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 作者:来自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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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处追赶,漠北都呆不住。只能分成数股,分散逃命。

    总体而言,鞑靼武力值不低,奈何装备太差,又被多方势力围殴,胜算趋近于零。

    可延汗被殴得吐血,气愤难平。

    冥思苦想,想不出对策,到头来,听到紧追在身后的号角声,只能继续吐血逃命。

    就这样,鞑靼一路败一路逃,离散的鞑靼骑兵,分别跑向中亚,东欧,甚至是西欧。

    明朝得报,举朝欢庆。

    至于欧罗巴是否会再次倒霉,重演匈奴入侵的历史,国王领主们会不会捆上马背,用金银赎脑袋,全不在众人考虑之中。

    说句不好听的,在满朝文武看来,欧罗巴之地,俱为夷狄番人,生死于己何干?

    提前十年,尚不会有此等激进想法。

    自从杨瓒、谢丕和顾晣臣接连入主六部,严嵩升调都察院,执掌朝堂“喉舌”,朝廷对外的政策,从锐角倾斜,直接改成平角转换。

    “白马非马,夷人人乎?”

    后世的西方史学家,痛斥正德朝这种歪理邪说,明显的区别对待,种族歧视!

    推动变化的幕后黑手,则掏掏耳朵,笑眯眯对侄儿招手,道:“廉儿,来,叔叔给你讲欧罗巴猴子上树的故事……”

    草原的变化,尚在部分文武预料之中,不至大惊小怪。四月底,晋王的一封上表,加上佥都御使杨瓒飞送的奏疏,彻底让朝堂炸开了锅。

    宁王不臣,上表请复护卫,实为谋反?

    安化王早有反意,多次口出不敬天子之言?

    半数以上的宗室违圣祖高皇帝法令,从事商途,地方官员亦被牵涉?

    一切有往来书信为证?

    天子高坐龙椅,恰如稳坐钓鱼台,俯视庙堂百相,群臣争执。

    晋王府长史跪在奉天殿中,脸色煞白,抖个不停。汗水滚落,犹如雨下,顷刻湿透衣襟。

    群臣吵过小半个时辰,火药味越来越重,几乎要当殿动手。

    朱厚照终于咳嗽一声,轻飘飘落下四个字:“朕知道了。”

    知道了?

    内阁六部,武将勋贵,齐刷刷仰望天子,这算什么?

    是斥是罚,是贬谪是流放,是杀头是凌迟,好歹给个准话。大家也有个标准,否则,谁也说服不了谁,只能继续吵下去。

    众人满怀期待,朱厚照却闭紧嘴巴,咬着尚膳监新制的甘薯条,摆摆手。

    刘瑾会意,抢在张永之前,上前半步,扯开嗓子,“有事禀奏,无事退朝!”

    翻译过来,换话题。

    接连三日,围绕晋王上表,藩王不臣,宗室走私之事,早朝午朝吵成一团,乱成一锅粥。

    奉天殿和西角门吵不出结果,轮值时,口沫飞溅,继续吵。

    动嘴不过瘾,直接撸起袖子,以力服人。

    从两人到四人,从值房到廊下。

    绯袍和青袍打得热闹,六部九卿集体参与。

    一位尚书,四位侍郎,部下官员若干,接连光荣倒下。穿着绿袍的小官,不入流的文吏,远远避开战场,抱团躲在角落,小动物一般瑟瑟发抖。

    上官凶猛,着实威武,吾等弗如!

    翌日上朝,文臣队列少去半截,天子诧异,询问得知,要么偶感风寒,要么微染小恙,全都告假。

    咬着甘薯条,朱厚照撇嘴。

    李院使都告诉他,兵部侍郎扭腰,礼部尚书脸肿,都察院右都御史崴脚,特地请他贴的膏药。

    偶然风寒?

    分明是打群架负伤!

    文官陆续告病,声音渐弱。武将趁机请示,旁人不提,宁王得先帝厚恩,却生不臣之意,良心大大的坏了,理当派兵征讨。

    “臣请缨,率京卫两千,械拿入京!”

    文臣回过味来,全体瞪眼。

    自家内部不和,竟给这些厮杀汉钻了空子!

    出乎预料,朱厚照嚼着甘薯,仍是四个字:“朕知道了。”

    轻轻松松,将请命的国公打发回队列,令张永捧出甘薯,同群臣商讨,如何在京畿推广种植。

    与此同时,得到消息的宁王和安化王,都感大祸临头,如热锅上的蚂蚁。

    历史上,两人都曾兴兵造反。

    宁王上下活动,恢复王府护卫,广纳幕僚,实力颇强。安化王打出“清君侧”旗号,以刘瑾为目标,获得宁夏边将拥护。

    但在现下,时机条件均不成熟,陡然揭开盖子,着实令两人措手不及。

    打个比方,蛹化成蝶,没等做好准备,妄图破茧而出,完全是作死,不留后路那一种。

    天子的反应,更让两人心惊。

    按理说,凡是皇帝,遇到这种事,都该怒发冲冠,下令围住王府,捉拿首犯,狠狠收拾。

    朱厚照不动怒,也不言如何处置,淡然以对,实在让人捉摸不透,心中没底。

    这个反应,只有两个可能。

    顾念宗族之情,网开一面,不予处置;亦或是记在心里,定下章程,一旦动手,就要往死里收拾。

    无论怎么看,少年天子都不像以德报怨之人。

    以其性格,必是谁敢戳他一指头,绝对踹回两脚。

    越想越是焦虑,越想越是恐惧。

    宁王尚能稳住,企图上表自陈,和晋王打擂台,争取时间。

    安化王本就耳根子软,在属官的“建议”下,直接上疏请罪,承认过错,连带供出宁王。

    所谓猪队友,就是要把伙伴踹坑里,顺便添两锹土。

    宁王忽觉人生悲凉。

    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和这厮推心置腹,勾搭到一处!

    接到安化王罪疏,朱厚照笑眯双眼。

    果真如杨先生所言,一动不如一静。

    网子撒开,陷阱布下,大鱼小鱼自投罗网,尽如所期。

    安化王之后,涉事的宗室官员,均纷纷上疏,自陈罪过。

    非是众人突生觉悟,幡然悔过,而是对比谋反,自己不过是从事商道,顶多违反海禁,走私市货,实在算不上大罪。

    有安化王和宁王在前挡着,天子追究,九成不会掉脑袋。

    运气好的话,交钱就能赎罪。

    待奏疏累积到一定程度,朱厚照当朝下旨,遣厂卫往宁夏,押安化王及其属官入京。王府家眷暂留封地,由东西两厂番役严加看管。

    敕浙江布政使司左参议王守仁,领八百卫军往南昌,包围宁王府,押解王府一干人等入京。

    涉事官员,皆下锦衣狱和刑部大牢。

    同时,敕宗人府,以祖训训诫诸宗室子弟。

    “轻者罚金,拘十日,抄录祖训;重者杖十,拘宗人府半月,抄录祖训,罚禄米。”

    比起生死难料的安化王和宁王,处置已经算轻。即使挨揍,也比贬为庶人,掉脑袋强。

    而且,棍子不白揍,罚金也没打水漂。

    关入宗人府隔日,便有御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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