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破障丹都没它有用啊。”秦臻感慨了一声。
    “破障丹只对绿阶以下的修者有效,而千金笑却能够对青、紫阶以上的女修起作用!”齐修远面上明显带着几分意动的色彩,“贞娘,这千金笑若非只有女修能够服用,其药效比起二品的心血香莲也不遑多让啊!”
    “这就难怪失主会着急的火烧眉毛了!这哪里被偷的是一株灵药分明就是一个真正的千金嘛!”秦臻满脸感慨的咋舌道。
    “希望聚贤楼能尽快把这千金笑找到吧,这城门再怎么封锁,也不可能超过五六日去,否则被京城知晓,不管这聚贤楼后面有着怎样的背景,说不得也能被御史告一个僭越了。”齐修远虽然对那千金笑有些意动但君子不夺人所好,他也不可能去做出那等子抢人挚宝的恶劣行径来。
    ☆、第106章 惊闻
    齐修远作为百川齐家的嫡脉庶枝,即便已经脱离了齐家的权利中心,但只要他姓齐,在百川府就是能够横着走的存在。
    因此在他报出名姓后,为首的城门官忙不迭的指挥着自己手下的小卒子们无条件放行——脸上更是一派谄媚讨好的模样。
    齐修远在马车从城门官身边行驶过时,从里面抛出了一个鼓囊囊的钱袋以作感谢。
    城门官的接过,一张瘦猴脸因为钱袋的份量而笑开了花。
    进了城后,齐博伦抱着怀中人和齐修远告辞,留下了半块看着就颇为精致不凡的羊脂麒麟玉佩,又告诉了齐修远一个地址,申明只要齐修远自己或派人拿着这半块玉佩来他刚才所说的地址,他定然没有半分推诿的为齐修远办三件难事,不论齐修远让他去的是刀山还是火海。
    齐修远本不想接,但眼前这神秘人总给他一种莫名的威慑感,让他本能的无从抗拒他说的每一句话和每一个命令。
    眼瞧着齐修远收下他玉佩的齐博伦再没有作丝毫逗留,当一辆看着很是普通的马车敞开着车窗与他们所在的大马车擦肩而过时,齐博伦就像是一条灵活无比的游鱼一样,抱着他怀中人,以电闪雷鸣般的速度蹿进了那辆一看就十分寻常的小马车里,很快的,那辆小马车上的粗布车帘就被人放下了。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给他手下传的信。”齐修远若有所思的看着那辆与他们与他们距离越来越遥远的马车,手里把玩着对方交给他的那半块羊脂麒麟玉佩。
    “他什么时候给手下传的信与我们有什么关系?”秦臻努力给她的好相公泼冷水,“能够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杀人放火的人,瞧着就不是一般的狠角色,我们还是少接触一些为妙!”她刚才无意识与那中年人碰了碰眼神,对方眸子里的无机制冷漠和探究看得她险些浑身都被汗水给浸透了。“如今好不容易到百川府的府城了,咱们是不是应该尽快递帖子去通知一下大伯和伯娘,这段时间你不是一直都在念叨着他们吗?”她也要好好的感谢一下齐博俭夫妇,若非他们伸出援手给她送来了上元宫出具的荐函和邪医仙所在的具体地址,恐怕她现在还蜷缩在客栈里面六神无主的痛哭流涕呢。
    乍然被妻子提醒的齐修远顿时把心里的那点小好奇扔到爪哇国,他掩饰性地咳嗽一声,“娘子说的对,等寻到落脚的客栈,为夫就派人去大伯那里递帖子。”
    为了避免他那个好嫡母在看到他后,因一时嫉恨而对有可能危及到她儿子齐修玮地位的他下手,他只能暂退一射之地,尽全力不让对方因见他碍眼而对他出手。
