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亦飞云和卫俊浩正在船舱中用早膳。
    由于他们的地位比船长还高,所以早餐有烤芝士蛋糕、蜂蜜燕麦粥、山羊奶酪烤苹果,甚至还有一壶雨前龙井。
    这就搭配得很棒,前三者虽然香甜但是吃多了会腻,配上清香微苦的龙井茶,正好相得益彰。
    而普通的佛郎机船员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只能吃干面包、燕麦片、干豌豆这些。
    唯一让亦飞云遗憾的是没有葡式蛋挞,他最喜欢的甜点之一,在这年代还没被发明出来。
    亦飞云喝了一口茶,突然开口道:“俊浩哥,感谢你这么信任我,这么不按套路出牌的计划你都没反对。”
    按照他的习惯,做出重要的决定前都会和队友商量一下,当日是情急之下没有时间。
    “你是队长,而且计划本身没有问题,我为什么要反对。”卫俊浩道。
    亦飞云嘴角露出一抹浅笑,“老实说我还是有点担心的,不知道这样做会有多大的风险。”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别想太多。”
    卫俊浩低着头,将烤芝士蛋糕切成小块。
    “其实,最稳妥的主流路线是跟着慕容雪他们行动,不过那样做的话,收益不会太高。”亦飞云道。
    除任务奖励外,圣域还会根据圣契者的所作所为,造成的影响等,给出相应的奖励。
    “这个试练没有克苏鲁那种无敌的存在,即便是宫本武藏这样的高手,合我们几人之力也并非不可战胜,所以我才敢冒险一试。”
    亦飞云又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会比主流路线难是肯定的,但收益伴随着风险。不趁现在炼捞一把,等以后难度上来,再想刷分可就难了。”
    “确实。”卫俊浩道。
    由于武林大会是中止而不是结束,所以“存活至武林大会结束”的过关条件未能达成,因此两人还需要在这个世界停留一段时日,等待一个结果。
    这段时间,就相当于游戏里的沙盒模式,是他们自由发挥的舞台。
    “咚咚咚,咚咚咚……”
    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吧。”
    “二位大人,马上就要靠岸了。”一名佛郎机船员躬身道。
    亦飞云拉开窗帘,果然看到一片辽阔的陆地,上面有繁忙的码头,还有许多乍一看与中式建筑风格相似,细看却有微妙差异的日式木质房屋。
    经过五日的航海,他们顺利抵达了东瀛。
    上岸后,亦飞云身边的同伴们因为第一次出国来到异邦,都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此地便是东瀛么?”方仁杰一脸惊奇,“感觉……这里的人有一点矮啊,服饰和发型也和中原不同。”
    “而且秃顶的人也有点多。”柳闻莺补充道。
    “那可不是秃顶,那叫‘月代头’。”亦飞云笑道,“据说原本是武士为了方便戴头盔,避免闷热而发明的。一开始为了彰显武勇,还是直接拔掉头发呢,后来才改用剃刀剃的。”
    “东瀛武士真是奇怪,这还不如剃光头呢。”柳闻莺撇嘴道。
    他们上岸的地方名叫浪速,现代称大阪,是东瀛平安京的门户,两地相距百里之遥。
    一行人伪装成商队,在一名佛郎机人向导的带领下,花了半天时间骑马赶路,在下午进入了平安京。
    日本的古京都也是很繁华的,乃是仿照唐朝京师而造,虽然和原版相比有些小家子气,但很多建筑称得上轻灵雅致,别具一番风采。
    当然,最引人注目的还数远处那座有五层之高的天守阁,巍峨壮丽,气派非常,因为是京都城内最高的建筑,一眼望去便能看到。
    可惜那天守阁后来遭到雷击被大火焚毁,未能保存至现代,实在是人类建筑艺术的一大损失。
    亦飞云现在心情舒畅,感觉自己好像在观光旅游一样。
    “看到那座高楼了吗?”他用手指着天守道,“那是天守阁,也是二条城的本丸御殿,东瀛幕府将军德川家光的居所。”
    方仁杰奇道:“亦老弟好像对东瀛颇为了解啊。”
    亦飞云淡然一笑,“只是在书上看到过罢了。”
    “那个天守阁好漂亮啊!”柳闻莺目光炯炯地惊叹道,“回去我也要在柳剑山庄造一个,然后在里面练剑论武,岂不美哉?”
    “这……”
    二条城是幕府将军在平安京的城堡和行辕,位于二条通的尽头,二条通则是平安京的一条主要的东西向街道,这条街道便是二条城之名的由来。
    “这要潜入怕是难了。”站在树上眺望的亦飞云感叹道。
    此时的二条城坐拥两条护城河,若干大大小小的围墙,到处都是武士和士兵,守卫极其森严,天守、城墙、隅橹上也都有侍卫站岗巡视。
    “也对,东瀛有那么多擅长潜入暗杀的忍者,为了对付忍者,这二条城肯定是机关重重,防护得滴水不漏。”
    “如果只是刺杀德川家光的话,倒是不难。”卫俊浩道。
    难道你想像狂战信条一样正面刺杀?
    亦飞云道:“刺杀的话,东瀛也有可能会退兵,但远不如抓来做人质保险。所以能活捉就活捉,实在不行再杀。”
    “亦老弟可有什么对策?”方仁杰摇着折扇问道。
    亦飞云沉吟片刻,说道:“这样,咱们先以商人的身份觐见德川家光,一来侦查环境,二来……如果机会合适,就直接动手,如何?”
    “行,就按亦老弟说的办。”方仁杰笑着转身道,“老马,看你演技了。”
    头戴圆帽的棕发中年男人忙点头称是,他满脸都是汗水,也不知是热的,还是因为压力过大。
    这位佛郎机人向导名叫伽马,他精通汉语和日语,在和官府打交道方面很有经验。
    亦飞云提醒道:“好好准备一下说辞,不要露出马脚。”
    “小的明白。”伽马恭敬地应道。
    亦飞云并不担心佛郎机人会有异心,因为出海前这些佛郎机人都吞服了药王谷的百日丸,如果没有解药,百日后必死无疑。
    伽马领着一行人光明正大地走到城门口,和站岗的足轻说明来意后,后者便很干脆地跑去通报。
    “尊敬的贵客,请随我来,德川大人对你们的来访感到十分高兴。”
    过了大约半炷香的时间,那个足轻终于带着一名身穿狩衣,看起来像是文官的人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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