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华灯初上,行人匆匆而过,夜生活才刚刚开始,钢筋混凝土的城市,其实,他们都是只这万千众生中的一员而已,那么的渺小。
    送走了张佳佳,顾宁沿着马路往前走,外面的风真大,吹得她的眼睛有些不舒服,这个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顾宁吧手机拿出来看了看,打电话的是白辰煜,她想也没有想的按了接听键。
    “白辰煜,你的执念不过是不甘心,如果你一开始,我就没有任何抵抗,我们顺利的结婚,白沁依然是你心头的触不可及的白月光,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吗?”
    “我答应你,我们各让一步,你说过给我一年时间,这一年时间,我不会去找何景,所以,请你也不要去找他。”
    “我真的累了,我不能让你第二次的妨碍我的人生。”
    白辰煜心往下沉了沉,“第二次?”
    “如果我说,我已经死过了一次,你信吗?人不可能在一个地方跌倒过两次。”顿了顿,顾宁又说,“你不是说,一直觉得像是认识我很久吗?你有没有想过,这世界也许有另外一个平行空间,在那个空间里,你害死了我。”
    “你在胡说什么?”
    “白辰煜,你睡觉一定要把窗户和门都关上,喝咖啡从来都不加糖,一定要十二点后才很睡得着,白沁和你一起在国外生活了三年,所以你对她抱有超过了姐弟的感情。”
    白辰煜愣了愣,“这些是谁告诉你。”
    顾宁笑了笑接着又说,“你房间的衣柜的最右边,有一个小的玩偶,你一直妥贴的收着,这世界应该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这是你母亲送给你五岁生日的礼物,玩偶脖子上面有根项链,那是你白夫人亲手缝上去的,还拆了自己的珍珠手链,床头柜最右边下面的柜子,放着你父亲送给你的限量版模型,那是他在看到白夫人送给你玩偶的第二天,买给你的,他当时说,男孩子就应该玩男孩子的东西。”
    白辰煜声音冰冷,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这些东西,这个世界确实不该有第二个人知道的,知道这些的人,除了他都死了,顾宁说得这些话,明显超过了现实能解释的范畴。
    虽然他不相信这世界有鬼神,但是,他还是不由自主的去想,难道顾宁说得那些,都是真的吗?
    另外一个空间里的自己,真的把她害死了……
    白辰煜突然想到了第一次见到顾宁时候的情形。那天晚上,他刚到z市就出了一些小小的事故,然后坐在车里等着交警来处理的时候,就感觉到人群中有一束视线盯着自己。
    他顺着看了过去,就和顾宁的视线撞了个正着,他当时就想,明明是第一次见面,那个人怎么会用那样的视线看着自己……
    那样强烈的情绪,不该出现在一个陌生人的眼睛里。
    顾宁的声音苍凉,“所以,我不欠你什么,就算是欠你什么,也早就两清了。”
    ☆、98
    半响,白辰煜回过神,有些六神无主的问道:“你说得这些,是真的吗?”
    顾宁声音淡淡的,“真的又怎么样,假的又怎么样,白辰煜,你不要欺人太甚。”
    “好的,我知道了,我会给你一年的时间,但是,你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你是怎么……”
    白辰煜还是没有把最后一句话问出来,那个字,他真的说不出来。
    他的心像是空了一块,就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东西,后知后觉的明白再也无法挽回的那种无力感。
    “已经发生的事情,我现在告诉你又有什么意义。”
    顾宁声音从听筒那边传来,让他的手抖了抖。
    白辰煜声音往下沉了沉,“对我来说很重要。”
    “但是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不想和你有任何的牵扯。至于别人欠我的,我终究会讨回来的,这也和你无关。”
    “是不是……”
    “不是,你想太多。”顾宁打断了白辰煜的话。顿了下,顾宁又说,“你要记得你今天的承诺。”
    “你果然喜欢他,你怕我对他怎么样?”顿了下,白辰煜不甘心的又说,“另一个空间里的人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也不能把算在我身上,这样对我不公平,而且,我可以弥补你。”
    他心绪不宁,话说的有些语无伦次,甚至是有些强词夺理,但是,其实他心里何尝不明白,就算是他想补偿,对方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了。
    他现在所在乎了,顾宁早就已经不放在心上了。就像她对自己说的,那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他才走进去,而她却已经走了出去,像是隔了一个世界,他只能看着她走远。