    收到侄子帖子的齐博俭很是在妻子面前为侄子叫屈了一番,不过他也理解侄子如此考量的原因所在,只能含恨忍下,对弟弟的怨怼和对弟媳妇的恼怒更是忍不住又深刻了一层。
    第二天上午,齐修远夫妇在他们原先住过的客栈里与他们唯一可以说得上是‘称职’长辈的大伯见面了。
    齐博俭一把攥住自己侄子的手,激动的几次喉头哽咽,久久没办法说出一句话来。
    齐修远理解齐博俭此刻的心情,他强忍着满心的激动之情,上前与齐博俭见礼。
    秦臻亲自端了茶点上来,然后悄然退下,把空间让给这久别重逢的伯侄俩个。
    齐博俭用一种和看自己儿子没什么区别的眼神看着齐修远,忙不迭地把弯身朝着他行大礼的侄儿搀扶起来,不住拍着侄儿的肩膀,用担忧又充满关爱的眼神上下打量他。
    知道大伯这是在确定他情况的齐修远窝心一笑,“大伯,您别担心,侄儿现在的情况真的是好得不能再好了——您也知道那邪医仙在医学的态度,如果不是肯定了我已经尽数痊愈她也不可能轻易把我放下山来。”
    邪医仙的名头除了秦臻这个不靠谱的假土著,在修行世家还真可以称得上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与此同时,对方的行事态度和行医规矩大家也零星半点的知道一些。
    齐修远这样一说,齐博俭那颗高高悬在半空中的心登时就落回了肚子里。
    “这些日子,我和你伯娘担心你可担心的够呛,所幸你这小没良心的还知道我们在盼着你平安,记得给我们寄几封信来——”齐博俭佯装气怒,作磨牙状(当然他也没忘记把妻子要照顾儿子无暇分身过来的消息告诉侄子。)
    齐修远对此表示理解,他频频冲齐博俭拱手作揖,实心诚意地对自家大伯道:“都是侄儿不孝,累得您和伯娘为侄儿牵肠挂肚。”
    齐博俭长叹一口气道:“俗话说得好,儿行千里母担忧,我和你伯娘真可谓是亲眼见着你长大,眼瞅着你枉遭无辜之殃,心中如何能够好受?”
    “大伯……”
    “若非你弟弟年幼,又被我和你伯娘宠的离不得父母双亲,我早就亲自带着你去往千山府找邪医仙求医去了!”齐博俭这话绝对是发自肺腑没有半分占便宜的打算。
    齐修远领会得了,心里也深深触动。
    “大伯,您与伯娘对侄儿的一片真心这些年来侄儿一直看在眼里,同时也十分感激,”齐修远再次深深作揖,“说句厚颜的话在侄儿心里您与伯娘与再生父母无异——”
    “修远!”早在很久以前就把这个侄子当自己亲生儿子看待的齐博俭一时间激动的无法自抑。
    “正是因为了解您与伯娘对侄儿的这一片真心,侄儿才深怕有一日您与伯娘会遭了侄儿的连累!”齐修远握住齐博俭因为激动而不住颤抖的手,“侄儿很庆幸您二位没有冲动而是选择留在百川府等侄儿归来——大伯,侄儿那位好嫡母虽然面上总是摆出一副不把您和伯娘放在眼里的架势,可实际上您与伯娘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假若您与伯娘真的因为侄儿大动干戈,恐怕她很快就会知道侄儿的行踪,以及侄儿突然来到府城的缘由,到时候……”
    “到时候她恐怕会想方设法的阻止侄媳妇带着你离开府城……甚至派杀手除掉你一了百了……”齐博俭惨白着一张脸补充,“反正你这次出来是为了求医,就算是突然暴毙也能够推到你所中之毒上面去……修远啊修远,大伯和你伯娘险些就害苦了你啊!”
