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协军扔下,我们立即撤到广场。”
    队长当机立断,不再管身后的八路军,想着将伪军丢下牵制八路军。
    等他往后撤了两百多米的时候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回头一看头都大了。
    “八嘎呀路!?你们跑什么?”
    “……”
    后面跟着的伪军面皮抽搐,不知该怎么接话。
    不跑还留着干啥?
    八路军请他们吃饭?
    我看是请他们吃枪子儿吧……
    跟紧日本人肯定没错,想投靠八路军的就在刚刚就已经留下投降了。他们这一个营100多人,因为日本人逼得太紧早就想着投靠八路军,就在方才便直接就投降了50多个,而他们这些不想投降的就不能离开日本人。
    一走,就是死。
    “唉……”
    日军队长胸中的愤怒提到咽喉的时候又咽了回去,化作一道叹息,只能仍由他们跟着。
    眼下的局势绝对不能起内讧。
    他得忍着……
    八路军战士吃得很紧,只要前方没有埋伏,他们就敢贴着日本人打。
    一分钟后,原本一直是日军占领区的地方变成了八路军的占领区,而日军将所有兵力集中在一起,龟缩在城西的广场和一座地主宅院之内。
    “同志们,营长让我们停下休息,围住日本人就好。”
    一个指挥员模样的人从一堆瓦砾和废墟之中走出来,面容已经被灰尘染得看不清了,只有一双眼睛还是明亮的。
    “辛苦了辛苦了。”
    这个指挥员轻轻着一个受伤战士的肩膀,看了一眼他的腿部。
    “是轻伤,想办法把伤口敷一下,药品去后面拿。”
    “你是连长?”
    “对,我就是一连长。”连长点了点头。
    “那咱们的指导员和副连长呢?”
    “……”
    一连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意思不言而喻。
    “连长?我们怎么办?”
    “我们连就剩我们了?”一连长四处看了一眼,只见到三十多个战士。
    “还有不少伤员,都在房内修养,没让他们出来。”
    “那就好,那就好……”
    一连长点点头,伤亡没直接过半他已经很满足了。
    “有党员吗?党员都举手?”
    面前三十多人仅有五人举手,不过一连长却是展现了笑容,露出了较为白净的牙齿。
    “行,我们重新建立党支部,就由我们作临时委员,大家同意?与否?”
    “同意!”
    “我同意。”
    “同意……”
    一连长将其他战士的神色看在眼里,心中也是一片欣慰。
    “连长,你这样是不对的啊?建支部还得加上伤员里的党员同志啊?”一个战士贴近说道。
    “噢对对对,是我考虑不周了……那他们伤势如何了?我们不在一起都还不知道。”
    众人交流一番,发现仅有8个党员还有战斗能力。
    “团员呢?”连长抬起了头。
    这下所有人都高高得举起了手,一眼望过去,这里竟然连一个群众面貌的战士都没有。
    “行,党员带头,你们每人坚守一栋房屋,这战斗还没完,给我盯紧点!特别是大路口,别让小日本出来了。”
    …
    当陈团长带兵进城后,看到了是一幅极为复杂的景象。
    若是不加以辨别,他很难认出那些浑身灰尘的到底是伪军还是友军。
    交战中心之处到处都是被揍得血肉模糊的伪军与横死的日本兵,一些日本兵即使失去了武器也被数把刺刀刺穿身体,死后还被一名战士一脚踢飞,踢飞之后还不忘对准尸体的脑部补上一枪,确保这日本兵彻底死了。
    有抓俘虏的,有护住旁边百姓的,好像还有扭打在一起的。
    “快接管战场。”
    陈团长环顾四周,发现此处已经成了真正的废墟,连一座完好的房屋都见不到,地上到处都是建筑垃圾。
    他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只是他比较少在城市内作战,很少会看到那么惨烈的战况,房屋俱毁,这该如何赔偿普通的百姓?
    不赔的话,岂不是令其无家可归?
    他知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日本人是侵略者,而他们是保卫者。若是放到国统区,百姓房屋被毁甚至还必须要感谢军队,赔偿更是没得提。
    只是百姓是八路军的根基,繁城镇的损毁问题恐怕要沐阳头疼很久了,他不是此地主官,不可逾越处理。
    “团长,前面大广场与一处宅院内传出枪声。”
    “没有其他地方在交战了?”
    “没有了。”侦察兵摇了摇头,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与耳朵。
    “行。”
    陈团长让他下去休息,又唤来通讯员将各部队集合在一起,防止被各个击破。
    “城墙还能站人否?”
    “恐怕不行,已经摇摇欲坠了。”
    “那也要试试,派一个连沿着城墙策应,我们尽快集合去进攻大广场,城外的骑兵连撑不了多久。”
    “报告,有一个自称支队营长的人要过来。”
    “营长?”
    陈团长想了一会,沐阳在城内似乎就有一个营?
    “让他过来。”
    不一会,满身狼狈地何跃生大步走来,一双眼睛不断地打量着旁边的战士。
    “我是一支队一团长陈正湘。”陈团长先给他敬了个礼。
    “雁北支队一营长何跃生见过陈团长。”何跃生露出了笑容。
    “还有一战之力否?”
    “当然能!”
    陈团长见他自信,还以为他在逞强,声调也冷了一些。
    “你们营还能战?还有多少能战之士?”
    “约莫二百。”
    何跃生偏头想了一会,得出一个不确切的数字。
    “二百?”
    陈团长有些发愣,一个营打了十天十夜还有两百人能战斗?
    “噢,还有百余伤员,团长同志你需要多少?我们尽量配合!”何跃生无所谓地笑了笑。
    打十天是打,打一天也是打。
    若是可以让他选择,他宁愿痛痛快快地打上一天也不肯像凌迟一样痛苦地打十天十夜。太难了,对一些人而言,恐怕十天不洗澡不出门便已经受不了了吧?
    巷战伤亡其实可以控制,只要让战士们不要轻易出击便可。
    只是局势终归是不可捉摸的一种东西,它能被一颗石头左右,一颗从天而降落下的瓦砾,很有可能就会引来一大堆敌人与飞来的手雷。
    憋着不打实在太考验战士们的心理素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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