    听着电话那段的忙音,白辰煜缓缓的坐在了沙发上,四周很安静,窗外漆黑一片,连着灯光都少有,原来,为了另外的一个人,他可以这么难过,就好像这世界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了。是啊,丢了最重要最宝贵的东西,这些附加的,又有什么意思呢。
    白辰煜捂住了脸,不由的去想,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真的害死了她吗……
    电影的开机仪式从简,本来有隆重的发布会,都被临时取消了,剧组直接去了云南边境取景,恰逢寒假,顾宁连着和学校请假都省了。
    陈展自然也在,连着陈硕也放下了身段,客串了一个艺术指导,毕竟顾宁算是他的徒弟了,他自然是希望顾宁能好。
    顾宁天天忙得不可开交,她穿得普通,而且也没什么架子,每天背个包就来了,然后指指点点,比剧组的场务还像场务,很多人知道她是导演的时候,都大吃一惊。
    这未免也太年轻了,简直就是最不像是导演的导演。
    两个男主角都是华胜的艺人,一个老牌天王,一个当红小生,倒是没什么架子,每天准时的开工。
    顾宁每天喊过来喊过去,三天后,嗓子就哑了,只好每天泡一大杯的胖大海,润着自己的破锣嗓子,她第一次拍电影,虽然有过几次实习的经验,理论知识也都会了,但是自己实际操作起来,还是觉得很吃力。
    这就是所谓的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有很多的分镜头,顾宁都在犹豫怎么处理,幸好有陈硕坐镇,陈硕毫无保留的去教顾宁,在旁边提点,顾宁可以说是边拍边学,虽然累了点,却也学到了很多东西。
    一直拍的过年前的三年,剧组才拍完了在云南这个场景的所有的镜头,放假收工。
    这部剧的女主角是上次换了白沁角色的李络佩。白沁知道的时候心里很不爽,她觉得自己和顾宁还是挺熟的,还和顾宁抱怨过。看着顾宁无动于衷,她也只好讪讪的闭了嘴。
    不知道为什么,白沁觉得顾宁越来越不搭理自己了。
    白沁最近过得并不好,白辰煜停了她的副卡,而另外一张卡,每个月才一百万的额度,怎么够她用,随便买两次东西就没了。
    而且另一方面,白辰煜对他越来越冷淡,说实话,她现在有些害怕白辰煜了,有的时候白辰煜看她的眼神,会让她觉得毛骨悚然,白沁在心里叫苦不迭,无奈之下,她只好又去联系自己的经纪人,看看你有什么代言可以做。
    拍电影唱歌她虽然不喜欢,但是代言还是可以,拍个短片,偶尔站站台,钱就能舒舒服服的到手,不算太累,就凭着她这张脸,也可以接到不少的代言,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但是让白沁意外的是,去年她代言的那几个品牌,到了期之后都换了代言人,经纪人每次也闪烁其词的敷衍,这让她十分不爽,大发了两次脾气,就把经纪人的号码删除了。
    有什么了不起的,等着有天她当了白夫人,要这些人好看。
    但是白辰煜的态度,却让白沁心里越来越没有底了,她觉得自己不能放任事态这么发展下去,必须采取什么措施。
    在白沁披着条遮得住上面遮不住下面,遮得住下面遮不住上面的浴巾敲开书房的门,妄想往白辰煜身上坐了之后(当然,当时白辰煜脸色冷冷的躲开了),白辰煜再也没有回过白家的那一栋临湖别墅。
    过完了年,大年初五剧组开工,顾宁匆匆的赶去了南京,她办理了实习的手续,和学校那边请了长假,大三的下学期很多人都开始出去实习了,顾宁请假并不突出,辅导员也。
    女三号是一个新人,叫做林观夏,长得很甜美,去年才出道的,让人意外的是,林观夏的经理人是黄洁,居然很不凑巧的和白沁是一个经纪人。
    黄洁见到顾宁很尴尬,她怎么也没想到,两年前的那个小场务,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导演,她本来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后来又细细得看了会儿,确实是当初那个人,才确定自己没人认错人。
    不过顾宁没让她尴尬多久,因为顾宁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她压根儿就没注意到黄洁。
    黄洁站在原地纠结了会儿,她怕顾宁给自己手下的人穿小鞋,后来一想,顾宁和白沁的事情,那完全是私人恩怨,怎么样也和林观夏扯不上关系,这么想着,黄洁就放心了,和林观夏的助理交代了几句,就匆匆的走了。
    才开年,她正忙着帮手下的艺人接洽活动,所以很忙,要到处跑,自然不能陪着林观夏拍戏了。
    中场休息,田密看到坐在一边看剧本的顾宁愣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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