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进入北展后台鱼贯而入。
    张九德跟郭骑麟还有小胖子那是异常的引人注目,三兄弟如今在德云社的地位那是普通人拍马难及的程度。
    “岳师哥好,九德师弟好,少东家好。”
    基本上进来一个人都是客客气气的打招呼。
    “好好好。”
    “嗯最近不赖。”
    “您辛苦您辛苦。”
    三兄弟回复人的方式也都是千篇一律。
    笑的脸都麻了。
    岳云朋瞅着垃圾桶,喉咙里有东西一样,一脸难受的哼哈吐。
    憋了半天的痰总算是吐到了垃圾桶里。
    “舒服。”岳云朋呻吟一声。
    “真晦气。”
    等身边没人了,郭骑麟一脸嫌弃的看着岳云朋。
    “就是, 真特码一点儿素质都没有。”张九德一脸恶心。
    “奶奶的,我吐垃圾桶里了还恶心?信不信老子吐你嘴里?”
    岳云朋一脸不屑。
    “你要吐谁嘴里啊少爷?”
    一声温和的声音从三人背后响起。
    听到这个声音,岳云朋吓的脸都绿了,一脸僵硬的转过身,小脸吓的煞白煞白,“师……师父。”
    张九德跟郭骑麟俩人也收起脸上吊儿郎当的气势, 赶紧变得一脸恭敬。
    “叔。”
    “爸。”
    “呵呵。”身后的老郭笑呵呵的走了过来, 他身边儿还跟着于谦儿,于谦儿看了一眼岳云朋, 脸上全是幸灾乐祸。
    “于大爷。”
    “师父。”
    三人看见于谦儿也都是恭恭敬敬的打招呼。
    张九德脸上更是没有了跟于谦儿独处时候的玩世不恭。
    “怎么着啊少爷?挺有劲儿?”老郭笑眯眯的看着岳云朋。
    岳云朋冷汗直接就下来了,不过倒也没有丢了分寸,他煞白的小脸儿干笑一声,“没,我们开玩笑呢。”
    “开玩笑不注意场合?”老郭笑眯眯的脸直接就变得严肃。
    气温仿佛都下降了几分。
    张九德跟小郭都有点儿顶不住,更别提在最中心的岳云朋了……
    “对……对不起,我错了。”岳云朋都快吓掉魂了,他咽了一口唾沫,一脸不安。
    “嗯,没事儿以后注意点儿就好了。”于谦儿于大爷这个时候出来当了个老好人。
    于谦儿脸上虽然还是有点儿幸灾乐祸,但是他还是笑呵呵的往前踏了一步,挡在岳云朋跟老郭之间。
    “下不为例。”老郭又恢复了笑眯眯的眼神,拍了拍岳云朋的肩膀。
    老郭是真的给于大爷面子。
    “哎哎。”岳云朋头如捣蒜。
    一下子三兄弟就觉得气氛为之一松,张九德直接就松了一口气,小郭也擦了擦脑门上的汗……
    岳云鹏的背后早就已经湿透了。
    于大爷跟跑老郭俩人只给三兄弟留下了一个背影。
    张九德看着俩人,心里没由来想到网上传的俩人性格不合的问题……
    这俩人有不合过吗??
