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李斯瞥了一眼,一个个扯着嗓子喊的王公贵族,偷偷低头翻了个白眼。
    这些老家伙,可能是在高位上呆久了,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
    难不成以为圣上还是当年那个被权臣桎梏,左右艰难,忍辱负重的青年吗?
    前无古人的历史功绩,使得始皇帝无需看任何人的脸色。
    年纪都这么大了,都看不清形势。
    始皇帝,就是大秦皇氏宗亲所有人的靠山。
    始皇帝屹立不倒,那他们就可以锦衣玉食富贵荣华。
    若始皇帝倒了,那大家一起玩完。
    这些个老家伙,尸位素餐,死死揣着左右的权利不撒手。
    笙歌对着李斯挑了挑眉,而李斯回了笙歌一个了然的眼神。
    “皇上圣明,臣遵旨。”
    在一片左顾右盼交头接耳中,李斯大剌剌的跪在地上,扯着嗓子用毕生最大的声音喊道。
    君臣配合,无比默契。
    群臣:……
    这李斯怕不是傻了吧。
    李斯的突然出声,让大殿中的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
    跪,良心痛。
    不跪,又怕上头坐着的那位大怒。
    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跪了下去。
    良心痛就痛了,可小命丢了可就没了。
    两害相权取其轻。
    跪虽跪了,但也得保持最后的倔强。
    “不知诸位可还记得商君施行变法前的朝堂争议。”
    “当日言辞激烈反对的先辈们,是不是也如尔等一般,生怕动摇了自己手中的权势。”
    “汤武之王也,不循古而兴。”
    “殷夏之灭也,不易礼而亡。”
    “反古者未必可非,循礼者未足多是,变者恒强,不变者将覆灭。”
    “难不成百年时间一过,诸位都已忘了商君之言?”
    “若无变法,便无国富民强的大秦。”
    “所以,不要提什么祖宗家法不可变,朕不想听。”
    “朕的功绩,前无古人,无例可循,自然也无需循规蹈矩。”
    “朕是开创者,希望诸位莫要搞一些不该有的小动作,否则,朕不介意把大秦刑法上及公侯。”
    “当然,若是能一心为大秦着想,尽心尽力,朕也不会亏待。”
    “总而言之,朕刚才所言是决定,不是商讨,诸位好像一开始就搞错了。”
    笙歌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大殿中的众人,气势逼人,严肃认真。
    特别时刻,她一点儿都不介意做一个旁人心中专横霸道的暴君。
    反正,史书向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而她,注定会笑到最后。
    笙歌一本正经,丝毫不讲情面的话,终于让跪在地上的人清醒过来。
    一直以来,他们都搞错了一件事情。
    他们的荣华富贵,源自于始皇帝。
    倚老卖老,只会下场凄惨。
    “诸位,朕统一六国之后的第一次科考,朕不想看到出现任何问题。”
    一场朝会,以群臣脸色发白,胆战心惊结束。
    不日,一道出自始皇帝之手的诏书下达各郡县,开科取士。
    不论出身,不论钱财,凡有识之士皆可于半年内赴咸阳赶考。
    因着特殊情况,第一次开科取士,笙歌并没有采用完整的乡试院试等一系列流程。
    而是直接赴咸阳,她随机出题,李斯监考,她评分选择是否录取。
    虽说看起来简单粗暴,但能够保证她选出最适合的人才。
    ……
    ……
    各郡县的百姓学子看到张贴的皇榜,反应大同小异。
    要么是将信将疑,要么就是一笑置之,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毕竟绝大多数的学子都是以儒学为信仰,所以对奉法家思想为治国理政方针的大秦帝国不感冒。
    有少数跃跃欲试的,也担心这是一场惊天大骗局,所以处于观望当中。
    第一个月……
    没有一位学子,走进科考大院,报名参加科考。
    笙歌很是怀疑,是交通太落后了,还是没人乐意参加?
    难不成,她兴致勃勃大刀阔斧的改革就这样折戟?
    不同于笙歌的烦恼,朝廷中的一些老臣倒是忍不住在心底暗自庆幸。
    人才,官吏,除却当年商君提出的军功授爵外,大都是世家举荐,怎能让平民百姓都拥有入官场的机会?
    那些粗鄙之人,有何资格,与他们平起平坐。
    所以,那些自诩尊贵的老臣,一个个傲慢的不像话。
    直到……
    直到张良的名字出现在了科考院呈给笙歌的奏折上。
    饶是笙歌自己也没想到,张良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解她的燃眉之急。
    本来,毫无办法的她,都打算学习商君的徙木立信和吕不韦的一字千金之法了。
    “宣张良入宫。”
    笙歌清楚,张良的才情学识皆为上层。
    毕竟,曾经那是张家为韩国培养的下一任丞相。
    上次见面,她之所以说张良暂时难当大任,更多的是在嫌弃张良的眼界。
    只要张良能够想得通,那么张良必定可以成为她手中一把无往不利的长剑,与李斯珠联璧合相得益彰。
    这一切的前提,都得是张良对她心悦诚服。
    鬼知道张良是不是打着科考的名义趁机刺杀她。
    ……
    ……
    再次见到张良,笙歌敏锐的发现张良有些不一样了。
    难道是,变穷了?
    这一次的张良粗布粗衣,全身唯一值钱的东西可能就是腰间系着的那枚玉佩了吧。
    貌似,那玉佩好像还是张家的信物。
    分明不久之前的张良还是锦衣华服,头发丝都透着精致的鲜衣怒马的贵公子,怎么不过数月时间,就这般落魄了?
    “你家破产了?”
    笙歌下意识开口问道。
    韩国虽亡了,但张良家中底蕴还是很厚的。
    毕竟,祖辈世代位极人臣。
    张良:……
    (╯﹏╰)
    始皇帝的关注点竟然如此清奇刁钻吗?
    按理来说,这个时候不应该盛赞他艰苦朴素志存高远吗?
    “还是说,你想到了新的刺杀朕的方法,然后变卖了家产?”
    “早就跟你说过,刺杀是个很烧钱的事情,你还不听。”
    “你瞧你现在,穷的连衣服都穿不起了……”
    笙歌依稀记得剧情中好像一道,张良为刺杀始皇帝,散尽家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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