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迭云直到眼前那柱香烧完了之后,才稍微缓过神来,压住了紊乱激烈的呼吸。
    刚才那是什么……他耳边还是嗡嗡作响,眼睛也疼得厉害,也不知道刚才一闪而过的豹子模样是不是自己的幻觉,还有一声叫喊和刺眼的金光——
    孔厦那个守林的读书人,怕不是也是这样莫名其妙地死掉的。
    「施主莫惊,」石壁庵堂中的自玄法师递了一杯茶来,「桃溪有神灵庇护,妖魔不易伤人。」
    谢迭云调整呼吸,「多谢师父。」
    自玄坐在一边的蒲团上,借着佛前的烛光看着谢迭云。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气息,显然近日常与妖精来往,不过应该尚未被害。
    「想必施主上山是为了补孔厦的空子,」自玄斟酌着自己的语气,「大概也听说过那位的……事情。自玄不便多言,也请施主多加小心。」
    「那东西……」谢迭云深吸一口气,「是什么?」
    烛火轻轻跳了一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深山老林本不是凡人该踏足的地方,施主还是少知道为好。」自玄回避了他的问题,「夏日也难走水,贫僧还是劝您叁思。」
    「多谢禅师,迭云自会小心。」他顿了一会儿,侧头看着溶洞上雕刻的经文,「只是巡山的事不可不做,毕竟关乎于一城百姓的性命。」
    谢迭云眉间确实有一股正气,换做常人说出口来,自玄或许只会嫌他愚笨,不知身后危险多么重大。欣赏归欣赏,今日的事情,怕是以后也不能再发生第二次了。
    他知道有个妖精一直在追杀周围的守林人,便主动在山上等着军家派的兵头来巡山,果然让他遇见了。只不过那个影子实在有些特别,可以说是转瞬即逝,等他出手攻击,刺伤的却是另一位跟着保护他的精怪。
    「下次上山,请务必带上这个。」自玄将手中的一串念珠塞到谢迭云手里,「总是安全一些。」
    然后又走到院门处,蹲下身从泥土中扫出一枚铜钱,用手帕仔细擦了干净。
    「这是?」谢迭云接过自玄的铜钱,抬头看着禅师深邃莫测的眼睛。
    自玄扶着谢迭云的脸,朝他眼睑上画了一个梵字,然后解释道:「施主若是碰到了莫名其妙的少女或猎户,就用这枚铜钱看上一看。念珠保小妖不近身,道行深的,可用它帮忙找出来。」
    —
    「——最后,我也没看清楚那黑影到底是什么。」
    松烟躺在容姺的床上,伤口刚刚愈合。被她紧紧攥着右掌,浑身削骨般的疼痛似乎也算不得什么,强忍着把前因后果全部说了出来。
    「辛苦你了。」容姺将他的手贴上脸颊,「那个伤了你的秃驴,本座也自会为你讨个公道。」
    「他把我当成那个妖魔了。」松烟叹了口气,「也难为他有心帮着守山。」
    然而容姺的脸色,听了这话之后更差了。
    遇害的守林人不在桃溪,可怪物进了她的地界,居然让个外来的和尚抢先动手。自己今日耽于解暑纳凉,竟然怠慢了正经事情,实在无颜消受庙里不断的香火。
    「也是,我改向人家道谢才是。」
    她拍了拍松烟的脑袋,床上英俊的青年闭上眼睛,在金光中化成了一只怀抱大的小豹子。云豹两只眼睛圆碌碌的,伸着舌头整理自己的毛皮,像极了一只初生的猫咪。
    「真身都成了这样,你与佛光也是犯冲。」她伸手挠着云豹的脑袋,让它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人管猫咪讲话叫做佛念经,你倒是该多去烧几柱香才好。」
    松烟往她身边钻近了些,懒得理会,靠在她胸前。容姺身上浓烈的木质本味,是松烟最爱的安魂香,咕噜声也渐渐变成了呼噜声。
    等周公与他相见,床上的小猫就又变成了英俊的少年。
    —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松烟缓缓睁眼,将头用力按在被子之中。容姺人不在身边,可身边的物件上都是她的味道,像是被她环抱着睡了许久。
    吃下的灵药仙丹让他不必进食,可胃里空荡荡的感觉暂时还不太习惯。他摸了摸肚子,打算起床找点东——
    「啊——」
    像是腹部伤口再次被人刺穿一般,难挨的疼痛瞬间爬满了他全身。两条腿尤甚,麻木中窜去的跳痛,如同暴风乌云中发出的如炬闪电,引出他脑子里轰隆隆的雷鸣。
    「松烟?」
    屏风外,容姺放下手里的书本,披了外套走进内室里。
    松烟躺在床上,好好地盖着夏被,呼吸匀畅平稳。双腿绞在一起,手心里有点子冷汗,应该是不小心牵到了伤口。
    壮实的青年半裸着上身,黝黑饱满的肌肉横起两条不常见的青筋,是他痛苦的凭证。脸色相比原来也苍白许多,嘴唇没有血色,如十二月的干花般脆弱干燥。
    她凑的很近,用眼睛代替手,仔细地抚摸他消瘦面颊上的每一寸肌肤。
    他就比卿月差了个伶俐的本事,容姺无不可惜地想。伤成这样也没卖过可怜,方才明明是醒了想下床,也不肯喊人帮帮他,见自己进来还装睡——哪有这样的,连个照顾病美人儿的机会都不给她。