    张九德来了三年,真没有见过。
    毕竟俩人的性格摆在那里。
    老郭不和于谦儿闹矛盾的原因是于谦儿不和老郭争。
    于谦儿曾经说过, 他的性格和老郭不一样,他不喜欢、看不惯的就丢开手,不管不看不过问。
    但是老郭因为早前经历,性格激烈这种性格说句好听的是性情耿直,说句不好听的是就是睚眦必报。
    侯耀文先生曾经评价老郭:一路坎坷走来,必定嫉恶如仇。
    这个嫉恶如仇倒是是什么意思?自己品味吧。
    2006年,德云社十周年上老郭收何云伟、曹云金、孔云龙、栾云平、于云霆,于谦儿是代师,而且看以前的资料,于谦儿非常喜欢何云伟的,经常在场上给他扬腕,找机会让他多露脸,当年出走闹得那么难堪,谦大爷未必就同意老郭的做法。
    但是他就是一言不发,重来不过问老郭师徒间的事,也不评论对错。
    谦大爷在娱乐圈和相声圈摸爬滚打这些年,基本没什么恶评,为人周到,不多事, 不多言,他就是这种性格的人。
    另外, 出走这些人不管明面上多冠冕堂皇,追根究底还不是为了一个“钱”字,于谦儿自己有产业,他不靠相声吃饭,给多少看老郭的良心,给少了他也不会介意,才能这么平安无事。
    于谦儿当年是对相声灰了心的,那么不景气,没人听,都不打算说相声了,他当年没有呢能力力挽狂澜振兴相声艺术,这个市场是老郭救起来的,所以他还是佩服老郭的。
    而且两个人能力都强,也算是相得益彰,抛开钱权名利之后,老郭和谦大爷的确是最相配的搭档。谦大爷也自己说过,如果老郭不说相声了,他也不说了。
    而且据张九德所知,谦大爷在德云社没有股份,他只拿工资和他自己商演的份儿。
    谦大爷祖父是陕西名士,学贯中西,父亲是大港油田的高层领导(是多肥一个肥缺自己体会),家族是名门望族,书香门第。
    谦大爷说过“马场每年开销大概一百多万,小钱儿”,他是真的不差钱。
    评论里面不断引用“知乎著名德云社内幕知情人士和评论家”立党的小作文说谦大爷不断向老郭借钱,几万几十万的借而且重来不还的,只能说这些人眼界太低,几十万不够谦大爷送老郭的一把扇子值钱。
    老郭和谦大爷逢年过节生辰日子都互送礼物,比如扇子、串儿,虽然没有在大众面前展示过,但是能入他们眼的,价值都不菲。
    张九德记得谦大爷有档节目叫《大谦世界》,在节目里面展示过一个鸟笼,说是老郭送的生日礼物,大师手笔,谦大爷讲了盖板、食罐、钩子都是精品,说的是随便也值个小二十万的。
    谦大爷送老郭的扇子,也是名家作品。
    除了股份问题,老郭肯定是不会亏待谦大爷,谦大爷也不是那种眼皮子浅的。
    于谦儿的父亲于庄敬先生,退休前是大港油田总地质师,教授级高级工程师,并享有国务院“有突出成就专家”称号。
    毕业于西北大学地质系,先后进入klmy、华北、大港等油田工作,是集实践好理论于一身的地质学专家。
    一点儿也不是草根。
    其实说一点儿
    老郭的天灵盖上有个桃心,侧面看,像一片浸了水的大树叶,结结实实扒在两鬓和后脑的头皮上。
    这样一个画面,于谦儿在舞台上观看了20年,每当那层头皮被剃净到了极致,就好像他家马场的汗血宝马一样,发出纯正的光泽。
    那是一种血脉喷张的光泽。
    舞台下面,于谦儿对生活有多种理想的期待——坐在马场边,一边喝茶一边看汗血吃饭是其中一种,或者看奶牛反刍,甚至看任何动物吃东西都行,但这不包括看老郭吃饭。
    老郭私底下几乎不和外人吃饭,这个“外人”涵盖他的宅邸以外的任何人。于谦儿也不爱叫他。
    老郭生活中的孤僻不算新闻,他和于谦儿两人共处一室,一整天可以没有半句言语,俨然一副婚后50年激情褪去的模样。
    老郭的独孤是他自己的,于谦儿不是他的灵魂伴侣——于谦儿有酒肉朋友和60亩的马场,他玩得风生水起,为玩儿做代言,很多人甚至以为他只知道玩。但显然,他在喝醉之前,不会跟你和盘托出。
    张九德记得,2020年的空档期十分长久,疫情拖延了德云社的演出节奏。
    以往,每年年底的封箱和次年年初的开箱——两场大型演出,代表着德云社一年演出的起止点。
    而今年的开箱推迟了10个月,从2月改到12月,横跨两个冬季。
    那一年,除了开箱,12月对德云社来说还有两件大事,一个是老郭和于谦儿的20周年献演,一个是“龙”字科的招生。每一件都是大事,让12月突然变得紧凑。
