了松忧色,难得多说了几个字,“他有慧根。”

    宋钊闻言剑眉微挑,这是嫌弃自己蠢笨咯?

    “你尘缘难了。”恒清宽慰一般的解释,使得郎君又是挑眉。他说罢站起身来,在书柜里寻了本破破烂烂的书,丢到郎君怀里,“有用。”

    宋钊就看到他拿起了靠在门后的长棍,他忙得站了起来,神色惊疑不定:“师父这是……”

    “出行。”

    “是要往何处去,何时归。”

    “随缘。”恒清依旧惜字如金,就那般两袖清风步出屋。

    院子里传来动静,赵暮染闻声往外看了眼,看到师徒是要往外走的样子,忙丢了手抱着枪跟上前。她听到宋钊在僧人边上问,“莫不是师父觉得无人能继承衣钵,再选人去?”

    恒清的步子一顿,平静地看向自己一手带大的郎君,“你剃度就有了。”

    宋钊被噎了一下,赵暮染张了张嘴,这老和尚居然要拐她夫君当小和尚!

    她忙抓住郎君的手,好像怕他真的会应下,恒清撇了眼两人,眼中闪过笑意,“都痴。”然后解下手中的佛串,丢到了赵暮染身上,再也不发一言,缓步离开。

    赵暮染手忙脚乱接住佛珠,不明所以地问:“这是什么意思?让我剃度?”说着,还露了出欲出无泪的表情。

    宋钊被她逗得笑了出声,离愁散去一些:“师父不收女徒弟,这是他老人家给你的礼物。这串佛珠,是师父出家之日就在身边的,说明你是福气的。”

    赵暮染闻言杏眼亮了亮,然后抓过郎君的手,将佛珠郑重缠到他腕间,在他诧异地目光中说:“这样,我的福气也有你的一份了。以后你一定会平平顺顺,身体健康,多子多孙。”

    她说着,就对上郎君带着笑意的凤眸,那凤眸内好像有什么涌动,眸光炙热无比。

    她皱了皱眉,觉得他的反应好像有些激烈,莫不是她说错什么了?

    宋钊此时去紧紧握住她的手,低声道:“都会有的。”

    赵暮染便将那点疑问就又抛之脑后,笑容灿烂。

    两人站在原地,望着恒清身影消失的那片树林,良久才转身回院子。

    宋钊回到上房,将炉子里的火星灭去,又细细在屋里转了一圈,才锁好门窗。

    “我们回吧。”郎君朝院中的女郎伸手。

    “可是天色还早。”赵暮染将手交到他掌心之中。

    原本是说傍晚再回的,现在才用了早饭不久。

    宋钊低头微微一思索,说:“带你到山下的村子,那里有条瀑布,给你烤鱼吃。”在那用过午饭往回赶就差不多了。

    “好。”赵暮染欢呼,两人携手下了山。

    都城那边,从华相寺离开的宋大郎已回到大皇子府。

    他刚走进自己的住处,就见着大皇子坐在院中品茗,看样子是等了他多时。

    他回想起今日休朝之事,施施然上前朝赵文弘一礼,“殿下来了许久了。”

    “不曾想到先生会出府,倒是稀罕事。”赵文弘让他也坐,宋大郎听着他的称呼笑笑,“实在不敢当殿下这先生二字,若是殿下不嫌弃,唤我字吧。”

    赵文弘脸上就流露出诧异,随即,眼中竟是有激动。

    两年前,他无意中救了这位喜穿青袍的青年,后发现他对奇门遁甲一术颇有心得,是当世罕见之才,便尊称对方为先生。虽然对方一开始也说过不受这礼待,但因坚持的这般称呼着,倒也就这般延续着用。

    他从不过问对方身世,对方也不提。他让人查过,发现根本查不到任何消息,仿佛凭空出现一般。但他仍将人为上宾款待,并大胆赌了一把,不避讳着对方,让他时常也能听到一些朝中事务。

    对方的才能,值得他这样下重本,而他这样做,自然是有示好拉拢之意。

    一开始,对方并不多言,两人这般似友非友的相处了大半年后,对方才开始与他谈起涉及政务的事。

    但也只是偶然会出言提醒一些要点,可那就足够显出对方的才智,让他那颗拉拢之心越发坚定。

    那样的相处方式就一直到现在,而他今日,这一句——

    是暗示,是真正要与他交心,站队营了?

    这样的猜测,如何能让赵文弘不激动,他甚至激动到有些不知要如何接话。

    宋大郎见他未言,但观之面色已够了,又笑道:“子尘的身世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故一直有所隐瞒,但如今不说,往后也不会说。殿下若是不追究,愿意相信我,那就相信,若是不信,我这便离开。殿下是要给我一碗哑药,或是废去双手,皆可随意。”

    “不不!”赵文弘忙表态,“先生……子尘此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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