    不过这也不算是个坏毛病。
    「好好休息。」
    容姺在他嘴上印了一个吻,手指贴着的心脏部位,忽然变了节奏。
    果然已经醒了。
    —
    容姺回到外间的摇椅上,打算继续翻看自己百年前的手札,找找此前是否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目前只有练过的孪生子的怨魂,和松烟身上沾的味道相同。可是这鬼影又不往一个人扑,就在她还探得到的地界,就已经有四五个遭害了的。
    「到底是什么呢……」
    她将手札扔到一边,用力吹了一口身边照明的火烛。烛光被气流吹动摇曳,屏风上的影子也跟着晃晃悠悠。
    「主子用茶吗?」
    抬头,卿月正倚在门上。
    容姺嗯了一声,卿月便轻轻地将茶盘往容姺一推,稳稳当当地滑向她,然后转头要走。
    「哎,」她施法抓住狐狸看不见的尾巴,「进来呀。」
    卿月被她扯着尾巴,后退着就进了门,一下没站稳,跪在了容姺脚边。狐狸于是顺势趴在了容姺腿上,抬头略带嗔怪地看她。
    「喂,你饿不饿?」她的手勾上狐狸的下巴,慢慢往喉结滑去,「本座口渴,想吃葡萄。」
    他眨了两下眼睛,往右边内间的方向瞧了一眼。容姺的侧脸打在屏风的彩染丝绸上,饱满额头下高挺的鼻子尖尖,正好对上了炫目的图案。
    「月儿往哪里看呢?」容姺打了个响指,将卿月的目光吸引回来,「他还没醒。」
    狐狸一条腿跨上摇椅,撑着身体靠近她胸口。
    容姺只穿了一件吊带的抹胸,下身也只有一层衬裙,都是半透的春纱,平添一层半遮半掩的美妙。竹椅轻摇,连带春纱下的雪山也跟着摇晃,任是白天才被她耍了几道,狐狸也不能不贪此时的美景美色。
    见他主动靠近,容姺也将他搂在怀中,撤了发髻,从领口探进后背,一路敲打狐狸背脊骨。
    「嘶——」
    卿月不自觉挺直了身体,摇椅剧烈晃动起来,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一个重心不稳,就跌在了容姺身边。
    「小心点,」容姺拆开狐狸的上衣,「你要是害我摔了,本座就把你变成毛虫喂给百灵。」
    今早印上的吻痕还没完全消除,她手指轻点卿月赤裸上身的青紫,「葡萄子儿。」
    与其主动去吃葡萄,不如葡萄成精,主动往自己嘴里送。拥吻之后便是抚慰,顾忌身边还有旁人,省下了一半调情做戏的雅致。容姺见手里的物什已经涨大鼓胀,就撕开自己的衬裙,扶着硬挺的阳物一口吞下。
    忽然之间被温暖的软腔包围,非凡的快感便从腿间蔓延到身体各处,酥痒难受,让他失了支持身体的力气。
    鼓励的亲吻如及时雨,细密地落在他锁骨和胸前。容姺的手也顺着爬上卿月的臀,掰开雪团刮弄后穴,给狐狸另一波痒意与之对抗。
    「怎么,」容姺咬着卿月的乳点,「月儿这是瘸了?」
    「不敢。」卿月顺从地答。
    他调整一下姿势,双膝跪在脚凳上——同时容姺向后躺倒在竹枕上,撑着两边的扶栏,右腿习惯性地搭上卿月的肩膀——终于能使上力气了。
    有了乐趣便忘却其他,水声渐起,交缠的身体在那张本就老旧的摇椅上来回舞动,随着吞吐的戒律演奏丝竹之音。两人映在屏风上的影子,也像是秋起后飞天的一对蝴蝶。
    「啊……」
    这次倒是卿月没忍住,抢先一步放出了潮水。
    换以往,未玩够的容姺总要寻个法子再折腾他两下,今日的仙姑却格外宽容,自己清理了身子里的污秽,拉着卿月躺下。同时施了一个法术,摇椅依然同刚才那样摇晃不停,竹木嘶啦的声音也完全没有停下。
    卿月搂着容姺的腰,伸手继续做着刚才怠慢了的事情。狐狸细长的手指可比阳物更精确有力,容姺很快也乱了呼吸,咬着狐狸的锁骨绷紧身体。
    「月儿——」她气喘吁吁地叫道,「轻一些,你,你是想肏死本座么——」
    正当卿月惊讶于自己功力的长进,忽然对上了容姺的眼睛。面颊红润嘴唇充血,细汗沾了胎发,眼睛里写的却还是清醒。
    「我可比那边的强些吧,」卿月知道这话是要说给谁听的了,「主子该怎么赏我?」
    接着在她耳边传音道:「您怎么又骗人,让我在别人面前出那样的丑。」
    「呜……」容姺还是装着一副受不了的欢愉样子,一句话里夹着几处呻吟,「你要什么……我不给你的。倒是……倒是你什么时候,给我——」
    她躲在卿月怀里,憋了会儿笑,然后等着花心绽放时尽情地呼唤了久违的春光。
    「赤尾狐狸,聪明伶俐。」容姺借着高潮的余韵蹭着卿月的大腿,「我果然还是最喜欢你。」
    温存了一会儿,摇椅也渐渐停了下来。卿月在她身边打了个哈欠,跳下摇椅穿好衣服。
    「月儿睡觉去了,主子若是嫌夜里无聊,」他看了一眼屏风,「随便找个人消遣也算了。」
    「就你话多。」容姺拉来茶盘,啜了一口已经凉透的清茶,「呸——」
    又是初泡的馥郁烟。
    不过狐狸此时早就已经没影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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