    前世龙字科招生,张九德的寝室同学还积极备战了……
    那会儿德云社沉浸在“和平年代”里,仇家和逆子成为往事,大力搞发展成为共识。
    所有一线演员刚刚完成综艺的洗礼,在社交媒体上拉高了数据。于谦儿的老婆也终于走到荧幕前,在真人秀中彻彻底底地曝光。
    除了疫情,再没有什么燃眉之急。
    德云社有了更多的“角儿”,老郭的家族和他的爱徒,让每个园子稳定有序。
    于谦儿认了老郭所有的徒弟当干儿子,虽然里头绝大多数人,和他没有什么有效契约和血脉联系。
    最主要的原因是于谦儿对利益分配的态度,他一再强调自己是德云社的一个相声演员,仅此而已。这个认知让老郭和于谦儿的关系变得简单。
    这是于谦儿的公开表态,是两人关系的基础,玩儿是他的一切,他对任何人没有威胁。
    但这种关系,不是所有人都认同。
    曹云某就是一个极端反例,并因此被冠以“欺师灭祖手段卑劣”的骂名。
    2010年,在老郭和于谦儿的10周年之际,曹云金扮演了重要角色——因对利益分配的不满,他“大闹”老郭生日宴。关于当时现场的情形,曹云金和德云社演员的描述,虽然情节相似,但立场上泾渭分明。
    唯一确凿的,是当天他彻底激怒了老郭。
    那一年的德云社,诸事不顺,面临着由内至外的打击。李菁、何云伟、曹云金出走;与bj电视台的关系破裂;剧场关停;相关出版物下架。德云社陷入“八月危机”。
    “我要测人心。”老郭充满睿智的双眼狠狠的说的那一句话。
    那一年张九德也在,德云社宣布内部整改,老郭召集徒弟开会——能留的就留下,不能留的就走。
    有人立场坚定地向师父表露决心:“我们永远团结在老郭周围”。
    张九德也是其中之一。
    也就是那个时候起,老郭和徒弟们约定了新的关系。
    一纸合约,成为了师徒关系以外的另一重契约,5年或者10年的演艺合约,以法律约束,德云社由家族生意转变为企业化管理;对外,他也采取了激烈抵抗。
    他宣称,要为被指控殴打bj台记者的李鹤彪,置办“智斗歹徒民族英雄相声专场”,他和bj电视台的关系,自此彻底决裂。
    9月12日,德云社剧场恢复营业,老郭带了所有演员上台表演。这一天,从此被定为“钢丝节”。台上大合唱“发四喜”和“百人图”,台下爆发出团结一致的掌声,凝聚力空前。
    现在的德云社,人才辈出,已经没有了10年前的平庸。
    只是,当时浩荡的阵容当中,要么是青涩的后生,要么是衰老的叔伯。曹云金与何云伟的离去,让舞台上的能量密度变得平均。
    老郭、于谦儿两边分立着高峰和栾云平,分别是德云社的总教习和大管家,高峰老成持重,统管德云传习社的育才大业;栾云平讲段子容易让人犯困,但性格耿直,分得清公私,负责演员演出排期。老郭对二人委以重任,随后的十年,到哪都不忘对他俩赞扬两句。
    高峰身旁是师父的儿徒:烧饼、岳云鹏、孔云龙。
    还有一个后来在德云女孩梦中出现的张云雷,并没在现场,他正在家中渡过漫长的变声期;孟鹤堂、周九良此时还大器未成,也许在后台,也许在台上某个儿徒的身后。这些被老郭赐予“云、鹤、九、霄”之名的徒弟,顶着标准化的艺名,让他们难以区分。
    但在10年后,这些由数百人编制的门徒中,正是这些名字开始凸显,并被人记住,从而逐渐聚拢成德云社未来的累累硕果。
    此时他们在老郭背后,仅仅是一个脑袋加一席大褂,郭班主携这群陌生的面孔,在“黑色八月”后荣归,他在舞台上的唱腔铿锵有力,美人尖剃得锋利如锥。
    于谦儿保持着几十年如一日的侧身站姿,眼前是老郭头上光滑的头皮。老郭在谋划一场报复性的“江山社稷”;于谦儿在筹划着马场的商业运作,也是一番壮丽山河。
    岳云鹏成为老郭在2010年力捧的对象,他将这个捧红的过程进行格式化拆分,让“捧红”变得可控和有迹可循,而其中奥秘,只有老郭自己能掌握。
    不容易,张九德不用说都知道不容易,毕竟从那个时候自己老爹在德云社里已经不怎么拿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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