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珂一听,觉得很有趣,问:“倾天以前很啰嗦吗?”
    杨霁月瞥了李珂一眼说:“是的,尤其是在他汇报工作的时候。每一年冬天,我们五大护法都齐聚夜神教总教驻地。别的护法汇报各自分教的工作不会超过一炷香,倾天每次都要说两个时辰以上。不论是大事小事,他都汇报,就差把蚊子吸他血这种小事汇报上去了。”
    李珂笑着说:“这不是很好吗?我就喜欢工作细致的人。”
    “李珂,你才当护法,当然不知道有多累。分教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你拿主意,我记得有一天,我批阅了180多份文书。如果每个人都向倾天那样汇报工作,你觉得你这个护法还能做长吗?倾天当了五年的护法,给教主上过三次万言书,建议教主对夜神教实行大的改革,很多事情应该怎么改正他都写得十分详细。前两次教主没有采纳,他不甘心,就写了第三次,结果教主被他弄烦了,就说‘你想改革,我给你安排几个人,你带他们玩去吧’,倾天就带人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大改革。历时一年多,东区分教的改革基本上完成,倾天就命令那几个人去北区分教改革了。北区分教的护法是马英帅,他是一个守旧派,他被倾天的手下折腾得死去活来。马英帅不断对教主进言,弹劾倾天,教主屡次不同意。现在倾天卸任东区分教护法,我估计大改革要破产了。”
    李珂不知道这是怎样的改革,所以也无法支持或者反对倾天的主张。既然东区分教已经改革完成,那他全盘接受就好了。
    “其实吧,”李珂说:“我觉得每个分教都应该视情况而定,找到适合自己的管理方法,没必要全教都按照一个教条式的标准。”
    杨霁月笑着说:“李珂,你的观点我是比较赞同的。不如我们两个分教结成盟友吧,以后教主征求意见,我们就站到同一阵线上。”
    李珂讥讽说:“杨女神那么厉害,一个人就能把天掀翻,还需要盟友吗?你做了七年的护法,怎么会和一个新护法结盟呢?”
    杨霁月装作温柔的语气说:“人家只是一个弱女子,那群男人总是欺负我。倾天偶尔也会帮人家说几句话,但其他三个护法处处和小女子作对。小女子几乎不和他们来往。小女子刚认识你时,觉得你很讨厌,现在看来,你比他们好太多了。”
    “这个……”李珂小声问:“夜神教内部也有勾心斗角的事情?”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发生勾心斗角的事情。从古至今,这种事情都无法避免。即使是大圣人也管理不了。”
    “我只想管好东区分教,不想和他们有瓜葛。”
    “我也是这么想的,只管自己分教的事情,但他们不这么想。你示弱别人就认为你可欺,变着法找你的茬。别看我在南区分教很风光,教徒们见我就喊女神,我到总教去,那里的教徒对我爱理不理的,我在总教受尽了白眼。所以,总教那种地方,如果不是每年必须去一次,我一辈子都不想去。”
    李珂想:看来这是杨霁月发自肺腑的话。她表面上很风光,背地里却承受了太多太多。
    “好吧。”李珂叹气说:“我也才当上护法,对夜神教内部的情况不甚了解,以后还请杨女神多多指教。”
    “指教不敢当。只要你以后不和我作对,乖乖听我的话就行了。”
    李珂听了很不悦,说:“我觉得这件事情我们还需要商量商量。”
    三个轿夫见李珂和杨霁月聊得很投机,早已议论纷纷。
    张初一指着杨霁月和李珂说:“你们看他们两个聊得多么欢快。”
    刘仁笑着说:“男人嘛,就是这样。刚刚还抱着这一个,转脸就去找那一个。李珂长得帅,法力高,三妻四妾不算多。”
    蒋大汉也说:“我早就看出来了,这个李珂不是一个专一的人,他娶凌凝碧不过是贪图美色罢了,新鲜感一过就会去找别的女人。”
    凌凝碧此刻就站在他们身后,这些话都听得清清楚楚。
    赵磨走过来,嚷道:“你们不要胡说八道,大护法才不是你们说得那种人。大护法对夫人一心一意,这是我们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你们不要妄加猜测!”
    刘仁指着李珂和杨霁月说:“你看,你看。如果他们谈论的不是男女之事,怎么能聊这么长时间?他们说说笑笑的表情,很像热恋中的男女。”
    赵磨为李珂辩解说:“夜神教内部事务众多,岂是你们这些外人能知晓的?大护法和杨护法势同水火,断不可能对彼此有好感。他们现在相谈甚欢,有可能是商议我们下一步的去向,或是在商量怎么安排莫鄯族的人。”
    “小子,我的话都是预言,以后你会眼见为实的。我家娘子就是媒婆,所以我对男女之事也略懂一二。”刘仁笑着说。
    听刘仁这么说,赵磨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凌凝碧心中无限压抑,也不敢走过去问他们。
    杨霁月突然走过来,嚷道:“你们几个闲聊什么,还不去帮忙?”
    张初一等人赶忙去搬运木头。
    凌凝碧幽怨地看着李珂,把身子转了过去。
    李珂十分不解:刚才她还好好的,现在是怎么了?
    李珂快步走到凌凝碧身旁,询问缘故。
    凌凝碧闭口不答。
    杨霁月呼喊说:“李珂,我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你过来一下,我们好好商量商量。”
    李珂听后,说了几句安慰凌凝碧的话,就离开了。
    凌凝碧转过身,看到李珂面带笑容走向杨霁月,心都碎了。
    她想:我是李珂的累赘,跟着他只会拖累他。杨霁月长得漂亮,法力又高强,她才是李珂最佳的选择。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凌凝碧趁人们不注意,一个人走向夜幕中。
    李珂问:“杨女神,你又想到什么事了?”
    “我们耽误几天了?”
    李珂害怕杨霁月让他们加倍赶路,就说记不清了。
    “反正莫鄯族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我看不如现在就离开这里吧。”杨霁月说。
    “你知道往哪个方向走吗?”
    “莫鄯族的人有地图,我们可以使用他们的地图。等我们到了第18分社驻地,我就可以拿到我的地图,回到我的路线上去。”
    “好。我把他们都喊来,然后向无痕他们告别。”
    李珂把张初一等四个人喊回来,又去找凌凝碧。
    他把这一带都找遍了,没有看到凌凝碧,又回来问杨霁月。
    “你看到凝碧了吗?”
    杨霁月劝道:“李珂,你先不要着急。她可能去方便了,也许过一会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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