    齐修远见齐博俭一副后怕不已的模样,连忙上前就是好一阵安抚,齐博俭心里惭愧的利害,几乎无颜见这个把他当亲父一样看待的好侄儿。
    所幸他的好侄儿有着一副让人称道的七窍玲珑心,很快就瞧出了他心里的别扭和不自在,转移注意力道:“大伯,这段时日我一直都牵挂着你到底什么时候带着伯娘和珏弟上我那儿去——要知道你们的住所我都早早让你们侄媳妇安排好了,就等着你们去入住呢。”
    齐修远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就等于说到了心坎上。
    眼睛瞬间就变得闪闪发亮的齐博俭喜笑颜开的告诉自己侄儿,“早就预备妥当了——自从你出了那事儿我和你伯娘就决定等你从邪医仙那儿回来,就随你去灵水镇,你和贞娘毕竟年轻,对阴谋很不敏感,若非如此,也不会栽了那么大一个跟头,我们都急着早点过去给你们小俩口好好把把关呢。”
    齐博俭夫妇的拳拳盛意让齐修远大为感动,如此以来,伯侄俩个再没有什么客套话,当即就定下了回返灵水镇的归期。
    “为了避免我那多疑的弟妹再起什么没必要的幺蛾子,我们等出了城郊再汇合。”忧心节外生枝的齐博俭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如果让她知道我和你伯娘抛家弃业跟你走,肯定会认为这里面又是一场她所不知道的大阴谋。”
    齐博俭话音里的讽刺之意让齐修远心中感激,知道他是在为自己鸣不平——伯侄俩个又你一言我一语的商讨了一会儿,算是把这事彻底定了下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外面走进来一个步履匆匆的小厮。
    那小厮凑到齐博俭耳畔说了两句话。
    齐博俭条件反射的长身而起。
    “大伯?”齐修远不解的看着自家大伯难掩惊讶的表情。
    他的旁边是齐博俭才让他叫进来的秦臻——齐博俭觉得秦臻是个不错的侄媳妇,这次齐修远能够平平安安的回来她是最大的功臣,齐博俭想好好的褒奖她一番。
    齐博俭脸色颇有复杂的看着面前这一对瞧着就很是登对的小夫妻,深吸一口气道:“修远,大伯刚刚收到了一个消息,你父亲他……他从京城回来了!”
    这回不止是齐博俭就是齐修远也从座位上跃将起来,脸上的表情更是说不出的紧张和戒慎。
    “他回来也好,”齐博俭耐心安慰自己如临大敌的紧张侄儿,“以后家里有他坐镇,修玮那没良心小混蛋就算想做点什么也需要好好的掂量掂量。”
    ☆、第107章 失控
    对齐修远而言,父亲这个词,简直可以说是童年阴影般的存在——只要提到就不受控制的打哆嗦。
    特别是在少了那份与生俱来的孺慕后,他就越加的不想再与这个词背后所代表着的人有所接触——只可惜,人只要活在这个世界上就不能肆意妄为的以自己为中心任性过活。
    在知道了自己父亲从京城折返,而他又因为特殊原因来到了府城……
    不论齐修远愿不愿意,他都要带着妻子回一趟祖宅,毕恭毕敬的向那对与他没有任何感情的夫妇请安了!
    ——齐修远头疼欲裂!
    恨不能装作不知道这个消息的带着妻子就飞奔出城再也不往背后看上哪怕一眼!
    “他什么时候回来不好,偏偏选在今天!”齐修远抱着妻子愤愤抱怨,就在刚才他答应了大伯明天一大早就去齐家祖宅向远道归来的父亲请安,免得被人抓了没必要的把柄。
    秦臻安慰地帮他按揉太阳穴,试图以此来缓解丈夫心里的紧张。她知道,自己那位冷漠寡言、高高在上的公公在丈夫心里是何等恐怖的存在——说句夸张点的话,就是提起公公这个人,她的相公就会控制不住的噩梦连连!
    “贞娘,我难受,我真的一点都不想见他……”齐修远眉头紧皱的能够夹死蚊子,“他也未必想要见我……这些年来,他从不曾拿正眼看过我一回……我真的一点都不想去自讨没趣!”自从离开府城过上了不被那人压在头顶上的舒坦日子,他是真心实意的不愿意再去受罪——拿自己的热脸贴别人的冷屁股。
    秦臻也不愿意勉强自己的丈夫,但她知道即便是齐修远现在再怎么挣扎抱怨明天他还是会乖乖的带着她往祖宅的方向去的——她的相公由来就分得清轻重缓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果不其然,在赖着妻子狠狠抱怨一番后,齐修远铁青着一张俊美的脸孔道:“我那好父亲虽然向来把他的好嫡子捧在掌心里疼宠,但他到底还是个让族人信服的好家主,凡事都记得以大局为重,咱们这次回去受到刁难的可能性不大,相反,在诩哥儿参加元核检测仪式的结果出来之前,他们只会挖空心思的巴结我们,当然……”齐修远眼神发冷地攥了攥拳头,“我们也要仔细注意来自于齐修玮的疯狂报复——以他的小鸡肚肠睚眦必报,绝不可能眼看着我们拿他做踏脚石稳稳上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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